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巧,過去一年在倫敦大學亞非學院讀研,專業是非洲研究。剛好,在我的學習即將結束時,我們的電子地圖冊也即將進入黑非洲。
非洲以撒哈拉沙漠作為分界線,漠北以阿拉伯文化為主,也叫白非洲。漠南以黑人為主,也就是黑非洲,英文叫做Sub-Saharan Africa,簡稱SSA。
按照節目慣性,應該一個一個國家聊,但是黑非洲太特別了,他們承受了太多的誤解和壓迫。
比如說到非洲的落後,很多人以結果導向為人種論,社會達爾文理論。再例如,大洲認同,大家不會說自己是亞洲人、歐洲人,美洲離天堂太遠離美國太近。
唯獨非洲,大洲認同感很強,很多的藝術都在表現整個大洲,這是為什麼? 1960年代非洲國家紛紛獨立,許多國家的獨立都很順暢,沒有什麼戰爭,但是為什麼發展止步不前?
為瞭解答這些問題,我們必須要把非洲從一個整體上進行觀察,找到他們共同存在的一些問題。有了這樣一個整體性的表述,才能幫助我們在未來的國別研究節目中,找到更多的答案。本期電子地圖冊,就讓我們一起走進,苦難的非洲。
目前主流學界都認為非洲是現代人類的搖籃,我們的祖先是從非洲走出來,走遍世界的。也就是說他們開局最早,怎麼就混到今天,混的最差,有些人就得出了非洲人懶惰,人種不行,這樣非常社會達爾文理論的理解。
但是我們必須要說,非洲這個地方,地理環境還真就是不太好開局。不然大家幹嘛要走出去呢?
非洲是全世界陸地面積第二大洲,對比一下亞洲和歐洲,非洲的海岸線不單單長,而且平緩。
那這是好事兒嗎?不一定。太平了,船隻沒辦法借用地勢避開海浪、海風、陸風,結果就是,無法形成天然良港。全球天然良港,非洲只有南非有幾個,但是這裡離古代人口稠密的歐亞非交界處實在太遠了,都快到南極洲了,跟誰做生意呢?
好,那缺少港口,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島嶼,作為天然港口,和海運物資補給站,結果由於太平順了,成了是世界上島嶼最少的大洲。
裡外裡,海上貿易這個關鍵的文明開局技能點直接給debuff掉了。
從歷史上看不能說非洲沒有海運,但是印度洋季風貿易帶、鄭和下西洋、阿曼帝國,歐洲人來建立的各種海岸貿易站,全都跟非洲有關。但是非洲只能做參與者,他沒辦法當主導者。
其他文明在地理基礎上,發展出了遠洋航海的技術,然後駕著他們的船來到非洲,而非洲連從零到一這一步都很難走完,最後只能重在參與。
不做生意,我捕魚行吧?
哎,單一的洋流帶來的另一個問題是缺少大的漁場,現在也就西非那塊算是個漁場,而資源豐富一般是國家重要的經濟來源。
那既然航海不行,我走路可以嗎?
可是非洲的地形最大的特點,就是廣袤性和多樣性,導致交通和交流的障礙。
首先最北邊,你想進入人口稠密的歐亞非交接帶,那你就要走過撒哈拉大沙漠,那你就走吧,一走一個不吱聲。在撒哈拉以南,高山和高原特別複雜,對技術傳播形成了自然屏障。很多路崎嶇到,沒辦法走原始的輪子,這直接又消滅了一個文明開局技能樹。
高原和山脈將人口隔離在相對封閉的環境中,限制了相鄰文化之間的互動和技術轉移,大家相當於都是悶頭自己玩自己的,沒辦法進行技術交流。
你看中國古代,很多東西都是透過交流慢慢出現的,我們今天欣賞二胡、胡琴、吃開心果,西方人能用上馬鐙,大家用阿拉伯人改良過的現代數字,都是靠技術交流。
陸路不行,走水路唄!
