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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倫周刊：11張圖表看懂川普和拜登經濟“成績單”
《巴倫周刊》 研究了川普和拜登就任最初幾年11個不同經濟要素的變化走向。
美國2024年總統大選拉開序幕，從目前選情來看，今年大選很可能成為拜登和前總統川普的第二次對決。因此，在拜登和川普拿出自己執政期間的經濟「成績單」拉選票之際，《巴倫周刊》研究了兩屆政府執政時期美國經濟各個層面的表現。
拜登和川普的經濟「成績單」好壞參半。川普上任後，美國經濟狀況良好，當時2007年至2009年的經濟衰退已過去八年，美國經濟穩定成長。在《巴倫周刊》的研究期間內，美國就業以穩定但較慢的速度成長，通膨水準較為溫和，但薪資成長不明顯，GDP成長和新增就業或多或少都是歐巴馬擔任總統後開始出現的趨勢的延續，而不是川普的功勞。
川普在就任總統初期取得了一項重大立法勝利：2017年通過了一系列針對企業和個人的減稅措施。這些措施提振了股市，刺激了投資和需求，但也推高了美國的債務規模。
拜登就任總統時，美國經濟仍在從新冠疫情導致的經濟停擺中復蘇，他推出的刺激援助措施（以及川普任期內推出的刺激措施）穩步流入經濟，推動了一場大規模支出熱潮，過去兩年每年就業成長都創下紀錄，但支出熱潮也推高了通膨，聯準會不得不開始迅速收緊貨幣政策。
經濟學家警告指出，總統對體積龐大的美國經濟的影響力有限，經濟與其說是公共政策增量變化的即時反映，不如說是消費者和企業每天做出的數百萬個個體決策的產物。WE Upjohn Institute for Employment Research勞動經濟學家亞倫·索傑納(Aaron Sojourner)說，評判總統政績的標準，應該是“他們如何使用自己的權力以及這些個體決策帶來的影響。”
以下圖表檢視了川普和拜登就任最初幾年11個不同經濟要素的變化走向。《巴倫周刊》的研究期間從川普和拜登的就職日開始，直到他們執政第三年的4月。
經濟成長
經季節因素調整後實質GDP季化成長率
川普在2016年總統競選期間承諾，他可以讓美國經濟恢復4%的年增長率，但只有兩個季度的GDP成長率達到了這個目標：2017年第四季和2020年第三季度，當時美國經濟首次重新開放，逐步從疫情復甦。
從2017年第一季到2019年第一季度，美國實際GDP（經通膨調整）平均每季成長2.5%，對於一個龐大且多元化的經濟體來說，這是一個健康的成長水準（通常情況下美國經濟每年的成長率為2%至3%），但這與川普承諾的水平相去甚遠，與歐巴馬第二任期結束時的成長率相當。
在疫情期間推出的刺激措施的幫助下，在拜登就任總統的第一年裡，美國經濟迅速增長，當年四個季度中有兩個季度的GDP同比增長率達到7%。然而在他執政的第二年，通膨的影響開始顯現，2022年上半年美國經濟轉為負成長。
即便如此，拜登任期內美國經濟的平均成長率還是高於川普任期內，從2021年第一季到2023年第一季，美國經濟的平均成長率為3.1%。
股市表現
標普500指數
股市的表現對川普來說至關重要，從他就任總統的第一天到近兩年半後的2019年5月底，標普500指數上漲了21.2%。2017年的減稅政策為企業投資創造了有利的環境，同時，低失業率推動了消費者支出的成長。
拜登就任總統後，可比期內標普500指數上漲了8.5%。2022年初，標普500指數創下歷史新高，但2022全年下跌了20%，以科技股為主的那斯達克指數下跌約33%，原因是聯準會為了遏制通膨收緊了貨幣政策。
通膨
CPI
