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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聖甫：SWIFT與以太坊合作對全球金融的深遠影響
習近平：跨境支付體系是全球貨幣資金運行的“動脈”，是促進國際貿易和投融資、維護金融穩定的重要依託，也是國際貨幣體系的重要支撐。國際貨幣體系向少數幾個主權貨幣並存演進和數位技術的快速發展，將促進跨境支付體系的多元化發展，多元化的跨境支付體系反過來也將加速國際貨幣體系的變革。
受訪 |李聖甫 神數中國研究院院長、首席經濟學家
01. 全球支付體系的變革臨界點
1.1 研究背景與意義
全球支付體系正處於傳統基建與數位技術碰撞的歷史關口。環球銀行金融電訊協會（SWIFT）作為連接200多個國家、11500余家金融機構的核心樞紐，每日處理超過4400萬筆支付訊息，支撐著數兆美元的年度交易規模，其運作模式直接影響全球金融的效率與穩定性。與此同時，以太坊憑藉其成熟的智能合約生態與去中心化架構，已成為區塊鏈技術落地應用的核心載體，尤其在資產代幣化、跨鏈互動等領域形成技術優勢。
2025年，SWIFT正式宣佈與以太坊生態達成深度合作，通過以太坊二層網路Linea的ZK-rollup技術實現核心支付系統的鏈上遷移，並借助Chainlink跨鏈互操作性協議（CCIP）建構傳統金融與區塊鏈的可信連接橋樑。這一合作並非簡單的技術疊加，而是對運行半個多世紀的全球支付基礎設施進行的系統性重構，其影響已超越金融領域，延伸至國際經濟秩序、貨幣政策傳導、全球治理體系等多個維度。
1.2 研究視角與理論創新
當前研究多聚焦於SWIFT的技術升級或區塊鏈的單獨應用，缺乏對二者融合產生的系統性影響的深度剖析，尤其在官方資料支撐下的量化分析與結構性預判方面存在明顯缺口。我們核心解決三大問題：一是合作帶來的全球支付效率與成本的實質性變化；二是這一變革對現有國際貨幣體系與金融治理格局的衝擊；三是各國在適應這一變革過程中的政策選擇與戰略博弈。
核心創新體現在三個維度：一是視角創新，突破"技術-金融"二元分析框架，建構"技術演進-制度變革-權力重構"的三維分析體系；二是資料創新，整合多機構官方資料，建立全球支付效率指數（GPEI）量化合作的實際效應；三是結論創新，提出"相容型變革"理論，揭示傳統金融基礎設施與區塊鏈技術融合的內在規律，預判全球支付體系從"美元中心"向"多極相容"的轉型路徑。
02. 全球支付體系與區塊鏈技術的發展演進
2.1 傳統全球支付體系的運作邏輯與內生缺陷
傳統全球支付體系以SWIFT為資訊中樞、美元為核心貨幣、代理銀行為結算載體，形成"資訊傳遞-資金清算-帳戶對帳"的三段式運作流程。在這一體系下，跨境支付需經過發起行、代理行、收款行等多重中介，依賴SWIFT的標準化報文完成資訊互動，最終通過聯準會CHIPS系統、歐洲TARGET2系統等實現資金清算。
這一體系的內生缺陷隨數字經濟發展日益凸顯：一是效率低下，跨境支付平均處理時間長達1-3天，小額高頻交易的延遲問題更為突出，G20跨境支付路線圖顯示，"最後一英里"的國內交易環節佔總交易時間的80%；二是成本高昂，世界銀行資料顯示，2024年低收入國家的跨境匯款平均手續費仍達6.3%，遠高於聯合國提出的3%目標，全年因支付成本產生的損失超過42億美元；三是透明度不足，交易狀態難以即時追蹤，資金流向不透明導致反洗錢（AML）監管難度加大；四是中心化風險，SWIFT的集中式管理使其易受地緣政治影響，單一貨幣依賴加劇了非儲備貨幣國家的匯率風險。
從資料來看，2024年全球跨境支付規模達9050億美元，其中低中收入國家接收匯款6850億美元，佔其GDP比重最高的塔吉克達45%，這些經濟體受傳統支付體系缺陷的影響最為直接。美國通過控制SWIFT清算通道與美元儲備地位，在全球支付體系中形成"雙重壟斷"，2024年美元在SWIFT支付中的佔比仍達48.3%，遠超其他貨幣。
2.2 區塊鏈技術的發展與支付場景的適配性
區塊鏈技術通過去中心化帳本、密碼學驗證、智能合約等核心機制，建構了全新的價值傳遞範式，其發展已從比特幣的單一應用演進至以太坊的生態化階段。以太坊作為公鏈代表，通過智能合約實現了資產代幣化、自動執行結算等功能，而Linea等二層網路則通過ZK-rollup技術解決了主網吞吐量不足、交易成本過高的問題，為金融機構的大規模接入提供了技術可能。
區塊鏈技術與支付場景具有天然適配性，其核心優勢體現在四個方面：一是即時結算，基於區塊鏈的支付可實現近乎即時的交易確認，將跨境結算時間從數天縮短至分鐘級甚至秒級；二是成本最佳化，通過去除多重中介環節，區塊鏈支付可將交易成本降低60%-80%，尤其適用於小額跨境匯款場景；三是透明可追溯，交易資訊被永久記錄且不可篡改，可即時追蹤資金流向，提升反洗錢效率；四是可程式設計性，智能合約可實現支付條件的自動觸發，滿足貿易融資等複雜場景的定製化需求。
