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2070年美國不再稱霸世界,史丹佛頂級歷史學家再出新作……

在你的閱讀趣味中,不管是偏向過去,還是熱衷當下,這位作者,都是你不可不知的存在。

大歷史開山巨匠、《槍炮、病菌與鋼鐵》的作者賈雷德·戴蒙德盛讚他是大歷史寫作領域的“領導者”

在當下這個劇烈動盪的世界,你想知道的一切,都能從他的作品中得到回應:西方將主宰多久?東方何時才能走上領先地位?……

他就是伊恩·莫里斯,全球知名歷史學家、考古學家,美國史丹佛大學古典學教授,英國國家學術院院士,倫敦政治經濟學院IDEAS智庫高級研究員


伊恩·莫里斯


莫里斯教授著述頗豐,已經出版著作14本,除卻學術專著外,其中大部分通俗作品都已經被中信出版集團翻譯出版。

13年前,中信出版將莫里斯的代表作《西方將主宰多久》翻譯引進,帶來的思想震撼直至今日也未曾褪去,成為無數碩士、博士學位論文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參考文獻。

10年來,中信出版還前後引進了莫里斯的《文明的度量》《歷史的偏見》《戰爭》等重磅作品,每更新一本,都會引來學術界和公眾的強烈討論。

2024年,中信出版伊恩·莫里斯系列作品再添新作——《地理即命運:英國與世界,10000年的歷史》

和之前4部已經出版的作品不同,這本新書封面上“地理即命運”這幾個字,對於不太瞭解伊恩·莫里斯學術主張的讀者非常友好:對,他信奉“地理決定論”

對於中國為何落後,西方能崛起進而統治世界,自19世紀末至今,中外學者展開了跨越3個世紀的對話,相關討論可謂浩如煙海。

但歸結起來,無外乎宗教、體制、思想文化……這樣的討論,要麼動輒批判“中國文化本質”,要麼則對於我們的文化傳統持過於激進的看法,以至於面對當下中國的現實和前途,我們幾乎很難有一個客觀中立的態度。

但在伊恩·莫里斯看來,如果把時間的尺度放得足夠長,全球視野打得更開闊,拋棄英雄人物、文化因素以及人口基因等單一而主觀的慣常解釋,這些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

“過去 16000 年來東方和西方社會發展驚人的相似性,表明兩個地區的文化特性並沒有很大不同。”莫里斯認定人群同源,組成大致相仿,基因無太大差異,故解釋因素只有“地圖”

在《地理即命運》中,莫里斯首先將視野聚焦在英國,這個曾經創造了日不落神話,今天卻在內外交困中迷失的帝國,繼而延展至英國與世界的廣泛關係中,探討其中關乎國家命運的重要因素。

莫里斯認為,討論今日英國的處境,就必須上溯到10000年前,而未來,英國是堅定地追隨美國,還是開闢與中國的合作通道,亦或是成為連接美國、歐洲與中國的樞紐,或許答案就根植於地理環境塑造的歷史傳統之中。


1 “為什麼英國註定要依賴中國?”

英國或許最終不可避免地要依賴中國,這是2022年,伊恩·莫里斯在為《地理即命運》的英文版新書撰寫的專題文章中提出的觀點。

在莫里斯看來,不光是這個問題,幾乎所有與現代英國有關的議題,最終都能通過回溯英國10000的歷史,來得到解答。

10000年前第四紀冰期的末期,彼時不列顛群島還和歐洲大陸連為一體,人類也剛剛進入文明的曙光。


《地理即命運》之所以一反全球史的思路,把研究對象縮小在英國,上海外國語大學教授施展說,這更像是伊恩·莫里斯給“脫歐”後前途未卜的英國的一封獨特的“情書”

這封“情書”的線索是三張“與時俱進”的地圖:赫裡福德地圖、麥金德地圖、財富地圖。其實,這三幅地圖也就是莫里斯眼中英國歷史經歷的三個主題:信仰、軍事、資本

赫裡福德地圖是一個典型的T-O地圖,象徵信仰源泉的耶路撒冷位於中央,東方(亞洲)佔據地圖上面一半,下面一半左右分別是歐洲和非洲。


赫裡福德地圖


在這幅地圖中,孤懸海外的不列顛群島被擠壓到地圖左下角。這象徵了英國在這一歷史時期的處境:不但地緣上處在世界邊緣,信仰上也處在最下層

這一時期本土的克爾特人、來去匆匆的羅馬人、虎視眈眈的高盧人、渡海而來的盎格魯—薩克遜人、經常搶劫的維京人和馭馬征服的諾曼人……每一群人都彷彿是這片海島的匆匆過客,不斷地把歐洲大陸的各種資源帶到島上,豐富不列顛的歷史。

