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日印澳領導人本周聚集在美國總統拜登的家中,召開“四方安全對話”年度峰會,這樣的安排格外引人注意。外界認為,這是拜登的告別宴會,因為還有4個月,白宮就將迎來新的主人。實際上,日本政府將更早換屆,岸田文雄也是最後一次參會。澳大利亞明年也將大選。四國領導人中有三位面臨政府換屆,這樣的對話還有多大效果受到質疑。
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印度總理莫迪以及澳大利亞總理阿爾巴尼斯已陸續抵達拜登的老家特拉華州威爾明頓市。由於拜登已經宣佈不競選連任,這將是拜登最後一次出席“四方安全對話”峰會。
日本、印度和澳大利亞三國基本勾勒出美國所謂“印太戰略”的地理輪廓,因此“四方安全對話”機制被美國視為“印太戰略”重要支柱。拜登上任後不久就拍板提升這一機制的層級至領導人等級會議,釋放出加強“印太戰略”的政治訊號。2021年,“四方安全對話”首次峰會在白宮舉辦,之後連續兩年都例行安排。但去年5月,拜登因為美國國內債務上限危機談判而取消訪問澳大利亞的行程,導致當年的峰會被迫取消。今年1月,拜登又放了印度的“鴿子”,導致峰會被推遲至今。
由於已經單方面放了兩次“鴿子”,拜登此次把日印澳領導人專門邀請到他老家的私宅相聚,也被外界視作一次“展示誠意的告別派對”。
白宮方面表示,拜登特別希望在為期兩天的活動中融入“個人風格”,強調“深厚的個人關係”是其外交政策方針的核心。根據安排,在周末兩天的時間裡,拜登會“自豪地”展示他位於湖邊的別墅,並希望與盟友們分享自己職業生涯中的重大時刻。
值得注意的是,這是拜登首次在其位於威爾明頓的湖邊別墅接待外國領導人。這處私宅距離華盛頓特區約160公里,乘坐火車大約需要1小時,拜登擔任國會議員時,每天都會往返兩地通勤。就任總統之後,這裡被認為是拜登的“避難所”,他經常在此度過周末。這座私宅對於拜登而言意義重大,2020年3月,新冠疫情暴發後拜登就是在這裡隔離,並通過網路展開競選活動。這座私宅也成為了事實上的競選基地。由於這座別墅毗鄰湖泊,疫情期間拜登在家中發表連線講話時,聲音還多次被湖中的鵝叫聲淹沒。
當地時間20日,拜登在家中接待了澳大利亞總理阿爾巴尼斯,兩人熱情交談,並在拜登十分喜歡的湖邊攀談。
根據安排,拜登還將邀請領導人們在他的高中阿基米爾學院共進晚餐。據悉,拜登想要在家鄉“做東”就是受到日本首相岸田文雄的啟發,去年七國集團峰會在岸田的家鄉廣島舉行,而這次“四方安全對話”峰會也將是岸田的“畢業派對”。
值得一提的是,拜登夫婦名下有四處房產,其中用作這次接待的湖濱別墅用地4英畝,於1996年以35萬美元購入,建有約654平方米的別墅。拜登通常稱之為“家”。這裡承載了拜登不少的記憶,拜登任參議員時曾一度被稱為“美國國會最窮的人”,當時他的兒子與腦癌作鬥爭,拜登一度考慮賣掉“家”來支付醫療帳單,但後來歐巴馬主動借錢幫他渡過難關。
此外,拜登在特拉華州裡霍博斯海灘還有一棟海濱別墅,於2017年夏天以270萬美元購入。拜登曾表示,在海灘上買一處住所是他的夢想。據透露,今年7月20日晚,拜登就是在這裡獨自坐了一夜,隔天就作出了退出競選連任的重大決定。
至於峰會聚焦的議題,美方老調重彈稱,希望通過美日印澳聯盟,對抗中國日益增長的影響力。據透露,四國領導人將在21日的會談後發表聯合聲明,其中包括推動“印太”地區基礎設施建設等內容。此外,美方聲稱,外界可以在聯合聲明中,看到關於南海問題“有史以來最強硬的措辭”。
