2025年,阿里巴巴充滿了硝煙味。
大年初五,在一次內部的閉門會上,剛履新三個月的阿里電商事業群CEO蔣凡明確“要增長,要扶持優質商家,要協助中小品牌去‘全網’做大做強[1]。”緊接著,同時擔任集團CEO和阿里雲CEO的吳泳銘在財報會上表示阿里要對AI基建將全力以赴,未來三年投入3800億,超過過去十年總和。
阿里的業務動作更是頻繁。先是媒體報導阿里和蘋果達成AI戰略合作,引發科技圈熱議;隨後阿里連續發佈Qwen2.5-Max和QwQ-32B,助推Qwen超越Llama成為全球最大的開源模型族群;接下來在3月13日,阿里推出AI旗艦應用“新夸克”,把這個2億級使用者的應用升級為一個All in One的“AI超級框”。
在3月25日,浙江省政府與阿里集團、螞蟻集團簽署戰略合作協議,三方將進一步整合資源、緊密協同,“推動平台經濟健康發展,在人工智慧等領域展開合作,更好服務中國式現代化省域實踐,共同推動國家重大戰略落地實施”。浙江省長劉捷和阿里董事會主席蔡崇信、螞蟻集團董事長井賢棟共同見證簽約。
在3月26日,寶馬集團也宣佈與阿里戰略合作,雙方基於通義大模型聯合開發AI引擎,應用在中國市場的寶馬新車型上;在同一天,中國移動和阿里也在北京舉行戰略合作協議簽約儀式,移動董事長楊傑、阿里首席執行官吳泳銘出席儀式,雙方將在雲、算力、大模型等領域深度合作,共建AI產業的生態。
無論是傳統電商業務的嶄新氣象,還是AI和雲端運算業務的大幅投入,亦或是頻繁的各類政企戰略合作,阿里的近況讓圍觀者有一種阿里已經“刷新”了自己的感覺。
對這種“新氣象”,最先給出回應的是資本市場——阿里股價在過去四十個交易日大漲了80%,股價走出了持續四年的陰跌,投資者在用真金白銀支援阿里的刷新;而向來“精通時事”的外資投行更是紛紛撰文看多,高盛、摩根斯坦利、UBS等都旗幟鮮明表示阿里或成中國AI的最大贏家之一。
外部的觀感變化是“果”,其“因”本質上來自阿里愈發清晰的戰略目標——“阿里將重塑為一家AI公司”,以及圍繞這一目標的組織人事、業務路徑和“精氣神兒”的變化。在《金融時報》最新的報導中,一位阿里資深員工這樣評價:“我們的問題並非一夜之間就消失了,但我們又重拾了希望和信心。”
從滿身疲憊,到煥新上架,阿里跋涉了五年——這是彈指一揮的五年,也是漫長煎熬的五年,它是如何做到的?
時間以2017年為節點,劃分出了兩個網際網路時代。
這一年初夏,烏鎮老樹斜陽,19歲的圍棋少年柯潔號稱執白不敗,作為圍棋史上年紀最小的世界冠軍,他懷著必勝的信念去對弈人工智慧AlphaGo,最後三戰三敗,淚灑當場。而同樣是在烏鎮,冬天舉辦的世界網際網路大會上,東興飯局留下了一張難得的網際網路鍍金時代的珍貴影像。
那一年,舊戰場上的硝煙已經接近散去,但新戰場的蹤跡仍然神秘莫測。所以那場飯局代表了兩層意思,一是宣告了網際網路產業格局的成型,大小巨頭們已經依次入座,二是他們不約而同地抱團求問:網際網路創新速度趨緩,APP戰爭也基本結束,下一場戰事會發生在什麼地方?