也難,非洲雖然河流眾多,但並不適合作為內陸交通的主要通道。例如剛果河、尼日河、贊比西河這些河流,瀑布、急流和狹窄河道特別多。沒辦法像長江,多瑙河,瀾滄江,這些河流一樣,提供跨區域交通網絡。河流不好運,就沒有河運,河川兩岸也很難形成富饒的沿岸貿易集鎮網絡。
那我們再說,就算能走的通,就能促進技術交流嗎?還是很難。
我們再看地圖。歐亞大陸,是橫向分佈的大陸。人類早期的交流,就是農業交流,爭奪土地就是為了生存空間。那麼古代農業對於氣候是非常敏感的,歐亞大陸橫著分佈,在同一緯度上的陸地就非常多,就可以進行交流,從北大荒到歐洲都可以吃土豆。
但是非洲是個縱向分佈的大陸,你往北多走走,哎,自己習慣的糧食就種不出來了。白瞎。
那你說地理上有困難,加倍努力勞動,我卷行不行?
這又攤上了病了。
人類本身其實很脆弱,我們的發展離不開工具。早期需要馴化家畜來幫我們勞動。但是很遺憾,非洲有一種怪病,叫做非洲人類錐蟲病,也叫昏睡病,主要就分佈在黑非洲的濕潤的熱帶,和亞熱帶地區。
這些地方有一種舌蠅,它攜帶了一種寄生蟲,叮上了,不管是人還是牛馬,就開始昏了,跟倒時差似的,該睡睡不著,不該睡睡著了,而且睡得斷斷續續,頭疼發熱,心情煩躁,過段時間,就死了。
牛馬都沒了,生產和運輸就全都有問題了。
有阿拉伯的學者,伊本‧赫勒敦就記載過,黑非洲馬裡國王就是這麼死的。
這些自然的限制,其實對於現在的人來說,已經不算是什麼天大的事情了。但是在文明起步的階段,真的是一步慢步慢,卡住的非洲地區,沒有辦法建立長期穩固的大一統文明社會。冒出來的一些強大政權,也由於自然的困境,沒多久就瓦解。
而廣大黑非洲地區的人民,就用一種落後的狀態,撞上了殖民者。
其實非洲從地理出發,有很多值得我們去觀察的,我們這一部分也只是點出幾個非常明顯的案例,希望和大家討論,這不是他們聰明不聰明的問題,是這個環境就難開局,如果地球online真的是一個實體大遊戲,撞上這個出生點,最好的選擇,就是重新開一盤。
共同的苦難
黑非洲這個地方,和全世界最大的區別,就是整片大陸基本全都被帝國主義和殖民主義影響過。
其實歐洲人很早就開始對非洲進行殖民,17世紀法國人就已經在塞內加爾河口建立了聖路易斯城,不過當時主要的目的是作為貿易據點。歐洲人是什麼時候開始快速瓜分非洲的呢?
有一個關鍵時間,1884柏林會議。
德國是在1871年統一的,但是那個時候德國人發現這天底下的殖民地已經被英法給瓜分的差不多了,他們很著急。就趕緊開了個會,把歐洲列強的外交官給叫過來,大家一起商量商量怎麼分。
這裡我們要說明,並不是說柏林會議開完了,大家就劃分了地圖,這裡歸你,那裡歸我。其實沒有,參會的也就是一幫外交官,不是國內的一把手。這個會議最重要的意義就是讓各國摸到了彼此的心理。
在柏林會議之前,歐洲在非洲的「勢力範圍」大多是非正式的,因為列強的目的只是探險、傳教、做生意。模糊統治其實符合帝國的利益,因為全面佔領成本很高。可是開了會以後,大家都覺得,不能等,我如果不把生米煮成熟飯,那別人可能直接給我奪走了。
所以從柏林會議之後,列強開始了快速瓜分非洲的道路。
這裡頭主要就是英法和其它列強。
法國人的起點是塞內加爾,他們想要從西到東,建立一個從大西洋到印度洋的橫向帝國。而英國的起點是埃及,他們希望建立一個從埃及到南非,從地中海到好望角的縱向帝國。
英法爭霸,其它小列強也希望趁亂摸一把。葡萄牙一窩蜂派出了一大堆探險隊,看到其它歐洲人的莊園就佔領,逐漸形成了今天的莫三比克。
但最具代表性,最噁心,最反人類的,就是比利時,和他們的國王利奧波德二世。
