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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質疑美國立場!英法德領導人倫敦會晤澤倫斯基
據法國媒體消息,法國總統馬克宏於12月6日(周六)宣佈將於12月8日(周一)前往倫敦,與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英國首相斯塔默及德國總理梅爾茨舉行會談,就當前俄烏衝突形勢及美方調停處理程序進行磋商。此次會晤被視為歐洲核心力量在俄烏衝突進入關鍵階段後的一次重要協調。01馬克宏:歐洲與美國不能分裂馬克宏在社交平台X上表示,對俄羅斯近日對烏克蘭能源與鐵路基礎設施發動的“密集且有針對性的打擊”表示“最強烈的譴責”。馬克宏強調,“歐洲和美國不得出現任何分裂,我們需要美國以實現和平,而穩固和平同樣需要歐洲的參與”,馬克宏說。02多國密集外互動動據悉,烏克蘭與美國代表團近日已在邁阿密舉行多次會談,圍繞美方提出的衝突結束方案展開討論,該方案已同步遞交莫斯科。美國方面認為凍結的俄方資產應保留用於未來和平協議,而不是直接用於烏克蘭前線支出,並已向歐盟成員施壓,希望阻止相關資金被動用。另一方面,俄羅斯駐柏林大使警告,若歐盟動用凍結在歐洲的俄羅斯資產援助烏克蘭,將為歐盟帶來“嚴重後果”。在這一背景下,德國總理與比利時方面也即將就此議題展開磋商。與此同時,烏克蘭經濟部最新評估顯示,衝突造成的生態環境損失已達1220億歐元,創下歐洲現代史的最高紀錄。03俄烏衝突繼續,多地受創烏克蘭方面稱,俄軍在12月4日至12月5日(周四至周五)夜間共發射137架無人機,烏方擊落其中80架;俄方則表示當夜攔截41架烏克蘭無人機,並證實車臣首府格羅茲尼市“格羅茲尼城”中心一棟高層地標建築遇襲受損。烏政府報告指出,俄方空襲波及包括基輔、利沃夫、敖德薩等多個州,導致局部地區出現大範圍斷電。鄰國摩爾多瓦也表示其電網受到波及,並已向羅馬尼亞尋求緊急支援。俄羅斯國防部回應稱,其空襲目標主要為“烏克蘭軍事工業企業及維持其運轉的能源系統”,並打擊了部分港口基礎設施,稱這些設施用於支援烏軍行動。04歐洲領導人對美國存疑美國最新《國家安全戰略》檔案顯示,川普政府將繼續尋求恢復美國的全球主導權,並對歐洲盟友施加更高安全責任。該檔案認為未來北約軍事主導權將逐步轉向歐洲,美國計畫在2027年前減少對北約防務的直接支援。這引發歐洲內部討論,一些歐洲領導人對美國調停能力及長遠承諾保持謹慎態度。另據德媒報導,法國、德國及其他歐盟國家領導人近期與美方代表通話,對美國制定和平方案的動機及透明度表達了不同程度的懷疑。俄羅斯總統普丁則在接受印度電視台採訪時稱,與美方的談判“複雜但值得繼續”,同時強調若烏克蘭不撤離頓巴斯及新俄地區,俄軍將繼續推進軍事行動。05多方關注倫敦會晤進展如今,俄烏衝突即將進入第四年,前線戰況膠著,外交對決愈發激烈。馬克宏倫敦此行被視為歐洲試圖強化內部共識、在美俄壓力下尋求統一立場的重要訊號。分析人士認為,此次會議或將涉及對烏支援、歐陸安全框架重塑以及未來安全的潛在框架。 (歐時大參)
德國南部被檢出全球最危險的溫室氣體
