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潛在的3億人口大國，為什麼從沒稱霸世界

在歐洲近代史上，法國書寫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從英法戰爭後，法國走向了“大國崛起”，但法國先在世界爭霸中輸給英國，然後在歐陸爭霸中敗給德國，到二戰後淪落為美國的馬仔對抗蘇聯及後來的俄羅斯。雖然法國人有一個整合歐洲、成為世界大國的夢想，但現實是在歐盟中要和更勝一籌的德國爭領導權，從昔日的世界第二淪落為今日勉強的歐洲第三（經濟上依次是德英法意俄）。那麼，法國的國家潛力有多大，又為什麼沒能成為超級大國呢？

從地形上看，法國的平原面積達到37萬平方公里，佔本土面積的近70%，廣大的平原面積和密集的河網分佈，加上法國溫和濕潤的溫帶海洋性氣候，意味著法國本土可以擁有不少於4億畝的廣闊耕地及牧場。加上法國先進的農耕技術和農業科學，法國本土完全可以容納最多3億人口，合理容納2億人口，但現在的法國本土只有6000萬人。下圖是法國農業用地分佈圖，一大半土地被用於乳畜業和葡萄種植，一方面顯示了法國人對生活品質的追求，但更重要的是法國人口壓力小。

除了廣大的平原外，法國擁有筆者認為大國必備的山川之險，西南的比利牛斯山可以阻擋伊比利亞半島的敵人北上，歷史上查理曼大帝的祖父查程.馬特便在此擊敗了強悍的阿拉伯人，保衛了西方世界。東南方的阿登山區是阿爾卑斯山的延續，山高林密，用來阻止德國南部和義大利的敵人進入。此外，法國東北是所謂的低地國家，今天是比利時、盧森堡、荷蘭等日耳曼語小國，但更早之前是法國的國土，法國通過這片區域進入德意志北部，長期阻止中歐的統一，進而參與到歐陸爭霸中。

法國和中國一樣是海陸復合國，西北和南方漫長的海岸線多優良港灣，如馬賽、如里昂，如勒阿福爾等。法國可以在兩個方向謀求海權：西北方向與英國競爭，謀求大西洋和美洲霸權；南方控制地中海，逐步征服非洲，並通過蘇伊士運河進入印度洋，謀求舊世界霸權。歷史上的法國也是這麼做的：路易十四以來重視海軍，殖民了北美大片土地，鼎盛時的海軍僅次於英國。下圖是1750年的美洲，法國在北美與英國競爭，佔領了加拿大和路易斯安那。

大革命後期開始拓展非洲，如拿破崙征服埃及，之前到法蘭西第二帝國時將西非全納入版圖，又佔領了中南半島上越南、寮國、柬埔寨三國。但很可惜，法國人的兩個方向沒有同時做，也沒做好，大革命前後丟了北美，20世紀丟了非洲和印支三國。下圖是二戰前的法國及殖民地。

為什麼法國會一日不如一日的走向衰退？筆者一直以來的觀點是：在各國的科技和教育水準差不多的前提下，國力的比拚實質上是人口數量和資源的競爭。也就是說，人口數量越多、資源越豐富的國家越強大。那麼，自18世紀以來的法國人口情況是什麼樣的呢？

19世紀以前，法國憑藉龐大的耕地一直在歐洲保持人口優勢。 1300年，法國有1600萬人，英國只有350萬，這是法國最終打贏英法百年戰爭的根本原因。 1700年，也就是路易十四時期，法國人口超過2150萬，英國僅有545萬，德國境內1410萬，地大物博的俄國也僅有1300萬，法國當時佔到了歐洲總人口的30%。到拿破崙時期，法國仍佔歐洲人口的20%左右，法國仍保持明顯的人口優勢。

但進入19世紀後，法國人口長期停正成長。 1870年普法戰爭時，德國人口成長到4,100萬，法國只有3,600萬。一戰前夕，德國人口已經有6690萬，而法國依然只有4000萬，僅僅成長400萬。英國同時期人口成長到1900年的4,160萬。法國徹底喪失了人口優勢，因而國勢日益頹廢。

那麼，為什麼法國會從歐陸第一人口大國淪落到相繼被英國、德國，甚至俄羅斯超過呢？

筆者認為根本原因是大革命時法國的地主做為階級被徹底消滅，土地被分給自耕小農耕種。對國家而言，自耕農相比地主更適合國家的中央集權。但是每個農民分得的土地有限，加上政府稅收嚴苛，導致一向願意生育的農民也只生一個，以避免後代分這本不多的家鄉。

其次，法國自18世紀後期到20世紀前葉這百五十年可謂“不斷折騰”，大革命時有超過20萬人被處決，另外有45萬士兵死於國內外戰爭。拿皇登基後，法國對外窮兵黷武，死者估計超過300萬人，佔當時法國人口的十分之一。年輕的男丁幾乎都打光了，加上19世紀前期各種革命，法國的人口成長一直很低。下圖顯示了19世紀中後期法國的人口自然成長率。

最後，法國做為啟蒙運動的主基地，個人主義和追求自由的概念相當濃厚。在這種情況下，法國人對個人生活品質的追求更強，最早的女權運動便產生於法國。早在1791年9月，奧蘭普·德古熱就發表了《女權與女公民權宣言》，或稱《女權宣言》，掀開後世女權的大旗。下圖是女權運動的宗師奧蘭普.德古熱。

個人主義下的法國人重視浪漫，因而出軌率特別高，政府只好禁止親子鑑定，導致法國人更不願意結婚生子。如此一來，法國的生育率越來越低，在科技同英德美俄差不多的前提下，不具備人口優勢的法國拿什麼競爭？如果法國有3億人，德國8000萬人，英國6000萬人，俄羅斯1.4億人，法國妥妥的歐陸霸主。

其實法國是很有潛力的國家，法國在西非仍有巨大的影響力。透過法蘭西共同體這個組織，法國在西非多國駐軍、發行貨幣，把持經濟，甚至介入這些國家的內政外交。但這也導致西非人大量進入法國，在法國人不生的情況下，黑人正成為這個國家的主人。

（未音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