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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1之後，奧特曼最新訪談：AI進展超乎想像
這兩天，OpenAI 發佈的 o1 模型因其強大的推理能力讓整個 AI 圈都騷動了起來。當地時間 13 日，OpenAI 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山姆·奧特曼（Sam Altman）回到了自己位於聖路易斯市的母校進行了一場演講，並接受了聖路易斯公共電台為時 40 分鐘的播客採訪。
在採訪中，山姆針對今年一直以來的 AI 是否到達瓶頸以及進展是否會放緩的爭論，作出了點評：“我認為這次 o1 模型發佈最重要的資訊是，AI 發展不僅沒有放緩，而且我們對未來幾年已經勝券在握（we have the next few years in the bag）。”
在這次返校的前一天，山姆曾和輝達（NVIDIA）首席執行官黃仁勳、微軟總裁史密斯和Google總裁波拉特等科技巨頭領袖參加了白宮的會議，計畫建立一座人工智慧資料中心。
首先還是科普一下背景：這場電台採訪的時間發生在美國當地 9 月 13 日，在 Youtube 上的發佈時間是台北時間 14 日的早上。山姆·奧特曼此次回去的是自己高中時期的母校約翰·伯勒斯學校（一所著名私立學校），而不是後來的斯坦福大學。這所學校不僅是聖路易斯市當地最好的預科學校，也是密蘇里州最好的學校之一，《華爾街日報》曾將這所學校列入 TOP 50 榜單，認為它是向常春藤大學輸送學生最多的全美高中之一。
不過，山姆在採訪的時候表示，聖路易斯在他小的時候根本沒有創業的氛圍，更沒有科技圈；長大之後回來，山姆又感覺到這裡缺乏 AI 研究的氛圍，所以他也在想一些其他的辦法回饋自己的故鄉。
在這一次的採訪中，山姆·奧特曼展現了前所未有的多面。重回故里的他，既展現了歸鄉遊子的真情流露，但也不失過往採訪中那一份作為商人的精明狡詐。在前面漫長的回憶之後，話題深入 AI 領域，山姆也開始金句頻出：
- 最新模型可以改變程式設計的本質：“（o1 模型）可能改變程式設計的本質，使程式設計師能夠更高效地完成以往極為複雜的任務。”
- 因為“八小時工作制”很難實現，所以該讓 AI 改變工作的本質：“社會總是在很多問題上有點困惑，比如我們永遠搞不清是希望人們工作更多還是更少，每周只工作八小時的承諾從未真正實現 —— 我覺得以後可能也無法實現，所以，我認為不如改變工作的本質，讓未來的工作更像是愛好、藝術或其他形式的自我表達。”
- 引用了 PS 剛誕生時的經驗，呼籲網際網路警惕 AI 生成內容：“我的希望是——這也是我們策略的一部分——世界能夠像當初 Photoshop 剛出現時那樣，迅速學習，即你不能再完全相信網上看到的內容，而是需要更加懷疑和謹慎。”
- 談及算力危機：“我認為未來的兩大基礎性資源將是智能和能源。智能可以創造思想，完成智力任務。能源能夠讓這些任務在現實世界中得以實現，包括運行人工智慧本身。”
- o1 發佈最重要的意義：“關於 AI 是否到達瓶頸以及進展是否會放緩的爭論，其實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我認為這次發佈最重要的資訊是，AI 發展不僅沒有放緩，而且我們對未來幾年已經勝券在握。”
下文是本次山姆·奧特曼最新對話的全部內容，經過精編處理：
主持人：歡迎收聽聖路易斯公共電台的《聖路易斯之聲》節目。當前，人工智慧正在以深刻的方式改變世界。而山姆·奧特曼是推動人工智慧發展的主要力量之一。山姆小時候在聖路易斯長大，2003 年從約翰·伯勒斯學校高中畢業。他是 OpenAI 的聯合創始人兼 CEO，該公司開發了 ChatGPT —— 一個能用類人語言回答問題和執行指令的聊天機器人。ChatGPT 每月有數百萬活躍使用者，可口可樂、微軟、Slack 和多鄰國等知名公司都在使用它。
