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險!昏迷女子正要捐獻器官,醒了!差點被活摘,她現在完全康復了...

Danella Gallegos今年41歲,過得並不是很好。

前些年,她淪落到流浪街頭的地步,還差點死掉。

如今的她已經康復,卻覺得自己只要活著就已經挺幸運了,畢竟她已經見識過“地獄”的樣子。

(Danella Gallegos)

2022年,Gallegos在新墨西哥州的街頭流浪,也不知是出了什麼問題,突然陷入了昏迷。有好心人把她送到了醫院,聯絡上了她的家人。

結果家人趕到時,只聽到醫生冷冰冰的死亡宣判:人沒救了,永遠康復不了了。

看不到任何希望,她的家人最終同意捐獻Gallegos的器官,另一邊,該州的捐贈中心也做好了準備。

就在這時,轉機出現了。

在Gallegos“死亡”前幾天,她的家人突然發現她的眼睛含著淚水,似乎還並沒有徹底死亡。

對此,捐贈中心的協調員卻表示:

你們想多了,只是流淚反射罷了,人早就沒救了。

捐獻手術當天,醫生們將Gallegos推到術前準備室,她的兩個姐姐握著她的手,強壓著情緒看著醫生撤掉她的生命維持系統。

可大姐感覺不對,因為她感覺自己握著的手突然動了一下。

醫生叫Gallegos眨眨眼,她真的眨了,房間裡爆發出陣陣驚呼。

捐贈中心的協調員此時依舊想要繼續“捐贈”,表示這只是反射,打點嗎啡減少她的活動就行了。醫生果斷拒絕,將她推出手術室,繼續為她治療。

醫生的決定挽救了Gallegos的生命,她最終完全康復。

兩年後,Gallegos向美國衛生部投訴了新墨西哥州捐獻中心,調查目前仍在進行中。

但醫院的一位資深ICU護士表示,當初醫院做出治療決定後,捐贈中心一直在給他們施壓:“他們只想得到器官,太激進了,令人作嘔。”

當然,捐贈中心否認了這一點,寫了封聲明稱不會干預醫療決策,患者應由醫院負責等等。

如今想到此事,Gallegos只覺得一陣陣後怕:“我感到非常幸運,昏迷期間,我只覺得非常害怕,沒有太多其他感覺。但一想到我的生命可能以完全不同的方式結束,我就覺得很瘋狂。”

(Gallegos如今已完全康復)

很可悲的是,Gallegos的遭遇如今在美國並不是很罕見。

上個月,《紐約時報》走訪了全美的多家醫院,得到的結果令人震驚:

橫跨19個州,多達55位醫務工作者見過至少一例自己覺得不妥的捐獻案例——這些捐獻者後來有的像Gallegos一樣康復了,但大多數就那麼死掉了。

多個州的醫務人員表示,曾看到捐贈中心協調員說服醫生給捐贈者注射嗎啡、異丙酚等藥物,以加速其死亡。

可他們真的需要死嗎?他們一定會死嗎?

2024年5月21日,Misty Hawkins正在阿拉巴馬州的家中吃午飯,她出生起就有一點輕微智障,吃三明治時意外被噎到了。

(Misty Hawkins)

她的繼父叫了救護車,醫院最終也幫她拿掉了堵塞的食物,可耗費的時間過長,Hawkins仍大腦缺氧,一直昏迷,需要靠呼吸機維持生命。

她母親接到消息,急吼吼地從單位趕到醫院,卻聽到醫生說,Hawkins這輩子應該都不能自主呼吸了,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在療養院作為植物人了卻殘生,二是撤掉呼吸機,送她離開。她有72小時做選擇。

經過痛苦的權衡,母親最終認清了現實,她不想女兒一輩子受苦,體面地離開或許是更好的選擇。她還詢問了器官捐獻的相關事宜,希望這場悲劇能給世界帶來一點積極的影響。

阿拉巴馬州的採購組織“希望遺產”接手了這次捐贈。進行完檢測、選定了受體後,就安排了外包公司派外科醫生來摘取器官。

Hawkins被推進手術室,家人與她做了最後的告別。後來就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

Hawkins去的這家醫院是家三級創傷中心,很小,也很少處理器官捐獻。在手術室裡,醫院的醫生取下Hawkins的呼吸機,給她注射了鎮靜劑。103分鐘後宣佈她死亡,因為這個時間已經接近了器官存活的極限。

然後外包公司的外科醫生就進了手術室,等待5分鐘後開始手術(通用流程,等5分鐘確保心臟不會再跳)。

結果外科醫生打開胸腔,卻馬上看到Hawkins的心臟跳動起來。根據“希望遺產”的記錄,外科醫生還注意到她“隨後有喘息呼吸”。

外科醫生趕緊停下手術,離開了房間。另一位醫生給Hawkins縫合了傷口。12分鐘,Hawkins又一次被宣佈死亡。

(示意圖)

