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底,中國廣義貨幣(M2)餘額299.56兆元人民幣,年增8.7%。
中國M2無限接近300兆元,這標誌性事件激發許多人思考:貨幣供應量為何快速成長?大量貨幣都去哪了?通貨膨脹為何熄火?潛在成長率為何下降?貨幣擴張、借債投資還能持續?
本文分析中國過去20多年貨幣/債務擴張的路徑、邏輯、對經濟的影響。
本文邏輯
一、商業銀行熄火,中央銀行放水
二、地方政府熄火,中央政府擴充表
三、通貨膨脹熄火,金錢債務加碼
01 商業銀行熄火,中央銀行放水
很多人等著M2突破300兆元這段歷史性時刻。
要知道,2000年末M2僅13兆元,2013年3月達100兆元,新增87兆元,花費12年時間;2020年1月突破200兆元,新增100兆元,花費7年時間;2024年2月接近300兆元,新增100兆元,花費4年時間,速度明顯加快。
實際上,之前不少機構預測去年年底可達成這一“偉業”,不過還是推遲了兩個月,勉強達標。所以,「放水」從來不會缺席,只會遲到。
300兆元是什麼概念?
有人與美歐日比較:中國M2總量是美國的兩倍,接近美國、歐元區和日本的總和。美國150兆人民幣,歐元區120兆元人民幣,日本60兆元人民幣,合計330兆元人民幣,與中國300兆元人民幣相當。
不過,幾個經濟體的M2口徑還是有些差異。美國M2不包括10萬美元以上的企業存款,如果減去非金融企業的存款,中國M2大概是美國的1.4倍,也是一個驚人的數據(美式放水主要是由聯準會擴表推動M1成長)。
如果M2跟GDP比較就更加明顯:2023年,中國GDP是126兆人民幣,美國GDP是197兆人民幣(以離岸人民幣7.2匯率折算),中國M2是GDP的2.3倍,美國M2是GDP的0.76。可見,中國GDP比美國的「含幣量」更高。
中國M2為什麼成長這麼快?
M2作為廣義貨幣,是M1 、企事業單位定期存款、居民儲蓄存款、其他存款之和。通常用M2來定義貨幣供給量。依照現代銀行體系,存款不完全是真實的儲蓄,多數是由商業銀行透過發放貸款而衍生的存款,也叫派生貨幣。這個過程是貨幣乘數在起作用。央行發行1個單位的基礎貨幣,假設貨幣乘數是5,透過銀行體係就可以衍生出5個單位的貨幣總量。
M2基本上等於基礎貨幣乘以貨幣乘數,是中央銀行和商業銀行共同「創造」的。過去20多年,中央銀行和商業銀行接力印鈔,而且不同階段,各自的「貢獻」不同。
從2000年到2014年,貨幣乘數非常穩定,基本上維持在3.6-4.6之間,M2的增量主要來自央行擴張基礎貨幣。可見,央行是印鈔的主力軍,是M2增量的創造者。
2014年到2021年,貨幣乘數開始擴張,從4.18上升到7.23,基礎貨幣增加緩慢,M2的增量主要來自商業銀行的印鈔機,是由商業銀行擴張貨幣乘數派生出來的。
從2022年到2023年,貨幣乘數擴張放緩,兩年平均為7.44,商業銀行“熄火”,央行接力印鈔,大力擴張基礎貨幣,期間M2的增量主要由央行擴張基礎貨幣貢獻的。
過去20多年,央行和商業銀行輪流印鈔的內在邏輯是什麼?
