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71歲的王健林,又有了新麻煩。
近日,國家企業信用資訊公示系統顯示,萬達商管新增兩則股權凍結資訊。
此番凍結總金額超過1.4億,凍結期限三年,執行法院均為江蘇省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
股權被凍結,不僅意味著這部分股份無法自由流通、質押或交易,更暴露出萬達集團日益惡化的現金流狀況和債務負擔。
正所謂禍不單行,在新增股權凍結消息的同時,萬達還因未履行法院判決,被天津市薊州區人民法院列為失信被執行人。
其中,公司及法人張春遠被限制高消費。
根據執行資訊,僅6月,萬達商管就因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被強制執行157萬元,而這,僅是“冰山一角”。
天眼查APP顯示,今年以來,大連萬達集團已新增多條股權凍結資訊、被執行人資訊。
截至目前,其被執行總金額已超75億元。
令人唏噓的是,這個曾經能在全國鋪設上百座萬達廣場的地產巨人,如今卻頻頻被捲入各種司法糾紛,只能靠著一次次資產出售艱難補漏。
回首過去一年我們會發現,2024年,萬達累計出售了26座萬達廣場,到了今年年初,又有5座廣場被接連賣出;
緊接著在4月,萬達還為了償還債務出售了酒店管理業務,到了五月,“王健林再賣48座萬達廣場”的話題一度沖上熱搜第一。
人們常說“市場沒有永遠的贏家”,但在王健林身上,這句話顯得格外沉重。
說起來,王健林當下面臨的危機,其實是一場長達七年的債務拉扯。
回顧過去十年,王健林做過兩個大膽的決定。
第一個是在2016年,認為港股市場低估萬達價值,決意從港交所退市,轉而尋求A股上市。
為了確保退市後的重返資本市場順利推進,他與包括社保基金、中金、國壽在內的投資人簽下對賭協議:
若萬達未能在兩年內完成A股上市,需按高溢價回購股份並支付不菲利息。
這是一場高風險的資本豪賭。但在那時的王健林看來,勝算或許仍在手中。
然而現實迅速給出冷酷答卷:2017年,金融去槓桿政策開啟,地產融資全面收緊。
資本市場風向陡轉,萬達的A股夢被按下暫停鍵,這場“閃電退港、迅速登陸”的豪情操作,逐漸演變為沉重包袱。
從此,王健林踏上一條“變賣家產”的還債之路。
酒店、旅遊城、海外項目接連轉手,萬達開始向“輕資產”轉型,集中資源發展商業管理業務,尋求脫離地產周期桎梏。
2021年,萬達放棄A股計畫,改由旗下“珠海萬達商管”衝擊港股IPO,再次簽下380億對賭協議。
這一次,他將更多希望寄託於“輕資產”帶來的融資想像力。
然而,四次衝擊IPO失敗,最終以讓出控股權收場。
太盟資本牽頭財團以600億元拿走珠海萬達商管60%的股權,王健林被動稀釋為“小股東”。
換言之,王健林為了保住企業不徹底崩塌,只能交出權杖、忍痛割肉。
對於資方來說,“去萬達化”是風控,是確保投資安全;
但對王健林而言,這不僅是對個人權力的讓渡,更是對其一手打造的“萬達帝國”的割裂。
而這一切,還遠未到終點。
如今,王健林已經71歲,仍奔波在債務談判、資產騰挪、資本重組的最前線。
還記得在6月底,《新財富》雜誌第23次發佈了500創富榜,在最新的榜單中,他與兒子王思聰的家族財富已縮水至588億元,排在第51位。
這個數字,距離他在2016年巔峰時期的330億美元財富,幾乎腰斬兩次。
然而,讓人更為唏噓的,是“萬達接班人”的懸而未決。
王思聰,這位曾被視為最具“富二代代表性”的人物,幾次三番公開表示不願接班。
前不久,王思聰更是從自己創辦的寰聚商業中撤出,由何猷君旗下公司接盤,企業管理層也實現大換血。
要知道,成立於2023年的北京寰聚,原本是王思聰親自操盤的文旅項目平台。
然而不到兩年的時間,王思聰又在這條創業道路上望而卻步,讓情況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事實上,從一開始,王健林和王思聰的商業路徑就截然不同:
前者以地產為軸,講的是“規模、佈局、融資”的大企業邏輯;後者則追求“體驗、創意、年輕人”的新潮敘事。
在電商參考看來,二者一個代表舊時代的秩序和系統,一個則代表當代商業的流動與個性。
但問題是,萬達這樣的超級企業,需要的是極強組織力與資源整合能力,王思聰的“不願接班”雖情理之中,卻讓王健林未來的“交棒”成了空談。
面對資方掌權、債務壓頂、接班真空,王健林面臨的是一場“身退而心不能退”的持久戰。
他既要設法穩住剩餘資產的基本盤,又要繼續尋找資本市場的出口,更要在巨大輿論壓力下保持萬達品牌的最低限度完整。
“活下去,是企業家最重要的能力。”
這句話,王健林近年來反覆強調。
每一筆債務的妥協,每一次資產的割捨,都是他與時代博弈的代價。
當年他立下的宏圖——“一個萬達廣場就是一個城市中心”,曾是一代地產人的夢想範本。
而今,這句話依然掛在官網首頁,但背後,是一片片售出的土地、一場場轉讓的交易、一位年過七旬老企業家的孤獨戰鬥。
在風雨未定的2025年,王健林的故事,還沒有結尾,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一仗,他依然在拼。 (電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