但無論在沒在飯局上的大佬,可能都沒想到幾個月前那場圍棋博弈,其實已經給足了訊號。
訊號難以辨認,波動卻充斥房間。2018年之後,字節靠短影片、拼多多依靠五環外,成長為新生代的網際網路巨頭。之後,新老玩家們在短影片、直播、低價等關鍵詞上投入諸多兵力,但後來的事實證明,這些關鍵詞本質上是對存量注意力和購買力的轉移——它們能孵化新巨頭,但不一定是打開新時代的鑰匙。
2019年馬雲退休,阿里在這一年成為全球第一個GMV超過1兆美金的電商公司,2020財年的淨利潤達到1492億元,答卷很完美,前方也一片坦途:當一個國家人均GDP超過10000美金後,中端和可選消費一定會井噴,而中國抵達這個臨界點正好就在2019年,阿里為日益富足的中產們做好了準備。
但沒有人能戰勝周期的力量,當交班後的阿里摩拳擦掌的時候,三個無法避免的周期悄然而至:經濟周期——消費低迷導致品牌電商平台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行業周期——電商整個行業增速的見頂,從增量博弈到了存量內卷;技術周期——網際網路創新速度趨緩,大等級的戰場始終看不到蹤跡。
阿里低估了經濟周期的複雜性。在增速換擋和疫情黑天鵝的背景下,中端和可選消費受到重創,天貓的品牌戰略受阻、盒馬的擴張遇到空氣牆、銀泰和大潤發等線下佈局更是失血嚴重。消費普惠化與消費品牌化本是同一枚硬幣的兩面,如果想要合二為一,則必須要對抗組織內部的肌肉記憶。
但輕裝上陣的對手們,卻可以瘋狂切割存量,拼多多於下沉市場中崛起,GMV從2019年的1兆增長到2023年的4兆;抖音、快手的電商GMV也分別來到了2兆和1兆。隨著對手的輪番衝擊,阿里核心電商業務增速開始不斷放緩。期間,阿里還遭遇了182.28億元的反壟斷罰款。
反壟斷只是結果,根源來自於社會情緒(包括政府和民眾)對網際網路巨頭看法的起伏,而這涉及到了阿里逃不開的第四個周期:大眾情緒周期。從中國商業史上來看,企業一旦成為全民明星,就很難逃開一種從神壇到塵埃的跌宕輪迴,它們或多或少都會遇到輿論上的至暗時刻。
在四大周期的共振下,時來天地皆不同阿里的力了。
情緒放大了另外三個周期輪動的破壞力,並引發了內部的軍心搖擺。而在眾多噪音的干擾下,本來佔據優勢地位的阿里電商疲於應付。在手忙腳亂、焦頭爛額的五年裡,面臨行業、技術、經濟、情緒所組合起來的海浪,巨人被鎖在了周期裡。
周期終會輪迴,但周期裡的玩家未必能熬到春天。印加帝國因為跨不進下一個技術周期,被西班牙輕易滅國;大明王朝由於猝不及防的小冰河期,被外敵內亂最終壓垮。在商業史上,熬不過周期的巨頭更是比比皆是,甚至在今天,英特爾、IBM、奔馳大眾等公司也在苦求一張通往未來的門票。
面對嚴峻的形勢,阿里如何完成自我救贖?
阿里有一個異於同行的顯著特點——擅長在戰爭中發明武器。
阿里的發展史就是一部兵器史。過去二十年,它們的對戰清單囊括了中國大多數網際網路企業,阿里管理層曾對內表達,“沒有敵人我們只會越來越弱[3]。”而每打一仗,阿里就多一件攻城拔寨的武器——既有淘寶、天貓、支付寶、阿里雲、菜鳥這種重劍神兵,也有1688、盒馬、閒魚、夸克、速賣通、釘釘、平頭哥這些強弩銳器。
一邊在商業的世界裡鑿山開路,一邊在發明拓荒的輪子和攻城器械,這種基因出在馬雲身上。在十九年前,馬雲去舊金山演講,他這樣表示:“我是百分百中國製造,自學英語,對技術一竅不通。阿里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全是因為我不懂電腦,我就像一個騎在盲虎身上的盲人。”
