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股和幣圈的落寞故人

前不久，在美國炒股的韓國基金經理，Bill Hwang（以下簡稱黃老闆）的“史上最大的單日虧損案”，終於迎來了終局。判了，18年。

無獨有偶，Sam Bankman Fried（以下簡稱SBF） 是另外一個大敗局的主角－昔日全球第二大的加密貨幣交易所FTX的創始人。 2023年4月，SBF宣告被判25年監禁，沒收110億美金個人資產。

“那個更嚴重？”“是Sam Bankman Fried？還是Bill Hwang?”

Archegos資本的創始人黃老闆，被認定有操縱證券市場罪等罪名。 2021年的3月25日，他的基金帶崩了中概股。百度、騰訊音樂、唯品會、高途等中概股集體重挫，數百億美元市值在短短幾天內灰飛煙滅。

黃老闆的基金單日損失了360億美元（約合2,600億元），同時給公司貸款人（瑞士信貸、摩根士丹利、野村等）帶來了超過100億美元（約合720億元人民幣）的損失。

當時，Archegos使用了掉期（Swap）、差價合約（CFD）、收益互換（Total Return Swaps）等金融衍生工具。由於掉期以及其他雙邊交易不包括在SEC的13F報告要求中，所以Archegos基金可以在不實際持有相關股票的情況下，用衍生品間接持股，對多隻中概股重倉超10%，避開了美國對持有單一企業股權5%需要申報的證券監管規定。

檢方揭露，在截至2021年3月22日的前一年裡，黃老闆的個人財富從15億美元激增至360億美元（約2500億人民幣），同時Archegos持有的頭寸超過了​​1600億美元——這之中大量是藉來的資金。

審判庭上，美國助理檢察官Andrew Thomas告訴曼哈頓地區法官Hellerstein，黃老闆的欺詐行為是「廣泛的，而非偶然的」。黃老闆之前曾在避險基金－老虎亞洲基金（Tiger Asia Management）與證券交易委員會（SEC）在2012年達成了和解協議，解決了內線交易指控。當年的決定是，禁止黃老闆在美國管理客戶資金，他被罰款了4,400萬美元。

“那個更嚴重？”——美國曼哈頓地區法官庭上發問，“是Sam Bankman Fried？還是Bill Hwang?”

SBF領導的FTX交易所，於2022年在美國啟動破產程序後，他辭職並被捕。曼哈頓聯邦檢察官指控他竊取了數十億美元的客戶資金來彌補其避險基金Alameda Research遭受的損失，並在交易所倒閉之前，挪用資金進行房產投資、政治捐款。

2023年4月，SBF被判刑25年監禁，並沒收超過110億美元的資產。

真假慈善，俱成辯詞

SBF和黃老闆兩人在法庭上或沉默，或力爭，在律師爭取減刑的辯詞中，都提到了慈善和往日的慷慨。

雖然兩個人的慈善略有不同，但最後慈善都成為了藉口。

黃老闆曾經常年贊助妹妹的基金會Grace & Mercy Foundation。這位信奉基督教的投資者遠離奢靡，支援著宗教和教育，習慣開著日系車，坐普通飛機艙位，平時和家人安靜地住在新澤西，時不時飛去加州的監獄做慈善。

他將財富看作“上帝的禮物”，低調地通過慈善幫助他人實現屬靈和世俗目標。

SBF則踐行「有效利他主義」。他在媒體前強調透過極高的財富積累，可以最大化應對全球性問題（例如貧窮、氣候變化）。 SBF熱衷於高調地提供政治捐款，支援加密貨幣行業監管立法和全球健康事業。

相較之下，黃老闆的慈善心態較多出於內心信仰，追求屬靈意義和社會責任，而SBF的「利他主義」似乎更帶有功利性和自我塑造的色彩。

監管漏洞，法無禁止可否為？

Bill和SBF都嚴重依賴槓桿放大收益，透過複雜的金融工具或市場操作來追求高回報，但最終導致市場崩塌。

SBF利用加密貨幣市場的低監管環境，透過分散的國際業務和缺乏透明度的資金流動逃避監管。

黃老闆在傳統股票市場通過掉期（Swap）、差價合約（CFD）、收益互換（Total Return Swaps）等金融衍生工具，繞開了券商披露要求，隱藏了巨大的股票持倉。

數字貨幣產業監管制度的匱乏與美股對家族辦公室監管的漏洞，造就了兩位的財富與輝煌，也埋下了爆雷的種子。

昔日的「幣圈高學歷英雄」的公眾形象和老虎頂級門徒，只要不翻車，就是各自領域的大哥。如今幣圈和美股敲鑼打鼓的氛圍，襯託了兩位往日大哥的落寞和唏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結局遲到，難以反轉

黃老闆的案件推遲了三次庭審，最後審判塵埃落定，這次不再是當年香港被審，改頭換面可以換個國度交易。即使黃老闆刑滿釋放，18年後，全球金融市場對槓桿工具的監管將更加嚴格。

金融業的終身禁令和金融圈對黃老闆的信任崩塌，將成為雙重枷鎖，給這位往日大哥雪上加霜。或許黃老闆的後半生，將繼續在慈善和教育發光發熱。

至於SBF在25年後重獲自由，東山再起更是風雨飄渺。數字貨幣世界的風雲變化，用日新月異形容都不足以充分描述速度變換之快。學術菁英在草莽世界的快速收割，一刀割斷了自己原本無量的前程。

膨脹與崩盤，轉瞬間。人世間，沉浮唏噓。

法無禁止即可為──在不同的國度下，有著不一樣的實踐和解讀。 （東方財經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