我們看央行資產負債表的結構變化。
從2001年到2014年,中國央行主要依託外匯佔款來投放基礎貨幣。隨著中國入世,出口創匯與日俱增,央行透過強制結匯制度不斷吸收外匯,進而大規模投放基礎貨幣。2014年5月外匯佔款規模達至最高27.29兆元,佔央行總資產的83%。期間,基礎貨幣餘額從3.44兆元增加到29.4兆元,成長了8.5倍。
這段期間,人民幣主要以美元(美債)為錨,根本上是中國出口製造業的創匯能力和全球競爭力。儘管基礎貨幣迅速擴張,但人民幣的發行具有一定的約束,不能隨便擴張,必須吸收相應的美元才能發行。
2014年,央行不再對商業銀行強制結匯,也就不再繼續吸收外匯,外匯佔款的規模開始下降,到2021年末降至21.28兆元,佔央行總資產53%,較峰值下降了30個百分點。期間,根據央行資產負債表,外匯佔款規模下降的同時,對其他存款性公司債權迅速擴張,從1.3兆元增加到12.8兆元,累計年增8.8倍。2021年末,對其他存款性公司債權佔央行總資產比重達32%。期間,其他存款性公司債權增加的幅度與外匯佔款的下降幅度大致相當。
央行相當於幫人民幣換了一次“錨”,新增人民幣不以外匯為基礎,而是對其他存款性公司債權。
什麼是對其他存款性公司債權?對其他存款性公司債權主要是央行對商業銀行、政策性銀行的貸款,通常以國債、票據作為抵押。當央行停止強制結匯後,大量外匯滯存商業銀行,商業銀行需要補充資本金,增加對央行借款,進而推動對其他存款性公司債權的擴張。
央行一邊壓縮外匯佔款的規模,另一邊擴張對其他存款性公司債權,二者對沖後基礎貨幣並未大幅增加。2014年到2021年,基礎貨幣只增加了3.5兆元,累計增加僅12%。不過M2卻實現翻番,增量達到100兆元。
2015年棚改貨幣化和專案債投資啟動後,央行透過MLF、TMLF、PSL等工具以向商業銀行、政策性銀行提供貸款,後者大規模放貸,拉高貨幣乘數,推動貨幣供應量快速增加。2015年到2019年,房貸補充貸款增加了3兆元左右,用於支持棚改貨幣化。
在央行換錨後,透過擴張對其他存款性公司債權投放基礎貨幣的「好處」是,解除了基礎貨幣擴張的約束,同時打開了商業銀行擴張信貸的閘門。此後,銀行信貸、地方債務與房地產泡沫「齊飛」。
不過,2022年開始,M2擴張的接力棒又回到央行手上。從2022年1月到2023年12月,央行總資產從40.3兆元增加到45.6兆元,增加了5.3兆元,全部增量幾乎來自對其他存款性公司債權。基礎貨幣餘額從32.9兆元增加到38.9兆元,增加了6兆元,兩年增量比前7年累積增加2.5兆元。因此,有人在想,中國央行是不是在偷偷量化寬鬆?
從央行資產負債表和銀行貨幣創造的邏輯可以看出,過去20多年的印鈔史是一場中央銀行和商業銀行之間的接力賽。他們合力跑贏了GDP、居民收入以及幾乎所有大類資產價格。
如今,商業銀行印鈔機熄火,中央銀行重啟印鈔機。
02 地方政府熄火,中央政府擴表
信用貨幣的本質是債券,即一般欠條。信用貨幣發行越多,廣義債務規模越大。需要注意的是,債務是中性的,當信用貨幣發行持續跑贏GDP時,債務逐步轉為風險。
如果將貨幣與債務結合起來,我們就會發現,貨幣擴張史和債務擴張史高度一致。從結構上,我們也能夠找到兩組對應:商業銀行信貸擴張/熄火—地方政府債務擴張/熄火,中央銀行基礎貨幣擴張/熄火—中央政府債務擴張/熄火。
時間回到金融危機之前,2007年我國政府的債務規模不大、槓桿率偏低、結構合理,中央政府債務規模5兆元,地方政府債務規模2.7兆元,央地債務比為1.85。政府負債規模合計7.7兆元,佔GDP的比重只有28.5%,若加上城投公司債務1.9兆元,佔GDP的比重為35.5%。
2008年金融危機後,中國推出4兆救市計劃,其中中央政府出資1.18兆元,地方政府配資2.82兆元。對當時的地方政府來說,這筆龐大的資金,沒有足夠的預算配資。受舊預算法的約束,地方政府不能直接發行債券融資,也不能向商業銀行貸款。怎麼辦?