德國南部上空驚現高濃度的最強溫室氣體六氟化硫,科學家透過長期監測將源頭鎖定為索爾維化工廠。其實際排放量恐遠超官方申報資料,相當於數十萬輛汽車的年排放。然而,監管部門對此反應遲緩,令德國氣候保護的信譽蒙塵。源自《明鏡》 作者: Frederik Obermaier, Sophia Stahl 和Tanjev Schultz在數字地圖上,德國南部上空赫然出現了一個深紫色的斑點。這是布里斯托爾大學的大氣研究人員利用電腦為一項科學研究產生的圖表。該圖表展示了令人震驚的測量資料。位於聯邦德國南部的這個暗色斑點給專家們留下了一個巨大的謎團。多年來,這裡源源不斷地湧出大量鮮為人知,但卻是人類有史以來製造過的對氣候危害最嚴重的物質之一:六氟化硫,簡稱SF6。這種氣體無色無味,對人體無毒,但僅僅一公斤這種氣體在一百年內對大氣的加熱效應,大約相當於24噸二氧化碳。在布里斯托爾研究人員繪製的地圖上,這條深紫色的條帶從卡爾斯魯厄附近的上萊茵地區,橫跨巴登符騰堡州的大部分地區,一直延伸到巴伐利亞州的紐倫堡附近。這一證據表明,該區域向空氣中排放的氣候氣體量巨大,在德國其他任何地方都未曾見過如此高濃度的排放。這項評估源自於2020年的資料,自那時起,已有多項研究證實了這一現象。然而,原本並沒有明顯的理由可以解釋為什麼這裡的SF6排放量會如此之高。線索指向化工廠幾十年來,SF6一直在全球範圍內被廣泛用於技術開關裝置中,例如風力發電廠或電腦微晶片的生產過程。過去,這種氣體也曾被用於製造隔音窗和運動鞋的氣墊。但是,巴登符騰堡州既沒有大規模回收舊慢跑鞋,該地區也沒有特別多的廢舊隔音窗。同樣,該聯邦州的風力渦輪機數量也不比其他地方多。來自法蘭克福歌德大學大氣與環境研究所的研究人員認為,他們現在已經解開了這個謎題,並找到了SF6高濃度值的源頭。這些科學家與布里斯托爾大學的團隊緊密合作,在一個測量站網路中分享資料。大氣研究員安德烈亞斯·恩格爾表示,在他們網絡的所有歐洲測量站中,他們在陶努斯觀測站記錄了最高的SF6濃度,這讓他們感到非常困惑。恩格爾這線索指引他和他的博士生卡塔琳娜·梅克斯納來到了巴登符騰堡州海爾布隆縣的一個療養勝地——巴特溫普芬。那裡矗立著一家隸屬於比利時巨頭索爾維集團的化工廠。梅克斯納恩格爾和梅克斯納在去年11月與來自世界各地的25位科學家共同發表的一篇專業論文中,雖然僅謹慎地提到這來源於德國南部的一個重要源頭。但據《明鏡周刊》和德國電視二台掌握的消息,毫無疑問,文中指的就是索爾維的工廠。這家工廠最近才登上新聞頭條,因為它多年來一直向內卡河排放破壞環境的化學物質。如今,它又涉嫌釋放比公開申報量多得多的破壞氣候的SF6氣體。索爾維在巴特溫普芬生產藥物和農藥的基礎原料等產品。該廠獲準排放SF6:企業向聯邦環境署申報的2023年排放量為56公斤。但這可能被嚴重低估了。法蘭克福的大氣科學家測算出,在2020年至2023年期間,德國西南部平均每年約有30噸SF6被排放,其中很大一部分可能歸咎於索爾維的工廠。 30噸SF6相當於72.9萬噸二氧化碳,這大約等於25萬輛燃油跑車或德國國內航空交通一年的排放量。如果這個數值屬實,那麼德國很大一部分SF6排放都要歸咎於這家位於巴特溫普芬的公司。面對媒體的詢問,索爾維並沒有提供具體的解釋。公司僅在書面回復中表示,已採取所有必要的、科學的措施來評估情況並進行持續監測。至於該企業評估究竟有多少破壞氣候的SF6已經洩漏,目前仍不清楚。