麥金德地圖是一幅等距方位投影,它本身就是現代科學的產物,但在科學掩護之下選擇了一個具有政治意義的投影中心——英國


麥金德地圖


這幅地圖概括了大航海時代以降到20世紀初的地緣政治格局,此時此刻,英國還是世界的中心,大西洋是通向世界的黃金水道,美國、東亞、俄國只能分佈在四周。

這幅地圖蘊含的更重要的意義是,曾經處在現實世界和信仰世界雙重邊緣的英國,啟動了自我歷史意識。從1534年開始,經歷400餘年的苦心經營,英國最終名副其實地站在了“地圖中央”。

這幅描繪美好年代的地圖並未維持太久,20世紀兩場相隔不遠的世界大戰就打破了這個局面:一戰斷送了英國的經濟優勢,二戰斷送了英國的政治優勢。

戰後英國從世界秩序和規則的制定者跌落為區域性力量,而對於英國當下的政治議題來說,脫歐只是這個一萬年歷史糾結的最新版本。


大約從1700年開始,英國領導人在很大程度上將自己與歐洲分離,並全力以赴建立一個全球貿易和殖民帝國。但到了1950年代以後,他們再也無法維持這種“好日子”。取而代之的是,他們試圖充當美國和歐洲之間的主要聯絡人。

但到了2010年代,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中國的崛起,很多英國人開始覺得這種策略失敗了。2016年,超過一半的人投票決定離開歐盟。

因此,莫里斯認為當歷史學家回顧這一決定時,他們會問的主要問題是:英國是否為自己選擇了更好或更糟的位置來應對中國正在崛起的新世界?


2 西方崛起源於一次“地理意義的改變”

不同於《地理即命運》只聚焦於一國,伊恩·莫里斯的其他四部作品的視野更為宏闊。

西方為什麼主宰了這五百年的世界?學界一直就有兩種理論來解釋,一種叫長時段註定論,另一種叫短時段偶然論。

長時段註定論認為希臘的古典文明比其他文明都要好,正是這種高端的文明傳遍整個歐洲,使得歐洲比其他文明都要好,這就是歐洲後來佔領世界的原因。


另一種短時段偶然論則認為,西歐在幾百年前開始領先世界完全是一個偶然的“事故”。根據這種理論,工業革命以及後來西方文明的發展純粹是一個偶然。

在莫里斯看來,西方的崛起既不是長期理論能夠解釋的,也並非是一個偶然那麼簡單。地理因素的意義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地理意義與社會發展之間有相互的作用,在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地理意義是會發生變化的

《西方將主宰多久》《文明的度量》中,莫里斯回顧了全球歷史上的各個主要文明,並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在種植業作為主要生產活動的時候,伊拉克因為乾旱炎熱,很難進行種植。但是隨著社會進一步發展,人們學會了灌溉技術,這樣一來,這個地區的地理意義就改變了。

在歷史上很長一段時間內,西歐處於向大西洋凸出的這塊大陸,遠遠地離開當時的重要中心,比如說明朝時期的中國和印度。西歐處在這樣一個邊緣的地方,大西洋當時是一個巨大的障礙。

西歐地區在1800年之後的突然崛起也是得益於社會的發展,以及大西洋地理意義的改變。

這要回溯到人類的兩大發明——航海的大船和槍支,這兩大發明都要歸功於中國。


如果你是西歐的商人,可以坐上船,船裡面裝滿了槍支和其他東西,把它運到西非;然後你賣掉槍支獲得黑奴,也就是人口貿易,然後把這些奴隸運到新世界去,運到歐洲去,然後交換成棉花、交換成糖。

在這個三角網路中,每一個點都能讓人賺一大筆錢,歐洲西部很快成了世界上最富裕的地區。

在財富被創造之後,西歐人就開始認為,如果他們能夠真正理解星星的運作、風向的變化等等,他們就可以所向披靡了。於是,歐洲的科學家們在數學、物理學獲得了很多突破,很多的技能使他們得以解釋這個自然界。

並不是歐洲人比中國人、阿拉伯人更聰明更科學,只不過是當地理狀況對歐洲人提出了新的問題時,歐洲人就給出了這些問題的解答。”莫里斯說。

隨著大西洋地理意義的改變,西歐人迎來了發展的良機,從而領先世界數百年。難道自此世界其他地區的人們就要永遠站在被統治的地位上麼?