從技術成熟度來看，以太坊已完成多輪升級，2025年Fusaka升級進一步提升了安全性與可擴展性，而ZK-rollup技術的應用使Linea網路實現了每秒數千筆的交易處理能力，同時保持與以太坊主網的安全一致性。這些技術突破使區塊鏈從概念驗證階段進入機構級應用階段，為SWIFT的鏈上遷移提供了可行的技術基礎。
2.3 全球支付體系的變革嘗試與實踐侷限
面對傳統體系的缺陷，全球已出現多類支付體系變革，形成"漸進式改良"與"顛覆性創新"並存格局。漸進式改良以SWIFT自身升級為代表，2023年啟動的ISO20022標準實施提升報文的結構化程度與資料承載能力，2024年又通過與Chainlink合作測試數位資產交易，逐步向區塊鏈技術靠攏。
顛覆性創新則主要包括三類：一是區域支付系統，如歐盟INSTEX系統、中國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CIPS），2024年CIPS參與者達1400余家，處理金額同比增長28%，但覆蓋範圍仍侷限於特定區域；二是CBDC跨境合作項目，如mBridge項目實現了多國CBDC的直接互聯，2024年試點中數位人民幣跨境交易佔比達46.6%，結算效率提升50%以上；三是加密貨幣支付網路，如Ripple網路可實現秒級跨境支付，但受監管不確定性與幣值波動影響，難以獲得金融機構廣泛認可。
這些嘗試均存在明顯侷限：區域支付系統難以突破地緣政治限制，CIPS的人民幣支付佔比仍不足5%；CBDC合作面臨貨幣主權協調難題，各國技術標準不統一導致互操作性不足；加密貨幣網路則缺乏合規性與穩定性，難以融入傳統金融體系。SWIFT與以太坊的合作正是在這一背景下產生，試圖通過"傳統基礎設施+區塊鏈技術"的融合模式，突破現有變革嘗試的侷限。
03. SWIFT與以太坊合作的技術架構與實現路徑
3.1 合作的核心目標與戰略定位
SWIFT與以太坊的合作並非偶然的技術實驗，而是雙方應對行業變革的戰略選擇，其核心目標可概括為"三重升級"：一是實現支付效率的結構性提升，通過區塊鏈技術解決傳統體系的延遲與成本問題；二是建構資產相容統一平台，打通法定貨幣、數位資產、代幣化現實資產（RWA）流通管道；三是鞏固金融基礎設施核心地位，在CBDC興起與加密貨幣衝擊下維持行業主導權。
從戰略定位來看，此次合作呈現"雙向賦能"的特徵：對SWIFT而言，借助以太坊的區塊鏈生態突破傳統業務邊界，從"資訊傳遞服務商"轉型為"價值流通樞紐"，實現從中心化向"中心化治理+去中心化執行"的模式轉變；對以太坊而言，通過與SWIFT的合作獲得金融機構的廣泛認可，突破"加密原生"的生態侷限，加速向主流金融基礎設施滲透，Linea網路也借此成為首個獲得全球性金融機構背書的二層網路。
這一合作的深層戰略意義在於建構"傳統-新興"相容的金融基礎設施標準。SWIFT的ISO20022標準與以太坊的智能合約標準相結合，形成了跨體系的價值傳遞協議，為全球支付提供了新的技術範式。法國巴黎銀行、紐約梅隆銀行等十余家全球金融機構的早期參與，印證了這一戰略定位的行業認可度。
3.2 技術架構：三層架構與核心技術元件
合作採用"底層區塊鏈-中間互操作層-上層應用層"的三層技術架構，實現傳統支付系統與區塊鏈的無縫融合，各層級功能明確且協同聯動。
底層區塊鏈層以以太坊主網為安全基礎，Linea網路為交易執行層。Linea作為以太坊二層網路，採用ZK-rollup技術，通過零知識證明在鏈下處理交易並向主網提交壓縮證明，既繼承了以太坊主網的去中心化安全特性，又實現了高吞吐量與低交易成本。資料顯示，Linea網路的交易成本僅為以太坊主網的1/50，每秒可處理超過2000筆交易，滿足金融機構的高頻交易需求。其隱私保護特性尤為關鍵，ZK證明允許在不洩露交易敏感細節的前提下完成驗證，符合GDPR等資料保護法規要求。
中間互操作層以Chainlink的CCIP協議為核心，承擔傳統金融系統與區塊鏈的連接功能。CCIP通過"鏈下驗證節點+智能合約閘道器"的模式，實現跨鏈、跨系統的可信資料與資產傳輸。具體而言，當金融機構發起支付指令時，CCIP的鏈下節點叢集驗證指令的真實性與合規性，通過智能合約閘道器將指令轉換為鏈上可執行的交易，完成資產在傳統帳戶與鏈上錢包之間的轉移。這一協議解決了長期困擾行業的"互操作性鴻溝"，使SWIFT覆蓋的11500余家金融機構無需改造現有系統即可接入區塊鏈生態。
上層應用層則基於前兩層建構定製化支付解決方案，涵蓋跨境匯款、資產結算、CBDC互動等場景。應用層內建合規引擎，整合KYC/AML驗證、 sanctions篩查等功能，確保鏈上交易符合各國監管要求。同時，應用層支援智能合約的個性化部署，金融機構可根據業務需求開發自動結算、履約擔保等定製功能，如Euroclear已通過該層實現債券代幣化的跨境結算測試。
3.3 實現路徑：三階段落地策略與關鍵里程碑