今天上午，山姆與母校的學生進行了交流。在這次對話中，我們將討論他和學弟學妹們的互動內容、在聖路易斯的成長經歷以及人工智慧的起源、發展和應用，當然，還有 ChatGPT 的最新版本，o1。
山姆，你今天在全校集會上發言，之後又與一小群學生交談。你在那裡顯得非常自在，這一點很突出，而且你似乎玩得很開心。
山姆·奧特曼：是的，我一直很喜歡談論人工智慧，尤其喜歡和學生們討論這個話題。年輕人在推動 ChatGPT 和更廣泛的人工智慧應用方面所做的努力令人驚嘆。我也很喜歡伯勒斯（山姆對約翰·伯勒索斯學校的簡稱）。我在那裡度過了美好的時光，雖然不常回去，但能見到我的老師們感覺很棒，我對高中時期有很多美好的回憶。
主持人：在今天和學生的互動中，有沒有那些提問讓你印象特別深刻？
山姆·奧特曼：昨天我們發佈了 o1 模型。相較於先前的版本，o1 是一次巨大的進步，它不僅更加智能，而且推理能力也得到了極大增強。
然後，今天**有個學生走到我面前說：“我昨晚熬夜試用 o1，它真的太聰明了！但這意味著什麼？我現在該怎麼規劃我的人生？我該專注於什麼？我該去大學學習什麼？”** 他問的這些問題讓我印象深刻。
主持人：你有何感想？你是如何回應的？
山姆·奧特曼：人們對於人工智慧技術的初步反應往往十分有趣。例如，在 ChatGPT 發佈時，全球範圍內出現了短暫的集體恐慌情緒，隨後人們逐漸接受了這一現實，並開始提出更高的期望，比如希望它能更快、更智能。這種不斷追求更優更好的心態正是我所欣賞的人類特質。
從學生的視角看待這些變化也很有意思，因為我已經見證了這項技術多年的發展歷程。雖然我個人對此感到激動不已，能夠將其推向市場，但從一個初次接觸者的角度觀察到他們對此感到興奮，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作為回應，我和這名學生討論了 AI 新技術作為一種工具的角色，它將幫助人們實現之前無法達成的目標。隨著這種工具的應用，人類的工作效率將會得到顯著提升。這實際上也是技術和人類進步歷史的一部分，因為歷史上的人類一直在開發更為先進的工具，從而推動更多的創新與發展。我相信他（學生）在談話結束後既感到安心，又對未來充滿期待。
主持人：你在聖路易斯長大，在伯勒斯上學，但也已經在別的地方生活了大約 20 年。關於在這裡成長的經歷，無論是與學校有關還是校外的，你有那些最美好的回憶？
山姆·奧特曼：我熱愛聖路易斯，在這裡長大的體驗十分美好。每次返回此地，我都感到格外高興。你一提這個，我腦海中首先浮現的就是騎自行車環繞森林公園的記憶。那是我放學後經常做的事，小時候和爸爸一起騎，長大一點後就自己騎或和朋友一起騎。
有趣的是，那些地方在我記憶中如此鮮明，即便閉上眼睛，我也能記得那條自行車道上的每一個轉彎。
還有很多其他美好的回憶，比如夏天在 Shaw Park 游泳。對了，高中時我在 Coffee Cartel 咖啡店度過了很多時光，下了許多美好的回憶，可惜現在那家店已經不在了。但很長一段時間裡，每次我回到聖路易斯，我都會去那裡點同樣的摩卡冰沙，味道真的太棒了。總之，我在故鄉有很多難忘的經歷。
主持人：你現在還去森林公園騎自行車嗎？
山姆·奧特曼：遺憾的是，我在聖路易斯已經沒有自行車了，但現在聊起來，我真想找個辦法再去騎一騎。
主持人：在電台開始之前我們進行了一會兒閒聊，你當時提到自己小時候聽過我們聖路易斯公共電台。我很好奇，現在坐在這裡，在你曾經聽過的電台上發聲，感覺如何？
山姆·奧特曼：我剛剛也在想這個問題呢。小時候和父母在車裡，我們還經常聽 NPR（美國國家公共廣播電台），特別是在上學的路上聽得最多。當時我也許更喜歡聽音樂，但後來我真的很享受並愛上了聖路易斯電台。現在坐在這裡確實有點不可思議，感覺非常酷。
