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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2.0時期將會如何改造美國的情報體系？
「中美友善互信合作計畫」是由復旦發展研究院和豐實集團共同打造的中美關係研究的學術平台
引言
美國情報體係是川普所說的「深層政府」的核心部分。在川普1.0時期，他曾經與美國情報體系進行了長達四年的政治鬥爭。在2.0時期，他很可能嘗試對情報機構進行更大範圍、更大力度的改造，這將會更加深遠地影響美國政治以及美國與其他國家的關係。
01.川普1.0與情報體系
及其首腦之間的矛盾
總統和情報體系之間發生矛盾和鬥爭，在美國歷史上是很常見的，但川普擔任總統時期與情報機構之間的矛盾和鬥爭，則是空前的。他公開指責情報人員是“納粹”，希望以“美國優先”原則改革情報系統，同時反對情報機構將多元主義和“政治正確”推向極致。
例如，2018年3月，美國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提出進行歷時100天的「轉型倡議」全方位改革計畫。改革的主要特徵是（1）注重實用主義，輕視道德價值推廣；（2）精簡機構、削減編制，破除部門利益，讓情報產品更加實用；（3）堅持有所取捨，集中有限資源關注本土安全，反對自由派和建制派的對外過度擴張政策。
然而，情報系統的工作人員一直對川普不滿。一些前官員公開在2016年和2020年總統大選期間表態反對川普。他們不僅攻擊川普的人品、業務能力、政策理念，更指控川普「危害國家安全」、「叛國」。情報系統的現任公務人員則以秘密的方式表達對總統的不滿和抗議，抵制川普的改革議程。
川普1.0時期與情報系統首腦的關係並不和睦。丹·科茨（Dan Coats）和吉娜·哈斯佩爾（Gina Haspel）分別擔任國家情報總監和中情局局長超過兩年半時間，但是他們在2024年總統競選期間拒絕表態支持川普。
科茨是川普的第一位國家情報總監，他與川普的關係在任期內逐漸惡化，最後在2019年8月辭職。科茨是典型的建制派官僚，在國家安全的各個領域，他與川普的立場嚴重不一致。例如，川普淡化俄羅斯干預選舉，科茨堅持俄羅斯曾試圖幫助川普贏得2016年總統大選。川普試圖緩和與普丁的關係，但科茨領導的情報機構在2019年發布的《全球威脅評估報告》中，將俄羅斯列為「對美國民主和國家安全的主要威脅」。川普不希望這項報告公開，因為他一直試圖改善與普丁的關係。由於科茨堅持發布這份報告，川普對他更加不滿。此外，科茨在北韓、伊朗核問題上與川普意見對立。
哈斯佩爾在川普1.0期間長期擔任中情局局長，但她與川普的關係一直較為微妙，並非完全忠於川普的政治立場。她在情報工作上更傾向於維護CIA的獨立性，堅持CIA的專業判斷，而不是迎合川普的政策意圖，這導致川普對她的態度較為冷淡。例如，2019年，川普因施壓烏克蘭調查拜登一事被眾議院民主黨人彈劾。 CIA在調查過程中保持中立，沒有阻止國會取得相關情報。哈斯佩爾沒有配合川普對檢舉人的打壓，也沒有公開為川普辯護，導致川普的不滿。在2020年的蘇萊曼尼事件中，哈斯佩爾沒有強烈主張暗殺這位伊朗高級將領，川普最終繞過部分情報機構的建議，直接下令空襲。在2020年大選前，川普希望公開機密文件，以證明歐巴馬政府在2016年監視他的競選團隊。 CIA反對川普的這個想法，使得他一度考慮撤換哈斯佩爾。
02.川普2.0情報體系的人事任命
在川普2024年再次當選總統之後，宣布提名圖爾西·加巴德（Tulsi Gabbard）擔任國家情報總監，約翰·拉特克利夫（John Ratcliffe）擔任中央情報局（CIA）局長。兩人有許多共同點，他們都曾經擔任國會眾議員，但理念與主流建制派有很大差異。
加巴德曾擔任民主黨全國委員會副主席，但在2016年大選提名中她拒絕支持希拉里，公開支持伯尼·桑德斯。她具有比較明顯的左翼思想，反對干涉主義戰爭，大力推動醫療改革。 2022年，她宣布退出民主黨，並批評該黨“被極端分子控制”，兩年後加入共和黨。