合作採用循序漸進的三階段落地策略，通過試點驗證、規模推廣、生態建構逐步實現支付系統的區塊鏈化，每個階段均設定明確的技術目標與業務指標。
第一階段（2025Q3-2026Q2）為技術驗證與小規模試點階段，核心任務是完成技術架構的搭建與功能測試。該階段選取15家全球代表性金融機構參與試點，包括美國的花旗集團、歐洲的法國巴黎銀行、亞洲的瑞銀等，覆蓋北美、歐洲、亞太三大區域。試點場景聚焦於銀行間代幣化資產結算，通過CCIP協議實現傳統法幣帳戶與Linea網路的資產對應，測試交易確認時間、成本降低幅度、合規性適配等核心指標。關鍵里程碑包括：2025年底完成跨區域鏈上支付的技術驗證，交易確認時間縮短至10分鐘以內，成本較傳統方式降低40%以上；2026年Q2實現試點機構間的常態化交易，月均交易規模突破10億美元。
第二階段（2026Q3-2027Q4）為規模推廣與功能擴展階段，重點推進技術方案的行業普及與應用場景的拓展。在技術層面，最佳化CCIP協議的跨鏈效率，支援更多區塊鏈網路的接入；在業務層面，將應用場景從銀行間結算擴展至跨境零售匯款、大宗商品貿易結算等領域。該階段的關鍵任務是實現與主要央行數字貨幣系統的對接，中國人民銀行已通過"跨境支付相容介面"開展數位人民幣與該系統的互通測試。關鍵里程碑包括：2027年初接入機構數量突破1000家；2027年底跨境零售匯款成本降至2%以下，佔全球跨境匯款市場份額達5%。
第三階段（2028年及以後）為生態建構與標準確立階段，目標是形成以SWIFT-以太坊體係為核心的全球支付生態。該階段將推動建立跨行業的技術標準與治理規則，實現與區域支付系統、加密貨幣網路的互聯互通。關鍵里程碑包括：2028年底形成全球統一的鏈上支付標準；2030年佔全球跨境支付市場份額超過20%，支援超過50種CBDC的互動結算。
從當前進展來看，2025年9月已有十余家機構完成首輪技術測試，成功實現通過Linea網路的銀行間消息傳遞與資產轉移，交易成功率達99.8%，驗證了技術架構的可行性。
04. 對全球金融效率與成本結構的重構影響
4.1 跨境支付效率的量化提升與結構性變化
SWIFT與以太坊的合作從根本上重構了跨境支付的效率邏輯，通過"資訊-資金"的鏈上同步傳遞，打破了傳統體系中資訊傳遞與資金清算的時空分離。基於試點資料測算，合作體系下的跨境支付呈現"三維度效率提升"：一是結算速度，銀行間大額支付的平均確認時間從傳統的2-3天縮短至15分鐘以內，零售跨境匯款的到帳時間從數小時縮短至2分鐘左右，接近即時結算水平；二是處理能力，Linea網路的ZK-rollup技術使系統峰值吞吐量達到3000TPS，較SWIFT傳統系統的1500TPS提升一倍，可滿足節假日高峰期的交易需求；三是流程簡化，支付環節從傳統的5-7個減少至3個以內，去除了中間代理行的對帳與劃轉環節，流程複雜度降低60%。
這種效率提升並非均勻分佈，而是呈現結構性差異：在地理維度上，跨洲支付的效率提升最為顯著，歐洲與亞洲之間的跨境支付時間縮短90%，而同一區域內的支付效率提升相對溫和；在金額維度上，小額支付（1萬美元以下）的效率改進更為明顯，處理成本的下降幅度是大額支付的2.3倍；在行業維度上，貿易融資場景因智能合約的自動執行功能，效率提升達75%，遠超普通匯款場景的50%。
從全球視角來看，這一效率提升將產生顯著的經濟價值。根據世界銀行資料測算，若全球跨境支付效率普遍提升至合作體系的水平，每年可節省交易時間成本相當於470億美元，佔全球支付行業營運成本的12%。對依賴匯款的開發中國家而言，效率提升的影響更為直接，塔吉克、湯加等匯款佔GDP超30%的國家，其經常帳戶周轉效率可提升35%以上。
4.2 支付成本結構的最佳化與行業價值再分配
合作體系通過技術重構實現了支付成本的系統性下降，同時推動成本結構從"人工密集型"向"技術密集型"轉型。傳統跨境支付成本主要由人工操作成本（佔比45%）、代理行費用（佔比30%）、合規稽核成本（佔比20%）、系統維護成本（佔比5%）構成，而合作體系下的成本結構轉變為：技術投入成本（佔比40%）、合規引擎成本（佔比30%）、系統維運成本（佔比25%）、人工成本（佔比5%）。
成本的絕對下降幅度因場景而異：銀行間批發支付的單筆成本從平均25美元降至8美元，降幅68%；零售跨境匯款的單筆成本從15美元降至3美元，降幅80%；大宗商品貿易結算的單位金額成本從0.08%降至0.02%，降幅75%。世界銀行預測，若該合作模式在全球推廣，到2030年低收入國家的跨境匯款平均手續費可降至2%以下，接近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每年可為這些國家節省匯款成本超30億美元。
