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東時間6月17日,輝達以3.34兆美元的市值,超越微軟和蘋果,成為全球市值最高企業。但在輝達登頂時,身為創辦人,並擔任CEO長達35年的黃仁勳,並沒有變成世界首富。
這天,黃仁勳以1,160億美元身價,排在彭博全球富豪榜11位,同一時間,馬斯克以2030億美元身價躍居第二——儘管當時馬斯克掌管的包括特斯拉在內的6家公司,市值全加起來,還不到輝達的三分之一。
黃仁勳的身價沒有大幅成長,主要因為他持股佔比僅在3.5%左右,跟馬斯克持有特斯拉近20%股份相差甚遠。一位網友對此感到疑惑:我們樓下菸雜店老闆再不濟,也是夫妻兩人各有50%股份呢?
為了證明黃仁勳對輝達的貢獻,華爾街的投資者發明了一個字眼-「黃仁勳溢價」。它代表著,如果沒有黃仁勳擔任CEO,輝達的市值會下降多少。
根據科技媒體historytools報導,一位分析師估計,「黃仁勳溢價」約為輝達當時市值的15%。也就是說,投資人願意為這家公司多支付1,300億美元,只因為黃仁勳是它的領導者。
不難想像,為什麼「黃仁勳溢價」如此之高。畢竟,在過去的35年裡,輝達創造過許多奇蹟,而黃仁勳是其中的關鍵角色。
創立至今,輝達至少有5次幾乎告別產業,但每次都能撐過至暗時刻,逆風翻盤。
創業初期,本來就沒什麼錢的公司,研發方向出現問題,是黃仁勳跟客戶談判,賒著客戶的帳及時糾錯,然後成功;輝達曾先後跟微軟、蘋果兩大客戶翻臉,股價大跌,黃仁勳又決心進入遊戲產業,又迎來了暴雪、索尼等新客戶。
公司發展仍不穩定時,黃仁勳決定每年投入10億美金研發CUDA平台,公司一度虧損,財報上出現負數,但多年後,以CUDA為核心的軟體生態,成了輝達晶片硬體業務的護城河。
在經歷遊戲、加密貨幣泡沫之後,AI的颶風刮起來之前,2015年,黃仁勳宣佈公司要向AI企業轉型,2016年,輝達就把全球第一個AI系統DGX-1,交給了OpenAI曾經的共同創辦人馬斯克-就是特斯拉的CEO馬斯克。用當時的眼光看,風險跟機會說不上那個更大,但7年後,輝達等來了大模型的風口。
黃仁勳被稱為“矽谷最好戰的男人”,熬死了200多家大大小小的晶片公司,拳打英特爾,腳踢AMD。 2000年,對標英特爾創始人之一戈登·摩爾的“摩爾定律”,黃仁勳提出“黃氏定律”,揚言輝達的產品每6個月升級一次,技術更新速度比“摩爾定律”快了1倍。到2016年的台北電腦展上,黃仁勳稱,輝達和AMD的差距是9跟0,他已經很久不看AMD的策略動向了。
對手在輝達的陰影下艱難維生。 2024年第一季,AMD的核心經營利潤僅4.15億美元,還沒輝達同期淨利148.8億美元的零頭多。截止到目前,AMD市值不到輝達的十分之一,而英特爾的市值又只有約AMD的一半。
在「地表最強男人」黃仁勳的帶領下,自1999 年上市以來,輝達的股價上漲了1000倍,從150億美元飆升至3兆美元。假如有人在1999年買了1萬美元輝達股票,到現在,已經是絕對的財務自由了。專門追蹤名人投資資訊的應用Autopilot披露,美國眾議院前議長佩洛西的丈夫依靠買賣輝達股票,在短短3個月裡賺到了180萬美元,這些錢差不多等同於佩洛西8年的工資。
美東時間2024年6月17日,輝達以3.5%的漲幅、135.58美元的股價、3.34兆美元的市值,一舉超越了微軟和蘋果,成為全球市值最高的公司。這是輝達締造的最輝煌的神話,是這家公司價值迄今的巔峰,也是AI和晶片產業的沸騰時刻。
輝達的名字最初只有兩個字母:NV,源自於1993年,黃仁勳在Denny's 餐廳一個角落的座位上,跟兩位頂級工程師Chris Malachowsky、Curtis Priem一起籌備創業的時候,用給新項目命名時常用的兩個字「Next Version」(下一代)當作公司的名字。後來,在拉丁文字典上,黃仁勳找到了一個有這兩個字母的單字:invidia。拉丁文裡,它的意思是羨慕、嫉妒──到了今天,再來看這個命名,會有一種寓言感。
