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選】最後的瘋狂？美國人都吵累了……

美國大選正在走向尾聲。

隨著11月5日大選投票日迫近，最後兩周的選戰愈發如火如荼。兩黨總統候選人未見推出新的政策議程，但針對彼此的人身攻擊都升級加碼。賀錦麗開始譴責“法西斯川普”，稱他“精神越來越不穩定”，如果上台執政，會給美國和世界帶來高風險；川普則頻頻在競選集會上辱罵賀錦麗智商低、懶惰，讓世界嘲笑美國，還說選民應該站出來告訴賀錦麗：“你是有史以來最壞的人”。

很難想像，有多少美國選民會真正相信他們支援或反對的總統候選人就是對手描繪的模樣，但人們似乎本能地會對政客的競選語言進行切割處理，只選取自己想要聽到的部分。而到了大選最後時日，不論賀錦麗還是川普，主要目標都放在動員更多本黨選民出來投票上，而不是試圖挖掘和說服尚未作出決定的選民。

選戰如火如荼，大選新聞鋪天蓋地，各種虛假不實資訊也在氾濫。政治暴力和選舉爭議的疑雲飄來飄去。選舉結果幾乎註定會遭到質疑，區別只在於程度和範圍。僅10月23日這天，美國最大的“紅州”德克薩斯州起訴拜登政府，稱該州高達45萬登記選民的美國公民身份存疑，而聯邦政府拒絕幫助核實；美國司法部則亮出黃牌，警告特斯拉首席執行官馬斯克正遊走在法律邊緣。這位全球知名的超級富翁正狂熱地支援川普，發起百萬美元抽獎活動“獎勵”在搖擺州投票給川普的選民。

外界看美國，似乎終日籠罩在選戰濃烈嗆人的硝煙裡，大選的熱度似乎正在急劇上升。但《環球》雜誌記者已是第三次經歷美國大選，因此更容易進行一些時間上的縱向比較。不論與朋友交談，還是參加活動和採訪，總感到與前兩次大選相比，在普通民眾當中，這場大選製造的分貝要低得多，對大選的關注和討論也要少得多。8年前因為是否投票給川普，不知多少美國人鬧到朋友反目、家庭決裂的地步，但今年這種情形鮮有發生。

這並不意味著今年美國大選投票率會走低。從提前投票的情況看，美國人仍然非常重視這次大選。但與此同時，一種倦怠的氣氛在瀰漫，很多人對大選話題提不起勁來，也覺得沒有什麼可說。畢竟，談什麼呢？8年過去了，川普早就人盡皆知，美國人依舊對他愛憎兩極分化，但能爭吵的內容早吵夠了，能爆的黑料也再難給出新鮮感。不管支援還是反對他，美國人對他有什麼樣的品性，假如再度上台執政風格會有什麼樣的改變等，都缺乏期待和好奇。

至於賀錦麗，民調顯示，對大量美國選民而言，臨時接棒拜登上陣的她是一張相當陌生的新面孔，需要時間來瞭解和建立信任。賀錦麗聽取歐巴馬的建議，試圖把自己塑造成“代表變革的候選人”，但在選戰中實踐起來卻落了個空。

且不說拜登政府實際上繼承和延續了川普的多項主要政策，賀錦麗身為現任美國副總統，本身就是拜登政府的一部分，而選民對拜登政府的所有不滿也都有她的一份。其實川普在競選集會上的言辭，很可能比賀錦麗更空洞，但受到“空洞”指責的只有賀錦麗。這背後，是變革希望落空給選民帶來的失望。

從民調上看，選民對拜登執政時期通貨膨脹、物價上漲和邊境移民潮的記憶，遠比對川普在白宮時的政治混亂記憶更為深刻，對拜登上台時承諾的穩定和國家團結也不再抱有期望。民調中，近60%的美國民眾不滿意拜登政府，這與2020年大選前對川普政府的不認可度相近。今年大選將會成為對川普的第三次公投，還是對川普和拜登先後執政表現的公投，大選結果應該能給出答案。

美國網路媒體“嗡嗡喂”（BuzzFeed）調查在其網站註冊的獨立選民的投票意向，發現他們即便支援同一名總統候選人，也可能給出不同的理由。

有的說：“競選者的品行最重要。川普本質上是一個不誠實的人。我必須投票給賀錦麗。”

有的說：“經濟非常重要……賀錦麗有3年時間幫助我們經濟增長，但她幾乎毀了我的生意。儘管我不願意這麼說，但川普一定是個例外。”

有的說：“我通常不太關心投票，因為我不相信任何一方勝選會影響我的日常生活。但這是我第一次相信，川普是對民主的威脅，會暴露出美國最壞的一面。我不是賀錦麗的超級粉絲，所以我投票更多是為了阻止川普。”

還有的說：“我們已經看到了川普和賀錦麗作為領導人能做什麼，我只是不信任賀錦麗。她從不給出明確的答案，似乎在試圖成為她需要成為的任何人，而這取決於她的受眾。至少川普是我們認識的魔鬼。”

……

2016年，反建制的憤怒政治席捲美國；2020年，新冠疫情和種族抗議浪潮裹挾的美國選民渴望擺脫政治混亂與社會分裂；而今年，美國在繼續向內看、向右看，在繼續“川普化”。這是川普時代的第三場大選，註定也是一場缺乏憧憬和熱情的大選。 (環球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