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6月6日,川普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下一屆聯準會主席的人選將會很快公佈(It’s coming out very soon),川普強調他的主意非常好(pretty good idea)。在被記者問到他是否會選擇Kevin Warsh時,川普稱他Warsh是備受推崇的人選(he’s someone who is regarded highly)。
Kevin Warsh已經成為當下的聯準會主席熱門人選,他是何方神聖?又有什麼過人之處?他真的能當選聯準會主席嗎?本文將略作分析。
Kevin Warsh是猶太裔,1970年出生在紐約州的Loudonville,在家中三個孩子排行老幺。其父親Robert L. Warsh在當地經營著幾家公司,其母親Judith Philipson是一名自由寫手,總的來說Kevin Warsh的家境較為殷實,但也稱不上顯赫。
Kevin Warsh1992年從史丹佛大學法學本科畢業,主修公共政策專業,後又在哈佛大學進修法學專業,1995年獲得碩士學位,這也是他的最高學歷。
在畢業之後Kevin Warsh進入摩根士丹利從事併購業務,其職級最高昇至執行總監(Executive Director也就是國內投行常說的ED)。2002年(記住這個年份)他加入小布什政府,擔任國家經濟委員會(National Economic Council)執行秘書,同時也在總統的金融市場工作組工作。
2006年小布什任命Warsh擔任聯準會理事,時年35歲的Warsh成為聯準會歷史上最年輕的理事。在2008年金融危機期間,他在聯準會與華爾街的溝通上發揮了重要作用,頗受時任聯準會主席伯南克的重用。但為了迎合共和黨內對伯南克的批評,Warsh後來與伯南克決裂,2011年Warsh主動辭任聯準會理事一職。
從聯準會離任之後,Warsh在史丹佛大學的胡佛研究院擔任訪問學者,並在史丹佛商學院擔任講師。Warsh離開聯準會後保持了對聯準會寬鬆貨幣政策的批評。
2017年,在川普第一任期選擇接任葉倫的新一屆聯準會主席時,Warsh成為三位熱選候門人之一,並受到川普的親自面試。但川普最終選擇了鮑爾。之所以沒有選擇Warsh,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是川普認為Warsh太年輕(參見與川普共舞——《Trillion Dollar Triage》第四章翻譯(上))
不過川普很快就後悔選擇了鮑爾,在2020年1月的一場會議上,川普曾對Warsh表示:如果Warsh當時表現得更強勢一些,他可能會選Warsh當聯準會主席。
2024年川普大選獲勝後,Warsh曾一度被認為是財政部部長的有力競爭人選,但這一職位最終被貝森特獲得。
2025年3月,根據《華爾街日報》報導,川普和Kevin Warsh曾在川普有名的棕櫚灘別墅Mar-a-Lago討論過讓Kevin Warsh取代鮑爾擔任聯準會主席。
在2002年之前,Kevin Warsh看起來似乎只是一個比較成功的普通人,但在2002年之後,他就開始平步青雲,在布什和川普這兩個共和黨政府時期地位愈加顯赫。這是為什麼呢?答案可能很簡單,Warsh抱上大腿了。
Warsh的妻子是他在史丹佛大學的同學Jane Lauder(1973年出生),兩人於2002年成婚。而在兩個人結婚前的兩個月,Warsh得以進入布什政府任職。
Lauder這個姓氏大家不一定聽說過,但是大家一定聽說過Estee Lauder,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雅詩蘭黛。
Jane Lauder是雅詩蘭黛創始人Estée Laude的孫女,也是猶太人。一般有錢人不一定能在政界呼風喚雨,但Jane Lauder的父親Ronald Lauder不一樣,他有著深厚的政界人脈。
Ronald Lauder是Estée Lauder的次子。Ronald Lauder在政界十分活躍。他不但在里根政府時期擔任美國駐奧地利大使,還曾在1989年參加過紐約市市長競選,此外他還長期為共和黨的競選捐款,可以說在共和黨內頗具影響力。他身為猶太人,還是一名積極的猶太活動家,擔任了包括世界猶太人協會的主席內的多項猶太人組織要職,而猶太人的支援在美國政界的重要性可以說不言而喻。
Ronald Lauder還是川普的朋友。兩人曾共同就讀於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2004年雅詩蘭黛曾推出川普款古龍香水(Donald Trump, the Fragrance)。Ronald Lauder2016年以來給川普的捐款超過100萬美元,而且他還經常為川普出謀劃策:川普購買格陵蘭島的主意就是源自2019年Ronald Lauder的建議。Ronald Lauder還受邀參加了川普的2025年總統就職典禮,兩人的親密關係可見一斑。
考慮到Ronald Lauder的政治能量,我們就不用過於驚奇為什麼沒有什麼經濟學背景的Kevin Warsh能在僅有35歲時就被小布什提名擔任聯準會理事,還能被川普考慮擔任聯準會主席和財政部部長。
當然筆者並不是說Kevin Warsh完全是靠岳父才能上位。實話說Kevin Warsh本人確實很優秀,但像他這樣優秀的人在美國並不少見,然而既優秀又有“超級岳父”的人無論在那都是鳳毛麟角。
直觀來看,憑藉著特殊的私人關係,以及對川普主張的支援,Kevin Warsh確實是下一任聯準會主席的有力競爭人選,但筆者卻認為他很有可能爆冷出局,原因有三:
聯準會傳聲筒Nick Timiraos在他的著作《Trillion Dollar Triage》中曾提到川普非常在意所用之人的形象。2017年川普之所以沒有選Warsh擔任聯準會主席的部分原因是認為Warsh太過年輕。而Kevin Warsh雖然現在已經55歲,但面相卻仍顯稚嫩,讓他出任聯準會主席這一職位,川普能放下心嗎?
讓我們看看近幾任聯準會主席宣誓就職時的形象:
然後我們再看2025年的Warsh,他看起來似乎還不夠老練,這麼黑的頭髮,誇張的說這可能就是”望之不似人君“吧。
Kevin Warsh先是在2017年的聯準會主席競爭中輸給鮑爾,後又在2024年財政部部長的競爭中輸給了貝森特,似乎川普也不是那麼看好Kevin Warsh。Warsh的缺點除了之前提到的比較年輕之外,可能還有別的因素。
從Nick Timiraos寫的《Trillion Dollar Triage》中我們可以看出Warsh似乎有點聰明過頭,他很會見風使舵,為了迎合別人的主張,他的身段可以很軟,他的可靠性可能成為他的弱點。而川普第二任期很看重忠誠度,太過滑頭的人,川普也不一定真的喜歡。
雖然Kevin Warsh曾擔任過聯準會理事,但在2011年離任後,他長期批評聯準會的寬鬆政策,批評的對象既包括他的老上司伯南克,也包括延續伯南克政策的葉倫。而川普當選以來,他更是多次直接猛烈批評鮑爾領導下聯準會。這可能意味著他在聯準會內部的敵人可能多過朋友。而聯準會的貨幣政策需要FOMC成員共同表決,如果不能爭取到其他聯準會同事的支援,Kevin Warsh即使當上聯準會主席也可能難以推行他的政策,一個跛腳鴨聯準會主席對川普也用處不大。
因此,筆者認為川普對聯準會主席的人員可能另有其人。還有誰可能擔任下一任聯準會主席?敬請關注筆者後續更新。
最後大家可以投下票,等川普正式宣佈聯準會主席人選後,大家可以回過頭來看看自己猜的對不對。 (聊聊F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