如今,輝達果真成了所有公司都嫉妒的名字,黃仁勳也跟著被加冕為「史上第一個觸達兆美金的華人企業家」、「第一個創業30年做到兆市值還在CEO位置上的創業家」。
但相較於1300億的“黃仁勳溢價”,輝達市值第一時,黃仁勳實際上以1160億美元身價,只排在彭博全球富豪榜11位。
黃仁勳沒能成為首富。這幾年輝達股價的暴漲,也沒讓他擁有更多的財富。 2023年,輝達成長240%,市值增加了8,637億美元,相當於漲出了1.4個特斯拉,但黃仁勳個人資產只增加了298億美元。
298億美元,聽起來很多,但要是跟馬斯克對比,少了不是一星半點。雖然直到現在,馬斯克掌管的包括特斯拉在內的6家公司,市值全加起來還不到輝達的一半,但2023年,特斯拉股價累計上漲超100%,馬斯克增加了1084億美元財富。輝達市值第一的6月17日,馬斯克以2,030億美元身價躍居世界第二位。
沒能沾上輝達太多光,本質上是因為黃仁勳持有輝達的股份非常少。根據2023年年報的數據,黃仁勳作為其創始人兼CEO,只持股3.5%,馬斯克持有特斯拉近20%的股份。
黃仁勳既是輝達創辦人,又擔任CEO長達35年,把公司帶到了市值第一,成績斐然,竟然只有這點股份。一位網友感到疑惑:我們樓下菸雜店老闆再不濟,也是夫妻兩人各有50%股份呢。
那黃仁勳,為什麼只持有輝達3.5%的股份呢?
黃仁勳的持股,是一個關於放棄的故事。
2023年,在面向台大畢業生的演講上,黃仁勳提到,輝達曾經多次陷入絕境,每一次面臨危機,他都是依靠放棄、撤退、轉向重新獲得成功。他最終總結:對在座聰明且成功的畢業生來說,撤退並不容易,然而,策略性的撤退、犧牲、放棄,才是成功的核心。
某種程度上,這句話也是黃仁勳創立、經營輝達數十年的核心邏輯。
1993年1月,創立輝達的時候,黃仁勳還是個創業新手,不知道該怎麼成立一家公司。他只好去律師事務所找律師幫忙,對方問:「你口袋裡有多少錢?」黃仁勳掏出了200美元,於是,黃仁勳和另外兩位聯合創始人每人拿出200美元,並各自獲得了20%的股權。
光有這些錢肯定是不夠的。他們的創業計畫-做3D影像晶片,解決電子遊戲裡複雜的運算問題,就跟今天的晶片產業一樣,極端燒錢,他們需要一個大型的研發部門,需要花錢去尋找人才、購買設備、租賃辦公室。
不知道如何成立公司的黃仁勳,當然也不知道怎麼找錢。他臨時去書店買了一本《如何寫商業計劃書》,書一共450頁,翻了沒幾頁就合上了,他很有自知之明,「等我讀完它的時候,公司估計都倒閉了」。
沒有成熟的商業計劃書,黃仁勳跟著創始團隊硬著頭皮去找投資人。有6個月,他們每天都跟投資人見面,除了聊天共進午餐什麼也沒做。 6個月,也是黃仁勳銀行卡里的錢能支撐一家人生活的時間。走投無路的他,找到了前東家LSI Logic(當時最好的半導體公司之一)的CEO Wilfred Corrigan。
Wilfred Corrigan跟黃仁勳聊完,完全沒聽懂這是個什麼項目,「這是我聽過最爛的創業推銷之一」。即便如此,出於對前優秀員工的信任,他還是給紅杉資本的創始人唐·瓦倫丁打了個電話,說:「我要給您送個小伙子過去,希望您能給他投資,他曾是我們最棒的員工之一。
最終,紅杉資本與另一家薩特·希爾資本(也曾是LSI Logic的投資公司),分別投資了125萬美元,讓輝達拿到了250萬美元的天使輪融資。
這筆錢來之不易,紅杉資本的唐·瓦倫丁在會議上對黃仁勳說:“你要是賠了我的錢,我殺了你。”
新創公司得到融資,創辦人的股權就會被稀釋,這次,黃仁勳跟另外兩位創辦人放棄了一部分未來的利益,換來了救命錢。在黃仁勳看來,放棄是必須的,新創公司等於快倒閉的公司,「我創立輝達的時候,每融資一輪之後就立刻開始融資下一輪……生存非常重要,現金為王。作為CEO,要嘛賺錢,要嘛省錢,要嘛籌錢。
