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talik新文：低風險DeFi——以太坊的經濟支柱與文化基石

背景

長期以來，以太坊社區始終存在一個核心矛盾：一邊是能夠創造足夠經濟收益、從而支撐整個生態持續運轉的應用——無論這些應用是維護ETH幣值，還是為具體項目提供價值支撐；另一邊則是那些契合人們最初加入以太坊願景、更具理想主義色彩的應用。

過去，這兩類應用之間存在顯著斷層。前者主要包括NFT、Meme幣，以及部分依賴臨時激勵或遞迴邏輯支撐的DeFi協議，比如靠借貸獲取協議補貼，或是循環論證“ETH有價值，因為人們用它買賣並加槓桿交易ETH”。而另一方面，諸如Lens、Farcaster、ENS、Polymarket、Seer及隱私協議等非金融或半金融類應用，雖然理念吸引人，實際使用率卻很低，使用者投入資金或經濟活動規模也遠不足以撐起以太坊這個市值高達5000億美元的經濟體。

這種割裂在社區內部引發了諸多爭議，而社區發展的主要動力，常寄託於一種理論上的期待——即未來會出現能同時滿足這兩類目標的應用。

今年以來，以太坊已擁有了這樣一個“殺手級應用”，其地位堪比Google的搜尋業務，那就是低風險DeFi。它的核心目標，是實現全球範圍內對優質資產（如具有競爭力利率的主權貨幣、股票、債券等）在支付與儲蓄層面的普惠訪問。

我們可以將低風險DeFi對以太坊的作用，類比為Google搜尋之於Google。Google雖然推出了許多有影響力的產品——如Chromium系列瀏覽器、Pixel手機、開源Gemini模型乃至Go語言，但其中多數盈利有限甚至虧損。真正支撐其商業帝國的，是搜尋與廣告業務。同樣，低風險DeFi也可成為以太坊的經濟基石。其他類型應用，包括非金融或更具實驗性的項目，對以太坊在全球的定位和文化建設依然關鍵，但它們不必承擔直接創收的壓力。

更進一步，以太坊有機會比Google做得更好。Google常被批評在商業成功中迷失方向，變得與其曾試圖顛覆的逐利型公司無異。而以太坊在技術與社群層面均根植去中心化理念。低風險DeFi在“做正確的事”與“商業成功”之間建立起廣告業務所不具備的內在一致性。

一、何謂低風險DeFi？

它涵蓋支付與儲蓄等基礎功能，也包括合成資產、足額抵押借貸等易於理解的工具，以及這些資產間的互換能力。

關注這類應用的理由有二：

• 它們為以太坊及其使用者提供了不可替代的實際價值；
• 它們與以太坊社區的文化目標高度契合，無論是在應用層面還是L1的技術特性上。

二、為何DeFi如今才顯現價值？

過去，Vitalik對DeFi持保留態度，因為它看似未提供真正有價值的服務，認為其“飄忽不定且整體不看好”；其主要賣點似乎僅圍繞交易高投機性代幣（例如以太坊單日手續費最高記錄就來自一次設計粗糙的BAYCotherdeeds拍賣），或是通過流動性挖礦獲取10%–30%的不可持續收益。

造成這種現象，部分源於監管障礙。GaryGensler等人應受批評，因為他們營造的監管環境反而讓“無用”應用更安全，行為越透明、承諾越清晰，則越可能被視為“證券”。

此外，早期階段協議程式碼漏洞、預言機風險等各類未知因素過高，阻礙了可持續用例的發展。當風險居高不下，唯一值得嘗試的應用只能是那些回報更高的類型，而這往往依賴不可持續的補貼或投機行為。

但隨時間推移，協議安全性逐步提升，風險整體下降。儘管攻擊與損失事件在DeFi中仍時有發生，但它們正被推向生態的邊緣地帶——即使用者更具實驗性與投機性的領域。目前，一批更穩健的核心應用正在形成。雖然尾部風險無法完全排除，但傳統金融同樣存在這類風險。在全球政治不穩定性加劇的今天，對許多人而言，傳統金融的尾部風險已超過DeFi。長遠來看，一個成熟的DeFi生態系統因其透明度與自動化執行機制，有望比傳統金融更加穩定。

這一切對那些使用者最具意義？主要是那些渴望進入全球市場、購買、持有和交易主流資產，卻缺乏可靠傳統金融管道的個人或企業。加密貨幣雖不能持續創造更高收益，但其神奇之處在於能夠無許可地開放全球已有的經濟機會。

三、為何低風險DeFi在文化上與以太坊目標相契合？

它具備多項優良特質：

• 通過使用ETH作為抵押資產並支付高額Gas費，直接為以太坊生態與經濟系統做出貢獻；
• 擁有明確且有價值的使命：使人們能夠在全球範圍內無需許可地進行經濟互動與財富積累；
• 不會對以太坊L1帶來不良激勵（例如，不會為追求高頻交易效率而導致過度中心化，這類需求更適合L2處理）。

這些屬性非常理想。

回到Google類比，其激勵體系的一大缺陷在於：廣告收入驅動公司儘可能收集並獨佔使用者資料，這與其早期秉持的開源、共贏精神相悖。對以太坊而言，這種不一致的代價更高，因為以太坊是去中心化生態，任何行動都不能僅由少數人幕後決策，而必須成為文化共識才具可行性。

創收項目不一定是以太坊最具創新或最令人激動的部分，但至少不應顯得不道德或令人尷尬。如果生態中最大應用是政治Meme幣，那麼整個社區將難以嚴肅討論其價值主張。而低風險DeFi致力於實現全球無許可支付與優質儲蓄機會，是一種正在切實改變世界的金融形式——全球貧困地區的許多人都可為此作證。

四、低風險DeFi未來可能如何演化？

它具備與許多未來創新應用協同或融合的潛力，例如：

• 隨著鏈上金融與非金融活動生態逐步成熟（如Balaji提出的“記錄帳本”概念），基於聲譽的低抵押借貸將變得可行，這將成為推動金融普惠的更強大力量。當前建構的低風險DeFi及ZK身份證明等非金融技術，正為此奠定基礎。
• 如果預測市場進一步發展，我們可能看到其被用於避險策略。例如，持有股票者若認為某全球事件可能推高股價，可在具有流動性的預測市場中押注該事件，形成統計避險。預測市場與DeFi在同一平台運行，將使這類策略更易實施。
• 當前低風險DeFi多聚焦於讓人們更容易使用美元。但多數人進入加密領域並非為了推廣美元。未來，生態可逐步轉向其他穩定價值形式，如一籃子貨幣、直接錨定消費者價格指數的“類穩定幣”、個人代幣等。今天建構的低風險DeFi及Circles等實驗性項目，正推動這一可能成為現實。

原文連結：

https://vitalik.eth.limo/general/2025/09/21/low_risk_defi.html (貝拉德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