主持人：每次回家，你是否注意到一些新的發展，讓你感受到在自己離開這段時間裡，故鄉發生了多大的變化？
山姆·奧特曼：當然注意到了。我小的時候，這裡幾乎沒有創業氛圍和科技圈，而幾十年的今天終於發展起來了，確實令人振奮。儘管可能存在一些個人偏見，但我認為這是一個積極的變化，而且發展勢頭良好。
就在剛才，我們在一家叫 Neon Greens 的餐廳用餐，店家會自己種植水培生菜，味道相當美味。他們還告訴我，店裡會使用 ChatGPT 來創新菜譜，非常有意思。在我成長的那個年代，這樣的餐廳根本不存在，所以看到這樣的變化確實令人感到新奇。
主持人：那你今天選擇餐廳時，是特意找到了與 ChatGPT 相關的地點嗎？
山姆·奧特曼：純屬巧合。我當時只是在找美食。隨著 ChatGPT 功能日益增強，用它來創作菜譜已成為一種趨勢，並且人們在這方面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主持人：但味道其實是一個非常主觀的東西，不是嗎？
山姆·奧特曼：確實如此。我認為你必須把自己喜歡什麼樣的食物和口味都告訴 AI 系統，才能得到真正符合個人口味的菜譜。
主持人：你曾經在約翰·伯勒斯學校的電腦實驗室待過一段時間。能不能說說那個實驗室裡發生的事情？你當時的想法又是如何演變為 ChatGPT 的？
山姆·奧特曼：我從記事起就是個電腦迷，同時也是個科幻迷。上小學的時候，我們電腦課上配備了 Apple IIGS 電腦。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用的都是些非常老式的電腦。但我認為那個時代那種電腦的獨特之處在於，你可以很容易地學會程式設計。最近幾年我覺得學習程式設計又變得容易了，但在這中間有幾十年並不那麼容易。
當時我們的教室裡配備了這些老電腦，雖然能做的事情不多，但已經讓我們興奮不已。之後，我們很快就開始用 BASIC 程式設計。記不清怎麼開始的，可能是某個同學的父親幫了忙。之後大家一起研究，學會了寫程式碼，並做了些有趣的事。比如，我們用點陣印表機列印了從零到一百萬的所有質數。我們決定把結果列印出來，結果第二天發現印表機用光了紙和色帶，還惹了點小麻煩。
Apple IIGS 是 Apple II 系列的最後一款電腦，蘋果公司在上面推出了第一款彩色圖形使用者介面，其名字中的“GS”其實是 Graphics（圖像）和 Sound（聲音）的縮寫
後來，我對電腦的興趣越來越濃，最終在家裡也購置了一台，並因此學會了更多的程式設計技巧。高中之後，我在伯勒斯參加了電腦實驗室裡的 AP 電腦科學課（相當於大學先修課程）。我有一個很棒的老師，Kepchar 夫人，她教會了我們很多。課堂上大概有 16 個學生，我們坐在老式 Mac 電腦前，我還記得自己總是坐在同一台電腦前 —— 現在我還清晰地記得它在房間裡的位置，甚至椅子的樣子。
有趣的是，我在高中課上 Linux 系統隨機分配的密碼，被我一直用到最近幾年。因為安全原因，我不得不改變它。這足以說明這段經歷對我的影響有多深。
總之，從高中的時候我就在想，自己可以讓這些電腦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與此同時，我一直在閱讀科幻小說，看科幻電影，對人工智慧充滿熱情，夢想著有一天有人會實現它，那將會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當然，我也很想在其中扮演一個小角色，但那時候這只是一個遙遠的幻想，覺得最終會是別人去實現它。
主持人：你在聖路易斯（故鄉）還有那些特別的回憶？這些經歷是否以某種方式影響了你後來創立 OpenAI 和開發 ChatGPT 的事情？
