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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GPT顛覆了一家美國上市公司
上週OpenAI 和GoogleI/O大會相繼召開，教育成為重點展示的場景之一。
OpenAI 發佈現場進行了用GPT-4o解方程式的示範。此外，還放出了可汗學院創辦人和他的兒子用GPT-4o解數學題的影片。
谷歌隨後也發布新AI模型LearnLM，幫助學生解決作業問題，激發學習熱情。
大模型的引入，似乎讓學習這個事情變得越來越簡單，觸手可及。
雖然這種未來的學習情景還沒有大規模落地，但是它展現出來的對現有學習方式的變革或者顛覆，已經讓許多投資者開始拋售傳統線上教育公司的股票。
在許多潛在受影響的公司中，美國線上教育公司Chegg無疑是最倒楣的那一個。
5月17日美股收盤時，Chegg股價為4.38美元，創下了52週新低。從年初至今，股價降幅已經達到了61%，總市值只剩下4.48億美元。
Chegg成為倒楣蛋
Chegg由成立於2005年，專門從事教科書租賃、大學生課程內容以及大學生線上輔導。 2013年11月13日，Chegg在紐約所上市。
Chegg的核心商業模式是，幫助學生做課後作業，學生不會做的題可以在他們的平台上搜尋答案，一個月的訂閱費用大約在15 美元。
學生的訂閱費用在Chegg 的整體營收中，佔比約在90% 左右。
過去幾年，Chegg 的發展還是比較順利的，營收一路走高。疫情期間，該公司股價一度上漲超三倍。
2021年2月份，Chegg股價一度達到了115.21美元，市值超過120億美元。
不過好景不常，在大流行結束之後，美國的大學入學率和學生努力程度下降，Chegg 公司訂閱用戶數量意外下降，營收成長開始乏力，隨後股價進入了漫長的下跌通道。
但禍不單行，一場人工智慧掀起的風暴也朝Chegg襲來。
2022年11月30日，OpenAI正式發表聊天機器人模式ChatGPT，強大的回答能力，掀起了全球人工智慧的熱浪。
ChatGPT 擁有強大的解題能力，雖然它並非針對Chegg ，但確實為後者帶來了巨大傷害。
2023年5月，Chegg發布2023年第一季業績。會上，該公司CEO 丹·羅森斯維格(Dan Rosensweig) 對分析師們表示，ChatGPT正在損害Chegg的用戶成長，並表示Chegg不會提供下半年的收入預測，因為不能確定學生在暑假後返回學校時與ChatGPT的關係。
此言一出，該公司一夕之間損失了一半市值。
2023年6月，Chegg宣布裁員，並決定加大人工智慧的投資。
雖然Chegg與OpenAI合作推出了CheggMate，希望這款工具能吸引更多的用戶。但2023財年，Chegg營收還是下滑了。
2024年4月底，Chegg發布第一季業績，營收1.74億美元，年減了7%。其中，訂閱服務收入為1.54億美元，年減了9%，訂閱服務用戶數為470萬，較去年同期下降了8%。
這份財報也被分析師解讀為不佳，紛紛下調Chegg評級。
Jefferies分析師Brent Thill發給投資者的簡報中更是表示，隨著免費的AI工具正成為對付費Chegg訂閱服務的一個有吸引力的替代品，其商業模式和成長潛力正在走向不可持續。
這導致Chegg股價持續下跌，並且在OpenAI和谷歌I/O大會之後，創下52週以來的新低點。
早有訊號，但是沒重視
對於人工智慧的影響，Chegg內部人士並非後知後覺。
2023年6月，《連線》雜誌報道稱，早在2020年，OpenAI的GPT-3模型發佈時，一些Chegg的機器學習專家就想要獲取該技術，但高管們並未積極爭取獲取OpenAI未開源的GPT-3的使用權。
前高層表示，多年來，在Chegg矽谷總部外的下午散步時，他們曾討論過有一天透過利用人工智慧程式來取代回答學生問題和起草抽認卡的教師隊伍來削減成本。
兩年前離開Chegg的產品負責人Matthew Ramirez表示，他甚至在2020年就給CEO Dan Rosensweig提過建議，如果不做好準備，生成式人工智慧將會碾壓Chegg。
外部顧問也提出了類似的擔憂。
就在2022年11月OpenAI推出ChatGPT後不久，一位熟悉這次交流的消息人士表示，一位Chegg高層讓這個聊天機器人給Rosensweig寫了一封郵件，敦促他開發一個ChatGPT的競爭對手。
