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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大選】「迴旋鏢」刺向美國
美國對外國的指責，此時卻成了「迴旋鏢」。
美國政界和傳媒多次宣稱所謂「中國和俄羅斯等國家散播虛假資訊、干預美國大選」，然而真正的虛假資訊來源，正是美國本身多間傳媒及社媒平台。社媒X擁有人馬斯克在今屆美國總統大選期間，公開表明支援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川普。近期馬斯克多次透過X發佈挑釁的政治觀點，縱容甚至推動虛假資訊在X擴散，他周一(8月12日)在X訪問川普的時候，有報導便指出其做法已等同將X當作右翼思想的「新傳聲筒」。
英媒《衛報》報導，馬斯克近期多次質疑美國大選點票程序，變相呼應極右的「選舉舞弊論」。他上月在X上稱，電子投票機器和郵遞投票「風險太大」，應當強制進行現場紙質投票。他也發佈利用人工智慧(AI)製作音軌、幾乎以假亂真的民主黨總統候選人賀錦麗的影片，還分享一段民主黨參議員沃倫提及如何協助在美難民獲取合法身份的影片，聲稱這是「民主黨在引進選民」，這些非美國公民會在大選中「違規投票」。
名人效應配合平台推送
X平台的AI聊天機械人Grok，被馬斯克形容為保守派「反覺醒主義」的得意之作。然而調查發現，Grok向至少9個州份使用者，散播諸如「郵遞投票截止日期已過」、「賀錦麗的名字無法登記在選票上」等虛假資訊。與ChatGPT等AI聊天機械人不同，Grok訓練使用的資料庫未設有選舉資訊篩選機制，意味其更容易傳播選舉相關假消息。
《華盛頓郵報》也指出，馬斯克的名人效應配合平台演算法，加速虛假資訊傳播。今年以來，馬斯克在X發佈的政治相關帖文佔其所有帖文約17%，較2021年的2%大幅上升。馬斯克在X擁有超過1.93億粉絲，平台演算法經常自動向使用者推送馬斯克的帖文，或增加他的帖文在粉絲瀏覽平台時的曝光度。
審查選舉言論欠積極
智庫「布倫南選舉及政府項目中心」高級法律顧問潘迪塔拉恩特分析稱，近年來類似馬斯克等公開政治主張的社媒擁有人正在增加，且多數平台對於事實核查選舉相關言論並不積極，「這種變化源自平台的最高層，體現了問題的嚴重程度。」
明尼蘇達州選舉事務州務卿西蒙也坦言，X等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美國社媒，應當在選舉前糾正自身錯誤，「我們現時關注該問題，至少可降低從現時起到11月大選期間，社媒企業拒絕或拖延糾錯的風險。」
至於馬斯克本月則聲稱，他會接受今屆大選結果，但前提是選舉不存在「公平公正問題」，「如果存在選舉公正問題，當局應當調查。當然若審查選舉結果確認賀錦麗獲勝，那就應該承認這場勝利。」
美社媒消極應對虛假資訊 不再重視內容稽核
虛假資訊在美國各大主流社媒不斷流傳之際，多間社媒營運方卻不再重視內容稽核。彭博通訊社報導，以美國科企Meta和X名下的主流社媒為代表，許多社媒營運方正在解散內容審查團隊、放寬核查標準，甚至放生散播有害言論的帳號，「我們正處於一個社媒愈來愈不重視整治網路環境的時代。」
報導指出，美國多間科企為節約成本，向內容審查團隊動刀。從2021年美國國會暴動事件，到上月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川普遇刺，當地社媒上充斥陰謀論，部分內容被瀏覽數百萬次後，平台仍未及時標記為「誤導性內容」或及時將其刪除。
通常協助科企稽核社媒內容的第三方組織抱怨，他們需依照社媒營運方提供的資料，但許多科企陸續「斷供」。例如社媒X已不再免費向研究人員提供開源資料、用於研究虛假資訊擴散問題。Meta也不再向長期合作的網路虛假資訊識別工具CrowdTangle提供支援。
廢除不干涉選舉政策
報導還強調，美國多間社媒陸續廢除不干涉選舉政策。影片分享網站YouTube已撤回規定，不再主動稽核並刪除宣傳「選舉舞弊論」的影片。Meta名下社媒放寬對川普的帳號限制，X更是在富豪馬斯克接手後，解散選舉誠信監督團隊，重新允許刊登政治廣告。
