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宗慶後帶著杜建英去香港出差,主辦方早早備好兩間房。宗慶後卻擺擺手:“一間就夠了。”對接的人愣住了,杜建英低頭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那時候,外人都覺得宗慶後節儉。可現在想想,一間房,孤男寡女,是誰睡床上,誰睡地上?還是大家都不睡,瞪眼到天亮?這事兒,經不起細想。
那一年,杜建英28歲,宗馥莉13歲。她們都沒想到,三十年後,命運會把她們推到法庭的兩端。
杜建英不是一般人。浙江大學畢業,在國營廠幹了三年,很有能力,因為嫌工資低,果斷跳槽。
1991年進入娃哈哈,沒幾年就成了宗慶後身邊的“紅人”。老員工說,她本來是男助手追求的對象,結果陰差陽錯,成了宗慶後的的紅顏知己。
兩人的關係,辦公室裡誰都知道。一起睡行軍床、應酬時擋酒、喝醉了貼身照顧。施幼珍每天送飯,飯盒裡的飯有一半進了杜建英嘴裡。宗慶後走到那兒,杜建英就跟到那兒。事業上是得力幹將,生活裡更是“知己紅顏”。
宗慶後吃過太多苦,成功後難免想補償自己。征服女人,對他來說,是最簡單的享受。可他沒想到,征服別人時,自己也被別人“拿捏”了。
1996年,杜建英懷孕了。她心裡很清楚,這個孩子能帶來什麼。宗慶後沒有兒子,父母又盼著孫子。娃哈哈發展得正好,兒子將來肯定能分一杯羹。更重要的是,有了孩子,她在宗慶後身邊的位置,就穩了。
她一邊負責進出口業務,一邊盤算著怎麼把孩子生下來,而且神不知鬼不覺。最後,她找了個理由,以“陪讀”的名義,帶著14歲的宗馥莉去了美國,自己則名正言順地待產。一個14歲的小姑娘,成了大人秘密的遮羞布。
那一年,宗馥莉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背叛。她的父親,原來不是她想像的那個好爸爸。杜姨,也不是只會關心她的“好阿姨”。
美國的冬天很冷,宗馥莉的心更冷。
1996年,杜建英在美國生下了宗繼昌。後來又有了宗捷莉、宗繼盛。三個孩子,三個籌碼。
杜建英從始至終都不只滿足於做“紅顏知己”。她要權,要錢,要地位。她在娃哈哈進出口業務上做得風生水起,還拿了公司不少股份。
2003年,宗慶後在香港成立離岸信託,承諾用娃哈哈未來的盈利往裡面打款21億美元。可惜,宗慶後只打了18億就走了,信託沒補齊,成了後來的導火索。
杜建英手裡握著股份,背後有孩子,前途一片光明。她甚至不避嫌,跟宗慶後的三弟宗澤後走得極近。公司裡有人私下議論,宗繼昌長得不像宗慶後,倒像宗澤後。
但八卦歸八卦,杜建英的能耐,誰都看在眼裡。
2000年左右,杜建英已經是公司“二把手”。宗慶後不在的時候,都是她說了算。老員工都知道,杜建英是“隱形老闆娘”。
宗馥莉的童年,經歷了父親的背叛、母親的隱忍、自己的孤獨,這些經歷全都刻在了她年幼的心裡。她在美國完成學業後,性格變得“自私、極端、六親不認”。其實,這都是在經歷無數個失眠的夜晚之後,被逼出來的。
2004年,宗馥莉回國,從基層做起,三年就摸清了公司內的套路。2007年,開始獨立執掌宏勝飲料集團。一上任,她就開始鐵腕改革,停掉老生產線,辭退老員工,把屬於自己的股權一吋寸拿回來。
她和杜建英,明爭暗鬥,誰都不肯讓步。
2024年,宗慶後去世。宗馥莉一口氣停掉了杜建英掌控的18家食品廠,震動了全公司。這一刻,她終於站到了舞台中央,開始有了話語權。
杜建英不是認輸的人。
2010年,她離開娃哈哈,拿著宗慶後給的資金,創辦了三捷投資集團,間接控股娃哈哈,還持有上百家企業股份。她成了真正的女富豪。
她可以為了孩子在美國上學,隨手捐幾億給美國的學校當校董;也能給浙江大學捐2000萬,設立基金。錢對她來說,只是數字。
可她始終不滿足。2022年,宗慶後身體每況愈下時,杜建英要求讓三個孩子進公司分權。宗繼昌進了集團,結果能力有限,灰溜溜離開了。三兄妹成了董事,卻始終撼動不了宗馥莉的地位。
宗家內部,早已四分五裂。宗慶後父母只認杜建英和大孫子,每次修族譜,都想加上宗繼昌的名字。施幼珍和宗馥莉,成了被排擠的“外人”。
可讓杜建英沒想到,自己苦心經營多年,宗慶後最後卻把娃哈哈交給了宗馥莉,留下一紙遺囑:“海外企業全部由宗馥莉繼承,與其他任何子女無關。”杜建英氣炸了,三十年的籌碼,一夜歸零。
她怨恨、憤怒,帶著三個孩子起訴宗馥莉,把家醜鬧上法庭。
表面看,是三個私生子的戰爭。其實,是兩個女人的較量。她們都不肯退讓,都想守住屬於自己的東西。
說到底,杜建英是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她會權衡利弊,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插足婚姻,用生孩子攫取權力,分權爭股份。她從不考慮別人,只想著自己。
三個孩子長大後,即使依照目前的財富,也可以過上非常優越的生活。可她偏要爭一口氣,把孩子推到風口浪尖。母親的自私,換來的是孩子被推上風口浪尖。
宗慶後的一生,成就了娃哈哈,但他也毀了家庭的溫度。杜建英得到了財富,卻輸了名聲。宗馥莉守住了企業,卻失去了親情。
三十年的恩怨,歸根結底,是人心的貪婪和慾望。
權力、金錢、感情,最後都成了過眼雲煙。 (宇語人物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