白宮方面進一步透露,峰會預計將宣佈成立聯合海上安全和海岸警衛隊合作,四國海警聯合巡航行動將於明年初正式啟動,目的是在南海和周邊水域輪流巡邏,針對所謂“中國非法捕魚船隊”。美日印澳四國還正考慮,讓日本、澳大利亞和印度等國的海上執法機構官員在明年初登上美國海岸警衛隊的船隻。觀察認為,相較於四國聯合軍演的“高層級”“大規模”,美日印澳深化海警聯合巡邏相對“低層級”“小規模”,但此類行動的頻率和強度都可能大為增強。
外交學院國際安全研究中心主任凌勝利對深圳衛視直新聞表示,美日印澳現在要加強聯合巡航機制,其實就是要在一些低敏感度的灰色領域加強合作,以便將來在更多議題領域加強合作。但是這些目標的實現,取決於方方面面的條件,包括它們內部的協調程度。
就在峰會開始前不久,美國被曝出不會從菲律賓撤走中程導彈系統“堤豐”。今年4月,美國在靠近台灣島的菲律賓呂宋島部署該系統,用以參與年度美菲聯合軍演,原計畫在9月軍演結束後撤離。然而,美國方面遲遲未動。9月16日,菲律賓國防部長特奧多羅在接受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60分鐘》採訪時,也給出了非常模棱兩可的答覆。
當主持人塞西莉亞·維加追問:“此舉顯然會激怒中方,為何菲律賓還執意為之?”,特奧多羅辯稱此事“與中國無關”。對於這個回答,連美媒都感到震驚。塞西莉亞·維加反問道,“你們有一款能打到中國本土的中程導彈,還與中國無關嗎?”
在19日的中國外交部記者會上,發言人林劍對美菲的最新表態表示嚴重關切。林劍表示,我們敦促有關國家正視地區國家呼聲,儘早糾正錯誤做法,停止挑動軍事對抗,按此前公開承諾盡快撤走中導系統,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儘管美國試圖拉攏盟友在中國周邊頻頻挑事,但相關舉措能發揮多大效能則引髮質疑。美日印澳領導人中,拜登和岸田都將是最後一次參會,而澳大利亞將在明年舉行大選,這一切都為“四方安全對話”的未來發展增添不確定因素。
分析認為,雖然“四方安全對話”非常高調,但種種跡象顯示這次峰會的象徵意義遠高於實際,還有很多陳詞濫調難以落實。另一個重大挑戰是四國之間仍然存在不小的“溫差”。在對華態度上,澳大利亞政府正努力改善中澳經貿聯絡,因此很難在安全議題上配合美方的政治訴求。而中日在20日還共同發佈聲明,涉及福島核污染水排海問題。日方罕見同意中國單獨取樣監測,外界認為,這是中日關係轉暖的一個契機。
此外,印度一直被認為是“四方安全對話”機制的“短板”。例如在俄烏問題上,印度很顯然和美、日、澳的態度截然不同。尤其是美國總統拜登今年連續拒絕訪問印度,取消原定在印度召開的峰會,這都讓印度方面十分不滿。甚至有觀察指出,美方稱這次拜登在家中接待三國領導人帶有“展示誠意”的意味,更多的是針對對美國心存芥蒂的印度。
外交學院國際安全研究中心主任凌勝利表示,拜登一直想把對華作為主要矛盾點,來加強四國的團結和協調,但是很顯然四國之間的利益也存在分歧。領導人的變更對於美日印澳的合作也會帶來不可避免的衝擊,拜登、岸田文雄即將卸任,這也就意味著將來美日印澳合作機制實際上面臨很大的不確定性。 (直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