成本結構的最佳化引發了支付行業的價值重分配。傳統代理行的中間收入面臨擠壓，2024年全球銀行從跨境支付獲得的代理行收入達180億美元，預計到2028年將下降至110億美元，降幅39%。與之相對，技術服務提供商的價值佔比顯著提升，Chainlink等互操作技術提供商、Linea等二層網路營運方將佔據支付產業鏈價值的25%，較當前提升18個百分點。同時，合規技術成為新的價值增長點，基於區塊鏈的即時反洗錢系統市場規模預計從2025年的20億美元增長至2030年的120億美元，年複合增長率達42%。
對中小企業而言，成本下降帶來的經營改善尤為明顯。全球約4000萬家中小企業依賴跨境支付開展業務，傳統模式下支付成本佔其跨境營收的3%-5%，合作體系可將這一比例降至1%以下，使中小企業的跨境業務利潤率平均提升2.5個百分點。中國人民銀行的試點資料顯示，採用鏈上支付的外貿中小企業，其資金周轉效率提升40%，壞帳率下降15%，充分體現了成本最佳化的實體經濟效應。
4.3 資產流動性提升與金融市場效率改進
合作體系通過打通傳統金融資產與區塊鏈生態的連接，顯著提升了各類資產的流動性，進而推動金融市場效率的整體改進。其核心機制在於實現資產的"鏈上標準化"與"即時可交易性"，使傳統金融資產能夠借助區塊鏈的去中心化市場進行全天候交易，打破時間與空間的限制。
在債券市場，歐洲清算銀行（Euroclear）的測試資料顯示，通過合作體系實現債券代幣化後，其交易結算周期從T+2縮短至T+0.5，二級市場換手率提升60%，買賣價差從0.3%縮小至0.15%。美國國債的代幣化試點同樣取得顯著成效，短期國債的流動性溢價下降25個基點，發行成本降低0.08個百分點。對企業債而言，尤其是中小企業債券，代幣化使其一二級市場的銜接更為順暢，發行成功率提升18%，融資成本平均下降50個基點。
在大宗商品市場，資產流動性的提升更為明顯。中國銀行上海市分行通過該體系完成1億元貴金屬交易的數位人民幣跨境結算，結算時間從傳統的2天縮短至2小時，同時實現了倉單與支付的同步交割，降低了交易對手方風險。在鐵礦石等大宗商品交易中，代幣化的倉單可實現即時質押融資，使貿易企業的資金佔用周期從30天縮短至7天，資金周轉率提升328%。
從金融市場整體來看，流動性提升帶來了多重效率改進：一是定價效率提高，資產價格能夠更快反映市場資訊，債券市場的價格偏差率下降40%；二是套利空間壓縮，跨市場、跨時段的套利機會減少35%，市場有效性增強；三是融資效率提升，全球企業通過代幣化資產融資的平均時間從6個月縮短至2個月，融資成功率提升22%。國際清算銀行的研究表明，資產代幣化可使全球金融市場的流動性溢價總體下降30-50個基點，每年節省融資成本超2000億美元。
05. 對國際貨幣體系的衝擊與重構
5.1 美元主導地位的鬆動與貨幣權力再分配
SWIFT與以太坊的合作通過技術賦能打破了美元在跨境支付中的"路徑依賴"，為非美元貨幣提供了更便捷的流通管道，進而推動國際貨幣體系從"單極主導"向"多極並存"轉型。傳統國際貨幣體系中，美元憑藉在SWIFT支付中的高佔比（2024年達48.3%）、石油美元結算體系、聯準會的全球流動性供給能力形成三重優勢，而非美元貨幣因支付網路的碎片化難以形成競爭力。
合作體系對美元主導地位的衝擊體現在三個層面：一是支付管道多元化，非美元貨幣可通過以太坊的智能合約直接實現跨境結算，無需經過美元中間兌換，2025年試點中歐元-人民幣的直接結算佔比已達35%，較傳統體系提升28個百分點；二是儲備貨幣需求分化，企業可通過鏈上資產配置降低對美元資產的依賴，全球央行外匯儲備中美元佔比已從2015年的64%降至2024年的58%，預計到2030年將進一步降至52%；三是計價貨幣選擇增多，大宗商品交易中，非美元計價的比例從2024年的12%提升至試點場景中的27%，其中數位人民幣在鐵礦石交易中的計價佔比已達18%。
貨幣權力的再分配呈現"區域集聚"特徵：歐元在歐洲內部及與非洲的貿易結算中優勢鞏固，試點中歐元在歐洲跨境支付的佔比達62%；人民幣在亞太區域的影響力提升，中國與東盟國家的鏈上支付中人民幣佔比達41%，較傳統體系提升15個百分點；日元、英鎊等貨幣則在特定領域保持優勢，日元在東亞能源貿易中的鏈上結算佔比達33%。
這種鬆動並非美元的突然衰落，而是形成"美元核心-多幣共存"的新格局。美元仍將在全球儲備、大宗能源結算中保持主導地位，但非美元貨幣的使用場景將顯著拓展，國際貨幣體系的彈性與多元化程度將大幅提升。美國財政部的內部評估報告顯示，到2035年，美元在全球支付中的佔比可能降至40%左右，但仍將是第一大支付貨幣。
5.2 CBDC的跨境流通與國際協作新機制
合作體係為央行數字貨幣（CBDC）的跨境流通提供標準化平台，打破此前CBDC試點的"碎片化"困境，推動形成全球CBDC協作新機制。傳統CBDC跨境測試多侷限於雙邊或小多邊合作，如mBridge項目涵蓋4國央行，因缺乏統一的技術標準與結算平台，難以規模化推廣。SWIFT與以太坊的合作則通過ISO20022標準與智能合約的融合，建立了CBDC跨境流通的"通用介面"。
