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朋友,大家好。
四天前,美國總統川普提出了一份關於解決俄烏問題的28點和平計畫,此舉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不僅在世界各國引發了廣泛關注與強烈反響,在歐洲國家內部更是如此。
同時,無論是對於俄烏問題的解決方案,還是未來世界的整體走向,人們也多了一層擔憂與思考。
長話短說,我們先回到主題,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再探討這個問題的癥結所在,尤其是短期和長期的癥結。另外,為何未來會令人擔憂?
首先,眾所周知,俄烏戰爭到明年2月24日就整整4周年了。其持續時間、激烈程度和波及範圍,已然超越了當年的朝鮮戰爭,按理說,它也該有個了結了,但問題是該如何了結呢?
從本質上來說,川普是反對任何戰爭的,至少從目前我們的研判情況來看是這樣。所以,無論他是要結束俄烏戰爭,還是結束其他戰爭,都是如此。
雖然他在結束俄烏戰爭和中東戰爭方面都很不得法,尤其在結束俄烏戰爭這個問題上,他完全沒有做到自己所吹噓的那樣,上任之後24小時就結束戰爭。
不過,坦率地講,在過去將近十個月的時間裡,他一直都在努力,只是努力的結果一波三折。
最近這段時間,也就是從今年下半年,三個多月前的8月15日開始,川普和普丁在阿拉斯加會面之後,從川普的情緒和言語表達來看,情況可謂是一波三折。
一開始,8月15日,川普信心滿滿。然而到了10月份,他發現在過去兩個月裡,普丁完全沒有結束戰爭的意願。於是,他有一兩次幾乎對普丁破口大罵,甚至還動了粗口。
當時我讓大家不要擔心,因為從“二普”兄弟的情感價值觀和化學成分來看,兩人是完全相同的。
而且,澤倫斯基就如同“二普”手中的一張籌碼。每當二普關係不佳時,烏克蘭的日子似乎會好過一些。但只要普丁能打動川普,川普回心轉意也是分分鐘的事。
而這背後最底層的邏輯在於,“二普”兩人不僅在化學成分、個人性格上相似,更重要的是,他們在基本價值觀以及處理和看待世界根本問題的方式上,也就是世界觀方面,都是相同的。
這種世界觀是什麼呢?
實際上,就是一種威權主義世界觀。關於威權主義,我在此就不詳細展開了,朋友們可以收聽我今天在《傾聽彼得·邱》節目中的內容,那裡有更詳盡的分析。
每當世界局勢陷入混亂,往往便是威權主義開始浮出水面的時候。
不過,他們可能能暫時解決問題,卻也可能引發更為長久的隱患。
目前,無論是美國還是俄羅斯,這兩個有著不同文化、不同體制的國家都出現問題,恰恰證明了自上世紀80年代起,由科技革命引發的一系列變革,包括全球化以及內部的自由經濟,在蓬勃發展的同時,也產生了諸多問題。
全球化帶來了貿易衝突和地緣戰略衝突,內部的自由主義經濟則導致了貧富不均,甚至引發社會動盪和社會革命。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無論何種文化、何種體制、何種國度,都在不同程度上呼喚著能夠解決問題的威權主義者。
所以這是一個世界級的現象,即強勢領導人在世界各國雖不能說“遍地開花”,但至少正逐漸成為一種普遍現象。而這種現象未來會走向何處?我稍後再講。
在這樣的情形下,事情一波三折。但沒想到事情突然進展如此之快,畢竟就在上個月的這個時候,或者再稍早一些,川普還在對普丁破口大罵,而現在局勢出現了轉機。
19日,也就是四天前,美國方面突然宣佈了28點和平計畫。那麼,28和平點計畫具體是什麼呢?當然,它的內容十分複雜、林林總總,但總結其大致的精神實質和內涵,主要有以下幾點。
第一,烏克蘭能夠保有其主權。
第二,俄羅斯停止對烏克蘭的進攻。
第三,烏克蘭承諾在未來長期不加入北約和歐盟,同時將其武裝力量總人數控制在60萬人以內。
而最受關注、最具爭議的地方來了,即烏克蘭目前至少需讓出烏東地區的兩個州,具體而言是盧干斯克和頓內次克,且讓俄羅斯長久擁有。
同時,這28點和平計畫還暗示,2014年以後被俄羅斯控制、西方認定為被吞併的地區,也就是我們所說的俄羅斯實際控制並擁有的克里米亞及其他一些地區,最好也能由俄羅斯長期持有。
這個建議,大家一聽就知道顯然是存在爭議的。但從川普的角度來看,首先,對烏克蘭而言,不是要和平、要主權嗎?和平我給你了,主權我也給你了。
俄羅斯方面,為解你的心頭之患,不是要求烏克蘭長期不加入北約、不加入歐盟嗎?我也幫你解決了。
至此,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
但真正的爭議在於領土爭端問題。川普要求烏克蘭要獲得主權與和平,就必須讓渡部分國土,這無異於從烏克蘭身上割下好幾塊肉,而讓渡國土恰恰是俄羅斯方面所期望的。