資料出現明顯異常法蘭克福的研究人員早在2023年就已通知相關部門,海爾布隆縣顯然有不成比例的SF6洩漏。隨後舉行了多次會議,參與者包括黑森州和巴登-符騰堡州的環境部、研究人員以及索爾維公司。但自那以後,情況似乎沒有什麼實質改變,氣體可能仍在洩漏。恩格爾表示,他們繼續觀察到SF6造成的污染處於明顯的高位。這個神秘的SF6源頭案例,講述了一個關於官僚主義扯皮、工業政治利益以及對強效氣候氣體監管驚人鬆懈的故事。它揭示了一個自視為高科技基地和氣候先鋒的工業國家的自我形象,卻未能履行這一雙重角色的現實。恩格爾和梅克斯納是在位於陶努斯山區的小費爾德山上發現空氣中SF6含量過高的決定性線索的。那裡海拔約825米,距離美茵河畔法蘭克福約半小時車程。法蘭克福歌德大學的陶努斯觀測站就坐落在那裡:幾個白色的集裝箱堆疊在一起,天線、進氣口、衛星接收盤和測量探頭直指蒼穹。恩格爾領導的研究小組在山上採集空氣樣本已有數年。科學家過濾、壓縮並分析空氣,將其分解成各種成分並測定其質量。這種方法甚至可以檢測出微量的氣體。恩格爾和梅克斯納很快就發現了一個規律:每當風從南方吹來,也就是從大約120公里直線距離外的海爾布隆方向吹來時,SF6的數值就會飆升。科學家報告說,氣體從那裡到達小費爾德山只需要幾個小時。博士生梅克斯納強調,這絕非微小的波動或測量誤差,而是明顯高於他們網路中所有其他歐洲監測站資料的峰值。企業備受指責來自陶努斯觀測站的資料是第一個具體的跡象,顯示在海爾布隆附近的某處必定存在一個巨大的、此前未被發現的SF6源頭。一個規模如此之大卻未在任何官方機構註冊的源頭。一個成噸排放最危險氣候氣體的源頭,卻無人知曉,或者說沒人想知道。梅克斯納表示,他們很快就意識到這裡肯定有一個區域性的排放源。由於溫度、降水和風向都會影響SF6的測量結果,團隊最初必須等待更多的材料,因為要得出可靠的結論需要長期的測量序列。目前,他們已經掌握了數年的SF6數值。索爾維在巴特溫普芬的工廠沿著內卡河綿延近一公里,周圍是獨棟住宅和森林。這座城市生活著約8000人,索爾維在這裡生產已有200多年的歷史。從一個古老的鹽場(提取鹽的設施)發展成了一個擁有眾多白色煙囪的化學綜合體,其輪廓如今構成了城市的景觀。該公司目前正忙於消除一項關於其環境保護措施的指控:多年來,它一直向內卡河排放三氟乙酸,這是所謂的永久化學品。雖然這在法律上是被允許的,但極具爭議。三氟乙酸在自然界中幾乎無法降解,會在環境中富集,並被懷疑會影響人類和動物的生育能力。在環保組織多年的抗議之後,索爾維於今年9月宣佈將停止生產三氟乙酸。現在,來自陶努斯的測量數據可能會讓該公司再次陷入困境。巴登符騰堡州的質疑聯邦環境署認為法蘭克福研究人員的工作是有效且可靠的。該機構委託了這項研究,並指出類似的大氣測量曾成功揭露了破壞臭氧層的製冷劑R11的非法生產基地。大氣化學家恩格爾於2023年5月首先向黑森州環境部通報了初步確鑿的研究結果。據稱,官員們在幾周後將這一資訊轉達給了巴登符騰堡州的同行。黑森州環境部稱,巴登符騰堡州當局在2023年6月在工作層面獲悉了此事,細節和後續步驟建議在幾周後被移交。據相關人士透露,在那之後最初什麼也沒發生。黑森州環境部解釋說,自2024年2月的一次會議以來,就沒有進一步的接觸。黑森州方面認為巴特溫普芬的工廠是SF6高值的可能來源,並表示他們部門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可以得出其他結論。