莫里斯認為,當然不是,社會繼續向前發展,地理意義也在繼續改變中。

時間依舊沒有停止,隨著噴氣式發動機和飛機的出現,太平洋也變得越來越小了。這一發展使得亞洲,比如亞洲四小龍還有中國內地都實現了自己的工業革命。

在莫里斯看來,這說明東方社會發展的追趕力量同樣在啟動,這是無法避免的過程。


3 “2070年以後,美國可能不再稱霸世界”

除了研究文明興衰,伊恩·莫里斯的研究興趣也有很大一部分聚焦在“暴力與戰爭”這一貫穿人類文明史的重要課題上。

《歷史的偏見》講述了人類在這段廣闊的歷史時期,對“暴力”與“不平等”的看法如何悄然而必然地發生轉變。

《戰爭》這本書就更為直白,莫里斯認為,從長程的觀點看,戰爭是好的,常常是建設性的。

值得注意的是,莫里斯這一“長程”的觀點是很“長”的。

他看戰爭不只是從近代500年的觀點,也不是從人類有文字史以來5000 年的觀點,而是延續他在《西方將主宰多久》《文明的度量》中也採取了的、人類近15000 年來的歷史觀點,而且主要是從客觀結果來看。

莫里斯認為,人類經過1萬多年的進化,終於擺脫了部落與個人之間頻繁的互相殘殺,人類的暴力死亡率即便在激烈動盪的20世紀,也比在石器時代下降了90% 。而戰爭在這一過程中起了莫大的作用。


可以從史料清晰得知,人類幾千年來的戰爭,雖然有建設性的和反建設性的,但總體趨勢是建設性的。

總體來說,莫里斯是在肯定生命和反對暴力的基礎上讚揚戰爭的。他說戰爭是好的,恰恰是因為他認為戰爭從長遠來說可能比和平還更有效地保障了生命。

在《戰爭》中,莫里斯以歷史學家的眼光眺望未來,他認為,戰爭正在自我終結

莫里斯最後把希望寄託在矽基生物的技術發展上,說傳統的人的碳基智能和電子技術的矽基智能將合併為一個全球意識,其思維能力將讓歷史上出現過的一切相形見絀。

他認為這種“技術統治的世界”如果及時地取代“美國統治下的世界”,世界就會有希望。

但那終究是一個更長尺度意義上的“未來”,短時期內,莫里斯將21世紀上半葉和20 世紀上半葉進行比較,認為未來的40 年將是最危險的40 年。

正如德國曾經挑戰英國的霸權,事實上卻是美國取代了英國的霸權一樣,現在也有對美國霸權的挑戰。


2022年就英文新書《地理即命運》上市接受《北大金融評論》的專訪時,伊恩·莫里斯說:“(儘管中國在崛起)我確實認為我們仍處於西方統治的時代。”

莫里斯說,他的書《西方將主宰多久》出版於2010年,當時他預測美國肯定會繼續在2010-2040年稱霸世界,很可能在2040-2070年這個時間段依然如此。但是2070-2100年這個時間段的霸主可能不是美國。

現在的時間已經快到2010-2040這個區域的一半了。“看看美國和歐洲內部的問題,力量之間對比和平衡所發生的變化,比我預期的要快。”

但也不需要誇大這一點。從2010年以來,西方內部一直討論,並擔憂中國的崛起對它們的制度挑戰和自由貿易精神“回撤”,當然最核心的是如何最好地應對中國崛起。

我們應當認為,這種情況在接下來的2020-2040年時間段內會更嚴重。

因為人們將會知道到底是西方式制度還是其替代方案——中國模式更能適應未來技術化的新世界。

伊恩·莫里斯說。 (中信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