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在 Dreamforce 2025 峰會,Anthropic 聯合創始人兼 CEO Dario Amodei 說了一句引發廣泛關注的話:
我對短期內 AI 的互補性依然樂觀,但我也必須坦白:兩到五年內,真正的替代將開始出現。
這不是科技行業第一次有人談“AI 替代人類”。
不同的是,Amodei 說這話時,Anthropic 內部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的團隊裡,超過 90% 的程式碼已由 Claude 自動編寫,Bug 定位、系統偵錯甚至產品重構都由智能體完成。人類工程師的角色,不再是寫程式碼的人,而是審查 Claude 工作的人。
這意味著,“AI 替代”不再是科幻電影裡的威脅,而是從 Anthropic 辦公室裡的一行行程式碼開始,在真實的生產系統裡一步步落地。
但 Amodei 的警告,不止是給工程師的。
“這不會只發生在開發者身上,”他補充說,“保險、金融、醫療等行業的企業客戶已經在用 Claude 執行端到端任務。被替代的第一批人,往往是工作流程裡那些最容易被自動化的崗位。”
“AI 取代人類”這件事,從理論進入了倒計時。
接下來,問題不再是AI 會不會替你,而是誰會先被替?他們是怎麼一步步被替的?而你,又該如何重新定義自己的角色?
今天很多人說 Claude 會寫程式碼,但 Dario Amodei 的重點根本不是寫程式碼,而是它能做完一件完整的事。
他觀察到:以前 AI 只是幫你寫幾行程式碼,現在它可以偵錯系統、修復 Bug、完成整個部署流程。
換句話說,不再是你寫主力、AI 輔助,而是 Claude 把一件任務從頭到尾做完,人來稽核修改。角色變了,關係也變了。
在 Anthropic 內部,這個轉變已經開始落地。
Dario 舉了一個他們真實發生的案例:我們最近發佈模型時,叢集出現 Bug,工程師找了好幾天沒找到。後來我們讓 Claude 去排查,它居然找出了一個大家都漏掉的隱藏問題。
從 AI 按你指令做一件事,到 AI 自己能判斷、執行、修復,走完整個閉環。
而且這不是偶發事件。
Dario 明確說:
“我們現在團隊裡的程式碼,90% 都是 Claude 寫的。人類的角色更像是編輯者、監督者。”
實際上,工程師不再是執行者,而是把 AI 當成“實習生”或“外包員”來分配任務、檢視成果、保證質量。
不僅是 Anthropic 內部,Claude 的企業使用者也在驗證這點。
Anthropic 聯合創始人 Mike Krieger 在早前訪談中也透露:我們有客戶讓 Claude 連續運行 30 小時,完成了一項複雜的系統重構。
30 小時,非人類值班,任務不中斷。
這不再是對話模型,而是長期運行的虛擬執行者。
它能記住目標、追蹤上下文、發現並糾正問題。做的不再是語言生成,而是任務交付。
在10 月 20 日 與製藥巨頭禮來(Lilly)首席資訊官 Diogo Rau 的對話中,他說:
“不要被我們能用 AI 做那些小事這種想法限制住。有一個現有流程,它有 20 個部分,你想在第 5 部分和第 12 部分引入 AI,這實際上很困難。但一年後,AI 可能就能從第 0 部分到第 20 部分端到端完成。”
如果模型在一年後才足夠強大,而你那時才開始部署,就會再延誤兩年。要對技術進步的速度有信心,現在就開始為端到端變革做準備。
這段話點破了替代的本質:因為替代不是某個時刻突然發生的,而是從“輔助”變成“交付”的那一刻開始的。
當 Claude 不只是回答問題、生成文字,而是能:
那你還需要幾個人做這件事嗎?我們過去總以為 AI 只是幫你快一點,但 Dario 的話意思很明確:Claude 能做端到端任務的那一刻,就意味著你不再需要中間這些環節。
程式碼只是開始。
真正替人的,不是 AI 變聰明了,而是它開始像系統一樣工作:持續執行、串聯流程、自主呼叫、糾錯最佳化。
這套執行力,才是 AI 從工具向崗位躍遷的分水嶺。
我們常以為被 AI 替代的會是低技術、低學歷、低門檻的崗位,比如文員、助理、客服。
