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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神話：悟空》穿透3A的狂歡：科技大爆發才是「真·黑神話」
3A背後，是無數科技產業的崛起。
中國首款3A遊戲大作《黑神話：悟空》8月20日正式發佈，僅僅一天時間就刷新Steam單機遊戲線上人數紀錄，把《賽博朋克2077》《艾爾登法環》遠遠甩開。截至目前，遊戲的開發商“遊戲科學”已宣佈，遊戲本體全平台銷量正式破千萬；另據市場調研機構VG Insights的最新統計資料顯示，遊戲目前的銷量已達1400萬。
這款歷時6年打造的3A大作，憑藉先進的動態光照、物理模擬和環境渲染技術，將每個中國人再熟悉不過的西遊世界夢幻般呈現，無論角色形象還是場景設計都體現了極高的工業品質，是毫無疑問的中國遊戲標竿級作品。
《黑神話：悟空》被很多人認為是今夏唯一的現象級文化產品，其熱度、討論度、影響力不亞於當年《流浪地球》的上映。圍繞這款遊戲衍生出的商業熱潮席捲線上線下，瑞幸的聯名周邊上線秒空；聯想、海信、滴滴等品牌與悟空IP跨界聯動；在網上流出的一份文件中顯示，《黑神話：悟空》的IP授權費用達30萬美元；山西文旅狠狠借勢宣傳......
遊戲發佈兩天，網際網路上鋪天蓋地的報導，抖音、B站、視訊號等各類視訊平台數不清的直播，人們從遊戲體驗、文化背景、商業價值等諸多層面拆解探討《黑神話：悟空》。一款好遊戲背後集合了科技、軟硬體生態、人文、數位化內容工業等諸多元素，幾乎每一款里程碑式的遊戲都是時代進步發展的縮影和寫照。
我們希望從中國3A遊戲發展的歷史處理程序、技術迭代視角深入剖析這款遊戲，聊聊《黑神話：悟空》背後的黑科技。
01 最大的市場，卻沒有自研3A遊戲
某種程度上3A遊戲代表了一個國家的遊戲製作水平，而長期以來中國始終缺少一款3A大作，從手游大國到真正的遊戲強國，中國遊戲人走過了漫長的季節。
歐美的遊戲產業發端於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並隨著媒介迭代不斷髮展，從最早的單晶片遊戲機到街機、大型電腦，接著出現了可攜式遊戲機、遊戲主機，再到如今更日常的PC端和手機。
每一次技術升級都給遊戲創作帶來更大空間。60年遊戲發展歷史，簡單的娛樂逐漸被賦予更複雜的社會功能，演變為龐大的資本帝國，囊括了對哲學倫理等諸多議題的深度思考。
3A遊戲是遊戲文明發展的直觀呈現。
中國的遊戲產業起步較晚，1994年北京金盤公司出品的《神鷹突擊隊》拉開原創遊戲發展序幕，相比歐美日本遲到了整整20年。1995年大宇資訊股份有限公司旗下的《仙劍奇俠傳》是中國單機遊戲史上的里程碑，其IP且具有超強生命力，到如今已成經典。
但錯過了由任天堂紅白機和世嘉MD在80年代掀起的遊戲發展高峰期，在單機遊戲技術上被世界前沿遠遠甩開。2000年由於索尼、任天堂遊戲主機無法在大陸公開售賣，更直接終結了國產遊戲主機發展的可能性。
不過真正讓中國單機遊戲生存斷檔的是網際網路。
2001年是個節點，中國網路遊戲市場規模首次超過單機遊戲，中國遊戲行業進入網遊時代。開啟中國網遊時代的是盛大遊戲營運的《熱血傳奇》，直到現在渣渣輝那句“是兄弟就來砍我”依然洗腦新一代玩家。
接著2003年網易的《夢幻西遊》，2005年《魔獸世界》國服，2006年巨人網路的《征途》，再到2008年騰訊《穿越火線》《地下城與勇士》國服開啟公測。當時國內主要遊戲廠商的焦點都在網遊上。
2016年又是一個節點，中國超越日本成為全球手游規模最大的市場。《王者榮耀》這款國民級手游的橫空出世，當時有人認為其已經達到3A標準。但也有人覺得從劇情深度、遊戲機制創新性等核心指標層面未達標準。
隨後，中國手游市場迎來了爆髮式增長，“國產單機遊戲”逐漸成為獨立遊戲開發者們的陣地——說是陣地，絕大部分工作室的規模都不超過10人，即便出現過《太吾繪卷》《鬼谷八荒》這種現象級單機作品，但其整體製作仍和3A差距較大。