但誰也想不到AI會發展這麼快。 《連線》雜誌對兩位現任和五位前Chegg高管以及三名其他前員工的採訪表明，公司曾考慮過AI可能取代其服務的可能性，但認為這種情況不會很快出現。
該公司的營運長Nathan Schultz表示，高層在最近的五年計畫中打賭，像ChatGPT這樣的體驗至少要到2025年才可能實現。
ChtatGPT的發布沒有第一時間引起Chegg高層的重視，因為數據顯示，這個聊天機器人沒有影響Chegg的訂閱用戶。
但2023年3月，當OpenAI推出GPT-4模型時，情況就改變了。
Chegg財務長Andy Brown後來將ChatGPT的影響描述為：導致訂閱服務「邊緣」的10萬名潛在訂閱者消失了。
2023年4月中旬，Chegg與OpenAI宣布合作創建CheggMate，這是一個由GPT-4、Chegg自己的演算法以及其過去幾年建立的數百萬個學習問題庫提供支援的AI學習助手。
但這次合作宣布之後的5月1日，Chegg發布2023年第一季財報時，CEO承認ChatGPT給公司造成了“傷害”，流失了大量訂閱用戶。 Chegg也成為第一個公開承認是ChatGPT受害者的公司。
2023 年5月後，Chegg將公司資源集中在CheggMate和AI上，但從今天的成績來看，收效甚微。
2023年，Chegg全年營收出現了至少6年來的罕見負成長，2024年第一季也沒有轉好的跡象。
2024年4月29日，隨著第一季財報發布，Chegg也對管理階層進行了調整。擔任14年公司CEO職位的Dan Rosensweig 轉任執行董事長，公司營運長Nathan Schultz成為公司總裁兼CEO，6月1日生效。
AI變革影響深刻
OpenAl發布ChatGPT之前，應該從來沒想過要去跟Chegg競爭。但在不經意間，ChatGPT強大的能力對Chegg的核心競爭力造成了巨大衝擊。
2022年，Chegg在向投資人的年報中一次也沒有提到「人工智慧」。2023 年的年報中，它出現了九次，主要被視為威脅。
當然，受影響的也不只是Chegg一家，另外一家線上教育公司Coursera 的股價走勢也跟Chegg類似，年初至今股價跌去了56%。
線上語言學習平台Duolingo略好，但年初至今也跌去了16%。
投資機構Altimeter Capital執行長布拉德利·格斯特納(Bradley Gerstner)與矽谷創投公司Benchmark的合夥人Bill Gurley在日前更新的播客節目中談到了這種「AI Disruption」。
這兩位投資人認為，GPT-4o和Gemini模型的最新演示之後，投資者動搖了對這些線上教育公司的信心，因為人們開始考慮這種顛覆性。
實際上，在GPT-4o模型發布之後，有網友在X 平台上貼出了會死掉的創業項目清單，例如情緒分析、即時翻譯、語言學習、音樂生成類應用。
雖然清單上的項目不一定「真」死掉，但隨著OpenAI研發的模式升級迭代，創業者的所謂競爭優勢確實有可能在一夜之間蕩然無存。
近日，在史丹佛大學舉辦的一場問答活動中，OpenAI的執行長Sam Altman分享了關於人工智慧對社會可能產生的廣泛影響。
Altman承認，儘管AI的短期影響可能沒有預期的那麼破壞性，但其長期後果可能是深遠的。
他強調了在個人和社會層面上培養韌性和適應性的重要性。 “AI快速發展帶來的一個重大挑戰是社會如何跟上這一變化的速度。”
在AI大模型面前，Chegg曾經成熟穩定的商業模式靠不住了。
這只是AI時代發生的一個小小的案例，但這個案例所揭示的變革性技術帶來的破壞性影響，值得我們時刻警醒。
AI時代一切都可能被重塑，而且這種重塑在不經意間已經開始了。(智慧超參數)
參考連結：
【1 】https://www.wired.com/story/chegg-embraced-ai-chatgpt-ate-its-lunch-anyway/
【2 】https://investor.chegg.com/Press-Releases /press-release-details/2024/Chegg-Announces-Appointment-of-Nathan-Schultz-as-Chief-Executive-Officer-46ce07681/default.as px
【3】https://i.ifeng.com/c/ 8QQdrSBJ1G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