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爆發,中國各省老二老三城市迎來罕見機遇

中國各省的老二、老三城市正在迎來自己的高光時刻。按照國家規劃,各省正在大力發展自己的“省域副中心城市”。

中央最近發佈的《關於推動城市高品質發展的意見》,提到要“推動有條件的省份培育發展省域副中心城市”。這是一個關鍵表述,我分析這是在以省為單位的行政區劃上,再設定一個新的“發展型重點區域”。

什麼叫“省域副中心”?

簡單來理解,如果把一個省比作一個家庭,省內的各個城市是這個家庭裡的各個兄弟,那麼省會城市必然就是這個家裡的“大哥”,其他城市都是緊隨其後的兄弟。

過去,家長的注意力和資源一般都傾向於往“大哥”這個中心去傾斜。現在,家長決定從其餘“小弟”裡,再選出一些有潛力的苗子作為“副中心”,來輔助“大哥”這個中心、帶動全家共同協調發展。

對很多普通人來說,過去中西部省份的優質資源高度集中在省會,他們求職、創業、升學往往只能流向省會。副中心城市的培育意味著,省內將出現新的產業和本地就業崗位集聚區。同時,我判斷副中心城市的土地、房產、商業設施等資產價值有望進入“重估階段”,不一定會漲,但是對於一些地段好、人口密集、交通密集的城內版塊,也會慢慢顯露出不錯的性價比。

早在之前,最高層就明確提出:積極培育中西部城市群,發展壯大一批省域副中心城市,標誌“省域副中心”戰略被作為各省新的增長極,受到了國家最高層面的定性和支援。

後來陸續已有河南、江西、湖南、雲南、安徽、四川、貴州7個省份,正式出台專門政策,支援並落實建設省域副中心。

那麼為什麼現在決定由“一城獨大”,轉為“雨露均霑”呢?

答案就四個字:

時代變局。

在過去數十年的經濟高速發展期裡,各省已在各自的發展歷程中,生長出了截然不同的區域發展模式。

我們把各省份過去的城市發展做了一個系統性歸納,總結出兩種最顯著的發展模式:“均衡模式”和“強省會模式”。

“均衡模式”,顧名思義,指的是省內各城市各個城市實力相近,經濟發展水平差異不大。

遵循均衡型發展模式的省份,又可以被進一步分成兩大類:“均富”和“均貧”。

“均富”大類下的省份,主要包括江蘇、浙江等,這些省份憑藉沿海地理位置,以及毗鄰珠三角、長三角等都市叢集的優勢,省內各城市普遍都比較發達。

而內蒙古、遼寧等“均貧”省份,則受制於周邊大城市的虹吸能力有限,以及自身先天發展條件不足,出現“被動均衡”的情況。

在均衡模式下發展起來的省份,不論是“均貧”還是“均富”,地區經濟的發展,都基本具備公平性和協調性,從而有利於集中更多精力,全力推進全域增長。

問題的關鍵,在於一部分“強省會模式”省份。

“強省會模式”,指的則是發展過程中優先發展省會城市,從而形成省會城市強、其他城市弱的“一強多弱”格局的相應省份。

典型的案例,包括四川、安徽、江西等,這些省份中,分別是成都、合肥、南昌這些省會城市,佔據著“一覽眾山小”的高地——

省會城市動輒能擠進全國十強,但周邊部分其他城市,卻常年是排在全國中下游的後進生。

另外,像吉林、黑龍江、湖北、湖南、江西、陝西、河南、寧夏、甘肅等省份,都屬於這一發展模式。

總結這些省份的共性,就能發現它們的兩個關鍵標籤:中西部&內陸。

改革開放的歷史處理程序中,受制於地理位置、資源、資金等條件,迫使這些省份將有限資源用於集中優先發展省會這一先進城市;否則,如果單個省份內沒有一個城市“能打”,就可能面臨難以吸引更多資源入省、錯失重要戰略機遇期的窘境。

看懂了以上各省在經濟高速發展期過後留下的遺弊,自然就能回答我們開篇提出的:“為什麼現在需發展副中心”這個問題。

一方面,從總量上來看:

過去數十年間,改革開放和經濟列車高速前進的大背景,要求一部分先天稟賦不強的省份,依靠集中力量發展“強省會”,為全省吸引更豐富的發展資源,進而“以強帶弱”。

但發展到一定階段,國家整體的經濟增速和單城的城市容量都面臨天花板時,就出現了“規模不經濟”現象,即:投入更多的資源,卻難以得到更多的產出。

因此,就像打工人認識到自己的工資始終有封頂:在職場上努力更多,也並不意味著工資更高的時候,選擇以“副業”開啟自己的“第二增長曲線”一樣——

國家以及中西部各個省份,在意識到了繼續“死磕”省會的性價比日漸降低、甚至會造成更大資源浪費的時候,也選擇以“副中心”的方式,來開啟地方經濟新的增長曲線。

另一方面,從公平協調的角度來看:

過去的經驗已經證明,一旦“強省會模式”的虹吸效應太過,甚至會造成周邊城市被虹吸的負效應。

以四川為例,成都作為當之無愧的“強省會”,在過去20年的發展中,像一台巨大的虹吸機器,幾乎吸納了全省的資金、資源、支援政策,同時不斷席捲著周邊的人口和產業。

如今,人們經常笑稱應該叫“成都省四川市”了,因為成都目前佔據著四川約40%的稅收、40%的GDP、30%的人口和近50%的產業。

而這個現象,在過去的增量發展時期並未成為一個顯著的問題,因為只要經濟總量在高速增長,周邊城市多少都能獲益;

但隨著“增量時代”正在演變為“存量時代”,周邊城市在難保增長的情況下,被“虹吸”的感覺就愈發明顯,以這個趨勢發展,部分城市甚至會陸續凋零,變為“空心化、去工業化、逆城市化”的城市空殼。

所以,對於這些擁有“強虹吸省會”的省份來說,可以稱得上已來到“分權”的危急之秋。

最後,需要說明的是,“強省會”和“副中心”並不矛盾,建設“雙核心”乃至“多核心”城市,共同帶動全省發展才是王道。

對照東南沿海的各經濟強省,無一例外都是“雙核”甚至“三核”,而江蘇更是達到了“十三核”。

未來,更多“省域副中心”的落實建設,不僅是整個國家公平分配和協調發展的新里程;

更為現實的是,隨之而來的地方競爭格局重塑、產業供應鏈變遷,對於每個身處其中的普通人來說,都可能成為財富轉移和洗牌的新契機。 (馬江博說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