2009年央行發布一項政策,允許地方政府成立融資平台(城投公司)進行融資,包括貸款和發行債券。全國各地融資平台拔地而起,當年融資平台增加了5,000家。地方政府借助融資平台繞過舊預算法的約束大規模借債。
從2009年開始,地方政府債務尤其是城投債(隱性債)迅速增加。城投債的資金從哪裡來?一部分是城投公司公開發行債券融資,更大一部分是向商業銀行和政策性銀行貸款。
由於城投債快速成長、風險迅速積累,到2014年底,城投債增加到10兆元,較2007年翻了5.3倍。2015年新預算法實施,授予省級政府和計劃單列市發行專項債和一般債,試圖透過債務置換的方式將隱性債顯性化,同時抑制城投債增長。
2015年是中國經濟非常重要的轉捩點,也是地方政府債務第二次大規模成長的起點。這一年開始,全國範圍內的棚改貨幣化啟動,央行連續5年向房地產市場注入近3萬億元的抵押補充貸款,城投債不僅沒有熄火反而迅速膨脹。同時,地方新一輪的基礎建設投資興起,專案債務每年以數兆美元的規模迅速擴張,地方政府顯性債務也迅速增加。
2015年底,中央政府債務為10.6兆元,地方政府顯性債務(一般債和專案債)16兆元,城投債17.1兆元,央地(含城投債)債務比下降到0.32 ,政府債務規模合計佔當年GDP的比重上升到63%。
2023年底,中央政府債務增加到30兆元,地方政府顯性債務增加到40.7兆元,城投債增加到57.8兆元,央地(含城投債)債務比下降到0.3,政府債務規模合計達128.5兆元,比當年GDP的比重上升到101%。地方政府債務(含城投債)佔GDP的比重達78%,在全球主要經濟體中居於領先位置。
從2008年到2021年是中國債務和信用的過度擴張期,即地方政府迅速加槓桿,商業銀行迅速擴張信貸。從2007年到2023年,中央政府債務累計增加了4.95倍,地方顯性債務累計增加了14倍,城投債累計增加了29倍。
期間,政府形成了債務投資模式:中央政府的國債投資主動脈,地方省級專案債務投資支動脈,地方城投債投資毛細血管,組成龐大的資金網絡。如國家高鐵投資到地方高鐵站投資再到各高鐵站週邊園區、房地產專案投資。這種債務擴張模式推動了三、四線城市的城建和房地產迅速發展,吹起了巨大的貨幣幻覺和財富幻影。
經過十多年快速的信貸擴張和加槓桿,如今宏觀槓桿率已升至高位,地方政府、開發商和居民部門均過度借債。
過度借債的重要指標就是「借新還舊」的比例。從2020年到2023年,地方政府借新還舊的總額以及比例迅速上升。2023年,借新還舊佔總發行量的比例、佔新增債務的比例,分別達50%、82%。居民部門也存在類似情況,2023年房屋抵押貸款達到38兆元高峰後開始回落,有提前還貸、借新還舊的現象。
地方債務投資熄火後,中央接力加槓桿。2023年7月份,地方政府「官方宣布」進入化債週期,省級政府發行1.5兆元左右的特殊再融資債券用於置換地方債包括城投債;同時,為了支撐基建投資,中央政府發行1兆元特別國債,用於防水防災基建投資。今年中央政府發行1兆元超長期特別國債,未來連續幾年都會發行。
從2020年開始中央政府加槓桿提速,中央財政赤字佔比超過70%,今年中央政府承擔83%的赤字。在中央政府性基金預算收入總量1.48兆元(含1兆元超長期國債)中,對地方轉移支付為6,153億元。
這意味著政府債務投資進入一種新的模式:中央政府加槓桿,地方政府去槓桿。中央政府透過發行超長期國債投資科技創新、城鄉融合發展等大型項目,省級政府和計劃單列市發行特殊再融資債券化債,省級以下地方政府控制新增債務尤其是城投債,主要藉助政策性銀行信貸投資。
這種新模式旨在優化債務結構,即提高央地債務比例,扭轉債務與信用錯配;降低償付成本,超長期國債、國債、特殊再融資債券的利率比城投債、非標債更低;拉長償債週期,新發行週期更長,降低短期償付風險,把償付壓力押後。
不過,中央發行超長期國債、省政府發行特殊再融資債券,錢從哪裡來?