然而,在巴登符騰堡州,人們似乎對研究人員的結果有疑慮。由綠黨政治家特克拉·沃克領導的該州環​​境部在回應詢問時解釋說,雖然知曉法蘭克福的研究,但它不適合用來精確證明特定設施是排放的肇事者。該部顯然認為,SF6氣體來自索爾維工廠這一結論尚未得到證實。該部最初在回應中解釋稱,雖然該公司是歐洲唯一的六氟化硫製造商,但在斯圖加特行政區還有眾多六氟化硫的使用者,例如能源供應商和發電廠。言下之意是,高SF6數值也可能源自內卡河畔工廠以外的其他地方。然而,在進一步追問下,該部不得不承認這些替代選項已被排除為來源。巴登符騰堡州環境部繼續報告稱,索爾維已進行了初步調查,更換了閥門,進行了洩漏測試,並調整了工藝流程。但在最初發現線索五年多後的今年11月,根據該部的說法,該公司才允許外部專家進入工廠進行測量。結果預計將在幾周內公佈。顯然,目前並沒有遏制這些引人注目的排放數值的具體計劃。根據歐盟的資料,德國要為歐盟國家集團中約一半的SF6排放負責。專家估計,德國每年釋放約100噸SF6。雖然與中國的5000多噸相比這似乎很少,但這起案件引發了根本性的問題。德國當局在SF6排放問題上主要依賴工業界提供的資料;根據這些資料,巴登-符騰堡州並不存在SF6排放熱點。然而,研究人員有能力測量SF6的排放量,並獨立於公司資料之外監控排放情況。該項目(包括陶努斯觀測站)的部分資金來自美國;在川普政府執政下,該項目是否會繼續尚不清楚。德國也在削減環境領域的研究支出。聯邦環境署表示,用於建設更多德國測量站的資金在精簡官僚機構的時期很難獲得批准。 ❖ (德國派)
印度會為德國創造下一個經濟奇蹟嗎?
印度能否成為歐洲的新經濟救星?德國企業大舉投資,歐盟急推自貿協定,但莫迪擁抱普丁的一幕,讓「西方盟友」的幻想再次破滅。源自《商報》作者: Mathias Peer安德烈·埃克霍爾特(Andre Eckholt)只要從他的會議室窗戶往外看,就能看到印度經濟的崛起。 「三年前這裡還只是一片綠地,」這位負責黑蒂赫(Hettich)印度業務的經理說,「現在這裡到處是新工廠。」最近搬到他附近的工廠包括一家餅乾製造商和一家紙尿褲生產商,還有幾家製藥公司也在印度城市印多爾(Indore)郊區的工業區落戶。這座擁有超過兩百萬人口的城市,遠離像金融都市孟買或科技中心班加羅爾這樣的傳統印度經濟樞紐。然而,基礎設施的擴張、針對性的補貼,以及消費能力向大城市以外的延伸,正在印度外圍創造出新的繁榮區。埃克霍爾特的這家公司也在持續擴張:除了幾年前開設的這座26,000平方米的工廠——黑蒂赫是家具五金的世界市場領導者——另一座同樣規模的工廠即將竣工。這項投資達7000萬歐元。對於這家來自北威州的家族企業來說,這是一個明確的承諾,因為印度在過去幾年已經取代中國,成為公司德國以外的第二大市場。埃克霍爾特相信,不出幾年,黑蒂赫就能從印度獲得全球銷售額的五分之一。 “對我們而言,印度是最重要的成長希望。”歐盟領導階層也分享這種樂觀,他們認為與印度的夥伴關係即將迎來突破。他們計畫在未來幾周內——談判啟動近二十年後——與印度達成自由貿易協定。歐盟委員會主席烏蘇拉·馮德萊恩(Ursula von der Leyen)和印度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為自己設定了本年底的截止期限。