她母親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希望遺產”的電話。一位協調員告訴她,Hawkins的器官最終沒有被使用,但沒有告訴她詳情,醫院也沒有。

直到一年多後,《紐約時報》進行調查走訪,她母親才終於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後來,《紐時》請了5位重症監護專家分別審查Hawkins的病歷,而專家們不約而同地表示,她的心臟在等待期後重新跳動幾乎是不可能的。早有研究顯示,一旦生命維持系統被撤銷,人類的心臟在5分鐘後不能自行恢復跳動。

最讓他們震驚的是Hawkins還有呼吸的跡象,這意味著她至少還有輕微的腦補活動,也就是說,宣佈她死亡很可能為時過早。

不出預料,幾家涉事機構——醫院、“希望遺產”、外包公司——均擺出一副“不負責,不予置評”的樣子。只有Hawkins的母親難以接受,一年多過去了,她依舊每天跟女兒說話,把她的臥室佈置得和生前一模一樣,好像她沒有離開。

(Hawkins的臥室)

類似地,2023年的邁阿密,一位頸部骨折的患者在捐獻前開始哭泣,死死咬住了呼吸管。一名捐獻機構的工作人員覺得很明顯,他不想死,但最終,醫生給他注射了鎮定劑,撤掉了生命維持系統,靜靜等他死掉,然後摘除了器官。

在西弗吉尼亞,一名27歲男子因車禍而癱瘓,鎮靜劑剛剛消退,就有捐獻中心的人把他推進手術室,問他要不要捐獻器官

他通過眨眼來交流,表示自己不同意。但捐獻中心的協調員還是希望他捐......

此案的醫生表示,像他這樣經歷過鎮靜的決定根本說明不了什麼,除非等鎮靜完全消退,給他做一次全面的神經檢查,才能確定他是否足夠清醒,有沒有能力做決定。換言之,那時候詢問他是否同意捐獻根本就是不合倫理的。

“真是場災難,處理得完完全全不合適,”一位醫生在和同事的簡訊中斥道。

兩天后,病人自主決定撤掉生命維持系統,離開了人世,最終也沒有捐獻器官。

其實受創的也不只是病人和家屬而已,有些醫護人員見證了一些堪稱“草菅人命”的案例,心裡也會受不了。

比如Bryany Duff,科羅拉多州的一位外科技師,曾見過一位病人死得不明不白。她記得她是一個中年女子,之前還能哭,還能四處張望。但最終醫生給她打了鎮定劑,撤掉了她的呼吸機。

她幾小時後去世了,更悲劇的是,她死去的時間不在器官捐獻的時間窗口內,所以器官也沒用上。Duff感到強烈的衝擊:她好像白死了。

“我感覺,如果她能多用一段時間呼吸機,她可能就挺過來了,”Duff說,“我感覺自己像是參與了一場謀殺。”

在這之後,Duff辭掉了工作,暫時離開了醫療行業。

(Bryany Duff)

那麼,這一樁樁無比草台的“捐贈”到底為什麼會發生呢?

這和美國的器官移植系統有關。前些年,美國的大多數捐贈器官來自腦死亡者,但現在卻越來越依賴“循環死亡捐獻”,簡而言之,就是心臟停跳

循環死亡和腦死亡的患者區別還是很大的;

後者是已經腦死亡,靠著生命維持系統維持著器官的活性;

前者通常處於昏迷狀態,也靠生命維持系統活著,但還有一定程度的腦部活動。

他們最終能不能活下來是未知數,只是醫生通過經驗判斷這人肯定活不了了。隨後醫生會詢問家屬是否同意捐獻,一旦同意就撤掉呼吸機,等待病人心臟停跳。

但最大的問題在於:只要是人的判斷,就會有出錯的可能。

去年,循環死亡捐獻已經佔了所有器官捐獻的三分之一,達到約2萬個器官,是五年前的三倍。

到了這個基數,就算醫生出錯的可能性很低,“冤死”的病人數量也不可忽視了。

這其實是有一定科學依據的,去年《神經創傷》雜誌發表了一篇論文,簡單來說,醫生如果覺得病人挺過來的希望不大,會在病人進入ICU後和家屬探討預後問題:他們是想讓病人活,還是終止生命維持?

大多數患者最終的確會去世,但繼續使用生命支援系統的患者有42%都恢復得不錯,能夠一定程度上恢復獨立生活,少數患者甚至可以完全康復。

(相關論文)

說穿了,醫生的判斷有時候並不一定準確,多用一段時間呼吸機,說不定有奇效。

可美國現在的器官捐獻缺口太大,有10萬多人正在等待移植,許多人到死也未必能等到合適的器官。

而在去年,移植系統卻創下了移植數量記錄,主要就歸功於循環死亡捐獻......

一方面,這確實救了很多人的命;

但另一方,它是否合乎倫理,恐怕是一個需要再爭論很久很久的問題........ (英國那些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