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總台央視電視劇頻道(CCTV-8)已播出過半的《藏海傳》,熱度居高不下。
作為一個原創故事,在主題、敘事、視聽等方面皆有創新,是一部智謀為刃、美學為裳的古風傳奇。
劇集以一個架空的大雍王朝為背景,在朝廷局勢動盪之時,還未學成出師的藏海(肖戰飾)不得不提前下山——這使其身上帶有成長型角色的屬性和烙印。
成長與復仇雖然是奠定角色魅力與故事吸引力的關鍵所在,卻無法全然闡述《藏海傳》的主題與內涵。
該劇雖不乏快速調動觀眾情緒的橋段,但又不醉心於追求「行止由我,快意恩仇自當由我」的恣意,而是力圖借藏海成長中的所經所歷,探尋人性幽微。
如此,不僅強化了該劇的懸疑性和博弈感,也賦予其濃厚的哲理思辨意味。
該劇在開篇便點明了故事的基調。
藏海的仇人平津侯(黃覺飾)武功高強、生性多疑,這使其無法憑靠武力復仇,只得以智取勝,苦修堪輿、縱橫等本領。
將這些玄妙高深的傳統技能融入權謀復仇故事之中,不僅彰顯了該劇的文化質感,還藉著角色的抉擇與命運,揭示了深藏於傳統技能背後的現實隱喻,從而進一步說明《藏海傳》並非冷酷的權謀遊戲或固化的復仇故事,而是一次對人性的深刻洞察。
瞿蛟為保平津侯的秘密殺了楊真,反而令平津侯猜忌,暴斃身亡;「職場」對手褚懷明妄圖燒死藏海,仇人莊蘆隱為救藏海以身犯險……這些情節與正邪相抗生死觀等顯性無關,反而顯明了這出戲性無關,反而可控其戲劇性的影響
正是對人性命題的探賾與追問,提升了該劇的思想性、現實性與真實感。
藏海步步驚心又步步為營,他與各方的周旋和博弈組成了敘事的明線,推動了劇情的發展。
但是,藏海看似掌握時局、細心策劃,可總有些出乎意料的部分。
面具人、香暗荼、八公子、觀風、拾雷、第三個仇人、永容王爺等角色的出現,共築了一條難以瞬間言明的暗線。
每個人身上都暗藏玄機,讓藏海的復仇變得撲朔迷離。
明暗線的交織讓劇的懸念性倍增,給人真假難辨的朦朧之感。
兩條線索各司其職且總能適時交匯,以全劇最大的謎題「癸璽」為中心,明線探求的是藏海一家14口被滅門的真相,而暗線則對應人對慾望、權力的執迷。
這也讓主角藏海面臨比復仇更為宏大的選擇,涉及小我與大我,關乎國家、民族、百姓等,以此夯實了敘事旨趣,確認了歷史傳奇的厚度與溫度。
《藏海傳》也以精妙的視聽呈現打造了一場東方美學盛宴,內含中國古典哲學的文化基因,外顯中國傳統文化的美學調性。
全劇從空間、物象、鏡頭、構圖等維度創構了虛實相生、情境交融的意境之美。
以山水空間為例,其不僅作為劇集的片頭出現,也是劇中重要的敘事場景;
藏海被面具人救走、藏海與香暗荼乘船夜遊等場面,畫面呈現與水墨畫一脈相通,曠遠深邃又不失清新脫俗之韻,是導演營造中式美學的重要筆法。
青石鎮煙雨朦朧的風景及雨天打鬥場面的鏡頭美學可謂別出心裁,配合對稱構圖、俯拍視角等,營造了含蓄唯美的中式美學,實現了虛與實、動與靜、暴力與克制之間的平衡。
中國傳統非遺技藝也被創作者融入故事敘事中。
在枕樓上演的煙火雜技借鑑了源自宋朝時期浙江省的藥發木偶戲,對民間非遺文化進行了活化呈現。
在道具設定、建築設計等方面,該劇也深受中國古典美學的浸潤。
平津侯府寶庫中的奇珍異寶以中國古代文物為原型,不僅展現了獨特的器物美學,也體現了人物的身份與地位,揭示了「器以藏禮」的本質。
與劇中堪輿之術密切相關的建築、住宅亦頻頻出現,平津侯府的設計便承繼了古代建築工藝中的榫卯結構,其堅固的建築風格與平津侯權傾朝野的性格特徵相吻合。
《藏海傳》並非簡單的復仇故事,對人性的探索、明暗線的交織,以及東方美學的融合不僅夯實了劇作的可看性和創新性,還於無聲處時刻提醒角色與觀眾,復仇的過程漫長且掙扎,以身入局、以命為棋的旨意從來不限於戰略性的參與,復仇的過程漫長且掙扎,以身入局、以命為棋的旨意從來不是深含著戰略性的參與,應負有責任感
或許,這些都可以從藏海之名中窺見一二,「惟有王城最堪隱,萬人如海一身藏」。
這種絢爛之後歸於平淡的曠達與灑脫,讓藏海的傳奇故事不僅有動人心扉之感,還有慷慨悲歌之意,令人深思,久久回味。
(CCTV電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