拿到投資後,輝達接到了第一個訂單,為日本遊戲廠商世嘉生產一款更節省電腦記憶體成本的圖形晶片——NV1。就像它的名字一樣,這是輝達的第一款晶片。
晶片研發的周期很長,時隔兩年,NV1終於面世,但此時行業變了,電腦本身的內存成本下降,為了省內存成本而花重金研發的NV1,就像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世嘉完全可以花一樣的錢,去買性能更好的晶片。同時,這款產品無法與主流Windows相容。 1996年初,輝達失去了大客戶,只剩下庫存裡10萬塊沒賣出的晶片。
貨交不了,客戶的錢也沒賺到,或許是輝達史上最關係到生死存亡的一次危機。
黃仁勳果斷地放棄:放棄NV1,放棄110名員工中的70名,其中包括所有銷售人員。他硬著頭皮請求世嘉支付全部款項,沒想到當時世嘉的CEO入交昭一郎被他打動,說服了高層向輝達注資700萬美元,繼續研發下一代晶片NV2。
但NV2也因為某些並未揭露的原因流產。黃仁勳再次放棄一部分股權,並向另外的資本尋求更多資金。 1996年6月,輝達獲得紅杉資本和Sierra資本第二輪650萬美元融資。
一年後,輝達的第三代產品Riva 128(NV3)推出。它的處理速度比市場上其他晶片快400%,贏得了戴爾和Gateway等PC製造商的青睞。到1997年底,它的出貨量達到了一百萬顆,大獲成功,輝達起死回生,之後上市,世嘉公司把手裡的輝達股票賣掉,賣了1500萬,投資回報比超過100%。
因為融資,黃仁勳的股權一再被稀釋,1999年,輝達上市時,持股較多的包括紅杉資本(10.6%),薩特·希爾資本(7.3%),紅杉資本的合夥人Mark Stevens (10.8%),前薩特·希爾資本董事Tench Coxe(7.9%)。
至於創始團隊,當時黃仁勳持有的股份佔9.9%,另外兩位合夥人分別佔10.3%和10.5%。
根據財經新聞網站Benzinga統計,2005年-2009年期間,黃仁勳曾多次賣掉股票、套現。 2011年是他購買股票、行使最頻繁的一年,共有24筆交易。
在之後的年份裡,買進和賣出交替發生,2018年,黃仁勳賣掉43.9906萬股,套現5468萬美元;2023年,黃仁勳累計賣出股票116次,僅在9月12日至13日期間,就拋售了總計59376股股票,價值2690萬美元。整個2023年,黃仁勳套現超過4,280萬美元。
到最近幾年,黃仁勳擁有輝達股權的比例,約3.5%浮動。
輝達上市後,紅杉資本與特希爾創投逐漸退出,另外的兩位創辦人也相繼套現離場。輝達聯合創辦人Curtis Priem,曾經是第一任CFO,他很早就賣掉了手上的股票,目前個人的財富大約價值3000萬美元。根據《巴倫周刊》計算,如果他一直持有輝達股票,到今天,他的身價將超過700億美元。
在二十多年的時間裡,投資人和機構跟著輝達一起在市場中沉浮。如今,輝達最大的三位股東,分別是美國老牌投資基金公司先鋒集團,持股比例8.28%,資產管理集團貝萊德,持股比例7.67%,波士頓富達管理與研究公司,持股比例4.9 %。
三家大股東都是公募基金,投資門檻低,面向的是一般民眾、投資人。以先鋒集團為例,它在全球擁有超過3,000萬名投資者,管理超過7.2兆美元的資產,而波士頓富達管理與研究的母公司,跟先鋒集團並列為美國兩大基金管理公司。
黃仁勳以約3.5%的持股排在第四位,排在他後面、位於第五位的自然人股東是投資機構S-Cubed Capital的合夥人Mark A.Stevens,他曾在擔任過輝達的董事,持股只有0.17%。他之後的其他股東,持股比例都在0.15%以下。
也就是說,輝達的股權非常分散,黃仁勳持股不多,但已經是輝達最大的自然人股東,擁有最高投票權,掌握著輝達的戰略決策和內部管理的最高話語權。