這個利奧波德二世,面對外部威脅與國內不認可,急欲增強國力,就盯上了剛果。還美其名曰是帶去現代文明。為了說服列強支援,他還加碼說,以後列強去做生意不繳稅。列強覺得本來我們也沒去剛果,比利時也沒什麼威脅,去就去吧。
之後利奧波德成立了國際非洲協會,相當於NGO,聘請著名探險家史丹利考察剛果河,隨後建立了「剛果自由邦」。之後這裡,就成了利奧波德的私產,可以說他真是發了瘋。
自由,不是剛果人民的自由,而是列強的通航自由,是利奧波德對剛果人民實施暴行的自由。
剛果最珍貴的資源就是橡膠,利奧波德希望快速擴大橡膠產量,他把大量自然橡膠產地劃為皇家封地,派僱傭軍去鎮壓老百姓,強迫勞動。
割橡膠的過程是很痛苦的,老百姓要爬到樹上,承受隨時掉下來摔死的危險。割出來樹汁,要摸到自己的身上,等他們晾乾,然後再把凝固的橡膠從身上揭下來。如果不願意怎麼辦?軍隊就進村,把所有食物都沒收,把婦女兒童抓起來做人質,你想要贖回自己的家人,你就帶著橡膠,外加兩隻羊過來換。
還是不服從怎麼辦?那就鎮壓。但是當時子彈很貴,軍官為了避免士兵把子彈花在打獵上,就規定每鎮壓一個反抗者,就要把他們的手切下來一隻,帶著手來換子彈。後來橡膠實在不夠,士兵為了避免受到責罰,乾脆也不管什麼橡膠了,到了村子裡頭,連交換的時間都不給,直接砍手,一筐筐的手就堆在長官的辦公室裡。
由於當時沒有做資料統計,根據不同的學者估計,利奧波德的統治在當地造成的死亡達到了500萬到1000萬。未來,我們也會在剛果篇中有更詳細的敘述。
剛果是歐洲創造的人間地獄,是最極端的表現。而其它地方也沒好到那裡去,今天許多非洲的問題,都是在殖民時期埋下的。
這裡就要說到最大的兩個帝國,英國和法國。
他們為了快速擴張,所以在殖民地的治理上非常粗糙。
在列強眼中,黑人只是他們的佔領品,他們關注的是其他的列強。列強之間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他們畫的邊界橫平豎直,根本不去考慮山川與河流。
為了方便治理,他們採用了帝國統治術的分而治之,把同一個民族劃到不同的邊界裡頭,把利益互相衝突的民族劃分到同一個邊疆裡頭,大的拆分,小的互鬥,殖民者就可以穩坐釣魚台。
而這些邊界就成了獨立以後的國界,貽害無窮。
咱們舉幾個例子。
邊界,在撒哈拉沙漠到非洲中部大草原的交界處,是一個半乾旱草原地區,叫做薩赫勒地區。
這裡不單單是地理交界處,也是民族生活方式的交界處。草原上是黑人農耕民族,沙漠裡阿拉伯遊牧民族。對牧民來說,整個大沙漠都是他們的生存空間,他們每年在沙漠中輪流遊牧,享用水源,再透過遊牧為各個定居族群充當貿易商。
有了界線以後,遊牧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偷渡。被困在國界線裡的牧民失去了生存空間,只能南下和農耕族群爭奪水源和土地,進而變成了內戰,至今影響著馬裡。
說完邊界說水,吃飯問題。
非洲有著全世界最大面積的未開墾可耕地,但是卻常年饑荒。很多人會說是非洲人懶。但是種地需要水,現代農業可不是靠自然的水就夠了,需要興修水利工程。可是非洲被切的太碎了,國家太多了,任何一個國家都難以掌握整條河流,興修水利會直接演變為外交危機。
例如埃塞俄比亞,位於尼羅河上游,他們想要建造復興大壩。位於尼羅河下游的埃及直接就說了,你敢用這座大壩,我們就敢開戰。光是一個水資源就要消耗這麼多的外交成本,吃飽飯就不容易,遑論發展製造業,要知道,製造業更是用水大戶。
誰都解決不了,那經濟怎麼辦?