2024年上半年，手游收入佔比高達73%，主機遊戲收入佔比僅為0.5%，但此刻我們終於等來了《黑神話：悟空》。
《黑神話：悟空》有多火？
早在四年前，遊戲科學通過其在B站開設的“黑神話悟空”帳號，發佈了首支13分鐘的《黑神話：悟空》實機演示視訊。僅兩小時後，視訊便在平台推薦、使用者分享等助推下，衝至B站熱門第一，24小時播放量破千萬。
有遊戲行業從業者說，《黑神話：悟空》的意義不亞於鄭欽文拿到網球女單奧運冠軍、郭帆導演團隊拍出了媲美好萊塢的科幻電影《流浪地球》，這些都是從歐美壟斷項目中的突圍之舉。
儘管這款遊戲的美術總監楊奇在微博上坦言，上線首日發現了不少Bug，有些玩家也反饋看似無障礙卻有“空氣牆”等細節問題，但瑕不掩瑜，無礙《黑神話：悟空》打破了中國遊戲行業0的突破，真正展現出一款優秀3A大作的特質。
邁出從0-1這一步，完成有時遠比做完美更有意義。“先天不足，後天畸形”的中國3A遊戲，太需要孫悟空了。叛逆、不羈、自我，《黑神話：悟空》既是遊戲，也像是象徵，不僅代表齊天大聖的性格，也預示著中國3A遊戲工業敢於直面天命的態度。
02 拆解之後，六大科技正助力國產3A大作
遊戲科學創始人兼遊戲製作人馮驥曾在採訪中透露，《黑神話：悟空》每小時遊戲開發成本超過2000萬元，團隊預估整體遊戲時長20個小時以上，開發成本至少需要3億-4億元。
真金白銀的背後，是技術能力的提升推動了國產3A大作的誕生。玩過無數大作之後，我們總結出《黑神話：悟空》所代表的現代3A遊戲工業的幾項必備技術。
首先，好的引擎往往會決定遊戲的畫面質量和遊戲流暢度。掌握遊戲引擎是遊戲開發的重要環節，學習使用遊戲引擎可以幫助更便捷地進行遊戲設計、模擬和測試。國內的遊戲引擎的頭部公司是Cocos，目前其已廣泛應用於遊戲、車載電腦等多個領域。但從遊戲產品端來看，Cocos尚未展現出其3A遊戲的開發能力。
值得一提的是，為了更好發揮虛幻5引擎的功力，遊戲科學也在開發階段就開始針對不同型號的顯示卡進行最佳化。其中顯示卡巨頭輝達（NVIDIA）在遊戲開發階段與遊戲科學團隊深入合作，並採用了DLSS 3.5等各種黑科技。根據遊戲科學官方測試，搭載RTX 40系列顯示卡遊玩《黑神話：悟空》時，不僅可以實現遊戲的流暢運行遊戲內容，場景中蘊含的光線追蹤技術以及景觀穩定技術也能得以釋放，讓遊戲場景在鏡頭無規則搖晃下保持持續的渲染和光影動態變化，提升遊戲沉浸感。
綜合測試下來，可以說《黑神話：悟空》對於硬體的要求還是很高的，而硬體的高需求也帶動了相關產品的熱度及銷量。B站資料顯示，8月20日遊戲上線當天，“電腦組態”“顯示卡最佳化指南”等話題沖上熱搜；電商方面，電腦裝機產品GMV環比增長64%，銷量TOP 10的商品均為遊戲本、電競顯示器等遊戲配套產品。
海外遊戲引擎方面，虛幻和Unity是公認的兩大頂級3D遊戲引擎，其中Unity的上手門檻更低、應用範圍更廣，《原神》《王者榮耀》《崩壞：星穹鐵道》這些遊戲背後都有Unity的身影。據統計，Unity在中國的註冊人數已經超過了350萬，而在全球排名前1000的手游當中，使用Unity引擎的遊戲佔比達到了73%。
值得一提的是，包括騰訊、網易、藝電（EA）、育碧等國內外很多遊戲大廠都擁有自主研發遊戲引擎，許多大作都是廠商基於自研引擎開發完成的，而部分廠商也會將自研引擎定向開放給開發者使用。
第二，對於一款3A遊戲來說，硬體的性能也是影響遊戲開發效率和實機體驗的關鍵。
在36氪遊戲的首發直播測試中，我們採用了搭載海光8核心CPU+主流旗艦顯示卡的中科可控Suma旗艦級工作站W40P進行遊戲直播。它搭載了兩顆海光最新一代高性能處理器，支援16核、3.1GHz主頻、32執行緒；最高可搭載2片全長、全高、雙寬專業圖形卡或GPU卡，不僅能夠應對3A遊戲的流暢體驗需求，在遊戲製作方面的3D建模、CG渲染、動畫設計等專業圖形處理任務，也能保持高水平的性能表現。