除了這些機構、個人,輝達的高階主管、員工也是輝達股東。
當年推出Riva 128時,並非一帆風順,由台灣供應商生產的晶片不良率約30%,跟行業平均水平5%相比,差距巨大,無法向客戶交貨,而輝達銀行帳戶中的現金餘額,最多能支撐公司再運作六周。
在一次氣氛緊張的會議上,有主管建議,讓大家手工測試每顆晶片,把無法正常運作的晶片跳出去。黃仁勳腦海裡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是:「這樣做會讓我們破產。」但他很快就接受了。從那開始,從黃仁勳到收發室工作人員,每個員工都在總部加班,把每顆晶片插入電腦、測試、移除,然後出貨。平均每顆晶片耗時五分鐘,上萬顆晶片,就是數千小時的人力勞動。
這個晶片測試的故事,至今還是輝達內部的傳說。它奠定了黃仁勳後來管理輝達的文化價值的基礎,人才為公司竭盡全力,跟公司共享命運,「它必須是一種文化,必須是一種我們做事的基本方式」。
所以,跟其他科技公司不同,輝達主要用股權來獎勵核心員工,而不是高薪。根據半導體產業觀察報導,OpenAI最新入職的工程師和研究人員的淨收入,是輝達的兩倍。
針對高階主管團隊,輝達採用「MY PSUs」的股權激勵方式,公司的「三年相對股東回報率」越高,高階主管拿到的激勵就越多。以2021財年至2023財年為例,輝達的三年相對股東總回報率為189%,所以高階主管可以最大限度地兌現激勵。根據《富比士》雜誌報導,2023財年,高階主管團隊裡收入最低的,也獲得了價值1,480萬美元的股權獎勵。
普通員工也有機會。上市後,輝達允許內部員工每個月用10%-15%的薪水以85折購買公司股票,有一位普通的中層員工在18年裡每個月都內購股票,到他離開輝達時,他持有的股票一度價值6200萬美元。有輝達員工說,表現最突出的員工,每年可以獲得基本薪資金額50%的等額股票。
根據量子位報導,就在今年4月,輝達透過「黃仁勳特別補助金」計劃,為工作年限或是業績符合要求的員工提供股票獎勵,數量相當於入職時獲得的25%,將在四年內逐步兌現。
黃仁勳堅信,公司會發展得越來越好,員工可以靠持股致富。這既是他對公司的信心,也幫助他把人才跟公司的綁在一起,以免被競爭對手用高薪挖走。
當年上市的時候,還有一部分股權被拿出來激勵員工,由12位人員組成的管理團隊總股權佔比達到了44.9%,輝達高階主管Jeff Fisher持有1.1%。不過,經過二十多年,到今年,黃仁勳的股權只剩下3.5%左右,17位創始團隊持股比例僅佔3.99%左右。
幾天前,黃仁勳漲薪了。
6月26日,在輝達舉辦2024財政年度股東大會上,最新的高階主管薪酬激勵計畫通過,身為CEO的黃仁勳,2024年的年薪是3,400萬美元,其中包括2,670萬美元的股票獎勵、400萬美元的現金獎金,以及250萬美元的保全、養老等費用。相較於去年,他的薪資增漲了60%。
在美國頭部科技企業CEO當中,黃仁勳的薪資不算高。蘋果CEO庫克2023年薪為6,320萬美元,2022年是9,940萬;微軟CEO Satya Nadella,去年總薪酬4,850萬美元。
根據騰訊科技報導,輝達薪酬委員會所設立的高階主管薪酬制度,每年都有很嚴格的上限。而就像給高階主管們股權作為激勵一樣,給CEO黃仁勳的薪酬裡,股票和選擇權才是大頭。
黃仁勳的薪資包裡有一項“SY PSUs”,與營運利潤掛鉤,以2023財年為例,他獲得了近5億美元的股權獎勵,這當中包括價值6180萬美元的輝達股票,還有通過行使選擇權獲得的4.428億美元的收益。
不過,他的薪水跟馬斯克比還是差太多了。
黃仁勳漲薪的13天前,特斯拉也舉辦了年度股東會。之前一天,馬斯克在X平台上透露,他提出的580億美元薪酬提案在股東投票中獲勝。