拉特克利夫也算不上是經驗豐富的情報官員。 2019年川普本來想任命他擔任國家情報總監，但是國會參議院否決了他的提名。 2020年，川普再次提名，他勉強通過確認程序。他雖然缺乏專業能力，但是得到了川普的信任。
加巴德與川普在多個政策立場上保持一致，她是民主黨內部反對「深層政府」的代表性人物。 2022年她脫離民主黨，並宣布加入共和黨，成為川普的支持者，這種現像在民主黨左翼群體中並不罕見。她反對美國在中東的軍事干預，反對民主黨的擴張政策，反對美國捲入不必要的衝突，反對美國搞壞與俄羅斯的關係。她批評民主黨為“戰爭販子”，這與川普的“美國優先”政策相契合。在2024年大選期間，加巴德幫助川普準備與賀錦麗的辯論，進一步鞏固了她在川普團隊中的地位。 2024年大選結束後，加巴德直接參與川普對其他內閣成員的遴選工作，這更說明她深受川普的信任。
拉特克利夫幾乎是唯一一個同時在川普1.0和2.0擔任要職的內閣成員，川普1.0的其他內閣成員幾乎全部被棄用。拉特克利夫一直對川普絕對忠誠，深受川普信賴。在與「通俄門」調查相關的問題上，其他情報官員都不敢支持川普。川普相信拉特克利夫能夠「控制」情報機構，使它們符合川普的政策目標。更重要的是，拉特克利夫在2020年大選前夕利用職務之便解密了一些未經證實的關於希拉蕊的情報，並得到了川普的支持。儘管部分兩黨議員對他的能力表示擔憂，但2025年1月他還是輕易獲得國會參議院的確認程序，順利擔任中情局局長。
03.川普2.0的情報工作理念
以及情報首腦之間的潛在分歧
作為川普2.0情報體系的“兩巨頭”，加巴德和拉特克利夫對於情報工作、國家安全的理解與主流建制派截然不同。同時，值得注意的是，加巴德和拉特克利夫兩人對於情報工作的概念也有很多不同。儘管他們目前並未發生公開的分歧，但川普團隊內部對於情報工作的理解並非完全一致。
加巴德可以被認為川普2.0內閣中與川普本人安全理念最為接近的人。身為國家情報總監，她每天會向川普提供簡報，報告國家機密，她可以直接讓川普多知道那些事情，更少知道那些事情。加巴德認為應該收縮對於國家安全範圍的界定，以便集中力量保衛那些對美國人民重要的國家利益和安全。在國會參議院聽證會上，她拒絕將斯諾登稱為“叛徒”，說明她認為斯諾登洩露的許多情報並不屬於她界定的國家安全範圍。在這場聽證會開始時，加巴德嚴厲批評了美國情報界的過往記錄。她指責情報部門錯誤地認為伊拉克前領導人薩達姆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導致數萬名美國士兵死亡，數百萬平民死亡，導致該地區伊斯蘭恐怖組織崛起，伊朗實力增強。
加巴德保留了以前的左翼政治風格，主張提高情報工作透明度，並關心公民的自由權利。她曾公開批評政府的大規模監控項目，尤其是《外國情報監視法》（FISA）第702條，認為這些項目侵犯了美國公民的隱私權。儘管在擔任DNI後，她的立場有所軟化，但她仍然支持對情報機構的監控行為進行更多的監督和透明度提升，例如要求在訪問美國公民的通信數據之前獲得法院授權。
拉特克利夫的情報工作理念和加巴德有明顯不同，他屬於典型的右翼政客。加巴德強調限制情報機構權力、保護公民的自由和隱私，主張對情報機構進行改革以提高透明度和問責制。而拉特克利夫則支持擴大情報機構的權限，強調其在維護國家安全和執行對外政策的關鍵作用。加巴德曾在國會提出廢除《愛國者法案》中的部分條款，旨在保護公民隱私權；拉特克利夫支持擴大情報機構的監視權限，認為這些工具對於反恐和維護國家安全至關重要。加巴德主張減少美國在海外的軍事行動，認為美國應該減少捲入不必要的衝突；拉特克利夫則支持更強硬的對外政策，強調利用情報手段維護美國的全球利益。加巴德主張對情報機構進行改革，強調透明度和問責制，以恢復公眾信任，防止情報權力被濫用；拉特克利夫則支持為情報機構提供必要的資源和權限，以確保其有效運作。