山姆·奧特曼：與其說具體的回憶，我更想說這座城市的特點，我認為在其他地方很難得到同樣的體驗。有人曾經說過，聖路易斯是美國最大的小鎮 —— 每個美國小鎮應該都會這麼吹自己。但我在這裡長大時，確實有這種感覺。每當我去 Schnucks（當地一家連鎖超市）的時候，會遇到很多熟人，在街上會遇到父母朋友的孩子。這種深深融入社區的感覺真的很美好。人們在這裡生活了很多代，大家都認識彼此的家庭成員，這讓我有一種真正紮根於社區的感覺。這個社區小到你經常能遇到認識的人，但又大到能包容這麼多的家庭。我想我在成長過程中並沒有意識到這有多特別，因為我曾一度以為全世界都是這樣的。
因此，不止是 OpenAI 和 ChatGPT，我相信聖路易斯肯定在很多深層次的方面影響了我，其中有些方面我甚至可能沒有完全意識到。以前，有人送給我一件T恤，上面寫著「你可以把孩子帶離中西部，但你無法把中西部從孩子身上帶走」。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對此愈來愈感同身受。我認為在這裡長大的孩子，和在灣區或紐約之類的地方長大是非常不同的。我對此非常感激。
主持人：現在有數百萬人在使用 ChatGPT，而這一切都始於一個在中西部長大的孩子。對於不熟悉 ChatGPT 的人，你會如何用最簡單的話來描述它？
山姆·奧特曼：首先，我只是眾多參與者之一，並非最關鍵的角色。真正重要的是那些在這個項目辛勤工作多年的 OpenAI 研究員們，以及那些在數十年間為此鋪路的前人。
然後，我會這樣描述 ChatGPT：這是一個巨大的集體努力成果，不僅涉及了 OpenAI 的工作，還包括了半導體行業的發展、電腦程式語言的發明、作業系統的建立、網路基礎設施的建設以及圖形處理器（GPU）的製造等。所有這些事物構成了一個龐大的背景，使得我們現在能夠開發出一個程序，它能夠理解和處理自然語言和圖像等多種資訊，並為使用者提供幫助。無論你是需要一個沙拉食譜、翻譯服務、學習輔導、健康諮詢或是程式碼偵錯的幫助，ChatGPT 都是一個強大的多功能助手，旨在協助使用者完成各類任務。
主持人：你剛才提到了醫療和程式設計，我認為這兩個領域非常切合昨天剛發佈的 ChatGPT 新版本。這個版本能夠通過數學和科學進行推理，以至於讓學生們都感到有點害怕。你能更具體地描述一下這個最新版本能做到什麼，而其他版本沒有或者可能做不到的嗎？
山姆·奧特曼：o1 模型最新的突破在於系統能夠長時間地處理複雜的科學或工程問題。它的表現令人印象深刻，比如在解決高難度的數學問題上能夠在全國範圍內名列前茅，或者在程式設計比賽中與頂尖選手一較高下。雖然展示電腦在考試中的能力很酷，但我們更關注的是它在實際應用中的潛力，比如幫助加快疾病治療的研究，或加速新材料的發現以促進清潔能源技術的發展。鑑於 o1 目前發佈僅有一天，我們其實還在觀察其長期影響及實際應用。
主持人：你希望看到它有什麼特定的用途嗎？
山姆·奧特曼：就我個人而言，我認為它會做出很多精彩的事情。尤其讓我興奮的是它可能改變程式設計的本質，使程式設計師能夠更高效地完成以往極為複雜的任務。我相信，如果這項技術能夠提升程式設計師十倍以上的效率，那麼我們將見證前所未有的創新湧現。此外，自幼以來我就堅信科學發現對於推動世界和社會經濟發展的重要性。一直以來，我們都期待人工智慧能夠助力科學研究。現在，我認為我們正接近這一願景。因此，我對此感到十分激動。
主持人：當前網際網路上流傳的一個問題，同時也是今天早上許多學生提出的問題，即對未來工作前景的擔憂。對於那些擔心人工智慧會奪走他們工作的人，你會怎麼說？
山姆·奧特曼：人們對每一次技術革命都有這樣的擔憂，某種程度上是有道理的，因為確實有一些工作會消失。但我們總是能找到新的飯碗。我認為人類對新事物的需求，以及想要對他人有用、表達創造力、為社會做貢獻、獲得地位等許多方面的慾望，這些都不會消失。我不認為我們會面臨無工可做的局面。