但 Dario Amodei 給出的判斷恰恰相反。
他說:不是說人類沒有事情可做,但兩到五年內,整個經濟體系都會被深度重塑。影響最大的不是個別崗位,而是所有環節都可能被壓縮、被替換、被重組。
換句話說,AI 替代的並不是誰技術差,而是誰在流程中傳遞資訊、而不是創造結果。
只要一份工作裡,沒有核心創造,而只是把資訊從 A 傳到 B,再從 B 整理成 C,那這件事 Claude 能替你做,而且可能還更快、更便宜、不出錯。
你會發現,很多看起來有技術含量的中間環節崗位,其實只是資訊搬運工:
這些工作的共同特徵是:
而這正是 AI 最擅長的工作。
Mike Krieger 補充了一個 Anthropic 客戶的真實案例:有客戶在財務部門用 Claude 自動生成分析 Excel 表格,Claude 會自己理解資料、做推導、畫圖表。
不是把 Excel 做成工具給人類用,而是 Claude 直接接管整套流程。
所以這不是一場程式設計師和 AI 的戰爭,而是“中間環節的人”和“做完整件事的人”之間的更替。
再進一步看,只要一家公司使用 AI 來:
那些專門做這些事的崗位,還需要幾個人?
因為過去一項工作要三四個人輪流做,現在 AI 一步跑完。
這,就是第一批會被替的現實依據。
Dario 的判斷不是基於情緒,而是他們內部已經發生的變化:
我們沒有解僱工程師,但我們團隊裡,每個人的角色都在重新定義。
這句話的意思很清楚:AI 不是一刀切,而是讓原本的人力變得邊緣化。
先被替的,正是那些沒有決策權和創造權的崗位。
AI 真正開始替人的那一刻,很多人最直覺的擔心是:那我們是不是要沒工作了?
但 Dario Amodei 在 Dreamforce峰會上給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你可能需要更多人,因為他們可以獲得更大的槓桿效應。工程師可以變得十倍更有生產力。
AI 在替人,為什麼還需要更多人?
這些案例的共同點是:人沒有被“替掉”,而是“角色”升級了。
但這個轉變並不容易。
一項針對 16 名經驗豐富的開源開發者的研究發現:當他們使用 AI 工具時,完成任務的時間反而增加了 19%。開發者預測 AI 會讓他們快 24%,結果卻慢了 19%。
為什麼?因為有經驗的開發者有大量上下文,而 AI 沒有。他們需要把自己的問題解決策略改造成 AI 能理解的形式,還要花時間偵錯 AI 的輸出。
但學會管理 AI,需要時間和練習。
而時間,可能不多了。
史丹佛大學的研究顯示,22-25 歲軟體開發者的就業率自 2022 年底以來下降了近 20%,因為 AI 工具正在接管過去分配給初級員工的常規編碼和資料任務。
哈佛商學院教授 Christopher Stanton 警告說,隨著僱主重新定義早期職業角色,工資可能會下降。但與此同時,Salesforce 的首席人事官表示,公司正在大規模招聘新畢業生,2025 年夏天接納了 1000 名實習生。她指出,現在有很多 6 個月前根本不存在的新崗位。
未來,不是所有人都會失業,是工作角色正在被重新定義。
那麼,什麼樣的人能適應這種變化?真正高價值的人,能做到:
這,就是 “AI 統籌師”。
Dario 在 Dreamforce 上明確表示:我很擔心,特別是人們適應的能力,因為工作變化得太快了。
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正在發生的現實。
時間窗口,只有兩到五年。
Dario 說得很明白:“不是替代,是重排分工。”
AI 不再是工具,而是能獨立完成工作的虛擬同事。它能端到端跑完流程,找出人類漏掉的問題,連續工作不停歇。
真正被替的,不是崗位,而是那種只會做一環、不懂用 AI 的人。
Anthropic CPO Mike Krieger 則表示:我們建構的是可信賴的虛擬同事。
不是輔助,是上崗;
不是幫你,是幹完你幹不完的。
接下來兩到五年,變化可能會比大多數人預期的更快。 (AI 深度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