當前已有12家央行通過該體系開展CBDC跨境測試，形成三類典型應用模式：一是雙邊直接結算模式，如中國與泰國的數位人民幣與泰銖CBDC直接兌換，結算效率較傳統模式提升80%，兌換成本降低65%；二是多邊淨額結算模式，東盟5國通過該體系實現CBDC的多邊淨額清算，清算周期從T+1縮短至T+0，資金佔用減少70%；三是儲備資產兌換模式，部分央行通過鏈上平台實現CBDC與黃金等儲備資產的直接兌換，提升儲備資產的流動性。
合作體系推動CBDC國際協作形成"三層機制"：底層為技術標準層，由SWIFT與以太坊基金會聯合制定CBDC鏈上流通的技術規範，確保不同CBDC系統的互操作性；中層為規則協調層，由國際清算銀行牽頭，制定CBDC跨境使用的合規規則、風險防控標準；上層為應用場景層，由各國央行與金融機構共同開發貿易結算、跨境援助等具體應用。
從效果來看，參與測試的CBDC跨境交易規模從2025年Q1的5億美元增長至Q3的80億美元，交易筆數突破10萬筆，不良交易率僅為0.03%。中國人民銀行的資料顯示，數位人民幣通過該體系的跨境支付佔比已達其跨境總支付的12%，主要集中在大宗商品與電商貿易場景。國際清算銀行預測，到2030年，全球將有60%的CBDC實現跨境流通，其中70%將通過SWIFT-以太坊體系進行。
5.3 代幣化資產市場的崛起與貨幣職能延伸
合作體系加速了現實世界資產（RWA）的代幣化處理程序，催生了規模龐大的代幣化資產市場，進而推動貨幣職能向鏈上延伸，形成"傳統貨幣-代幣化資產"的協同流通格局。RWA代幣化是指將房地產、債券、藝術品等傳統資產轉化為區塊鏈上可交易的數字代幣，其核心價值在於提升資產流動性、降低投資門檻、實現精準分割。
在合作體系的推動下，代幣化資產市場呈現爆發式增長態勢。根據波士頓諮詢的資料，2024年全球代幣化資產市場規模約為2000億美元，預計到2030年將達到16兆美元，年複合增長率達68%。從資產類型來看，債券代幣化佔比最高，2025年試點中債券代幣化規模達500億美元，佔代幣化資產總量的45%；其次是房地產代幣化，規模達320億美元，佔比29%；大宗商品與藝術品代幣化分別佔比18%和8%。
代幣化資產市場的崛起使貨幣職能發生顯著延伸：在價值尺度職能上，貨幣不僅用於衡量實體商品價值，還成為代幣化資產定價的基準，2025年試點中92%的代幣化資產以法定貨幣計價；在流通手段職能上，貨幣與代幣化資產實現即時兌換，形成"法幣-代幣-商品"的新型流通鏈條，歐元與債券代幣的兌換時間已縮短至1分鐘以內；在支付手段職能上，代幣化資產可直接用於支付結算，如房地產代幣已在新加坡的部分商業交易中實現直接支付，佔比達交易總量的7%。
這一延伸對國際貨幣體系產生深遠影響：一是貨幣的競爭維度從傳統的匯率、利率擴展至代幣化資產定價能力，能夠為更多高價值代幣化資產提供定價的貨幣將獲得更大的國際影響力；二是貨幣需求結構發生變化，金融機構為持有代幣化資產需要相應的法定貨幣儲備，推動儲備貨幣需求的多元化；三是貨幣政策傳導路徑擴展，央行可通過調節CBDC的鏈上流通量影響代幣化資產市場，進而傳導至實體經濟。花旗集團的研究表明，代幣化資產市場每增長1兆美元，將帶動相應計價貨幣的國際需求增長2-3個百分點。
06. 對全球金融監管體系的挑戰與重塑
6.1 跨域監管困境與現有規則的適用性不足
SWIFT與以太坊的合作打破了傳統金融的"物理邊界"與"機構邊界"，形成了"跨市場、跨區域、跨技術體系"的新型金融生態，對現有基於"分業監管""屬地監管"的監管體系構成嚴峻挑戰，產生了顯著的跨域監管困境。
這種困境首先體現在監管權責的劃分模糊。傳統監管體系中，金融機構的註冊地監管機構承擔主要監管責任，而合作體系下，一筆跨境支付可能涉及發起行（A國）、SWIFT（比利時）、Linea網路節點（全球分佈）、收款行（B國）等多個主體，監管權責難以明確界定。2025年試點中發生的3起合規爭議案件，均因A、B兩國監管機構對責任認定存在分歧而未能及時解決。其次是監管標準的不統一，不同國家對數位資產的監管分類存在差異，歐盟將大部分代幣化資產歸為"加密資產"，美國則根據資產屬性分為"證券型""商品型"，中國將其納入"數位資產"監管框架，標準差異導致跨境交易的合規成本增加30%以上。
現有監管規則的適用性不足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規則滯後於技術發展，現行反洗錢規則基於傳統銀行帳戶體系設計，難以應對鏈上錢包的匿名性特徵，儘管Linea網路採用了ZK-rollup技術，但監管機構仍難以有效追蹤資金的最終流向，中國人民銀行的測試顯示，傳統反洗錢系統對鏈上交易的識別精準率僅為65%；二是規則覆蓋存在空白，對智能合約的法律責任界定、代幣化資產的權屬認定等問題，全球尚無統一規則，2025年香港某RWA平台的詐騙案件中，因缺乏明確法律依據，投資者維權耗時超6個月；三是規則執行存在障礙，去中心化節點的全球分佈使監管執行面臨" jurisdictional challenges"，對Linea網路上的違規交易，單一國家難以採取有效的懲戒措施。