在“川普時代”，美國經歷了一段通膨相對溫和的時期，繼續保持在奧巴馬兩屆任期內的歷史低位，從2009年第二季度到2016年第四季度，平均通脹率為1.4%，川普就任總統的前兩年至2019年第一季，平均通膨率為2.2%。
不過，2020年3月爆發的新冠疫情和2022年2月爆發的俄烏衝突改變了通膨趨勢。為了因應疫情影響，川普政府和拜登政府向金融體系注入大量資金，再加上俄烏衝突導致的供應鏈中斷，美國通膨飆升至40年來的最高水平，成為「拜登時代」的頭號經濟問題。
聯準會一開始認為通膨是暫時現象，然後從2022年3月開始升息。2022年6月通膨率達到超過9%的高峰後，2023年4月降至4.9%，CPI連續第10個月年減。聯準會最關注的通膨指標PCE物價指數仍高於2%的目標水準。高通膨仍然是困擾拜登政府的問題。
利率
未經季節因素調整的月度聯邦基金利率
在利率多年保持在接近零的水平後，為了讓貨幣政策回歸中性區域，聯準會在川普任期的前半段時間裡一直在緩慢穩步上調利率。川普經常抨擊聯準會的這種做法，認為利率上升導緻美國經濟更難在全球舞台上競爭。但在通膨水準較為溫和的情況下，聯準會持續升息直到2019年，當時，對經濟衰退全球經濟放緩的擔憂浮現，聯準會開始放鬆貨幣政策。
拜登執政期間美國經歷了幾十年來最激進的貨幣緊縮週期，聯準會大幅升息後，通膨從高峰迴落，但也導致汽車和房屋抵押貸款利率上升，削弱了消費者的購買力，對利率敏感的業界不得不裁員，大幅升息也嚇壞了投資人。
政府債務
未償債務總額
川普和拜登執政期間聯邦債務規模都出現了大幅增長，主要受川普的減稅措施和拜登的新冠疫情援助計劃的影響。
川普政府也實施了大規模疫情援助支出，在他的任期末期，聯邦債務規模擴大，但這些支出獲得了兩黨一致同意。
近期聯邦赤字規模擴大的主要原因是一些長期趨勢和Medicare、Medicaid和Social Security等項目覆蓋範圍擴大，這些項目隨著美國人口老化變得越來越貴。喬治梅森大學(George Mason University)莫卡圖斯中心(Mercatus Center)高級研究策略師查爾斯·布拉豪斯(Charles Blahous)在2021年的一篇論文中估計，長期財政失衡總量中約有60 %是由20世紀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制定的政策所造成的。
根據布拉豪斯的估計，川普應承擔2021年的聯邦赤字19.1%的責任，拜登應承擔18.5%的責任。
就業市場
月均就業增幅（及降幅）
川普上任伊始，美國就業成長強勁，平均每月新增18萬個就業崗位，處於一個較為健康的水平。經濟學家估計，要跟上人口成長的步伐，每個月需要新增約10萬個就業崗位，18萬遠高於這個水準。
自拜登上任以來，美國平均每月新增47萬個就業機會。拜登上任時勞動市場正從疫情中復甦，擁有足夠的成長空間，不過，後來新增就業機會持續超出經濟學家的預期，甚至是在經濟衰退擔憂加劇的情況下。
拜登執政的前兩年是美國史上就業成長最強勁的兩年。目前，勞動力市場整體規模已從疫情期間的低迷水準復甦，並且強勁成長。
失業趨勢
經季節因素調整後月度失業率
川普經常誇讚自己執政期間的就業成長情況，他有充分理由表揚自己：2019年失業率降至3.5%的50年低點，觸及1969年5月以來的最低水準。但普林斯頓大學經濟學教授艾倫·布林德(Alan Blinder)認為，失業率下降並不是政府政策的直接結果，此外，後來新冠疫情期間失業率上升抵消了這一輪的下降。
拜登2021年1月上任時美國失業率為6.3%，2023年4月，失業率穩定下降到3.4%的低點，但帶來的政治回報幾乎為零。
在聯準會遏制通膨之際，當前的失業率可能成為了拜登政府的一個「水位線」。紐約聯邦儲備銀行行長約翰威廉斯(John Williams)預計，失業率需要上升至4%-4.5%，才能讓通膨率回落至2%的目標水準。