商業銀行印鈔機熄火了。2015年開啟的地方政府債務擴張和基建投資熄火,以及棚改貨幣化推動的房地產債務擴張和土地投資熄火,加上商業銀行淨利差持續萎縮、房地產貸款風險增加,商業銀行的信貸增速明顯放緩。
此時,中央銀行不得不重啟印鈔機,支持中央政府加槓桿。
03 通貨膨脹熄火,金錢債務加碼
近些年,金錢債務依然在加碼,但GDP成長率穩定下降,而且通膨還熄火了。
我們簡單算一筆帳:
從2013年3月到2020年1月,M2增加了100兆元,GDP增量(注意GDP本身是增量概念)為44.79兆元,相當於每投100元貨幣,換來44.79元GDP增量。
從2020年1月到2024年2月,M2增加了100兆元,GDP增量為27.35兆元,相當於每投100元貨幣,換來27.35元GDP增量,效率比前一個週期降低了39%。
最近六年,M2與GDP呈現背離趨勢。從2017年到2023年,以M2年增速-GDP年增率衡量的指標持續上升,近4年平均達到5.5%,明顯高於2017年、2018年的平均值1.4%。
最近一年,M2與CPI的背離趨勢更加明顯,同時引發市場困惑。M2維持高位,但CPI年增速卻快速下降。2023年M2年增速為9.7%,CPI年增率只有0.2%,二者差擴大到9.5%,明顯高於2019年的5.8%。
為什麼超額的貨幣投放都無法提振通膨?
今年社融依然“開門紅”,前兩個月新增規模達8.06兆元,但資金並不活躍。2月狹義貨幣(M1)年增只有1.2%,M2年增速-M1年增速擴大到7.5%。
為什麼央行擴表無法提振M1?
聯準會採取量化寬鬆的方式大規模擴表,即透過購債直接將貨幣注入金融市場,貨幣傳導效率高。中國央行目前尚未採取量化寬鬆工具,更多透過信貸投放、經由商業銀行和政策性銀行將貨幣投送到市場。
由於房地產和城投債熄火,專案債因化債被擠佔,原有的借債投資模式中斷或式微,資金使用效率不足。現在主要融資方為中央政府、央企和國企,而且不少資金並未真正流入市場。
首先看國債和超長期國債。
中央加槓桿,誰來買單?由於商業銀行印鈔機熄火,中央銀行透過降準、中期借貸便利為商業銀行增加基礎貨幣,商業銀行進而增持國債和超長期國債。從2013年到2021年,商業銀行增持國債佔整體發行量的60%,到2022年上升到90%,2023年也達80%。
由於國債殖利率快速下跌,商業銀行增配國債和超長期國債推動淨利差進一步下降,將削減商業銀行讓利於實體經濟的能力。
再看專款債務和特殊再融資債券。
今年專案債增加3.9兆元,但特殊再融資債券置換債將擠佔專案債融資。在提前批專案債中,廣東、江蘇、浙江等6個經濟大省佔比超過50%,剩下12個化債重點省份佔比不到10%。換言之,化債重點省份沒有太多專案債投資的額度。而且,特殊再融資債券正在擴容,更多省份加入其中,最終新增額度可能會突破2兆元。
央行同樣透過降準、中期借貸便利為商業銀行增加基礎貨幣,商業銀行進而購買特殊再融資債券,政府取得融資後又還給商業銀行。可見,置換債並未增加資金投放,資金在銀行體系空轉。即便是新增的專案債,由於專案投資報酬率走低、地方政府風險偏好下降,資金利用率也很低。
接著看地方城投債和抵押補充貸款。