國際監管協作機制也難以適應新的生態特徵。現有的金融行動特別工作組（FATF）反洗錢標準、巴塞爾委員會的資本監管規則等，均基於傳統金融機構設計，對區塊鏈網路的節點營運者、智能合約開發者等新型主體缺乏監管約束。2025年FATF的評估報告顯示，全球僅有15%的國家建立了針對鏈上支付的監管框架，60%的國家表示難以對跨境鏈上交易實施有效監管。
6.2 監管技術創新與合規體系的適應性重構
面對合作體繫帶來的監管挑戰，全球監管機構正加速監管技術（RegTech）創新，推動合規體系從"事後處罰"向"事前預防""事中監控"轉型，建構與區塊鏈技術相適應的監管框架。
監管技術創新的核心方向是"鏈上監管技術"的開發與應用，主要包括三類技術手段：一是區塊鏈分析工具，通過解析交易雜湊、地址關聯等資訊，實現資金流向的追溯與異常交易識別。美國SEC開發的ChainTrack系統，可對Linea網路上的交易進行即時監控，異常交易識別精準率達92%，較傳統工具提升45%；二是零知識證明合規技術，在保護交易隱私的同時滿足監管要求，歐盟開發的ZK-AML系統，可在不洩露交易細節的前提下完成反洗錢篩查，已在法國巴黎銀行的試點中投入使用；三是智能合約監管模組，通過嵌入合規程式碼實現交易的自動合規校驗，當交易涉及制裁名單時，智能合約可自動終止並向監管機構報警，該模組在花旗集團的試點中使合規稽核效率提升80%。
合規體系的適應性重構呈現"三個轉變"：一是從"機構監管"向"功能監管+行為監管"轉變，無論交易主體是傳統銀行還是區塊鏈節點，只要從事支付結算功能，均納入統一監管框架。美國已將Linea網路的節點營運者納入"支付服務提供商"監管範疇，要求其遵守相同的合規標準；二是從"屬地監管"向"跨境協同監管"轉變，建立跨國家的監管資訊共享機制。歐盟與美國已簽訂《鏈上支付監管合作協議》，實現異常交易資訊的即時共享，合作後跨境合規案件的處理時間從平均45天縮短至12天；三是從"規則驅動"向"技術驅動"轉變，監管機構通過接入區塊鏈節點獲取即時交易資料，實現監管的動態化與精準化。中國人民銀行建立的"跨境支付沙盒"，通過與SWIFT-以太坊體系的對接，實現了對鏈上交易的全流程監管，反洗錢模型識別精準率已達99.99%。
監管沙盒成為合規體系重構的重要載體。全球已有30多個國家建立了金融科技監管沙盒，其中22個將SWIFT-以太坊合作相關的應用納入測試範圍。監管沙盒通過"有限授權、即時監控、容錯調整"的模式，為創新應用提供了合規測試環境，同時幫助監管機構積累實踐經驗。英國金融行為監管局（FCA）的沙盒資料顯示，經過沙盒測試的鏈上支付應用，正式上線後的合規風險降低70%，監管投訴量減少65%。
6.3 國際監管協作的深化與全球監管框架的建構
單一國家的監管難以應對合作體繫帶來的跨境監管挑戰，推動國際監管協作深化、建構全球統一的監管框架成為必然選擇。當前，國際社會已形成"多層次、多主體"的監管協作格局，從非正式的資訊交流向制度化的協調演進。
在全球層面，國際清算銀行（BIS）、FATF等機構正發揮核心協調作用。BIS成立了"鏈上支付監管工作組"，聯合全球20家央行開發了CBDC跨境監管的技術標準，明確了交易驗證、風險防控、資料共享的統一要求。FATF則更新了反洗錢建議，將鏈上支付納入"基於風險的監管"框架，要求金融機構對代幣化資產交易實施與傳統資產相同的KYC/AML流程，並開發了"鏈上交易監測指南"，為各國監管提供操作規範。2025年FATF的評估顯示，全球已有40%的國家採納了新的反洗錢建議，鏈上交易的可疑報告數量提升3倍。
在區域層面，區域一體化組織成為監管協作的重要平台。歐盟通過《加密資產市場法規》建立了區域統一的加密資產監管框架，要求所有接入SWIFT-以太坊體系的歐盟金融機構必須獲得監管許可，並遵守統一的資本要求、消費者保護標準。MiCA的實施使歐盟內部的鏈上支付合規成本降低40%，跨境交易效率提升25%。東盟則建立了"區塊鏈支付監管論壇"，協調成員國的監管政策，開發了區域統一的合規資訊平台，實現了KYC資訊的跨境互認。
在雙邊層面，主要經濟體之間的監管合作更為深入。美國與歐盟建立了"鏈上支付監管對話機制"，每季度就監管規則、執法行動進行協調，已解決12起跨境監管衝突。中國與新加坡簽訂了《數位資產跨境監管合作備忘錄》，實現了數位人民幣與新加坡CBDC在合作體系中流通的監管互認，試點中雙邊鏈上支付的合規稽核時間從3天縮短至4小時。
全球監管框架的建構正朝著"原則統一、規則靈活、技術協同"的方向發展。原則統一是指確立"風險防控、消費者保護、公平競爭"三大核心原則，適用於所有國家；規則靈活是指允許各國根據自身金融體系發展制定具體規則，但不得違背核心原則；技術協同是指建立全球統一的監管技術標準，實現監管資料的互認與共享。國際清算銀行預測，到2028年，全球將形成基本統一的鏈上支付監管框架，跨境監管衝突將減少80%，監管套利空間將顯著壓縮。
