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式幽默: “德國人去瑞士，外國人離開，但別去瑞士。”

《南德意志報》以詼諧筆調探討民意與移民意願，引用Yougov調查稱，若無經濟與職業限制，超半數德國人願離開祖國，瑞士、奧地利、西班牙位列首選。

選擇黨（AfD）選民中近80%傾向移民，其主席愛麗絲·魏德爾（Alice Weidel）已移居瑞士。

文章嘲諷民意調查的不可靠性與政客套話的空洞，調侃選擇黨或改名“替代德國”（AzD ，Alternative zu Deutschland ），移民或成“雙贏”。德國人對現狀的不滿與移民幻想交織，折射社會思潮的複雜性。

「民意」是政客、脫口秀嘉賓或行銷專家的萬能法寶。

每當他們想要讓觀點、提案或推銷更有說服力時，總會祭出「民意」這面大旗。

民意似乎想要一切：少交稅、對某些國家的外交關切多些理解、更多無糖食品，甚至淘汰傳真機。 （傳真機常被視為落後的象徵，遭到某些帶有強硬傾向的「進步派」嘲笑。）「民意」宛如一塊瑞士乳酪，千瘡百孔卻能支撐無數論點，無從證偽。

民意既支援限速又反對限速，既想要更多電動車又抵制電動車，甚至覺得大多數人愚蠢——或者恰恰相反。

由於無人能真正洞悉所有人的想法，上帝與魔鬼罕見地聯手，發明了民意調查。

有人認為，民調的科學性堪比古羅馬的占卜術，靠觀察動物內臟預測未來。

而有些人，尤其是阿倫斯巴赫或Infratest的從業者，堅信民調是揭示民心的最佳工具。

政客尤其鍾愛民意調查——前提是結果對他們有利。一旦失利，他們便拋出金句：“決定勝負的是選票，而不是情緒。”

這話不無道理。然而，在羅馬，有一座蒙特泰斯塔喬山，由古代運送油料等物資的數百萬陶罐碎片堆積而成。

當時沒有陶罐回收機制，用完即砸，碎片成山。如果政客的陳詞濫調——如“選票而非情緒”“聯盟不是戀愛婚姻”或“現在要向前看”——不是由文字而是由陶土構成，用完即碎，柏林恐怕早已堆起一座馬特宏峰般高聳的陶罐山。

言歸正傳，回到「民意」。英國民調公司Yougov的最新調查顯示，若“職業、個人和財務完全自由”，超過半數德國居民願意離開德國。

當然，完全自由的條件連匡特家族都難以企及，但這無關緊要，因為民調中的限制性前提往往被忽視。因此，結論直白而驚人：超半數德國人向往移民。

具體而言，30%的人選擇移居瑞士，23%青睞奧地利，22%向往西班牙。 （我對西班牙理解不多，但瑞士和奧地利的麻煩在於，那裡住著太多像羅傑·科佩爾（Roger Köppel）這樣的瑞士人或赫伯特·基克爾（Herbert Kickl）這樣的奧地利人。）

更引人注目的是，選擇黨選民的移民意願最高。

Yougov調查顯示，近80%的人表示「肯定」或「可能」會離開德國。選擇黨主席愛麗絲·魏德爾堪稱黨內移民的先鋒，她早已攜家人定居瑞士，儘管她堅稱主要居住在德國烏伯林根，當地人卻鮮少見到她。

坊間傳言，選擇黨有一份秘密協議，標題戲謔為「德國人去瑞士，外國人離開，但別去瑞士」。

若Yougov資料可信，選擇黨選民和政治人物的移民熱潮或可納入新的移民政策。從長遠來看，選擇黨或許得改名為“替代德國”，不再是“為了德國”，而是“替代德國”。

這幾乎是一場雙贏：想走的人如願以償，留下的人心滿意足。

瑞士可能略感不快，但《新蘇黎世報》將收穫新讀者。奧地利則無所謂，畢竟已有無數德國人在那裡定居、求學或滑雪。套用古諺“幸福奧地利，迎娶吧”，不妨說：幸福的奧地利，迎接德國人吧。

Yougov的推算顯示，德國人對留在祖國的熱情不高，僅15%的人「絕不」考慮移民，22%「可能不」移民。

若將這37%的「可能留德者」與近期選舉結果粗略對比——當然，這完全不科學——或許得出基民盟/基社盟（Union）佔據絕對多數，或社民黨與綠黨聯合執政的局面，前提是沒有針對左翼黨的禁令。

左翼黨雖不激進對抗現有體制，卻似乎樂於以輕鬆姿態改變現狀。而選擇黨早已「移居」瑞士——那裡上一次禁止政黨是在1940年，針對共產主義和極端民族主義團體。

此刻陽光明媚，我打算出門觀察鳥兒的飛翔。鳥兒的遷徙或許和某些民調一樣意味深長。若湖面上空的大雁飛向南方，或許預示著圖林根和薩克森的移民車隊即將湧向奧地利。唉，民意啊，總是如此捉摸不定。 （德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