社會總是在很多問題上有點困惑，比如我們永遠搞不清是希望人們工作更多還是更少，每周只工作八小時的承諾從未真正實現 —— 我覺得以後可能也無法實現，所以，我認為不如改變工作的本質，讓未來的工作更像是愛好、藝術或其他形式的自我表達。當我們展望一百年後，或許我們會說，「那不是工作，而是一種娛樂」人們並不會因為被迫而工作，而是出於熱愛。工作的本質一直在演變，並將繼續演變，但是人類的核心驅動力將始終保持不變。
主持人：人工智慧既有可能被用於好的方面，也可能被用於不好的方面。你能舉一個它被用於積極目的的好例子嗎？
山姆·奧特曼：早上回母校的經歷讓我深刻感受到 AI 在教育領域的進展相當顯著。可汗學院（Khan Academy）其實就是早期的先行者之一，而現在有許多其他優秀的平台，利用人工智慧幫助學生更好地學習。
另一個例子是醫療保健領域，Color Health 正在使用我們的技術來幫助人們制定個性化的癌症治療方案，效果非常不錯。我認為我們會看到更多類似的應用案例。
另外，我們剛才談到了程式設計師，o1 模型對他們的影響也是很大的。我認為，我們即將見證程式設計師借助這些工具所實現的巨大變革，這對每個人都會產生積極影響。
主持人：談到教育領域，雖然你說它在積極發展，但其實也有不少 AI 方面的擔憂。對於使用 ChatGPT 來寫論文的學生，他們因此而沒有進行獨立和批判性思考的情況，你怎麼看？
山姆·奧特曼：儘管寫作本身具有諸多價值，但我們教授寫作的目的並不完全是為了讓學生產出大量文字。我認為寫作是一種學習如何思考的絕佳方式，同時也是一項非常有用的技能。我就經常通過寫作來幫助自己思考問題或理清思路，但我們必須找到一種方法來傳授這種技能。我們需要確保人們為了這一目的而進行寫作。此外，學校佈置寫作任務還有許多其他目的，其中一些在我看來並未提供太多價值，它們都是可以調整的。
主持人：再讓我舉一個關於 AI 負面影響的例子。這周，泰勒·斯威夫特（美國著名歌手）發帖支援卡瑪拉·賀錦麗的選舉，而在她的帖子中有一處提到了 AI：「最近我被告知，一個假冒我支援唐納德·川普總統競選的人工智慧生成內容被發佈在他的網站上。這真的喚起了我對人工智慧的恐懼，以及傳播錯誤資訊的危險。」
關於對人工智慧的恐懼和傳播錯誤資訊的危險，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山姆·奧特曼：我們對 OpenAI 旗下推出的工具採取了非常嚴格的立場。我認為現在發生的深度偽造（Deepfake）是非常令人反感的，世界應該能夠對此採取明確的立場。我們顯然無法控制其他公司做什麼，以及其他人的工具是什麼，但我們認為這應該是一個明確的問題。希望這是一個世界容易達成共識的例子，即這不應該是人工智慧的可接受用途。
主持人：那麼，人工智慧應該有那些保障措施來驗證內容的真實性？
山姆·奧特曼：我認為有很多方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人們可以在水印技術上做很多工作，也可以在自己工具生成的內容上做很多事情。但我確實認為各種選擇不執行這些保障措施的服務生成的內容將會變得非常普遍。
我的希望是——這也是我們策略的一部分——世界能夠像當初 Photoshop 剛出現時那樣，迅速學習，即你不能再完全相信網上看到的內容，而是需要更加懷疑和謹慎。我覺得現在大家在這方面做得已經不錯了。我相信人們能夠快速學習，並適應這個不斷變化的環境，但這將是我們必須做出的一個重要轉變。
主持人：所以我們要自行建立一個“垃圾過濾器”。
山姆·奧特曼：你也可以理解為“免疫系統”。
主持人：免疫系統確實是個更好的說法。
主持人：8 月份，OpenAI 與美國人工智慧安全研究所達成協議，提前向該機構發佈未來的 AI 模型。這次提前發佈是否也適用於新的 GPT 模型？
山姆·奧特曼：是的，我們與他們合作測試了一個提前發佈版本，並且體驗非常好。這對我們幫助很大。
主持人：你能談談這次發佈的情況嗎？