這個提案金額龐大到令人咂舌,最早是在2018年提出的,算是為馬斯克量身訂做。提案中表明,如果馬斯克能完成預定的經營目標,就可以獲得特斯拉12%的股票選擇權作為獎勵,相當於如今的3億股,總價值超過580億美元。 4年過去,馬斯克把特斯拉的市值從530億美元拉到了6,237億美元,漲了10多倍,獎勵也即將落入他的口袋。
論創始人身份、投入程度、業績成果,黃仁勳並不比馬斯克差,如果在2020年,輝達也有針對黃仁勳的激勵計劃,那此刻的黃仁勳也會拿到上百億,成為「歷史上第一位華裔首富」。
黃仁勳3.5%的股權跟馬斯克的20%,黃仁勳的5億股權獎勵跟馬斯克的580億,兩個數字的差距,代表兩家公司管理理念上的不同。
《富比士》雜誌撰稿人彼得‧柯翰(Peter Cohan)曾撰文,特斯拉是一個高度集權的地方,整個公司都是馬斯克來決策。這也意味著,雖然這兩年成長迅速,但一旦馬斯克決策錯誤,將由整個公司來承擔,有很高的管理風險。
例如馬斯克在2022年花了440億美元收購跟特斯拉、SpaceX都沒什麼業務關聯的推特,一年後,更名為X的推特,估值降到了190億美元。 250億美元,是馬斯克獨斷專行的代價。
而黃仁勳則信奉更透明和公平的扁平化管理,鼓勵員工參與決策。輝達只有3萬名員工,按照黃仁勳的原話,“是世界上最小的超級公司”,它的組織結構像神經網絡,而不是金字塔。 Alfred Wahlfors是ListenLabs的共同創辦人,他參加過黃仁勳領導力大師課,總結說:黃仁勳有55個下屬,不會進行一對一的單獨會議,只有小組會談;他喜歡任用新加入公司的畢業生,讓他們負責大項目,因為經驗不足就意味著沒有界限。
雖然黃仁勳掌握的股權太少,不能像馬斯克一樣,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擁有巨額財富,但有失就有得,某種程度上,這也是保護自我的一種方式。
在矽谷,創辦人被資本趕走的案例很常見。去年OpenAI宮鬥,差點將創始人奧特曼掃地出門;賈伯斯身為蘋果的創始人,也曾被迫離開董事會,12年後才回歸救火。
馬斯克創立的X.com是PayPal的前身,他被董事會和高階主管背刺、離開,多年後,風水輪流轉,他收購了特斯拉,攆走了創辦人,自己成了CEO。如今,已經沒有人記得特斯拉創辦人的名字,他叫馬丁艾伯哈德。
黃仁勳在位35年,跟輝達股權的分散有關。假如輝達董事會想罷免他,依照流程,得超過三分之一的董事參加、超過一半投票同意。正因為股權分散,想達成這項條件很困難,更何況,不管是高階主管還是普通員工,都受益於黃仁勳領導的輝達,對黃仁勳,他們有足夠的忠誠和信任。
輝達曾向雅虎財經證實,目前直接向黃仁勳匯報的員工中,有七人在輝達工作了二十多年,四人在黃仁勳身邊工作了超過15年。招聘機構Glassdoor數據顯示,黃仁勳的員工支持率達到了98%。
不過,一部分輝達員工因為公司股票激勵、股價高漲,相繼財務自由,他們過於富有和快樂,可能會失去奮鬥的動力,很多人在輝達進入“半退休”狀態——這是硬幣的另一面,跟黃仁勳最初的理念幾乎完全相反。
至於黃仁勳,薪資沒讓他財富暴漲,還可以套現手上的股票。
公開資料顯示,6月13日至24日期間,黃仁勳減持超過84萬股,套現約1億美元。輝達的高層也在減持,財務長Colette Kress賣股票賺了1,270萬美元,執行副總裁Deborah Shoquist也賣出超過4,500萬美元的股票。
頻繁套現這段時間,輝達股價大跌。到6月24日收盤,輝達股價跌6.68%,市值蒸發超5,500億美元,跌至2.9兆美元。市值第一的位置還沒坐熱乎,就重回了第三。
不知道此刻的黃仁勳是否還會想起當年他說的那句話:“戰略性的撤退、犧牲、放棄,其實是成功的核心。” (每日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