勞動參與率
未經季節因素調整的25歲至54歲已就業或正在找工作的人口占比
幾十年來，美國的勞動人口一直在減少，專家將此歸因於一系列因素，包括出生率下降、多個行業出現變革、限制性移民政策以及勞動者整體工作意願較低等。所有這些因素都不受任何一位總統或政府政策的控制。
然而，這一趨勢在川普執政期間暫停了。在他執政的頭兩年裡，美國勞動人口小幅增加了0.1個百分點的小幅增長，而在歐巴馬任期內，16歲以上美國人的整體勞動參與率下降了2.9個百分點。
從25歲至54歲「黃金工作年齡」勞動人口這一指標來看（該指標通常不受退休趨勢和教育導致的工作延遲的影響），可以說川普做得更好，這一年齡段的勞動參與率上升了0.7個百分點。
新冠疫情爆發後，勞動參與率一度下滑，但拜登執政期間出現了回升，2023年4月，整體勞動參與率達到62.6%，僅略低於川普執政時期、疫情前的高點，不過，「黃金工作年齡」勞動人口的勞動參與率目前略高於疫情前水平，而且高於川普執政期間層達到過的所有基準點。
薪資
未經季節因素調整的就業成本指數
黑線：名目就業成本指數
藍線：實質就業成本指數
川普在2020年的國情咨文演說中宣布，美國正處於「藍領繁榮」時期，在他擔任總統的前半段時間裡，雇主每小時勞動成本上漲約6%。在川普執政的最初幾年，經通膨調整後的薪資成長速度較慢。
拜登上任後，從2021年1月到2023年4月，勞動力短缺推動私部門薪資平均年增10.3%，但由於通膨處於歷史高位，薪資上漲帶來的消費能力在很大程度上被抵銷。經濟學家預計，到2023年底或2024年初，薪資將降至疫情前的水準。
薪資缺乏實質的成長可能會成為拜登連任的障礙，並且可能會繼續拖累消費者信心。
房屋市場
成屋年售價中位數
美國人口普查局(US Census Bureau)的數據顯示，近30年來，美國房價一直在上漲，房價中位數從1992年的12.6萬美元增長到2022年底的47.95萬美元，增長了兩倍多。川普政府稱房地產增值是他們的功勞，但過去30年房屋售價中位數漲幅最大的一些時期是在拜登上任的頭兩年，主要受到小房換大房趨勢以及疫情暴發後房屋供應短缺的影響。
房價上漲對業主來說是件好事，但給想買房的人帶來了挑戰。研究表明，擁有住房可以提高美國消費者的財務穩定性，越來越難以負擔的房價可能會危及這一點。不過，美國房地產市場已放緩，S&P CoreLogic Case-Shiller National Composite Index顯示，2023年3月成屋價格年漲幅降至0.7%，為10多年來的最低水準。房地產專家預測，目前的房地產市場調整可能會持續到2024年。房價下跌有助於提高消費者的負擔能力，尤其是在聯準會結束升息後房貸利率下降的情況下。
消費者信心
密西根大學消費者信心指數
在川普執政初期，美國消費者信心相對較為強勁，這可能是由長期牛市帶來的，但新冠疫情抹去了這種樂觀情緒，拜登政府一直在努力推動消費者信心回升，新冠疫情和高通膨都對消費者信心造成了負面影響，2022年6月密西根大學消費者信心指數創下歷史新低。
由於消費者支出對美國經濟的貢獻率接近70%，因此消費者信心是一項非常重要的經濟指標，如果美國人擔心經濟，那麼他們就會減少支出。不過，儘管消費者信心持續受到物價高企和實質薪資下降的不利，但2023年4月消費者支出仍增加了0.5%。
密西根大學消費者調查負責人喬安妮·徐(Joanne Hsu)說：「在當前高通膨時期，由於勞動力市場保持強勁，消費者支出仍具有韌性，但消費者對經濟衰退的預期將促使他們在經濟出現疲軟跡象時減少支出。”（巴倫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