檳城，是心動的感覺啊

去年夏天的馬來西亞之旅，在吉隆坡和菲姐她們道別之後，我獨自一人飛去檳城，打算獨自遊玩兩三天。

馬來西亞檳城（Penang), 位於馬來亞半島西北側，是一座悠閒鬆弛感十足的海濱城市，也是馬來西亞華人最多的地方。從機場出來後坐上的士抵達酒店，拉開窗簾，這座小城就展現在我眼前，檳城的房屋大多是兩三層獨棟低矮的，很像島上民居住宅。反正是一個人獨自出來玩，天太熱我也完全不想去趕景點行程，先躺床上美美睡上一覺再說。

*夜間漫步

我住的酒店樓下一條街，傍晚時分開始各種小吃擺攤，夜市一條街，我搜了一下發現網上推薦的一家40年老字號炒粿條，居然就在這條街上，我尋覓到攤位排隊購買，但嘗了之後發現特別咸，東南亞的口味果然都比較偏重；還嘗了其他小吃，喝了兩大杯鮮榨果汁。吃飽後我就去逛小城，隨意漫無目行走，街道上看到有一些房屋舊舊的，看起來荒廢了好久完全沒人居住的樣子，就很神奇地夾雜在居民樓之間。檳城的房屋看起來像中國九十年代的質樸感覺，很有韻味。後來我查看手機地圖，找到一些出名的美食店舖和小吃攤位，但都是遊客滿員，生意真興隆啊，我只能作罷，繼續我的小城散步。

我向前走著，拐個彎，眼前突然出現了那家很有名氣的喬治酒店，酒店在夜幕下金碧輝煌，散發著浪漫的氣息，我拿出手機拍照，還隨機找了一位路人女子給我拍照，那個女子不知為何感覺好熟悉，特別親切和藹，說話溫溫柔柔的，笑眯眯地給我拍了好幾張照片。待她給我拍完照離開後，我心頭莫名湧起一股離別悲傷的感覺，似乎她和我有著我所不知的緣分，註定今日會在這裡重逢，然後離開，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感覺，來自一個短暫陌生人莫名的熟悉感和離開的巨大失落感。真是神奇！

*一起去海灘吧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時間快接近中午了，到酒店旁的一家小店吃飯，老闆是個台灣人，上完菜後熱情和我聊天，問我菜品如何，來檳城是旅行還是工作。當聽說十年前我就去過台北旅行，老闆很驚喜，詢問我去了那些地方；當聽到我去年又申請了三年多次入台簽證，打算再去台灣其他地方玩，老闆表示非常歡迎，各種給我推薦台灣的景點。吃完飯後，我打著傘慢悠悠向城裡景點壁畫街方向走去，一路上整座小城都是靜悄悄的，街上幾乎看不到人，直到景點處才突然湧現一大群遊客。那幾幅出名的壁畫，例如姐弟共騎自行車，排滿了要拍照的遊客，我的策略是看上幾眼立馬走，不想去擠。隨後我來到彩虹傘那條巷子，找了一家冷飲店吃冰，等一位小紅書上約的旅行搭子碰面。

沒一會兒搭子來了，是一位很可愛的馬來西亞華人小哥，吉隆坡人，這幾天他恰好在檳城出差，也想找人一起在檳城到處玩玩。小哥好年輕，大學畢業剛剛工作兩三年，聊了一下發現我們居然還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我是碰到學弟了！我們在外面的彩虹傘巷子逛了逛，然後決定去僑生（娘惹）博物館。雖然叫博物館，其實是檳城當地一個家族的祖屋，娘惹是馬來西亞華人和馬來社群融合的文化，既保留了中華傳統文化，也融入了馬來本土的習俗和文化。那家祖屋很有南洋華人建築風格，屋內色彩豔麗，視覺衝擊感十足，家具擺設琳瑯滿目，看得出是一個大戶人家，但也許是因為年代的關係，整體感覺房屋陰氣很重～即使當天遊客很多，那種陰森的感覺揮之不去，我和小哥參觀了一圈，就離開了。

傍晚時分，小哥開著車，把我帶到我想去打卡的海灘景點--Batu Ferringghi Beach(巴都丁宜海灘）。我們抵達時正趕上了海邊日落時分，扁蛋黃般的夕陽懶洋洋地掛在海天一線間，夕陽餘暉散在波光粼粼海面上，海浪一波波地把餘暉向海灘邊傳來。海面上有人在玩著海上摩托，有人開著小遊艇兜風；海灘上有人慢慢散步欣賞著日落，有人在玩沙灘排球，還有孩童在堆沙子玩鬧著，一派靈動又安寧的景象。我脫下鞋子，赤腳走在厚實的沙灘上，海風陣陣襲來，完全沒有了白日熱鬧景點街頭那種燥熱感，只感覺自在輕鬆。小哥幫我拍了一些照片，好幾張都是攝影大片，非常滿意。這樣的美景，如果能和戀人一起欣賞，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沒有也無妨，人生每一個瞬間的驚喜和感動，說到底也只有自己能夠銘記和回味。

我們倆一邊聊著天，一邊在海灘邊慢慢走著，小哥和我講述他的家人，他的弟弟和妹妹，他們的生活，很溫暖的一個華人家庭，我聽得津津有味。待夜幕完全降臨海灘後，我們在海灘一處一整排熱鬧餐廳中找了一家，坐下來點餐，望著夜色中的大海吃晚餐。海灘上還有火舞表演，表演者拿著火把進行雜耍、高空拋高和接住等動作，一旁還有時不時噴射的火把長龍，氣氛活躍熱烈，遊客們滿滿地圍在觀賞區域欣賞表演，不時鼓掌和發出驚嘆聲。

*告別檳城

第三天中午，我又到酒店旁那家台灣老闆的餐廳吃午餐，和老闆又聊了一會兒天；飯後我在這個小城街道上city walk，午後的檳城安靜極了，彷彿整座城市都在甜美午睡中。我漫無目的四處走著，看著一排排兩三層樓高帶有舊式南洋風情的房子，街道靜悄悄的，偶爾一兩輛汽車駛過，幾隻小貓在廊簷下遊蕩，時光彷彿靜止了。

傍晚時分我收拾好行李坐上的士，前往機場，今晚的飛機離開檳城。飛機滑行起飛漸漸升上天空時，我看著機窗外夜幕下的檳城，居然有想哭的感覺，這個地方我明明是第一次到訪，卻似乎非常熟悉，彷彿有著前世朦朧的記憶向我襲來。

我想，很多年後我依然會記得這三天在檳城的點滴經歷，記得昨天在海灘的那些畫面，記得這個夏天在檳城的奇遇。 (白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