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美債市場的惡性循環機制
30年期美債收益率突破5%的臨界點,疊加川普團隊擬議的美元資產持有稅,正在引發「拋售美債→收益率飆升→持有成本上升→進一步拋售」的惡性循環。若對美債持有徵收1%的年度稅,30年期美債實際殖利率將降至3.8%,迫使機構投資人加速撤離美債市場,直接衝擊其全球無風險資產定價基準地位。
(二)市場與資本流動的即時反應
1. 金融市場估值承壓
標普500指數與10年期美債殖利率的風險溢酬已接近20年最低,預示股市吸引力下降。企業融資成本攀升,商業不動產、槓桿收購等債務依賴型產業面臨流動性危機。例如,法國佛吉亞發行美元垃圾債票面利率從7.75%上調至8%,信用違約交換成本創2023年10月新高。
2. 國際資本加速「去美元化」
中國連續34個月減持美債至8,000億美元以下,沙烏地阿拉伯18%石油貿易改用人民幣結算,全球38國美元儲備佔比降至46%。持有稅將加劇資本撤離,新興市場可能承接資金流入,但面臨資產泡沫風險。
(一)美元環流體系的核心衝擊
1. 美元需求萎縮與結算貨幣轉移
若對美元現金徵稅,國際貿易結算可能轉向歐元、人民幣等貨幣。人民幣跨國支付規模較去年同期暴漲42%,全球央行黃金淨購買量達1,136噸,顯示「去美元化」避險趨勢加劇。
2. 美債貨幣化與通膨螺旋風險
美國聯邦債務突破36兆美元,利息支出佔財政預算18%。持有稅可能迫使聯准會透過量化寬鬆承接美債,導致美元貶值。摩根大通預測,若美元貶值30%,美國實際債務償付金額將縮水至2.94兆美元,但將徹底摧毀美元信用。
(二)歷史教訓與政策陷阱
1930年《斯姆特-霍利關稅法》導致全球貿易暴跌66%,當前美國有效關稅稅率達25.1%,逼近歷史高峰。川普的「經濟核戰」可能重蹈覆轍,引發全球經濟「硬著陸」。
(一)美國國內經濟衝擊
1. 消費與投資雙重萎縮
30年期固定利率抵押貸款利率超7.5%,較2021年翻倍,家庭月供增加1400美元,抑制消費需求。企業債務成本上升將導致投資縮減,可能引發失業率攀升。
2. 財政赤字的滾雪球效應
美債殖利率每上升1個百分點,政府年度利息支出增加約4,000億美元。持有稅加劇財政壓力,可能迫使政府削減公共服務或加征其他稅。
(二)新興市場系統性風險
1. 資本流動波動與貨幣危機
美元資產報酬率下降可能引發資金湧入新興市場,但土耳其里拉、阿根廷比索等已現大幅波動,金融脆弱國家面臨資產泡沫破裂風險。
2. 外債壓力與主權債務違約潮
新興市場美元外債規模龐大,美元貶值疊加持有稅將加重實際債務負擔,斯里蘭卡、巴基斯坦等國可能面臨主權債務違約。
(三)全球產業鏈重建的逆向衝擊
美國試圖透過關稅和持有稅迫使供應鏈“去中國化”,但越南電子產業60%中間品依賴中國,墨西哥汽車工廠需中國精密部件,重構成本導致蘋果、特斯拉等企業生產成本激增40%,反而加速全球供應鏈“去美國化”。
(一)法律層面的合法性爭議
美國憲法第五修正案規定“未經正當程序不得剝奪財產”,持有稅可能被質疑侵犯財產權。 FATCA法案未涉及直接徵稅,政策法律依據存疑。
(二)國際協調的反制風險
若美國單方面課稅,歐盟可能援引WTO規則訴訟,中國、日本等主要債權國可能聯合拋售美債或凍結美國資產,引發國際金融制裁對抗。
(三)國內政治的利益博弈
持有稅直接損害美國退休基金、保險公司等機構投資人利益,可能引發兩黨政治反彈,川普政府若強行推進,將加劇社會分裂。
(一)國際貨幣體系的碎片化演進
全球央行加速儲備多元化,黃金、數位貨幣、特別提款權地位上升。中國推動人民幣國際化,沙烏地阿拉伯等38國央行增持人民幣儲備,動搖美元單一霸權。
(二)美國經濟霸權的衰退軌跡
美國GDP全球佔比從1960年的40%降至2025年的24%,美元儲備佔比同期從85%降至46%。持有稅可能加速「美元—美軍—美債」三位一體霸權模式的終結。
(三)全球治理體系的權力轉移
IMF、世界銀行話語權向新興經濟體傾斜,RCEP、非洲自貿區等區域協定削弱WTO框架。美國若堅持單邊主義,可能孤立於全球經濟體系之外。
川普團隊的美元資產持有稅政策,本質是試圖透過掠奪全球來緩解美債危機,但忽略了多極化秩序的不可逆性。短期將加劇金融動盪與經濟衰退風險,長期可能成為美元霸權崩潰的催化劑。歷史證明,保護主義只會深化危機,只有打破零和思維,才能避免系統性風險的深淵。 (ABC的小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