山姆·奧特曼：發佈剛剛過去 24 小時，而我一直在各地出差——昨天我在華盛頓和密歇根，今天到了聖路易斯——所以，我沒能對發佈內容全程保持關注，但我一直通過內部討論和網路上的反饋來跟進。
主持人：這延伸到了一個更大的問題。你認為政府在人工智慧監管方面的責任是什麼？
山姆·奧特曼：像任何新技術一樣，肯定需要一些基本規則。而且，隨著這些系統變得越來越強大，安全驗證也將變得至關重要。當我登上飛機時，我不會自己檢查所乘飛機的工程設計，因為我相信政府機構已經執行了一套程序，這讓我能夠放鬆心態抵達目的地。人們常說“監管會拖慢進展”，確實在某些情況下會減緩處理程序，也確實讓人覺得不方便，甚至可能有一些我們還沒有意識到的缺點。但好的一面是，你總能相信坐飛機是安全的。隨著強大的 AI 系統被部署到世界各地，我認為我們也會需要類似的保障措施。
主持人：你和幾位科技公司的 CEO 昨天都參加了白宮的會議。這次會議是關於什麼的？你從中學習了什麼？
山姆·奧特曼：會議討論了我們將如何在美國建設更多的 AI 基礎設施，但也討論了更多相關話題，尤其是能源需求。不幸的是，美國並不是最容易建設基礎設施的國家，但這項技術具有極大的戰略意義和重要性，因此我們必須找到辦法，建立關鍵的 AI 基礎設施。我們對此非常積極，想確保能夠實現目標。
主持人：關於能源問題，人工智慧需要大量的資料中心，而這些資料中心需要全天候運行，配有空調，還需要大量的水來保持冷卻。你是否擔心人工智慧的能源需求和對氣候的影響？
山姆·奧特曼：更廣泛地說，我認為世界需要的能源遠比我們現在擁有的多。人工智慧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而且比例較小。如果你研究能源歷史就會發現，每當能源成本大幅下降時，生活質量就會顯著提升。我最近聽到一種說法 —— 如果只能為世界上最貧困的 25% 人口做一件事，那就是將這些人的能源成本減半，這將帶來巨大的影響。顯然，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效果就會更加明顯。
我認為未來的兩大基礎性資源將是智能和能源。智能可以創造思想，完成智力任務。能源能夠讓這些任務在現實世界中得以實現，包括運行人工智慧本身。我們將需要更多清潔、安全、可靠、強大的能源來支援人工智慧，但我認為大多數情況下，如果我們想要繼續增長和繁榮，我們就需要更多能源。我認為我們在核裂變、核聚變、太陽能和儲能方面都有一些有趣的進展。我相信我們最終會解決這些問題，但能做得越多越好。
主持人：我們在本次電台之前徵集了聽眾的問題，其中有很多聽眾表示自己沒有問題，但是想為你工作，還附上了他們的簡歷。對此我想到了一個問題，你在員工身上最看重什麼？
山姆·奧特曼：首先，請把那些簡歷發給我。
主持人：好的，我想他們會開心的。
山姆·奧特曼：我們看重創新精神、創造力、拚命努力並且長期專注於問題的能力。在我們這種研究中，這種特質非常有用。當然，智力、協作能力以及你所期望的所有常規素質也很重要。樂觀態度，我認為在我們這類研究中，樂觀也是非常有用的。我們當然也看重那些無論在那種生活背景下都能完成任務的人。我認為這可以很好地預測未來的成功。還有就是相信通用人工智慧（AGI）以及我們使其安全並廣泛可用的使命的員工，這些都是我們尋找的特質。
主持人：談到 OpenAI 的工作文化，去年 11 月，OpenAI 的董事會解僱了你，理由是你在與董事會的溝通中不夠坦誠。這件事登上了好幾天的頭條。一周後，你被重新任命，OpenAI 的董事會幾乎換了一批人。
今天有一位電台聽眾就此事給我們發了一封郵件。他寫道：“科技行業的工作環境似乎經常充滿毒性，常有傳聞說 X 和動視暴雪等公司存在惡劣的工作條件。然而，當董事會解僱山姆·奧特曼時，95% 的員工表示如果山姆不回來，他們就會辭職。” 是什麼讓 OpenAI 的工作文化如此與眾不同？以至於幾乎整個公司都願意辭職以支援他們的老闆？