而且,從過往長期的歷史教訓和經驗來看,俄羅斯可能還會慾壑難填,正所謂“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用通俗的話來講,這可能是一種以土地換和平的策略,但實際上,這種短暫的和平可能會引發更為長期的問題,不僅會讓烏克蘭民族遭受屈辱,還會在世界範圍內產生更惡劣的效應。
這便是引發爭議的主要原因。
當然,澤倫斯基方面肯定是持反對意見的,他們認為自己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堅決抵抗到底,要麼犧牲國家主權和尊嚴。
而川普也毫不妥協,要求在27日之前必須簽署協議,如今已經23日了,只剩下四天時間。
也就是說,川普只給澤倫斯基八天的時間,如果到27日還未簽署,那就繼續打下去,直至烏克蘭陷入極為狼狽的境地。
明眼人都知道,如果川普堅持這一態度的話,北約是不會對烏克蘭進行聲援和軍事援助的。
那麼,接下來就要看歐洲的態度了。但非常遺憾的是,歐洲國家此次無論是在資訊知曉的速度上,還是在內部磋商的廣度與力度方面,都是最後才得知相關情況,和烏克蘭的處境如出一轍。
因此,歐洲三個大國即德國、法國、英國的領導人都異常憤慨。目前這三個國家仍由所謂的主流政黨執政。
但依我個人判斷,就像我過去一直對世界格局走向進行的研判一樣,我認為短則三五年,長則五到八年,這三個歐洲大國在政治版圖上基本都會被右翼勢力所主導。
未來歷史的發展將會證明我今日的這一論斷,就像今天的事實印證了我之前的諸多論斷一樣。
但是不管怎麼樣,就目前而言,這三個國家領導人還是主流政客,於是他們憤憤不平:我們怎麼能是最後一個才獲知這個消息呢?我們要求和烏克蘭人民站在一起。
但是顯而易見,歐洲國家,尤其是德法兩國,連如今的基地防衛權,也就是歐洲的自我防衛都要依靠美國。
換句話說,它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想去保衛烏克蘭,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不管怎麼樣,最後無謂的掙扎還是要做一下。
於是,在今天(11月23日),歐洲幾個主要國家,包括北歐部分國家的領導將在日內瓦舉行會議具體商討此事,打算向川普施加壓力。
而川普方面,從我們今天收到的消息來看,似乎也願意與歐洲方面進行商談。這或許是川普所做出的一項妥協。
此外,川普方面做出的另一個妥協是,這次假如烏克蘭不答應、歐洲幾個國家也不答應的話,那就再進行談判,所以可能會有一個再次談判的過程。
但我個人認為,這裡面存在兩點情況。
第一,歐洲這幾個國家的整體實力而言相對有限。只要其在軍事上無法擺脫美國,那麼在整體問題上就無法真正保持獨立。
第二,從最終的長期解決方案來看,我的感覺是,即便是經過修正後的28點和平計畫,依舊是普丁的意志會佔據上風。
為什麼這麼說?
很明顯,這28條內容基本上都體現著普丁的意志,尤其是在關鍵要點上,更是如此。
換言之,這也再次印證了我之前所說的另一點,即“二普”,實際上是普丁帶著川普兜圈子。
今天,有德國媒體評論說,其實從深層次來看,川普實際上是懼怕普丁的。
我認為這一觀察非常深刻,所得出的結論也頗為獨到,甚至可以說是一針見血。
為什麼川普會懼怕普丁呢?這不僅是因為普丁在政治上老謀深算,而川普在政治方面相當天真稚嫩,更重要的是,兩人都是威權主義者。
而在威權主義的歷史上,亦或是在威權主義的整個謀事方式上,美國顯然不是俄羅斯的對手,川普自然也不是普丁的對手。
下面我們探討未來世界更加深刻的問題,即我個人基於大歷史研判認為,在人類進入21世紀20年代且已過去一半之時,實際上,威權統治可能會在未來世界的各個類股、眾多文化和國家中逐漸趨於主軸。
威權本身並無好壞之分,它是指強勢領導人通過實際解決問題,從而使治理更具成效,這便是威權。
然而,如果對威權掌控不當,就有可能走向極端。上世紀30年代,世界上一些國家就出現過這樣的例子。
但要是掌控得當,在經濟發展的早期,威權往往能夠推動經濟快速發展,使民生得到極大改善。
關鍵是問題到最後能否實現轉型?從美國的情況來看,這種轉型顯然難以完成。
因為美國的體制從一開始就已固定,也就是所謂的西方民主體制。所以,它只會愈發朝著民粹主義的方向發展。
而且,只要存在選舉權,民粹主義的迷茫與焦慮就必然意味著會有更具威權,或是民粹色彩的領導人上台,而這恰恰可能是未來問題的癥結所在。
所以,一個俄烏問題,實際上能折射出,或讓我們窺探到世界最底層正在發生的“岩漿滾動”。
而這“岩漿滾動”本身的影響力和意義,顯然已遠遠超出了俄烏戰爭4周年、28點和平計畫、戰爭何時結束、是否以土地換和平等範疇,而是切入到了我們對人類本世紀,至少是本世紀,甚至可以說是過去三五百年、一兩千年的整個歷史發展主要規律的認知。 (邱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