那就只能繼續沿著殖民者所建立的體系維持下去。歐洲在殖民時期將非洲各地區打造成了原料產地,宗主國的工業需要什麼,他們就出口什麼,有的國家依賴橡膠出口,有的依賴咖啡出口,有的是礦石,有的是黃金。為了最大程度提高產量,殖民者乾脆摧毀了原始經濟,非洲各國都失去了自給自足的能力。
結果怎麼樣?已知水是個大難題,能種的土地就這麼多,我要吃飯,我就要減少經濟作物,但是只吃飯不發展,人口增長總有一天會碰到馬爾薩斯紅線,那就等著社會崩潰。
所以還是要發展經濟,就得搞經濟作物。把東西賣出去,賺外匯,然後從國際市場購買糧食,餵飽老百姓。但是各個國家都只依賴一、兩種經濟作物,完全是看著國際市場價格吃飯。
最近大家看新聞,是不是看到肯亞亂了?簡單解釋一下。
肯亞主要出口品,第一是茶葉,第二是各種植物,第三是蔬菜,第四是咖啡。
目前國際市場兩大問題。第一,美國持續升息,美元越來越貴,肯亞農產品賺到的美元外匯越來越少。第二,俄烏衝突,俄烏是非常重要的小麥出口國和原木出口國,打起來,價格直接飆升。
賺的錢越來越少,糧食和搞建設的木材越來越貴,結果就是吃不飽,各種建設要停工,那就只能藉錢過日子,現在還不上了,國內鬧了。
最後說文化,殖民者為了方便殖民,粗暴得摧毀原始文化,導致今天的非洲幾乎所有國家,都和自己的古代歷史,和自己的傳統文化,嚴重割裂。
他們在獨立之後,傳統社會沒有辦法為這些冒然闖入現代的國家提供政治體制的解決方案,他們只能通盤接受當年殖民宗主國的德謨克拉西體制,要麼採用英國的議會制,要麼採用法國的總統制,結果就是:
民主民主,水土不服,政壇亂舞,人民受苦,
軍人幹政,發展難鋪,吃不飽飯,看不到路,
官僚貪污,腐敗如虎,民眾疾苦,未來模糊。
這些國家從邊界,到政治,經濟,文化,語言,貿易,產業,甚至貨幣,幾乎都是在帝國主義給的範本上成長起來的。和祖先難以產生聯絡,傳統文化無法解決我們是誰,我們從那裡來,我們要到那裡去,這些民族認同的根本問題。
這些殖民者埋下的禍根,至今仍在詛咒非洲大地。
今天的非洲,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大洲認同感極強,甚至超越了國家。但是這種認同感有好也有壞。好的是人們終於找到了一個建立身份認同的抓手,但是也有不太好的地方,就是把人的思想框死了。
那可能就有朋友要問了,有身份認同怎麼能算是把人框死了呢?
這個我們要從這種非洲人認同的起點去挖掘。
非洲的整體感,是一個被歐洲人逐步建構出來的概念。
500年前,歐洲和非洲沒什麼交流,歐洲在非洲人面前沒有任何物質上的優越感。
但是隨著歐洲進入大航海時代,他們靠著掠奪的資源和財富,快速提升自己的生活、科技、教育和知識水準。
隨後歐洲人搶東西還不夠,還開始成規模成產業得開始打造跨大西洋奴隸產業。奴隸制古已有之,但如此龐大的規模是空前絕後的,歐洲人要如何合理化這種反人類行為?他們麻痺大家,說服社會不能把非洲人當作常人看待。
300多年的奴隸貿易,這種種族主義傳遍社會,根深蒂固。
如果我們是白人,他們就是黑人;如果我們是好的,他們就是壞的;
如果我們是基督徒,他們就一定是邪惡的;如果我們見多識廣,他們就一定是原始的;
如果我們有進取心,他們就一定懶散;如果我們是理智的,他們就一定是物質的;
如果我們是道德的,他們就一定是放肆的;如果我們井然有序,他們就一定混亂不堪;
如果我們能夠自我管理,他們一定只能仰仗我們的幫助。
而非洲人被迫承受了幾百年,從身體的奴役,到精神的虐待,也逐漸形成了對應的非洲概念。
以前的非洲只是一種地理,大家的身份可以是宗教的,可以是部落的,可以是血緣的,非洲太大了,沒有人會把自己稱為非洲人。
但是有了歐洲人對非洲人的集體醜化之後,這種集體觀念反而被逼出來了。
在非洲,大家屬於不同的族群,但是被賣到海外去以後,他們只有一個共同的身份,非洲人。