兩人之間的共同點是主要的，分歧是次要的。在未來四年，他們都將會擁護川普的改革理念，讓情報體系更能服務川普的政治議程。他們將會推動情報體系“透明化”，解密很多情報，揭露很多黑幕。但情報界主流勢力肯定會反對這些做法，他們擔心美國的情報蒐集能力和情報工作的保密性遭到破壞。未來美國的情報體系將會更進一步捲入政治漩渦，情報官員將被迫向總統提供符合其政治立場的訊息，這與美國情報界傳統上強調的「情報應獨立於政治」的原則有所衝突。但川普認為他的改革將使得情報體系變得更加專業化，避免民主黨將情報機構作為政治武器打擊自己。川普及其反對者對於「情報政治化」和「情報專業化」的理解正好是相反的。
04.國家情報總監加巴德上台後
正在如何改革美國的情報體系？
加巴德承諾對情報機構進行「根本性改革」。她擔任國家情報總監後，採取了一系列措施來改革美國的情報機構。
1. 削減預算和精簡機構
加巴德在擔任情報總監後，迅速採取了預算削減措施，特別是在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內部。她根據總統的命令，削減了超過2000萬美元的預算，主要針對DEI計畫。
2. 打擊情報洩露
加巴德宣布將嚴厲打擊情報機構內部的洩密行為，特別是那些出於政治動機的洩密。她表示，未經授權洩漏機密資訊的行為將不再被容忍，並將追究洩密者的責任。
3. 解僱不當行為的員工
加巴德解雇了100多名在國家安全局（NSA）的「Intelink」聊天平台上參與不當對話的情報人員。這些員工在政府的安全聊天平台上進行了涉及性別轉換手術、人工生殖器、荷爾蒙治療和多角戀等不適當的討論。她認為這些行為嚴重違反了職業操守和信任，因此決定解僱這些員工並撤銷他們的安全許可。
4. 推動情報機構的“去政治化”
加巴德在就職後多次強調，情報機構應該保持「準確、無偏見和及時」的情報工作，「避免政治化和武器化」。她表示，「川普的連任是美國人民對結束情報機構政治化的明確授權。」她承諾將減少情報機構內部的政治干預，恢復公眾對情報機構的信任。
5. 保護公民權利、反對不必要的監控
《外國情報監視法》（FISA）第702條一直備受詬病。儘管加巴德在確認聽證會上軟化了她對政府監視的反對立場，但她仍然支持對FISA第702條進行改革，特別是要求聯邦調查局（FBI）在訪問美國公民的通信之前必須獲得搜查令。這些措施旨在恢復公眾對情報機構的信任
6. 推動開放原始碼情報（OSINT）的發展
加巴德支持加強開放原始碼情報的整合和發展，認為這是情報工作的「第一道防線」。她計劃推動建立一個獨立的機構，專門負責開放原始碼情報的收集和分析，以提高情報工作的效率和靈活性。
7. 改革情報機構的採購與技術發展
加巴德認識到情報機構在技術採購方面的滯後性，特別是在應對網路威脅和人工智慧競爭方面。她計劃改革採購系統，加快關鍵技術的取得速度，同時確保安全性和效率。
8. 加強對外情報合作
加巴德上任後不久，便展開了多次國際訪問，旨在加強與盟友的情報合作。她訪問了日本、泰國和印度，強調建立強大的情報和安全夥伴關係的重要性，以確保各國的自由和安全。她也參加了慕尼黑安全會議，並在會上讚揚了川普總統的和平承諾，強調情報合作在維護全球安全中的關鍵作用。
05.中情局長拉特克利夫上台之後
正在如何改革美國的情報體系？
中情局局長拉特克利夫上台後，也對美國情報機構進行了多項改革。其中一些內容與加巴德是重疊的，但他制定了針對CIA的改革政策。
1. 削減情報機構規模與重組
在拉特克利夫擔任中情局局長後，他繼續推行對情報機構的改革，包括大規模裁員，削減該部門的規模。例如，他推動了中情局裁減部分負責多元化（DEI）事務的官員，並對近年來新招募的情報官員進行了嚴格審查。拉特克利夫認為，美國政府過度招募少數族裔、女性、性少數群體導致了工作能力和效率的下降，他們與建制派的理解正好相反。川普1.0時期，蓬佩奧曾經短暫擔任中情局局長，但他的類似改革遭受很大阻力，沒有推行下去。