阿里前副總裁Porter Erisman當時也在會場,他吃驚地發現會場後排坐著亞馬遜創始人貝索斯正在一字一句地抄在了本子上[4]。
在《綠野仙蹤》中,主角桃樂絲最後發現能帶自己回家的東西,其實就是一直穿在身上的銀鞋;在《星際穿越》中,科學家庫珀最後發現能指引自己突破宇宙規律的,其實就是父親多年前送自己的手錶。在阿里的故事線裡,能夠帶領阿里走進下一個時代的“神器”,其實也早就躺在了阿里的兵器庫裡。
最重要的一件兵器,就是阿里雲。阿里雲創始人、中國工程院院士王堅曾說過:阿里雲是阿里工程師們用命填出來的。的確,在2009年於內部中質疑、被外部嘲笑中成立,阿里雲追上了全球雲端運算的浪潮,2022年成長為額亞洲第一、全球第三,是全球前五名的廠商中唯一的非美國公司。
雲端運算業務的成功,“自動”給阿里貢獻了半張通往AGI時代的門票。阿里自己也很清楚這票的價值,在2023年的雲棲大會上,王堅把雲端運算和大模型的關係比做電和電動機的關係:全球的各類電機消耗了46%的電,而大模型就像是智能時代的電動機——AGI越普及,雲端運算越受益。
阿里雲,只是阿里多年技術積澱的一個體現,類似的佈局其實還有很多。
比如2017年圍棋人機大戰的五個月後,阿里就成立了達摩院,持續投入AI,並在2022年底ChatGPT問世前的三個月發佈了自家的底層大模型“通義”, 並在第二年向世界開源了通義Qwen模型。如今,通義Qwen的衍生模型數量已經超過10萬,超過Meta旗下的Llama系列成為全球最大的開源模型家族。
其實現在回過頭來看,阿里的很多戰略等級的業務佈局,很多都是在逆境中埋下種子的,支付寶、天貓、雲和AI等無不是如此。這家公司在長達二十多年的發展中,經歷的困境遠不止一次,但阿里似乎有一種韌性,在最難的時候也堅持價值邏輯,用創新來突破瓶頸。這也是一種價值觀的體現。
但面向下個時代的“戰略資產”要想發揮作用,首先要找對它們在集團版圖中的位置。但在阿里疲於應付周期的那幾年裡,業務調整往往會模糊一些戰略資產的定位,比如阿里雲業務曾計畫隨著“1+6+N”拆分,成為子集團獨立融資上市,再比如達摩院的一度被傳言裁員收縮減少投入強度。
阿里要想走出周期泥潭走向下一個時代,必須先確定面向下一個時代的組織關係。
阿里的組織關係變革,從2023年開始,大致上分了三步走:第一步,年初由張勇宣佈“1+6+N”變革,之後張勇卸任;第二步,年中創業元老回歸,蔡崇信出任董事局主席,吳泳銘出任集團CEO;第三步,年末達成高層共識,定下戰略“使用者為先、AI驅動”,阿里雲停止分拆,留在集團。
在蔡崇信和吳泳銘的主導下,阿里沿著“電商+AI”的主賽道,開始了兩手操作:一邊是“做減法”,陸續剝離旗下虧損業務,出售銀泰和大潤發,減持手上的B站、小鵬、光線等非戰略核心資產的股份;另一邊是“做加法”,飽和式投資人工智慧,除了自研外,中國AI六小龍阿里投了五家。
動作是一方面,精氣神兒是另一方面。就像《亮劍》裡旅長對李雲龍講:你去獨立團上任,首先要解決的是士氣問題。
想要重振阿里的精氣神兒,任何人的作用都比不過馬雲自己。2023年底拼多多市值超越阿里,阿里內部網路激起一片討論,很久沒有發聲的馬雲罕見跟帖,他祝賀了拼多多的成功,也對阿里的改革進行了鼓勵:“我堅信阿里會變,阿里會改。”——對無數阿里人來講,“馬老師”的話勝過所有的強心劑。
