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6月17日,不顧全球1028名經濟學家的聯名反對,美國第31任總統胡佛簽署了《斯穆特-霍利關稅法》,對2萬多種進口商品徵收史上最高的關稅。
JP摩根的執行長托馬斯·W·拉蒙特回憶,他當時就差跪下來求胡佛,不要通過這項愚蠢的法案。
這位後來被全美公認的「最差總統」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打開了一個怎樣的「潘朵拉盒子」:
關稅戰的全面升級,成了全球大蕭條真正開端,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導火線。
如今的世界,似乎正面臨一個輪迴,歷史重演了:
一個高喊「讓美國再次偉大」的78歲金發老人,再次用關稅向全世界宣戰,一場史詩級貿易戰正式爆發,從盟友到對手,無人倖免。
看看這個“加稅清單”,太瘋狂了:
他誓言要開啟美國的下一個“黃金時代”,然而,除了他的MAGA擁躉外,全世界昨晚都集體打了寒戰:
亂紀元,真的來了。
歷史不會簡單重複。川普並不是第二個胡佛,他比美國歷史上所有的總統都還要瘋狂。
昨晚美國的「對等關稅」政策推出後,許多媒體看到懂王公佈的稅率表,想破腦袋也沒明白「對等」在了那裡。
我梳理了一下,懂王的邏輯大概是這樣的:
1.對美關稅低於20%的國家,統一以10%的標準加徵。
2.對美關稅高於20%的國家,依對方稅率的一半加徵關稅。
聽起來是不是挺仁慈的?
但重點來了,懂王對他國關稅的計算方式極其離譜,簡單來說,是「美國對該國的貿易逆差」/「美國對該國的出口」。
換句話說,在雙邊貿易中佔老美的便宜越多,受到關稅的反制也會越重。
因此,像越南這樣對美貿易順差極高的國家,直接被安排上最高稅率,哭暈在了廁所。
很多人試圖論證,懂王正在下一盤大棋,這麼胡鬧一定是有什麼後手,這有點想太多了。在他的團隊看來,關稅最大的作用,就是錢。
美國財長貝森特曾經暗示過,關稅有三大作用:
1.在談判中獲得籌碼
2.創造收入來抵銷減稅成本
3.可能重新平衡美國貿易
而在懂王看來,關稅是他詞典裡最美妙的詞彙,是隨叫隨到的便利工具:盟友不聽話?加稅;對手不願意妥協?加稅;財政赤字怎麼補?還是加稅。
至於製造業會不會真的回歸,美國人民要為此付出多少代價,以及這場關稅戰玩脫了會發生什麼?懂王其實已經不關心了。
正如那句歷史上的名言:我死後,即使洪水滔天。
第二任期的川普,在失去了建制派的掣肘後,身邊的班底都是如范斯這樣的“忠誠派”,已經徹底放飛自我,似乎成了一個逐利的機會主義者。
當世界上最有權勢的人開始不講道理,帶來的影響誰也無法預料。
懂王的亂拳,會帶來那些影響?
首先,和上一輪關稅戰死磕中國相比,這一次老美算是「平等」地針對了所有人,雨露均霑,連「親兒子」以色列都沒有放過。
但整體算下來,還是中國受到的針對最多。因為懂王第一任期和老拜任期已經多次加徵東方大國產品的關稅,平均稅率衝到了20%。這一次,懂王繼續加碼34%,累計高達54%。
如果中國企業賣一件價值100美元的衣服到美國,要給美國政府繳54美元的關稅,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的稅費,最終售價要飆升到200美元才能維持原來的利潤。
在以前,中國企業還能夠另闢蹊徑:在東方大國生產所有零件,然後運到東南亞組裝,裝好之後再賣到美國去,這樣就能少交關稅。
但這一次,懂王把這條路也堵死了。對於出海企業來說,接下來的情況會很嚴峻。
不過,從資本市場的反映來看,中國反而是對懂王徵稅最不敏感的。
倒是我們的小鄰居越南,股市直接暴跌了6.8%。
這可能是因為,重啟貿易戰對中國來說已經是預期以內的事情,沒有什麼可退讓的餘地,硬剛就是了。
最傷心的,是老美曾經的盟友。
義大利總理梅洛尼痛心疾首地呼籲:貿易戰將不可避免地削弱西方國家的實力,從而使其他全球參與者受益。
西方國家裡,有的已經率先屈服,例如新西蘭發佈聲明稱,不會對美國進行對等報復。作為一個小國,新西蘭太依賴向老美出口過日子了。
也有國家已經明確表示要反制,例如前一陣子被一再羞辱的加拿大。懂王的極限施壓,起到反效果了。
值得注意的是,標普500指數期貨和納斯達克指數期貨,也分別下跌了3.12%和3.55%。美國投資者,給「對等關稅」投了明確的反對票。
明年的中期選舉,燈塔國的糾錯機制能否再次生效?難說。
我們或許將經歷一個相當長的末法時代、動盪時代。
美國方面,一群新的權力菁英在砸碎舊上層建築。過去幾十年,歷任美國政府都尋求擴張,把自己的軍事力量、貨幣金融體系、意識形態灌輸給世界各國,維護「全球一哥」的地位,同時承擔保護小弟的義務。
雖然這是赤裸裸的霸權主義,但也給世界帶來了很高的確定性。戰後幾十年的和平穩定,與此有關。
而捲土重來的川普,用不到百日的新政告訴世人:
想要美國的幫助,你說謝謝了嗎?
無論是在俄烏戰爭上的180度大轉向,還是對各種盟友的盤剝勒索,甚至是赤裸裸地提出了吞併領土的要求,老美的嘴臉,讓人恍惚回到了19世紀。
當國際秩序正大步地倒退回叢林時代,當實力成為國際關係的唯一準則,一切都有可能發生。
世界正在變得混沌,曾經的燈塔國,正在成為最大的不穩定因子。
在一個衝突和不確定增加的時代裡,我們最需要做的,就是要拒絕“父愛主義”:從來沒有什麼“救世主”,每個國家都必須努力掌握自己的命運。 (智谷趨勢Tr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