如果時間拖長,雙方也爭取在明年一月底的新德里歐盟-印度峰會上達成協議。 「我們將把雙邊關係提升到下一個層面,」馮德萊恩承諾。她在幾周前推出歐洲印度戰略時表示,現在是時候專注於可靠的夥伴了。印度就是歐洲最大的貿易希望:今年上半年,歐盟對華出口較去年同期下降14%,對美出口下降4%,而德國對印度的商品交付卻成長了近8%。長期趨勢更清楚地顯示了這一變化:德國經濟對華出口比五年前減少了6%,對印度則增加了近70%。當然,從絕對數字來看,德國企業在中國的收入仍然遠高於印度。但印度重要性的成長已成定局: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WF)的預測,到2030年,該國經濟規模將從4兆美元增至近7兆美元,從而從世界第五大經濟體躍升至第三大,超過日本和德國。儘管面臨各種阻力,印度的崛起仍舊穩健。川普在與印度俄羅斯石油交易的爭端中,對印度商品徵收50%的進口關稅——這是所有美國貿易夥伴中最高的稅率之一。儘管某些印度產業因此受損,但整體經濟仍在成長: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預計今年將成長約6.5%。印度因此仍是G20成長最快的經濟體。這個擁有近15億人口的世界最大民主國家的發展,喚起了這樣的希望:在喜馬拉雅山和印度洋之間,將崛起一個新的經濟動力中心,它將推動全球經濟增長,為歐洲帶來一個與中國規模相當的新出口市場——而且還按照西方的規則行事。那裡不僅將成長出一個新的巨型貿易夥伴,最好也能成為一個新的政治盟友,讓歐洲形成共同的反制力量,對抗全球威權勢力的推進。 「歐洲從印度的成功中獲益,而歐洲的成功也惠及印度,」歐盟解釋。到此為止,這只是希望。現實於當地時間周四晚間降臨印度:一架俄羅斯政府專機在新德里機場停穩。機上乘客是普丁,這位被國際逮捕令通緝的俄羅斯領導人開始了在印度的國事訪問。莫迪用一個擁抱歡迎了他。儘管烏克蘭戰爭仍在繼續,新德里政府仍堅持與俄羅斯的「特殊和特權戰略夥伴關係」。莫迪與普丁保持密切關係,不願在西方壓力下放棄。不過,印度也在尋求更廣泛的夥伴關係——作為對川普衝擊的回應,也作為對鄰國的制衡。因此,對歐洲的靠近也進入了新德里的視野。這是否足以支撐一個穩定的夥伴關係?更緊密合作的機會在那裡?印度真的能成為政治西方的盟友嗎?或者,歐洲人是否更明智的選擇是將印度視為一個有前景的貿易夥伴,而不附加地緣政治期望?這是一場穿越這個經濟與政治上都未馴服的超級大國的旅程。政治:一個夾在陣營之間的國家在印度科技都市班加羅爾—全國成長最快的城市中心之一—印度的崛起帶來一個最日常的後果:交通堵塞越來越嚴重。平均每天約有2000輛新車湧上街道——這也是印度次大陸能源需求持續成長的眾多原因之一。印度如何滿足這項需求,向西方展示了這個國家並非容易相處的夥伴。為了汽車、飛機和工廠,印度大規模依賴俄羅斯石油——這種能源夥伴關係直到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才真正加速。在此之前,印度主要從阿拉伯國家和伊朗採購。隨著俄羅斯日益孤立,其石油價格更低。印度不顧指責——稱其在為普丁的戰爭資金輸血——而大舉採購。儘管面臨美國的壓力,印度在過去幾個月裡保持了從俄羅斯的石油進口穩定。