第二年四月,馬雲在內部網路發表了《致改革 致創新》的帖子,一方面肯定了蔡崇信和吳泳銘的改革,承認之前的彎路,“有錯誤不可怕,沒有人不犯錯,真正可怕的是不知錯、不認錯、不改錯。”而另一方能,馬雲也表現強烈的信心,“AI時代剛剛帶來,一切才剛開始,我們正當其時。”
到2024年,反壟斷整改完成,組織陣痛結束。驟雨重山,西湖飲綠,一個“新阿里”在刺刀、改革以及炮響下,艱難誕生。
在以“打仗文化”著稱的阿里,成功路徑一直是“發現敵人-集中火力-打贏戰役”。但AI時代的顛覆需要等待技術突破,要轉變戰役思維。讓懂技術的集團CEO帶領阿里雲出征,是一種管理智慧,考慮到了對AI創新短暫失利的容忍,對長期主義的堅持,平衡好營收壓力與技術投入的取捨。
2024年底,阿里把改革最後一子落下。在制定好“回歸淘寶、回歸使用者、回歸網際網路“的電商戰略後,由內部擅長打勝仗的85後蔣凡回歸,整合國內和海外電商業務,完成阿里歷史首次集權。蔣凡在過去這些年曆經輿論上的沉浮,也帶領阿里國際商業類股做出了亮眼的成績,他重掌淘系是眾望所歸。
用組織上的三角架構,破周期裡的四重枷鎖。儘管內外部已滄海桑田,但阿里終於要重新出發了。
2025年剛開春,位於杭州西溪的阿里訪客中心,又開始人頭攢動起來了。
在春節返工後,阿里西溪園區就迎來了絡繹不絕的訪客,每天一輛輛大巴車拉著五湖四海的客人,前來學習參訪。訪客們感興趣的話題,顯然已不再是電商GMV或者購物節戰報,而是阿里在AI領域的佈局——在DeepSeek引發的新一輪AI熱潮中,高舉開源大旗的阿里顯然也成了矚目的焦點。
不過用“突然”來形容阿里在人工智慧領域的轉型,並不精準。2017年10月,也就是在圍棋人機大戰的五個月後,阿里巴巴成立達摩院,宣佈三年投入一千億做研發,其中AI是核心方向之一;到了2018年底,阿里開始跟進大模型;到了2021年,阿里已經落地了全球首個十兆級參數的大模型M6。
2022年9月,在ChatGPT問世前的三個月,阿里發佈了歷年技術沉澱的“通義”大模型系列,並將相關核心模型和技術向全球開源開放。這一舉動在當時並沒有激起太大的波瀾,一位當時在發佈會現場的朋友跟我們回憶:當周靖人(現任阿里雲CTO)在台上講述大模型技術細節時,台下一半的人在玩手機。
儘管在當時沒有太多人能看懂大模型的意義,甚至連阿里自己也不敢想到三個月後會有一個引爆全球的ChatGPT誕生,但從“通義”這個名字裡,就能讀懂阿里對AI普惠的野心——“通義”取自《漢書》中的“天地之常經,古今之通義也”,既是仰觀宇宙之大的理想,也是深耕大地肌理的務實。
因此,沿著“讓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的初心,阿里扛起AI開放原始碼的大旗幾乎就是一件意料之內的事情。
作為阿里AI戰略的核心資產,阿里雲必然肩負著繁榮AI生態的重要任務。2023年9月,阿里放棄了阿里雲的獨立上市,蔡崇信在財報會議上解釋:“阿里雲需要集團提供現金以做投資。因為在AI驅動的世界裡,要基於高度網路化的、高度規模化的基礎設施來發展全方位的業務,是離不開投資的。”
2024年,阿里巴巴集團的資本開支725億元,同比足足增長了3倍。而在接下來的三年裡,吳泳銘更是宣佈了3800億元的資本投入,超過過去十年總和。
在吳永銘看來:“生成式AI最大的想像力,絕不是在手機上做一兩個新的超級App,而是接管數字世界、改變物理世界。”這番表態的潛台詞是:跟中國多數大模型公司想復刻下一個微信、抖音不同,阿里要推動AI的普惠生態,直面與矽谷巨頭的競速。
所以,阿里的優勢到底在那?它能打破外界對“AI顛覆在美國,AI應用在中國”的傲慢與偏見嗎?
