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AI方面犯了錯誤,而OpenAI抓住了機會。
最近Google創始人謝爾蓋・布林回母校史丹佛演講,公開復盤Google的奮鬥史:
從誕生、崛起,再到AI比拚中大意掉隊,以及靠Gemini 3逆風翻盤……
他重新審視Google這些年的幸運與失誤,並對AI未來冷靜判斷:
一開始沒想創業,想要賣技術結果沒人買。
Transformer發佈後,我們錯誤地低估了AI,把機會拱手讓給了OpenAI。
Google的學術積累和全端技術為Google重回世界一流AI提供了保障。
我從Google眼鏡中得到的教訓是,不要過早地將想法商業化。
量子計算和材料科學是被低估的未來技術,不建議學比較文學。
至於為何他退休後又回歸Google,他也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生命的意義在於找到你的熱情,並不懈地為之奮鬥。
Google的發展歷程始於1995年的史丹佛大學。
那時拉里·佩奇正在考慮去史丹佛讀研,而受指派帶他參觀學校的正是塞吉·布林,不過那時,布林還是個喜歡“撬鎖”的自由青年。
據他所說,那是段充滿創造力的時光,在史丹佛讀博期間,他從MIT一位擅長撬鎖的朋友那裡學會了這項技能。
他會從辦公室的窗戶爬到腳手架上,然後偷溜進其它房間,把房間電腦裡的所有軟體都複製一份,然後自己做了一把能打開史丹佛所有門的萬能鑰匙。
不過這項技能並沒有讓他成為詹姆斯邦德,因為他碰到了拉里。
在那時,網際網路才剛剛興起,布林也乘著這股東風做起了披薩線上訂購的買賣,他當時設定的運作模式是:使用者網站下單→系統把訂單傳真給披薩店。
看起來似乎很合理,結果實際上披薩店老闆根本不看傳真……於是項目泡湯了。
好在擅長資料探勘的布林碰上了專注網路連結結構的拉里,他們二人開始共同致力於一個名為“數位圖書館”的項目,並基於此開發了BackRub搜尋演算法。
該引擎可以通過連結來確定全球資訊網上各個網頁的重要性,而這就是Google的前身。
不過當他們最初嘗試將BackRub授權給網際網路公司使用,卻都以失敗告終,陰差陽錯之下他們決定自己創業。
創業伊始很是順利,他們成功收穫了一些天使投資。但布林也表示,對於他當時中斷博士學業的決定,他的父母其實並不贊同,好在他的導師很支援他,並告訴他,如果失敗了,就回去找他。
但後來布林再也沒有返回校園,因為Google成功了。
他們將BackRub更名為Google。
這個名字源自一個數學表示式,代表數字1後面帶100個零,也代表了布林和拉里的野心:
整合全球資訊,供大眾使用,使人人受益。
在接下來的幾年裡,Google開始積極營造學術氛圍,注重對基礎研發的投入,並吸納了很多博士生加入。
伴隨著濃厚的學術背景,Google總是樂於嘗試富有挑戰性的內容,創新、打破常規是早期Google最鮮明的特徵。
比如,Google第一台伺服器的機箱是由樂高積木搭建而成,Google瀏覽器的第一幅塗鴉嵌入了一個小火柴人,以告訴使用者們,“我們的員工都翹班去參加火人節”了。
Google還會為他們養的第一條狗Yoshka寫員工觀察日誌。(咳咳)
而近來隨著技術複雜度的提升,他們開始著重聘請數學和電腦科學領域的出色人才,以及具備一定計算技能的物理學家。
這也為Google搶佔AI市場提供了先機:2012年Google發表Cat paper證明了無監督學習的可行性,讓行業看到了大規模神經網路的潛力;Google也是最早把深度學習大規模工程化的公司之一。
當時業內最頂尖的AI專家都匯聚於此,比如Hinton、吳恩達、llya、哈薩比斯、Dario Amodei、卡帕西……群星薈萃組成了Google豪華的AI夢之隊。
不過布林也坦誠表示:Google後續犯了大錯。
在Transformer論文發表後,Google內部並沒有給予足夠重視,也沒有加大計算資源的投入,因為擔心聊天AI“會說蠢話”,所以不敢輕易推向市場。
而反觀OpenAI則抓住了機會,甚至還從Google挖走了llya他們。
但幸運的是,Google受益於其長期的研發歷史,包括Google大腦團隊以及對早期神經網路的投入,Google在AI領域仍舊保持技術優勢。
Google很早就為AI開發了專用的TPU晶片,也是最早使用GPU的公司之一,擁有大規模的資料中心、自研半導體、深度學習演算法等全端技術。
所以即使AI正在以日新月異的速度變化,且行業競爭激烈,Google都能始終處於領先。
至於AI到底能發展到多麼智能,布林說他也不知道,但他相信,技術會賦予人們更多的能力,無論是工作、創業、健康還是生活,AI都擁有巨大的潛力,這點毋庸置疑。
雖然AI難以被精準預測,但布林也給出了他對大學生們的建議,那就是——利用好AI。
就他個人而言,無論是給家人朋友挑選禮物,還是為產品構思新想法,抑或是藝術創作,他現在都會經常性求助AI。
但AI不會完全取代他完成所有事情,通常情況是讓AI給出五個想法,然後從中收穫啟發、完善自己的想法。
他也建議學生們繼續追隨對電腦科學的熱情,雖然AI在編碼方面表現出色,但更好的編碼能力有助於開發更好的AI,所以編碼仍然至關重要。
相反他並不推薦比較文學專業,因為他認為,AI在這方面顯然更擅長,更容易做創造性工作。
量子計算和材料科學也可能是被低估的、具有長期影響的未來技術,或許可以重點關注AI和量子計算在材料科學中的應用。
而對於大學本身,他也建議重新思考其定位。
知識的傳播正在通過線上平台和AI變得普遍化,要最大限度地擴大學校的影響力,就不能只侷限於固定地點和實體建築。
在未來的一百年裡,大學的意義可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跨地域遠端教育都是可預見的發展路徑。
在創業上,布林則使用了Google眼鏡的前車之鑑舉例,他告誡年輕的創業者們,不要過早地將不成熟的想法商業化,而沒有在成本控制和消費者體驗上做好充足準備。
布林說,在當初發Google眼鏡時,他有些飄了,覺得自己就是下一個賈伯斯,可以一下子就推出成功的產品。
但事實證明,賈伯斯是非常獨一無二的。
所以回顧這段失敗的經歷,布林總結道:
如果當你的想法被外界所期待,成本卻在不斷增加,ddl正在push你交付產品,那麼在此之前,一定要充分打磨你的想法。不要陷入被期望裹挾的惡性循環,而無法給自己足夠的時間去完善產品。
布林最後也談及了他從Google“退休”又“復出”的經歷。
那時他想要發展自己的愛好,去研究物理學,結果在家呆的時間一長,發現自己越來越遲鈍、狀態越來越差。
於是他意識到,是時候回到辦公室了。他開始越來越多地把精力投入到Gemini研發中,不僅參與技術討論,還深入程式碼層面和訓練細節,幫助推動公司核心AI產品的發展。
另外他也透露,自己長期保持思維敏銳的方法之一就是經常在駕車時和Gemini進行對話,比如“我想建一個資料中心,需要多少兆瓦的電力,以及成本是多少”類似的問題。
不過總的來說,他認為關於“退休”這個決定,現在看來是個很大的錯誤。 (量子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