三藩市日前舉行一年一度的科企內容安全及虛假資訊監督TrustCon會議，多名與會科企員工批評科企不再提供充足資源，協助他們監督虛假資訊帖文。報導形容，「員工們坦言他們正經歷艱苦戰鬥，說服領導層相信刪除有害資訊的做法是正確的。僅憑現有團隊規模，多數科企根本不足以阻止名下社媒虛假資訊氾濫。」
暗中建委員會撐川普 圖拉攏搖擺州80萬選票
坐擁社媒X的馬斯克早在公開支援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川普之前，已暗中成立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PAC)支援共和黨。《華爾街日報》披露，馬斯克今年春天參與成立America PAC，目標是說服80萬名搖擺州選民支援川普，不過PAC運作不順，甚至有多名承包商在選前不足3個月被終止合作。
報導指出，America PAC的預算高達1.6億美元(約12.5億港元)，擬招募超過6,000名員工協助拉票。消息稱馬斯克最初在德州地產商、共和黨知名金主威克利協助下建立該PAC，陸續安排招募人手、數位行銷、研究民調、傳送簡訊和郵件等任務。馬斯克今年4月已與該PAC相關企業和顧問舉行會議，揚言他希望在搖擺州掀起「紅色浪潮」。
馬斯克親力親為投入PAC相關事務。報導引述知情人士稱，馬斯克要求選舉顧問提升面對面拉票活動效率，還要說服未登記選民進行登記。馬斯克本人未公開表態前，他的數名商業夥伴已向該PAC注資。
與多個承包商終止合作
報導披露在上月，America PAC忽然與多個承包商終止合作，改為邀請佛羅里達州州長德桑蒂斯的數名競選團隊成員。截至上月，該PAC僅協助約4,000名搖擺州新選民登記，為8,500人安排選民登記表，累計投入已超過2,000萬美元(約1.55億港元)。報導也稱，America PAC在社媒Facebook和Instagram上已停止投放廣告，社媒帳號也有約一個月未更新。
【匯眼天下】政商勾結謀利益 美無力打擊國內假資訊
近年但凡網路稍有風吹草動，美國政界便直指是中國和俄羅斯等國家「黑箱操縱、干預選舉」。即使是美企經營及稽核的社媒平台上，虛假資訊連篇累牘，美國政界和傳媒也要將矛頭直指「競爭對手」。明明熟知如何操縱輿論、插手他國內政、干預選舉結果的美國，卻似乎對自家網路環境束手無策，這一現象著實令人好奇。
貴為網路大國的美國，多年來嘗試立法規管科企社媒，但幾乎毫無成果。截至2022年，美國國會25年來居然只頒布兩項範圍狹窄的科企管控法案。其他法案不論是旨在保護私隱、打擊資料洩露、限制仇恨言論，還是削弱科企獨大，都沒有一項能在分裂的國會順利過關。
另一方面，矽谷科企近年急需節流，首先便向可有可無的「事實核查」團隊開刀。富豪馬斯克收購Twitter並改名X後，直接大幅裁掉多達80%人手，內容核查團隊被全數炒魷。其他科企原本免費為第三方機構提供、可以研究虛假資訊擴散途徑的使用者資料，也接連改為收費賺取利潤。
在美國體制下，政商界勾結早已不是秘密。各間科企龐大的遊說團隊，極力阻止規管科企的法案通過，政客若同意幫手，自然少不了豐厚的政治獻金進帳。對於各大社媒平台，投放政治廣告的巨額收益當然令人垂涎，社媒在選舉年接連放寬限制、廢除不干涉選舉政策，也就不足為奇。
歸根究底，美國並不希望網路成為百家爭鳴的空間。新一輪哈以衝突期間，有美國極右政客便以「TikTok『撐巴』帖文」佔比過多，揚言要將其封殺。日前美國一項所謂研究，居然聲稱TikTok的內容相比其他平台「不夠反華」。試問美國若真正奉行言論自由，一個網路平台的內容沒有特定傾向，又何罪之有?顯然美國政客想要的，是如其所願的網路環境：只要符合政客利益，即使再拙劣的謊言，也會被稱作「事實」。
筆者相信，美國若想在選舉年「整頓網路空間」，大可從美國如何在他國煽動輿論、挑起衝突中汲取「經驗」。可惜想必美國是散播謠言的經驗更豐富，至於打擊虛假資訊，看來恐怕不是那麼得心應手。 (香港文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