算力上,在自研系統飛天的加持下,阿里雲萬卡級AI叢集的算力達15 EFLOPS(全球前三);資料上,阿里業務生態有超10億的使用者體量;演算法上,阿里在底層模型能力上持續突破,通義家族的最新模型在各類交鋒激烈的全球前十榜單(如Chatbot Arena、OpenCompass等),始終能佔據一席之地。
在生態方面,阿里早期的業務佈局成為抓手。產品上,通義的開源能讓其客戶選擇阿里雲,聯動收入的增長;開源上搭建魔搭社區,吸引全球280萬開發者,Qwen衍生模型數量突破10萬,形成龐大的技術協作網路,能加速大模型迭代,推動AI生態繁榮,形成“開源模型+雲服務+商業變現”的閉環。
事實上,這兩天跟寶馬和移動的戰略合作,只是阿里AI業務和產業共振的最新案例和縮影。從資料上看,通義大模型家族已經服務了中國90%+的上市商業銀行、90%+的網際網路公司、90%+的手機品牌、90%+的汽車品牌、90%+的家電品牌、300多家高校及科研院所以及1000多家政企客戶。
這是一種大禹治水般的東方智慧——不去築技術高牆向全球收科技稅,而是螞蟻式雄兵破局,疏通世界大小河道,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AI的意義到底在那?馬雲講過: 決定世界未來的不是技術, 而是技術背後的人、理想和價值體系。如果從技術、理想、價值的角度,來解構這家曾經的電商公司,“刷新”後的阿里正整裝待發,要去瘋狂的實現:開源AI、投入AI以及普及AI。這是重走對網際網路時代的開山鑿路——去改變普通人的命運。
當中國開始用AI去加固大地的毛細血管,奏響“硬碟與鋤頭”的命運交響曲時,這一切只是開始的開始。
B站有一名Up主,叫艾維奇Vic,靠採訪坐頭等艙大佬“對年輕說些什麼”而走紅網路。
在他的視訊裡,既有大哥對年輕人的忠告是“投個好胎吧”,也有四十年的頂尖醫生勸說“要一輩子日拱一卒”。在今年2月22日的視訊裡,該博主採訪了每月出差三個國家,旅遊五十國家的台灣企業家,他講述了自己直白的看法:這代年輕人不好搞,因為沒機會了。
年輕人有沒有機會,跟社會面貌、時代精神有關,但更跟經濟周期有關。在阿里剛剛創業的1998年,中國正站在加入WTO的前夜,在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精神引領下,每個人都為了改變命運大跨步的跑。第一個十年,高速的城鎮化、房地產、人口紅利成就了北上廣深。
來到新世紀第二個十年,移動網際網路帶來了科技巨頭的同時,也為社會植入了資訊平權。中國社會的視角走出一線、新一線,因為這裡只佔全國面積的3%。輿論開始關注剩下的97%的土地,那裡有著約300個地級市,3000個縣城,40000個鄉鎮和66萬個村莊。整個中國約84%的人口,在“縣城”消費、生長以及出走。
第三個十年,《縣城》這首歌在網易雲音樂爆火,有一條熱評是,“對我影響最大的作家是郭敬明,如果沒有他描寫的物慾橫流、繁華喧囂,我可能沒有動力玩命學習,就為了離開這個沒有星巴克的地方。現在人處北京,腦海裡只剩下郭敬明寫的,’我要努力掙錢,當父母老了,能為他們換器官、換血、甚至換命‘。”
這個國家的大多數不再沉默,後浪們一邊掙紮在躺平、內耗、做題、自洽和內卷間,一邊發出“北上廣容不下身體,小縣城容不下靈魂”的拷問。中國社會面臨新世代的覺醒,也在思考自我、刷新自我、找回自我。新環境下,雖然一批根植縣城的企業乘勢崛起,但還是難以回答:縣城青年的尊嚴和出路在那?
要再次撬動階級利益分配,唯有第四次工業革命AI。蔡崇信思考過,“AI的本質,是提升人類的生產力。全球GDP總量大約是100兆美元,其中60%來自勞動力收入,假設AI可以提升20%的生產力,那麼市場總規模就是10兆美元,大約是全球交通運輸、醫療保險之和。”換句話說,誰看得更遠,誰突破了AI,誰就是未來。
其實AI戰爭的勝負論,跳不出歷史輪迴:用新時代的算力,去復刻舊時代的信念——任何生產力革命都要向下紮根,而非向上攀附。
這些年來,人們在討論阿里時,常忘記它來自湖畔花園16幢1單元202室,17位找不到好工作的普通青年,篤信馬雲改變世界的夢想,踏上“讓天下沒有難做生意”的征途。而如今,開源AI、投入AI、普及AI,又何曾不是回歸“讓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這個初心呢?
此刻,站在新舊交鋒的時代路口,阿里又重回了那條“被質疑-被驗證-被需要”的盲道上。阿里在刷新阿里,阿里也在找回阿里。 (飯統戴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