在歐美社會中的非洲人深處壓迫的最前線,也是最早覺醒的,這些奴隸的後代們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故土和祖先,他們不知道自己是豪薩人、沃洛夫人、約魯巴人還是埃維人,但是,他們知道,自己是黑人,自己的根在非洲。非洲,就是他們的集體符號。
在美國的非洲人率先提出了泛非主義。 1919年,出生在美國的黑人社會學家杜波依斯,組織領導了第一屆泛非大會,呼籲整個非洲振作起來,反對殖民。這種思潮最終帶領非洲人民爭取獨立,並建立了非盟。
但這裡就有問題了,由於長時間被白人進行思想強姦,很多人漸漸陷入到了簡單粗暴的直球反擊中。
歐洲人說我歷史上沒有建立過文明,我就要舉出來埃及,馬裡,桑海這樣的例子;歐洲人說我沒文化,我就舉例說我有文化;歐洲人說我沒禮儀,我就舉例說我有禮儀。反正你說我不行,我就要說我行。最開始是可以理解的,要幫助跪久了的普通非洲人,重新建立信心。
但久而久之,大家發現有什麼問題了嗎?就是陷入了自證陷阱。
以前大家沒有非洲概念,歐洲人為了作惡,把非洲人集體醜化。現在非洲人有了意識,但是他們不是創造更高級的議題,對歐洲中心主義進行降維打擊。反而把精力不斷花在瞭解和防守上。
這就成了一種簡單幼稚的反白人思維。既然你白人強調歐洲中心主義,那麼我們就發展出一套非洲中心主義。看起來好像是批判歐洲中心主義,但是話題依舊是圍繞著歐洲中心主義,每一次批判都是在幫助大家強化歐洲中心主義的思維,歐洲人依舊在控場。
很多革命者的革命目標,不是推翻白人那種吃人的體制,建立一個更平等,更團結,更發展的社會。他們的目標只是推翻白人,把白人換成黑人。你看,白人地主壓迫黑人,不行,但不行的點不是壓迫,而是白人。如果地主換成了黑人,就是可以接受的。
辛巴威和南非,是黑非洲歷史上爭取獨立尤其艱難的兩個國家。辛巴威獨立領袖總統穆加貝1960年代就開始鬧革命,被白人殖民者關了11年,之後他打遊擊,最終在1980年才終於獲得獨立。
南非獨立領袖曼德拉25歲加入非國大,等到他當上總統的時候,已經76了。兩國的革命者都為獨立付出了青春甚至生命。
但是上台以後,就越來越抽象了。穆加貝上台以後搞土改,普通黑人還是沒有分到土地他的親密戰友軍隊司令穆珠路成了全國最大的地主。
南非推翻白人大權以後搞黑人經濟富全計劃具體形式就是把各個企業裡頭的股份發給黑人,結果付了一大批權力核心人物的朋友。
不得不說,非洲面臨今天這樣的國際環境和他們自己的發展現狀,泛非主義也好,非洲中心主義也罷,對於一個苦難的大陸還是太不夠了。
這個時候,中國發展的意義就變得無比有價值。我們不用把中國描繪成救世主。每個國家國情不同,找到屬於自己的路還是要靠自己。
但是中國最大的意義就是給全世界第三世界國家打了個樣子,告訴大家,那怕經歷過百年的屈辱,那怕經歷過列強的剝削,只要你願意根據自身的情況制定長遠的規劃,並且嚴肅的客觀的腳踏實地的堅定走下去,那麼總歸會有成果的。而中國,從建設基礎到人才培養再到資本投資,都願意提供協助。
雖然在出海的路上,我們也經常遇到一些無法預料的困難,比如政局不穩,比如投資打水漂,但是從根本上來說,中國人的出發點就已經遠遠優於當年的殖民者,我希望我能變得更好,但我不會為了我變好而破壞你。如果你能變得更好,那自然是美美與共。
當我們把光明的一面和黑暗的一面都理解了清楚,再從一個理性客觀的角度出發,可以幫助我們認識到未來如果我們參與到了走出去的事業,我們可以告訴自己前路,雖然是艱苦的,但同時也是偉大的。成功不必在我,功成我在其中。
如果你人剛好在非洲任何國家學習工作生活過,做過業務,認識當地人,有過更多一線親身體驗,他們如何對待生活,如何看待自己,中國,還有世界,非常期待您可以在評論區補充,有了更多的乾貨評論,才能讓我們的節目更加完整。
祝大家變得更強,我們下次再見! (王驍Alber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