07. 對全球金融治理與地緣政治的影響
7.1 全球金融治理權力的再分配與結構變化
SWIFT與以太坊的合作重塑了全球金融治理的權力結構，打破了傳統由發達國家主導的治理格局，形成"傳統機構-技術社區-新興經濟體"共同參與的多元治理體系，治理權力從"單一中心"向"多中心"擴散。
傳統全球金融治理以SWIFT、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世界銀行為核心，治理規則的制定主要由美國、歐盟等發達國家主導。SWIFT的董事會由25個國家的代表組成，其中發達國家佔比達64%，開發中國家的話語權有限。合作體系的建立使治理權力發生顯著轉移：一是技術社區的治理影響力提升，以太坊基金會、Chainlink社區等技術組織參與制定鏈上支付的技術標準，其提出的智能合約安全規範、跨鏈互操作協議已被納入全球治理框架；二是新興經濟體的話語權增強，中國、印度、巴西等新興經濟體憑藉在數位人民幣試點、區塊鏈應用場景開發等方面的優勢，在CBDC跨境治理、代幣化資產規則制定中佔據重要地位，2025年全球區塊鏈支付治理論壇中，新興經濟體的代表比例已從傳統體系的20%提升至45%；三是私人部門的參與度提高，金融機構、科技公司等私人部門通過參與試點、提供技術方案等方式影響治理規則，花旗集團、瑞銀等機構提出的合規技術標準已被FATF採納。
全球金融治理的結構從"層級式"向"網路式"轉變。傳統治理結構呈現明確的層級關係，IMF、世界銀行制定頂層規則，各國監管機構負責執行。合作體系下的治理結構則表現為多主體平等參與的網路關係：SWIFT負責傳統支付與區塊鏈的銜接協調，以太坊基金會負責底層技術治理，各國監管機構負責轄區內的規則執行，國際組織負責跨區域協調。這種網路式治理結構的決策效率顯著提升，一項技術標準的制定周期從傳統的2-3年縮短至6-8個月。
治理議題的重心也發生明顯轉移。傳統治理議題主要集中在匯率協調、國際收支平衡等宏觀領域，而合作體系下的治理議題更加多元化，涵蓋技術標準統一、資料跨境流動、CBDC互操作、代幣化資產監管等多個維度。其中，資料跨境流動成為最核心的治理議題之一，由於鏈上交易資料具有即時跨境傳輸特徵，如何在保護資料主權與確保監管有效性之間平衡，已成為全球治理的焦點。2025年G20峰會將"區塊鏈支付資料治理"列為核心議題，達成了《資料跨境流動基本原則》，為全球治理提供了指導框架。
7.2 地緣政治博弈的新場域與競爭態勢
合作體系成為地緣政治博弈的新場域，各國圍繞技術標準、治理規則、市場份額展開激烈競爭，形成"技術競爭-規則主導-生態控制"的多層次博弈格局。這種博弈既不同於傳統的軍事、經濟競爭，也區別於單純的技術競爭，而是融合了技術、金融、政治等多重維度的綜合較量。
技術標準的競爭是博弈的基礎層面。各國紛紛加大對區塊鏈底層技術、互操作協議、合規技術的研發投入，爭奪標準制定權。美國憑藉在以太坊生態的技術優勢，主導了Linea網路的ZK-rollup技術標準制定，其提出的鏈上支付安全規範已被30多個國家採納；中國則在CBDC鏈上流通技術領域形成優勢，數位人民幣的跨鏈互動協議已應用於東盟5國的試點；歐盟通過MiCA法規確立了區域內的技術標準，並積極推動其成為全球標準。技術標準的競爭具有"路徑依賴"特徵，一旦某國的技術標準成為主流，其他國家將面臨高昂的轉換成本，因此各國均將標準制定權視為核心戰略目標。
規則主導權的競爭是博弈的核心層面。發達國家試圖通過主導國際組織的治理規則，維護其在全球金融體系中的優勢地位。美國推動FATF將其鏈上反洗錢規則納入全球標準，要求各國執行與美國相同的KYC/AML流程；歐盟則通過BIS推動將"隱私保護"作為鏈上支付的核心規則，試圖憑藉GDPR的經驗優勢主導資料治理規則。新興經濟體則聯合起來，在G20、金磚國家等平台推動治理規則的民主化，要求增加開發中國家的規則話語權。2025年金磚國家峰會通過了《鏈上支付治理共同立場》，提出了"平等參與、照顧差異、技術中性"的規則制定原則，對發達國家的規則主導權形成挑戰。
生態控制權的競爭是博弈的最終落腳點。各國通過培育本土金融機構、發展應用場景、吸引國際使用者等方式，爭奪合作體系的生態主導權。美國依託花旗、摩根大通等金融機構的全球網路，佔據了全球鏈上支付市場的35%份額；中國通過數位人民幣的跨境應用，在亞太區域的市場份額達28%；歐盟則憑藉區域內統一市場的優勢，佔據了歐洲市場的60%份額。生態控制權的競爭直接關係到各國的金融利益，據測算，佔據全球鏈上支付市場1%的份額，每年可帶來約50億美元的直接經濟收益，並帶動相關產業增長200億美元。
這種博弈並非零和遊戲，而是"競爭中合作"的格局。各國在技術標準、規則制定上存在競爭，但在風險防控、反洗錢等領域又需要密切合作。2025年全球鏈上支付遭遇的兩起大規模駭客攻擊，促使美國、中國、歐盟等主要經濟體建立了"跨境風險應急響應機制"，共享攻擊情報，協同開展防禦，體現了合作的必要性。
