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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被人津津樂道的「海湖莊園協議」嗎？現在改了，德意志銀行發佈了一篇新的計畫，稱之為賓州計畫，裡面道出對於美債問題，財長貝森特最可能選擇的路徑。下面，我們就一起來看一下。
報告指出，美國許多看似無關的政策動向，卻是在醞釀一場宏觀經濟政策的大改變。這些動向包括，大美麗法案接近表決，聯准會部分官員突然提到7月降息的可能，聯準會董事會也計畫重談放鬆銀行監管要求。而這些政策的背後，直指一個核心，就是要減少對外國資本的依賴，讓美國用自己的錢來消化自己的赤字。
這個計畫得名於財政部所在的賓州大道，目標是在國內建立一個更穩固、更自主的融資體系。手段包括推動美債從海外回流國內、引導銀行和儲戶多買長期國債、降低監管門檻，甚至把美元穩定幣納入整個體系。
德銀就特別強調，現在的問題不僅是財政赤字高企，也疊加了長期的貿易逆差。這就意味著，美國每年不光靠借錢運作政府，還要靠海外資金維持對外收支平衡。問題是，海外資金真的開始猶豫了。根據他們的研究，就在過去兩個月，外國投資者幾乎停止購買美國長期債券，甚至出現拋售跡象。這逼得政府在貿易政策上轉向，也暴露了美國對外部融資依賴的脆弱性。
那該怎麼辦？德銀給的方案是想辦法讓美國人自己買更多國債。他們指出，美國私部門資產負債表很健康，家庭儲蓄率比疫情前高，企業也坐擁大量現金。例如，截止最近一個季度，美國非金融企業持有超過5兆美元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而家庭在銀行和貨幣市場帳戶裡的存款，也超過17兆美元。這部分錢理論上是有能力支援政府發債的。但問題是，這些錢都放在短債上，而非長債。大多數美國人和企業，不願意主動買長期國債，尤其是10年以上，因為久期長、波動大、回報不高。所以德銀提到，要用政策引導甚至不排除強制他們去買。
那具體怎麼做呢？首先是監管放寬。聯准會可能放寬銀行的補充槓桿率（SLR）規則，讓銀行在不增加資本壓力的情況下，能夠持有更多國債。這實際上降低了銀行「接盤」的門檻。其次是稅收激勵。財政部可以設計特殊類型的長期國債，配對稅收減免或更高的利息補償，來吸引退休基金、保險機構等長期資金入場。再者是制度性引導。例如，強制要求退休帳戶、年金計畫、保險公司將更高比例的資產配置到長期國債中，或透過監管規定提高對流動性資產的要求，間接提升對國債的配置需求。還有一個更前沿的方向，是藉助美元穩定幣等新型金融工具，把對美債的需求數位化、分散化，吸引散戶和海外短期資本參與國債生態。這相當於把美債“做成產品”，變得更容易買、流動性更高。
然而這麼做也是有代價的。最直接的風險，就是聯准會的貨幣政策獨立性，會被進一步侵蝕。因為當國內銀行、保險公司、退休金帳戶越持有越多長期國債時，一旦價格波動、利率上升，他們的帳面資產就會大幅縮水，金融穩定性就會面臨壓力。屆時，聯准會即使面臨通膨壓力，也可能不敢輕易升息，不然可能引發債市踩踏甚至系統性風險。第二個風險是，無論如何，長債的流動性一定會比短債低。國內儲蓄資金大量鎖定在低流動性、低收益的長期國債上，會壓縮私部門的融資空間。長期來看，可能會削弱整體經濟的活力。第三個風險是延長降息周期、維持低利率，可能加劇美元的結構性貶值，引發資本外流。這反而可能加速美債對海外資金吸引力的流失，最終成為一個封閉的財政內循環。
阿吉認為，這顯然是德銀的一個設想，按照海湖莊園協議的情況，貝森特或許會在某些方面吻合這個計畫，但絕不會照搬全抄。我個人就認為，提升美債流動性是有必要的，引導更多國內資金去幫助政府融資也是可以的。這些只要是符合市場行為的，大機率就比較容易推行。不過，從這裡面，我們能看到一點，那就是隨著美國政府的赤字和債務問題愈發嚴重，聯准會的獨立性遲早會被侵蝕，因為在通膨和就業的雙重目標之上，聯准會更重要的一個任務是維持金融穩定。政府債務超發、導致利率失控，都可能威脅金融體系。所以未來聯准會可能不得不人為的壓低利率，購債給政府接盤。 （美投inves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