實機測試《黑神話：悟空》時，在並未進行特定遊戲最佳化的情況下，天闊W40P能夠分別在4K、2K解析度下穩定跑出60fps、90fps的流暢度（畫質為“影視級”）。
在這其中，海光8核心CPU主要負責處理遊戲中的邏輯運算，包括物理模擬、人工智慧、遊戲邏輯等工作，這些計算任務對於遊戲的流暢性和性能很重要。性能出色且多元件相容性強的CPU，能夠確保遊戲世界的真實感和互動感，有效減少卡幀等情況。
實測環境下，在36氪遊戲連續數小時的高強度遊戲運行和直播過程中，天闊W40P都提供了穩定可靠的性能輸出。
第三，作為一款對硬體性能要求較高的3A遊戲，《黑神話：悟空》目前僅登陸了PC和索尼PS5，但對於國內數億沒有高性能主機的手游使用者來說，為了體驗遊戲再花數千元買裝置是一個不小的門檻，此時雲遊戲的重要性便不言而喻了。
作為發行方WeGame的同門業務線，騰訊 START 雲遊戲平台為了更好還原《黑神話：悟空》高畫質畫質，提前加急採購了雲端 GPU，並通過邊緣節點計算等技術提高遊戲響應速度和流暢性。此時需要雲技術加持，以雲端運算為基礎的線上遊戲方式，可以讓玩家在個人電腦組態不足或沒有相應遊戲主機的情況下，獲得高畫質、高影格率等較好的遊戲體驗。
第四，遊戲畫面設計非常重要，它關乎玩家遊戲體驗的視覺享受，優異的圖形設計可以更好地建立出獨具匠心的遊戲視覺效果。《黑神話：悟空》通過3D掃描真實世界的寺廟、佛像、森林、岩石等，製作出逼真的物體、建築和景觀圖形。
在這其中，“利亞德·虛擬動點”也憑藉空間計算-OptiTrack光學定位捕捉技術，助力了《黑神話：悟空》遊戲製作。
虛擬動點通過動捕的方式1:1記錄真實人物神態、身體姿勢及行動細節，通過即時捕捉演員動作，對2D圖像快速進行3D重建，並通過精準識別標記點，運算輸出標記點質心資料，反饋系統通過演算法計算即時驅動動畫形象，保證遊戲中虛擬形象的即時互動。
36氪此前曾報導，2019年利亞德·虛擬動點成立，專注在AI與空間計算領域。空間計算是指在一定空間場地條件下，基於所有人、物位置關係的整體結果，而動作捕捉技術則是空間計算領域中的一個重要分支。應用和服務方面，空間計算在商業、文旅、工業、會展、金融、遊戲、影視媒體、協同辦公等場景中已有多種落地，如沉浸式購物、數字虛擬人、AR劇情秀、AR文創旅遊等。
利亞德集團CMO、虛擬動點董事長兼CEO劉耀東接受採訪時表示，虛擬動點將憑藉公司自研空間計算、大模型等技術，助力更多遊戲企業，持續輸出像《黑神話：悟空》這樣的高品質遊戲，進一步提升遊戲動畫製作效率和質量。
第五，在遊戲開發團隊裡，動畫工程師主要工作是讓遊戲裡的角色能夠在遊戲世界裡正常的動起來。傳統3D遊戲動畫通常使用狀態機，來控制骨骼動畫與狀態的匹配，通過動畫融合實現動作的切換過渡。如今Motion Matching技術基於運動捕捉獲得的動作資料庫，用程序自動搜尋最合適的下一幀，由此生成完整的動畫。
《黑神話：悟空》角色多，對人物動作的細膩程度有很高的要求，遊戲科學的客戶端技術負責人招文勇曾介紹，“意味著我們要搞出一個足夠簡單的管線，可以讓外包來幫我們做這個事情”。兼顧數量和質量，《黑神話：悟空》團隊選擇了Motion Matching技術。
第六，中國單機遊戲曾經被“盜版”打到難以抬頭，很多經典遊戲背後的開發團隊因此轉投網遊。造成這樣的局面，一方面是因為曾經的數字內容版權保護體系並不完善，另一方面是由於軟體的加密技術不足，很多經典單機遊戲也在被盜版商家燒錄光碟低價出售後所擊倒。
隨著技術的發展、版權意識的加強，如今的遊戲盜版已幾近滅絕。根據《黑神話：悟空》Steam商店頁面顯示，遊戲的PC版本採用了D加密技術。這是一種防篡改技術，由奧地利Denuvo軟體解決方案股份有限公司開發，目的是防止遊戲被破解和非法修改，保護遊戲開發商的版權。不過D加密使用CPU運算，運算量很大，如若最佳化不到位很可能會影響遊戲性能和穩定性。
這些技術共同構成了遊戲開發的基礎，使得遊戲能夠具有豐富的故事情節、逼真的場景和角色，以及流暢的操作體驗，從而吸引並保持玩家的興趣，我們可以說《黑神話：悟空》證明國產遊戲在硬科技技術的應用上，已經達到了國際先進水平。