山姆·奧特曼：我認為這不是為了支援我，而是為了支援我們的使命。我認為我們所有人都非常在意我們正在做的事情。我們意識到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我們非常投入，也非常榮幸能夠在推動這項新技術走向世界的過程中發揮作用，並希望它最終能帶來巨大的積極影響。所以得到團隊的支援非常令人感動，在那幾天裡 —— 雖然感覺史無前例，但我相信這樣的事情以前也發生過 —— 是非常瘋狂的四天。不過，我認為這更多是因為大家對使命的忠誠，而不是對我個人的支援。
主持人：那麼，這個使命究竟是什麼？
山姆·奧特曼：我們相信，AGI 將是我們一生中最重要的技術革命之一，甚至可能是最重要的。而且我們希望確保每個人都能從中受益匪淺，並且它的推出方式既安全、負責任又充滿激動人心的體驗。現在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出了問題，很多讓人悲觀或冷漠的理由，但這是一線希望。
主持人：你在 7 月刊的《華盛頓郵報》上發表了一篇評論文章，提出了一個引人深思的問題：“誰將控制 AI 的未來？” ChatGPT 最新的 o1 模型是否做到了這點？
山姆·奧特曼：我不想過分誇大 o1 模型，也不想過度炒作，但也不想低估它。它代表著一個非常早期的開始，我們給它編號為“1”是有原因的，意味著一個重大新範式的開端。關於 AI 是否到達瓶頸以及進展是否會放緩的爭論，其實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我認為這次發佈最重要的資訊是，AI 發展不僅沒有放緩，而且我們對未來幾年已經勝券在握（we have the next few years in the bag）。
主持人：今天除了針對 AI 的問題，還有很多聽眾向你提出了以下問題：“你好，山姆。你是否有任何短期或長期計畫為聖路易斯地區做出回饋？北聖路易斯急需一些投資，而如果 OpenAI 在這裡設立一個衛星辦公室，將會意義重大。”
山姆·奧特曼：我一直在思考自己能為故鄉做些什麼。老實說，我現在實在是太忙了，未來幾年內可能都難以實現，但在我未來的某個時候，我真的很想弄清楚找到回報家鄉的方向。至於 OpenAI 的衛星辦公室，我們其實也有過相關的想法。我們大部分的辦公地點在舊金山或世界上其他擁有大量 AI 研究人才的地方。比如在倫敦，就有一個規模相當大的 OpenAI 辦公室。
但說實話，聖路易斯並不是一個 AI 研究的中心。我認為在這裡開設一個以研究 AI 為重點的辦公室會很困難。我們可以做其他類型的事情。長期來看，我希望能夠找到方法，讓 OpenAI 有理由在這裡開設一個 AI 研究辦公室。
主持人：你在五月份簽署了“捐贈誓言”，並加入了那些承諾捐出超過一半財富的富有慈善家行列。是什麼促使你做出這個決定的？
山姆·奧特曼：我認為這樣做很重要。對我個人而言，我覺得支援科學進步是慈善事業中一個非常關鍵的領域，我想在這方面做更多的事情。我非常相信這對社會有巨大的幫助。而且我覺得目前我有一些內部的知識，知道如何通過這些AI工具以非常有效的方式來做到這一點。
主持人：最後一個問題。你之前談到了知識，這非常有趣。人工智慧的發展與人類的知識加深和增長有何相似或不同之處？
山姆·奧特曼：好問題。老實說，它們是不同的，但我認為我們還沒有完全理解其中的所有細微差別。人類可以聽一次就能很好地理解一件事情，而 AI 可能需要聽上數百次甚至數千次。人類所需的訓練資料量與 AI 相比差異巨大，這也是一個非常有趣的研究領域。顯然，儘管兩者之間有共同的啟發，但學習方式非常不同。 (破曉AI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