2. 增強情報機構對總統的直接回應能力
拉特克利夫強調情報機構應直接回應總統的需求，而非依照傳統的獨立評估進行工作。他甚至在川普政府的行政命令下，向白宮提供了近兩年新招募情報官員的姓名和首字母，這一做法引發了關於美國情報人員安全的擔憂。
3. 加強總統對情報機構的領導與控制
拉特克利夫將會打擊情報體系的「獨立王國」現象。川普第一任期，CIA部分官員在川普本人並不知情的情況下，為烏克蘭提供情報支援。他們的行為間接促成了俄烏關係的緊張，最終導致了俄烏衝突。
4. 加速情報解密進程，改革機密管理制度
他支持加快情報解密進程，並推動減少過度分類（overclassification）的問題，使情報訊息更快傳達給政府和公眾。
5. 弱化情報機構的公共角色
拉特克利夫推動情報機構減少在公共領域的發聲，限制高官對外界發表評論，以避免被指控「政治化」。這與他主張的「情報機構去政治化」相吻合，但批評者認為，這反而使情報機構更加依賴白宮的政治導向。
6. 削弱外國情報監視法（FISA）
與加巴德的改革相同。
7. 加強軍事情報的作用
拉特克利夫支持將更多的情報和秘密行動任務轉移到國防部，減少CIA對這些任務的主導權。這與川普政府的整體傾向一致，即認為軍方情報機構比CIA更可靠。
06.情報體系改革引起的反對意見
川普政府對情報機構的改革，也引起了強大的反對聲音。加巴德被認為缺乏情報工作經驗，她的沉默和缺乏與情報界員工的溝通引發了不安，許多員工對她的改革計劃感到困惑和擔憂。此外，加巴德打擊情報外洩的措施被認為過於強硬，尤其是她針對的洩密事件多與川普政府的批評者有關。一些民主黨人和媒體認為，加巴德的行動是川普政府打壓新聞自由和政治對手的一部分，擔心這會進一步加劇情報界的政治化。
加巴德在擔任國會議員期間曾強烈批評政府的監控項目，尤其是《外國情報監視法》（FISA）第702條。她認為這些監控項目侵犯了公民的隱私權。然而，在擔任國家情報總監後，她的立場有所軟化，表示支持在適當改革的基礎上保留這些監控工具。她的立場轉變引發了一些民權組織的不滿。這些組織呼籲加巴德公開更多關於監控項目的信息，尤其是涉及美國公民的部分，以增加透明度。
拉特克利夫支持川普對CIA 進行大規模改革，包括推動裁員、減少職能重疊，並將部分秘密行動轉交給國防部執行。這項舉措遭到了情報機構的抵制，認為這會削弱CIA 的核心能力，尤其是在反恐和國家安全領域，並使情報工作更加軍事化。這項舉動也遭到國會的質疑。情報機構內部的不滿情緒可能導致更多的洩密事件，甚至出現「吹哨者」舉報濫權行為。
拉特克利夫可能會推動機構內部的人員更替，使情報機構更符合川普政府的政策立場，從而減少反對意見的聲音。這一方面可能會減少總統與情報機構之間的分歧，但也可能使得情報工作專業化受到影響，情報官員在面臨政治壓力時將會被迫進行自我審查，那些川普不想看到的真實信息可能無法傳遞給川普本人，從而導致白宮的決策遭到誤導。川普的支持者認為這種改革將會增加情報系統的公信力，反對者認為這將會降低情報機構的公信力。
此外，拉特克利夫強調對中國的警惕，他的改革可能會影響美國社會對中國的認知，並可能加劇美國政府和人民對華裔社區的偏見。
07.川普2.0時期情報體系改革
對美國與其他國家關係的影響
作為川普情報體系的“兩巨頭”，加巴德和拉特克利夫針對美國的兩個主要對手——俄羅斯和中國——正在提出一些新的情報工作理念。美國的多數情報官員可能認為俄羅斯是美國選舉安全的主要威脅，而川普政府的官員認為中國是美國最大的「長期威脅」。
1.川普2.0對俄羅斯的情報政策
加巴德和拉特克利夫對俄羅斯的態度都相對溫和，傾向於淡化俄羅斯對美國的威脅，甚至被民主黨認為與俄羅斯過於親近。她在2017年曾與敘利亞總統巴沙爾·阿薩德會面，而阿薩德是俄羅斯的盟友。此外，加巴德在2019年競選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提名時，曾受到俄羅斯官方媒體的積極報導，這引發了外界對她與俄羅斯關係的質疑。儘管她在確認聽證會上表示，史諾登的行為是違法的，但她並未直接譴責俄羅斯，也沒有明確表示支持對俄羅斯採取強硬政策。拉特克利夫有時採取事實上對俄羅斯有利的行動。例如，他曾解密2016年與希拉蕊相關的俄羅斯虛假訊息，儘管情報界認為該資訊可能是誇大或捏造的。