技術創新是遊戲行業發展的核心動力，同樣人們對遊戲世界不斷的深度追求也會反推技術進步。在這個過程中，跨學科、跨國家、跨公司合作是實現技術突破和應用能力提升的關鍵，最終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給玩家帶來更好的體驗。
03 除了3A起點，《黑神話：悟空》還是我們邁向“未來遊戲”的重要一步
36氪在此前的直播中曾預測，在虛幻5、多平台、售價親民、中國首款3A等多重BUFF加持下，《黑神話：悟空》的銷量將超過2000萬套。如今就資料來看，即使拋開尚未確定的DLC作品，這個預估都顯得有些保守了。
作為一款全球評測機構均分超過80分的3A遊戲，《黑神話：悟空》不僅是中國3A崛起的開山之作，也是遊戲產業邁向“未來遊戲”的重要一步。
事實上，遊戲表面看是一個內容娛樂行業，實際是算力發展、人類科技爆發的重要驅動力。在“36氪遊戲”的發刊文章中，曾提到“我們每年會評選一次‘36氪·未來遊戲科技大獎’，找到那些與科技和商業結合得更好，並因此啟發未來的產品。”
我們認為，未來遊戲科技的佼佼者，應該具有以下6個特性，我們也根據《黑神話：悟空》的表現與6個特性進行了初步的拆解融合：
1、向上突破：遊戲是最新技術的試煉場，是不斷挑戰最高算力的標準。好的遊戲，應能發揮現有硬體的最強性能，產出高品質的遊戲內容。
《黑神話：悟空》在技術上採用了先進的遊戲引擎，集合科技行業最新技術打造中國首款名副其實的3A遊戲。無論遊戲本身還是站在行業角度審視《黑神話：悟空》都實現了向上突破。
2、向下相容：好的遊戲，作品不應該受到組態限制，而是可以在相對較差的組態和使用條件下，依然保持好的體驗。隨著雲技術的不斷髮展，大製作的門檻會逐漸降低，遊戲的體驗形式也會更加多元。
受限於對性能的要求，《黑神話：悟空》與雲遊戲平台深度合作，讓沒有遊戲電腦、PS5主機的使用者，能夠在Mac端、智能電視等平台暢玩3A大作，儘管體驗相較主機端仍有差距，但其裝置相容性因此得到了有效提升。
3、玩法創新：真正的創新，應是能創造全新的遊戲玩法。在技術迭代中，這些優質的遊戲玩法和體驗能夠被傳承，發展出廣泛傳播的遊戲類型。
《黑神話：悟空》延續動作角色扮演遊戲特點，但在遊戲主角設定、視覺效果以及豐富多樣的敵人設計上有獨到之處，不僅在視覺表現上令人驚豔，還通過創新的玩法機制和豐富的中國神話元素。
4、文化傳播效率：好的遊戲，應能順應硬體及技術發展，帶來更好的表達文化內涵，展現時代思潮、展示多元文化背景及歷史圖景。
用傳統IP，講文化傳承故事，《黑神話：悟空》的價值絕不僅僅體現在娛樂層面。更近一步，遊戲上線後山西文旅成大贏家，36個取景地山西獨佔27個，這是一個典型的遊戲帶動文旅產業發展的案例。
5、遊戲沉浸感：好的遊戲，應能深入調動人的感官，用新技術創造未來互動體驗，提升玩家在遊戲世界中的沉浸感。
電影化的場景、豐富的可操作性，《黑神話：悟空》能充分調動玩家多重感官。當然在互動體驗上受限於現有技術條件，隨著未來AR、VR技術的進步，遊戲體驗場景會被更進一步拓展。
6、AI運用與融合（軟體/硬體）：好的遊戲，應能應用AI等前沿電腦技術打破固有遊戲製作流程，完成以往遊戲生產管線下，無法創造的更大製作規模、更深技術細節、更真實畫面展現、擁有更生動的劇情故事的遊戲作品。
在《黑神話：悟空》的開發過程中，更多採用了傳統3A遊戲的生產管線，AI僅作為輔助嘗試，且並未通過AI NPC等方式提升遊戲體驗。
按照我們的標準，如果滿分是十分的話，很多今天遊戲普遍還只能被打兩三分，但我們依然認為，一個堅持嚴苛標準的榜單是有必要的，就像在沙子裡淘到金子。
在文章的最後，我們想說，《黑神話：悟空》來說，現階段遊戲的完成度已經很高，其背後有很多相關科技產業爆發的影子。同時，也希望中國3A和遊戲產業能夠與科技發展齊頭並進，獲得更多人的關注。 (36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