地方城投債被抑制成長,今年前兩個月城投債淨融資額較去年同期少增加2,431億元。今年省級以下地方政府投資主要看“三大工程”,即城中村改造、保障房建設和平急兩用基礎設施建設,其中城中村改造主要涉及21個超大特大城市。
央行透過擴張抵押補充貸款為政策性銀行提供基礎貨幣,去年12月和今年1月增加了5,000億元,今年預計新增1兆元,政策性銀行再把資金貸給當地國企。現在的情況是,地方政府希望獲得資金以解燃眉之急,但是地方國企積極性不足,拿到資金也少動工,資金滯存銀行。就目前的房地產情勢,地方國企徵地、補償、拆除、然後掛牌拍賣,週期長、風險大。
還有一個問題要注意的是,國開行等政策性銀行的資本金來自政策性金融債,而商業銀行如今又是政策性金融債的主要買方。從2013年到2021年,商業銀行增持政策性金融債佔整體發行量的36%,2022年這一比例激增到94%,去年仍達71%。
不管是央行的抵押補充貸款,還是商業銀行購買的政策性金融債,資金透過政策性銀行,再經地方國企,由於後者投資動力不足,最後還是流入商業銀行。如此,不僅貨幣傳導效率低,也給商業銀行的淨利差和讓利實體帶來壓力。
然後看房地產貸款和民間投資。
2024年「小陽春」沒有來,反而出現「倒春寒」。前兩個月,全國房地產開發投資較去年同期下降9.0%,新建商品房銷售額下降29.3%,房地產開發企業到位資金較去年同期下降24.1%。其中,定金及預收款下降34.8%,個人抵押貸款下降36.6%。另外,2月末,房地產庫存超過2016年的峰值,達到歷史最高位。
民間固定資產投資仍較低,前兩個月年增0.4%,扣除房地產的民間投資年增7.6%,低於整體固定資產投資增速。過去,以房地產為核心的民間投資是貨幣傳導的高效通道,如今也偃旗息鼓了。
最後不少人關注的是科技類貸款和投資。
今年政府大力投資新基建、新技術、新製造和新能源,支持設備更新改造,許多企業長期貸款流入這些領域。但錢從哪裡來?
央行透過設立結構性貨幣工具,支持五大篇章。例如,設立科技創新再貸款、交通物流專案再貸款、設備更新改造專案再貸款等,定向降準降息,利率一般在1.75%左右,低於中期借貸便利利率,給特定的企業包括技術企業提供流動性支持。
這方面的貸款使用率更高,設備更新改造拉高投資率。前兩個月,高技術製造業投資年增10.0%,成長速度比製造業投資高0.6個百分點。其中,航空、太空船及設備製造業投資成長33.1%,電腦及辦公設備製造業投資成長13.1%,電子及通訊設備製造業投資成長11.6%。
總結起來,在經濟潛在增速下降、需求不足和國民預期轉弱的大背景下,房地產和城投債熄火,地方政府投資發動機和商業銀行印鈔機也熄火,儘管中央銀行迅速擴表,中央政府加槓桿投資,但貨幣傳導效率仍低下,通膨自然熄火,經濟復甦壓力大。
目前,許多人採用「騎驢找馬」的機會主義策略,試圖大規模借債投資新技術、新製造,拉高投資收益率和貨幣傳導效率,並取代房地產和城投債,最終以提振投資、通膨以及推動經濟轉型升級。
實際上,只要貨幣無法流入普通家庭,即便貨幣和債務繼續加碼,通膨和經濟也難有起色。現在的觀念是混亂和矛盾的,如果印鈔發債形成的貨幣流入了普通家庭,人們又擔心通膨。
前者是毒藥,後者是春藥。(智本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