分析師預計,只有到12月才會出現下降。這並未顯示出對莫斯科的政治疏離,正如周五普丁與總理莫迪在新德里的會晤所顯示。印度媒體稱,會晤議程包括深化軍工合作。川普加征關稅後,莫迪立即在天津舉行的上海合作組織(SCO)峰會上與普丁手挽手亮相。他也在那裡強調與中國的重新接近——儘管與這個共和國的競爭仍在繼續。新德里政府的訊息很明確:它絕不願意加入任何地緣政治陣營,更不願屈從。戰略自主是印度外交政策的原則。在國際關係中,該國只追隨自身利益──而不受華盛頓、布魯塞爾或莫斯科的指令左右。「印度並非反西方,」德國科學與政治基金會(Stiftung Wissenschaft und Politik)南亞專家托比亞斯·蕭茲(Tobias Scholz)說。但它參與如上海合作組織或金磚國家(BRICS)這樣的反西方框架——也為了製造壓力。 「印度想向西方展示,它有其他選擇,」蕭茲說。他未見任何轉向跡象:“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該國會疏遠俄羅斯。”歐洲如何回應?在布魯塞爾,似乎已準備好接受一種不需完全政治一致的夥伴關係。印度參與俄羅斯軍演和購買俄羅斯石油是“障礙”,歐盟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卡婭·卡拉斯(Kaja Kallas)承認。但在她看來,與印度拉開距離只會製造真空,讓其他國家填補:“我們深化與印度的​​關係,也是為了不把印度推向俄羅斯的懷抱。”銷售市場:與印度中產階級的成功當歐盟還在思考更緊密夥伴關係時,德國企業早已採取行動。在位於孟買和新德里中途的印多爾,黑蒂赫經理艾克霍爾特正在爭取印度新興家庭。在市中心,他幾個月前開設了一個多層展覽空間,向崛起的中產階級展示富裕生活的居住方式:一個香料抽屜從吊櫃滑出,無把手的抽屜用指尖即可關閉,雞尾酒杯消失在旋轉置物架中。這些家具嵌入了黑蒂赫專長的鉸鏈、滑動和抽屜系統。一位銷售員說,最基本的嵌入式廚房模型——不含電器——售價約4000歐元。這幾乎是印度人均年收入的兩倍。對大多數人來說,這遙不可及。但在世界人口最多的國家,即使是頂層十分之一,也涵蓋超過1.4億潛在客戶。「高端細分市場對我們來說是個有趣的利基,」艾克霍爾特說。他計劃在未來幾個月用展覽空間覆蓋全國。黑蒂赫已有13個所謂的“體驗中心”,明年年底前還將透過特許經營模式新增100個。 「二線城市中心特別吸引人,」埃克霍爾特說。 「那裡收入成長與大都市相當——同時,人們比孟買這樣租金極高的城市有更多居住空間。」而更多空間意味著埃克霍爾特有更多機會銷售嵌入式廚房和客廳櫃。自2000年以來,印度實際人均收入成長六倍的經濟崛起,將消費擴展到基本需求之外。根據德勤的一項研究,目前四分之一的家庭屬於年收入超過8,500美元的上層中產。到2030年,通膨調整後,這一比例將達一半。莫迪總理希望進一步刺激私人消費。 9月生效的增值稅下調,使從洗髮精到空調和汽車的產品都更便宜。汽車業10月報告了約50萬輛的創紀錄銷量,比去年同期增長14%。高端市場的印度領導者梅賽德斯也錄得創紀錄銷售量——9月年增36%。然而,進入這一成長市場的道路並不平坦。一大障礙正困擾企業:新德里政府旨在嚴格控制進入印度的商品。為數百種產品頒布了所謂品質控制令(QCOs),以確保最低品質。