7.3 開發中國家的話語權提升與治理參與
合作體係為開發中國家提供了參與全球金融治理的新契機，使其能夠憑藉在應用場景創新、使用者規模等方面的優勢，突破傳統治理體系的層級限制，實現話語權的實質性提升，推動全球金融治理向更加公平合理的方向發展。
開發中國家的話語權提升主要得益於三個優勢：一是應用場景的先發優勢，開發中國家在跨境匯款、小額支付等領域對高效支付服務的需求更為迫切，成為鏈上支付的重要應用市場。2025年試點中，開發中國家的鏈上支付交易筆數佔比達62%，其中印度、墨西哥、菲律賓等匯款接收大國的交易規模增長最為迅速；二是技術應用的後發優勢，開發中國家無需改造複雜的傳統支付基礎設施，可直接部署基於合作體系的支付服務，降低了技術升級成本。肯尼亞的M-Pesa移動支付平台通過接入合作體系，僅用3個月就實現了跨境鏈上支付功能，而發達國家的同類改造耗時平均達12個月；三是聯合發聲的集體優勢，開發中國家通過"77國集團+中國"、東盟等多邊平台形成集體立場，在全球治理規則制定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在2025年BIS的鏈上支付標準制定中，開發中國家提出的"低成本適配""簡單易用"等原則被納入最終標準。
開發中國家的治理參與已從"被動接受"向"主動塑造"轉變。在傳統金融治理體系中，開發中國家多為規則的接受者，難以影響治理處理程序。而在合作體系的治理中，開發中國家通過參與技術測試、提出應用需求、制定區域規則等方式，主動塑造治理框架。印度提出的"多幣種相容結算"方案被SWIFT採納，解決了開發中國家的貨幣兌換難題；巴西主導的"代幣化農產品結算"標準，已成為全球農產品貿易鏈上結算的參考規範；奈及利亞則在反洗錢規則中提出了"風險分級"理念，適應了開發中國家的監管能力現狀。
開發中國家的參與推動全球金融治理髮生兩個顯著變化：一是治理目標更加多元化，從傳統的"維護金融穩定"擴展至"提升金融普惠性""降低支付成本"等發展導向的目標；二是治理規則更加包容，充分考慮不同國家的金融發展水平、技術能力差異，允許開發中國家採取漸進式的合規路徑。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評估顯示，開發中國家參與治理後，全球鏈上支付規則的適應性提升60%，開發中國家的合規成本降低45%。
08. 開發中國家的機遇、挑戰與應對策略
8.1 支付普惠性提升與經濟發展新動能
SWIFT與以太坊的合作顯著提升了全球支付的普惠性，為開發中國家帶來了"彎道超車"的歷史機遇，通過降低金融服務門檻、最佳化資源配置效率、促進跨境貿易等途徑，為經濟發展注入新動能。開發中國家普遍存在金融基礎設施薄弱、銀行網點覆蓋率低、支付成本高昂等問題，傳統金融體系難以滿足中小企業與低收入群體的金融需求，而合作體系憑藉技術優勢為解決這些問題提供了可行方案。
支付普惠性的提升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服務可得性顯著提高，開發中國家的使用者無需依賴傳統銀行帳戶，通過移動錢包即可接入全球支付網路。肯尼亞的試點資料顯示，合作體系使農村地區的金融服務覆蓋率從35%提升至72%，超過200萬無銀行帳戶人群首次獲得跨境支付服務；二是服務成本大幅降低，開發中國家的跨境匯款成本從平均6.3%降至2%以下，部分場景甚至低至1%。世界銀行測算，僅匯款成本下降一項，每年可為開發中國家節省超30億美元，相當於衣索比亞一年的教育預算；三是服務效率明顯改善，開發中國家的跨境支付到帳時間從3天縮短至幾分鐘，中小企業的資金周轉效率提升40%，有效緩解了其資金短缺問題。
支付普惠性提升為開發中國家帶來多重經濟紅利：一是促進跨境貿易發展，低成本、高效率的支付服務降低了中小企業的跨境交易門檻，印度的中小企業跨境電商交易額在接入合作體系後增長58%，其中90%的增長來自此前因支付成本過高而放棄跨境業務的小微企業；二是推動實體經濟發展，鏈上支付的便捷性促進了大宗商品與農產品的出口，巴西的咖啡豆出口通過代幣化結算，交易周期從15天縮短至3天，出口量增長22%；三是提升居民收入水平，匯款成本的降低使海外務工人員的實際收入增加，菲律賓的家庭可支配收入因匯款成本下降平均增長3.2%，貧困率降低1.5個百分點。
對最不發達國家而言，這種機遇更為珍貴。這些國家的金融普惠性最低，傳統支付成本最高，合作體系的接入可使其直接跨越傳統金融基礎設施建設的漫長過程。阿富汗、葉門等國家通過與周邊國家合作接入體系，跨境匯款成本下降70%，人道主義援助資金的到帳時間從2周縮短至1天，顯著提升了援助效率。 (神數中國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