2.川普2.0對中國的情報政策
加巴德強調，情報機構需要將更多資源投入對中國的戰略分析中，特別是在經濟和軍事領域。她認為，情報機構需要重新調整戰略重點，以應對中國的挑戰。她主張對中國軍事開支進行大規模的直接成本分析，並公開這些分析結果，以便公眾更了解中國的軍事威脅。她未來可能會推動美國情報機構進行改革，以更好地應對中國的挑戰。她可能會支持對中國進行更嚴格的監控，尤其是在技術、網路安全和軍事領域。
不過，加巴德在過去的言論中表現出對中國的謹慎態度，尤其是在軍事和地緣政治方面顯得比較務實。她曾表示反對與中國發生軍事衝突，反對針對中國發動貿易戰，並主張透過外交手段和合作方式解決爭端，緩和與中國的關係。在擔任國會眾議員期間，她僅在一次涉華投票中投下贊成票，其他都投下棄權票。
與加巴德不同，拉特克利夫對中國的態度明顯強硬。他在《華爾街日報》的一篇專欄文章中明確指出，中國是美國的“主要對手”，並警告中國在經濟、軍事和技術領域的“全球野心”。他主張打壓中國的科技公司，並主張加強情報機構對中國的關注。拉特克利夫在擔任國家情報總監時，強調美國的供應鏈安全，並鼓勵對華經濟脫鉤。拉特克利夫在國會作證時曾表示，在他擔任DNI期間，他大幅增加了美國情報界對中國問題的資源投入。
川普2.0時期情報體系的對華政策將會服從於川普整體對華戰略，不會出現川普1.0時期那種川普與下屬之間因為理念不同而導致的混亂局面。川普上任不到一百天，尚未制定一個系統性的對華情報政策，這一屆政府是否將會把大量資源轉移用於對付中國，目前仍難以做出判斷。
3.川普2.0的情報政策
對美國盟友和其他國家的影響
加巴德和拉特克利夫的改革可能在某些方面有利於美國的國家利益和安全，但也存在一定的風險和挑戰，尤其是降低美國情報機構的國際信譽。
他們對俄羅斯的溫和態度可能會影響歐洲的安全格局，並引發歐洲盟友的擔憂。未來歐洲國家將會加速軍事自主化進程，如法國和德國可能會推動建立更獨立的歐洲防務體系。
美國與五眼聯盟國家的情報合作也會受到負面影響。如果美國的情報系統被認為不再可靠，盟友可能會減少與美國的情報共享，從而損害美國的國家安全利益。尤其是澳洲的情報界認為需要更獨立地制定國家情報戰略，以防止受美國內部政治動盪的影響。
加巴德反對美國在中東的軍事干預，並批評過去的軍事行動導致了地區的不穩定。她的政策可能會減少美國在中東的軍事存在，轉而透過情報和外交手段來應對威脅。這可能會影響中東地區的權力平衡，也可能影響美國與沙烏地阿拉伯、以色列等盟友的關係。
加巴德反對DEI，可能會提高白人在情報機構中的比重，並減少有色人種的比重。這將會帶來雙重效果。一方面，白人可能會更加忠誠於美國國家利益，白人精英可能會更加團結，美國的情報工作可能會變得更加嚴密；另一方面，情報機構中少數族裔成員的下降，將會減少美國的多元化吸引力，美國在滲透其他國家時可能會遇到阻力。整體上講，川普的安全理念是防禦性的，而不是進攻性的。
拉特克利夫曾公開支持川普的穆斯林移民禁令，並採取強硬的反伊朗立場。如果CIA在拉特克利夫領導下進一步推動針對伊朗的秘密行動（如破壞伊朗核計畫或支持伊朗國內反對派），可能會引發伊朗的強烈反應。這可能導致整個中東地區局勢更加緊張。
拉特克利夫主張調整CIA的職能，使其向國防部轉移部分秘密行動職能。這可能意味著CIA未來將更重視傳統軍事對抗及國家層級的間諜活動，而非反恐或國際犯罪偵查。這項調整可能會引發國際情報合作模式的改變，並可能導致其他國家加強本國的情報和軍事整合。(復旦中美友善互信合作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