但這合理目標已演變為官僚怪獸。製造商尤其頭痛的是,工廠必須按QCO要求接受印度檢查員現場認證——即使是國外工廠。但預約相關機構的會面往往難如登天。 「我們的一款德國產高端鉸鏈已在印度滯銷數月,因為缺乏認證,」艾克霍爾特說。這些問題很普遍:畢馬威和德國印度商會的一項調查顯示,每三家企業中就有一家報告了QCO帶來的負擔。企業批評似乎已產生些許效果:11月起,政府開始撤銷部分QCO。莫迪顯然不願損害自己親商總理的聲譽。曾領導政府智庫的印度經濟學家阿米塔布·坎特(Amitabh Kant)讚揚這一從他角度看明確的信號:“印度不斷調整其監管,以促進增長。”生產:供應鏈中的中國替代在南印度多達加拉哈利村(Doddagollahalli),上次人口普查時僅數百居民,一眼看去幾乎沒有高科技跡象:農民趕著羊和牛過馬路,田間長滿果樹和高粱。但在農田間,過去幾個月興起了一個全球意義的計畫——世界上最大的蘋果工廠之一。蘋果主要代工廠富士康在卡納塔克邦(Karnataka)投資近30億美元興建該廠。生產自8月啟動。但這座建築群尚未完工。工人住宅高層建築仍在建造,未來將直接毗鄰工廠,提供3萬人的住宿。這座工廠是富士康在印度的最大投資。它補充了該國幾座現有蘋果工廠,這些工廠對蘋果擺脫對中國生產地依賴至關重要。長期以來,中國幾乎壟斷蘋果製造。如今,印度已成為真正替代品:據市場研究員,到年底,該國將生產約四分之一的新蘋果。其中大部分出口美國——華盛頓已豁免智慧型手機免於對印度商品的50%關稅。德國企業也將印度視為供應鏈中對中國認真的替代品。從富士康工廠開車一小時外,鐵路供應商許布納(Hübner)兩年前啟用一座新廠。在此之前,這家生產火車車廂折疊風帽的企業在印度僅在租用大廳開展小型專案。其唯一的其他亞洲基地在中國。透過這座耗資約1100萬歐元的新印度工廠,該公司多元化了供應鏈。在工廠巡覽中,現場主管烏韋·斯珀伯(Uwe Sperber)展示為那些客戶生產:一條生產線為開羅地鐵供貨,另一條為墨爾本鐵路網供貨。聖保羅的一個項目也從印度發貨。斯珀伯堅信,印度相對於中國的意義將進一步提升。英語作為官方語言有助於國際項目。印度的優勢還包括低勞動成本。工廠工資通常不到中國的一半。印度的主張是,成為那些不願意只在中國亞洲生產的企業的首選。 「中國加一」是這一口號。但這項策略並非自動成功。政府智庫尼蒂·阿約格(Niti Aayog)去年判斷,迄今成就有限。越南等國從供應鏈轉移中獲益更多。許多企業對印度仍持懷疑態度——主要是高官僚主義。在德國印度商會的一項調查中,三分之二的企業視其為問題。許布納工廠主管斯珀伯也瞭解這些障礙:當他想為新工廠註冊土地時,一名官員抱怨他的兩個簽名不一致。申請須重新提交——這一過程延誤了一個月。斯珀伯仍建議不要被嚇倒。 「印度仍像一個大創業公司,」他說。許多事尚未完善,但該國提供實驗空間。 “你可以用很少的錢在這裡建起什麼——如果失敗,也不會在公司財務上撕開大洞。”技術:崛起已編程西門子醫療(Siemens Healthineers)早已在印度下重註。在班加羅爾郊區,該醫療技術巨頭投資1.6億歐元建造一個“創新中心”,可容納5000名員工。首批人員將於明年初入駐。現有辦公室已不足用。目前約有3,500名專家正在開發放射學的AI、實驗室機器人臂控制系統,以及數​​位手術室的介面。