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智元導讀】CS應屆畢業生Kenneth Kang，GPA近滿分，海投2500份簡歷僅獲10次面試，他的遭遇並非個例。當企業越來越偏愛「即插即用」式員工，當AI取代大量入門級崗位，新大學生的求職的第一扇門被關上了。每一個電腦專業的學生，都夢想著自己編寫的程式碼，能夠改變世界。退而求其次，至少，也會有一份高薪和光明前程等著自己。沒想到世界被AI改了，還順便帶走了你的實習機會。「申請超2500個工作崗位，最終只獲得10次面試機會。」畢業第一年，CS應屆學霸Kenneth Kang便在這輪電腦科學泡沫的破裂中，經歷了一段令他崩潰的求職經歷。GPA成績接近滿分，各種獲獎證書拿到手軟的他，沒想到卻被現實輪番暴擊，找一份全職工作竟然也成了奢望。他還不是最慘的，他的一些同學失業兩年，仍未上岸。對於許多新畢業生來說，攀登企業階梯的第一步變得越來越難以實現Kenneth Kang們的遭遇，正是全球嚴峻就業形勢的一個縮影。一方面，AI 「奪走」了原本屬於應屆畢業生的「初級崗位」。在大學裡靠ChatGPT寫論文的他們，做夢也沒想到還未找出校門，曾經的職場入門的第一段階梯，就被AI搬走了。另一方面，用人企業只想招「即插即用」型員工，AI也在加劇這一趨勢，這造成了原有人才培養鏈的斷裂，以及日益擴大的技能鴻溝。用AI取代應屆畢業生，雖然短期內會讓企業省下不少錢，但未來可能讓企業付出較大代價。如果大家都不招應屆畢業生的話，可能到了某一天，除了AI之外，企業再也難以找到適合的專業人才。加州失業率全美最高藍領復甦，白領緊縮本周五，加州政府發佈一項資料，由於科技行業及其他辦公室類工作崗位持續疲軟，該州7月份的失業率上升至5.5%，高於全美4.2%的失業率，位居全美各州之首。資料顯示，雖然該州7月的淨增就業崗位15000個，但求職人數比6月份多出了18200人，造成其失業率較6月上升0.1個百分點，達到去年12月以來的最高點。同時，修正後的資料也顯示，該州6月份的就業崗位淨減少了9500個。這與全美經濟形勢也相互呼應。7月份，全美新增就業崗位73000個，低於年初的月度增幅，且5月和6月的就業資料也遭到了下調修正。加州就業發展部前部長Michael Bernick稱，科技行業的求職者正面臨著近年來最嚴峻的就業市場，尤其是對應屆畢業生和入門級員工而言。舊金山某辦公區，科技行業舉步維艱，讓加州失業持續上升「現在的求職形勢太嚴峻了」，杜安·莫里斯律師事務所的特別顧問貝尼克說。他認為，雖然AI替代是一部原因，但另一個原因是科技公司仍在持續裁減其在疫情期間過度招聘的崗位。同時，科技行業的裁員，與製造業和物流業的增長形成了鮮明對比。比如，與6月相比，加州7月份的貿易、運輸和公用事業部門全州淨增了1300個工作崗位，製造業增加了300個崗位 。相比之下，專業和商業服務領域在7月流失了7100個崗位，是所有行業中降幅最大的；而以科技公司為主的資訊技術行業則減少了1000個崗位。這意味著藍領經濟正在復甦，但白領經濟正面臨緊縮。AI「扼殺」下一代應屆生正失去職場「第一段階梯」對許多應屆畢業生而言，正在失去邁入職場的第一段階梯——入門級崗位。抽掉這「第一段階梯」的，是正在全球全面普及的AI浪潮。僱主愈發希望新人能夠「即插即用」，這導致企業入門級崗位愈發稀有，實習機會日漸渺茫。而AI正將初級任務自動化，也在加劇這一趨勢。據風險投資公司SignalFire報告，自2019年以來，科技行業15家最大的公司對應屆畢業生的招聘數量下降超過了50%。疫情前，應屆生佔大型科技公司招聘總數的15%，而如今這一比例已降至7%。波士頓諮詢集團董事總經理Nick South表示，雖然從長遠看，AI實際上會創造新的就業機會，但這種短期內「入門級崗位」震盪，對每一個個體所帶來的衝擊卻是極其痛苦的。當這種衝擊感，落在CS畢業生Kenneth Kang身上，就好像一連串失望和打擊組成悲傷合奏。他在畢業後的第一年裡，申請了超過2500個工作崗位，最終只獲得了10次面試機會。「那段經歷真令人崩潰，本以為憑藉我3.98的績點、各種獲獎證書和豐富的個人經歷，找一份全職工作應該不難；但現實完全不是這樣。」熬過十個多月的漫長等待，Kenneth Kang最終在阿迪達斯找到了工作。儘管如此，他的遭遇已好過許多同屆畢業生。他的一位同學已經失業兩年，仍在找工作的路上。Kenneth Kang覺得這種情況還在持續惡化。「AI正全面普及，不僅限制了就業崗位，也迫使企業只去尋找那些非常資深的候選人。我覺得這太不公平了。」斷裂的人才培養鏈與日益擴大的技能鴻溝AI正在不斷蠶食原本屬於應屆生的「入門級崗位」。根據專注於Z世代的職業平台Handshake的資料，去年傳統企業角色的入門級職位發佈量下降了約15%。此外，實習轉正率也在下滑。據美國大學與僱主協會的資料，在2023至2024年度，僅有62%的實習生獲得了全職錄用，導致整體轉正率降至51%以下，為五年多來的最低點。而採用混合辦公模式的實習生，其轉正率甚至比完全線下辦公的實習生還要低。這種情況造成人才培養鏈的斷裂，以及由此引發的不斷增大的技能鴻溝。在以往幾十年內，畢業生攀登職場階梯的路徑相對清晰。從入門級崗位，到在職培訓，內部提拔，他們的職業生涯擁有一條完整的人才培養鏈。但隨著入門級崗位的不斷消失，這條完整的人才培養鏈開始斷裂、縮減。砍掉入門級崗位，短期內雖然可以削減成本，但長遠來看，可能會削弱企業未來的領導力人才梯隊，並帶來日益增大的技能鴻溝。倫敦國王學院國王商學院技術與工作高級講師Stella Pachidi表示，傳統培養專業人才的方式，很可能會徹底消失，這將出現巨大的技能鴻溝。不僅是減少入門級崗位，越來越多的研究指出：AI也是整個就業市場萎縮的驅動因素之一。據職業介紹公司Challenger,Gray & Christmas 最新資料，僅在2025年的前七個月，美國就有超過10000個與AI有關的崗位被裁撤。該公司已將AI列為今年企業裁員的前五大原因之一。AI帶來的顛覆性變化，也可能會在未來引發一系列問題。「如果大量公司都在持續削減入門級崗位，那麼我們擔心，他們實際上可能會錯失那些構成未來人才梯隊、日後將成為經理和高管的人才。」耶魯大學管理學院組織行為學副教授Tristan L. Botelho表示。也有人對此表示擔憂：如果所有人都只盯著眼前的效率，而沒有更長遠地思考未來，他們的公司未來將能創造什麼樣的價值？他們還能擁有專家嗎？隱憂與行動AI造成的衝擊，對於每一個個體都將是顛覆式的。Nick South認為，社會需要幫助人們完成技能的再培訓。麥肯錫AI部門QuantumBlack負責人Rob Levin認為，AI的崛起可能會徹底改寫從教育到就業的傳統路徑。「那些處於中等技能水平的知識工作者可能會變得不那麼重要，更重要的挑戰，是如何激勵人們去進行深度專業化，以及如何讓企業去培養他們所需要的那些具備深度專業技能的人才。也可能會出現新型的職業學校。」拉夫堡大學商學院工作心理學教授Eva Selenko認為，教育體系和就業市場更有可能去主動適應由AI賦能的新一代人才，而非消極地應對。「我認為我們需要教育人們，讓他們利用AI工具將自身專業能力發揮到極致」。AI的衝擊，對於人類的心智是一把「雙刃劍」。一個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學生。他們是最早發現ChatGPT能夠撰寫論文和總結長篇文字的群體之一。AIG固然為他們的學業減負，但也可能導致下一代人缺乏核心思辨能力與紮實的傳統教育根基。麻省理工學院的一項研究表明，使用LLM會降低學生的神經活動參與度，從而損害學習效果，對年輕使用者尤其如此。該研究還發現，ChatGPT的使用者在神經、語言和行為層面上的表現持續不佳，其大腦參與度也最低。Eva Selenko教授十分同情這些面臨AI衝擊的應屆畢業生，但她也認為他們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精英，他們有動力，也有創造力。這些年輕的求職者，應該在AI的衝擊下找到屬於自己的機會。例如，求職不成就創業：Kenneth Kang和其他處境相似的電腦科學畢業生組成了一個團隊，以低廉的價格為客戶提供技術諮詢服務，以此來豐富自己的簡歷。「我不會幹坐著申請工作，緊張地啃指甲，我會同步進行其他嘗試，不斷前進。」Kenneth Kang說。 (新智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