基地的重要性正在增長。員工每年成長約10%,研究主管桑傑夫·克里希南·坦帕伊(Sanjeev Krishnan Thampi)說。優勢顯而易見:印度工程師教育良好且相對廉價。在西門子醫療看來,與班加羅爾相比,美國類似任務的勞動成本是三倍,德國則是兩倍。坦帕伊的僱主屬於眾多依賴印度專業人才的全球巨頭。美國科技公司如Google、亞馬遜和輝達已在印度建立擁有數千工程師和軟體專家的開發中心。國際巨頭也讓行銷、數據分析或IT安全等任務在印度的所謂全球能力中心(GCC)完成。光是摩根大通(JP Morgan Chase)在印度的設施就如德國小鎮般龐大:該美國銀行在該國僱用超過5.5萬員工,為集團其餘部分工作。梅賽德斯-賓士在印度經營約1萬員工的最大德國以外研究中心。博世亦然。 SAP僱用1.7萬名印度員工,並於8月開設第二個校區容納額外1.5萬人——投資近2億歐元。漢莎航空(Lufthansa)正在建造自己的GCC,蔡司(Zeiss)計劃在2027年將員工翻倍至5000。杜塞爾多夫消費品製造商漢高(Henkel)三年前在印度開設科技中心。從35名員工起步,如今已達約700。該中心為集團開發AI應用和雲端解決方案。 「我們仔細分析了那裡能找到最佳人才——印度,尤其是班加羅爾,顯然是首選,」IT和數位主管弗蘭克·滕布羅克(Frank Tenbrock)說。根據市場研究員,超過1800家跨國企業的GCC已在印度落腳。全球一半以上的GCC位於這個次大陸,僱用約200萬人。其經濟貢獻快速成長:根據人力資源服務商Teamlease的一項研究,其最近年價值創造達650億美元。五年內預計升至1,100億美元-新增300至400萬個就業機會。專業人才:爭取億萬人口印度人才不僅受追捧於遠距工作。在德國,它們是對抗人才短缺的最大希望。來自南印度的40歲護士金斯林·拉賈·巴巴薩(Kingslin Raja Babitha)想貢獻力量。她已在北威州一養老院鎖定職位,只剩下德語課程結業考試。 「我知道在德國能賺遠超印度的錢,」她說。她還希望孩子有更好機會:“在德國,他們有更多可能——甚至免費大學。”德國作為移民目的地已在印度贏得好口碑。她的同學們——在卡納塔克邦私人語言中心Quadrigo準備赴德移民——期望值同樣高。在課間休息時,他們列出預期:更多錢、高安全、良好工作生活平衡——以及龐大的印度裔僑民社區。印度專業人才在德人數激增:自2020年專業移民法以來,根據聯邦勞工局資料,在德印度社保繳費人數翻倍有餘-從2020年的約6.4萬增至2025年2月的16萬。印度已成為最大非歐盟就業移民來源國。外交部長約翰·瓦德普爾(Johann Wadephul)稱其為“完美匹配”。「去德國的興趣已大幅增長,」Quadrigo中心主管安娜·庫恩特(Anna Kuhnt)說。除了常規課程,她每月組織約10場官方語言證書考試:“需求巨大。新預約往往兩小時內售罄。”私人語言學校和如歌德學院(Goethe-Institut)的公立機構產能有限,並非唯一障礙:雖德國駐印度使領館的簽證等待時間已大幅縮短,但庫恩特仍知曉案例,即簽證在數周等待後仍未及時發放,導致德國培訓崗位延誤。德國的職業資格認證也耗時長——往往讓專業人才面臨數月不確定性。聯邦政府仍視有機遇,將德國定位為更強移民目標。這得歸功於川普:他將主要供印度人使用的美國H-1B專業簽證費用定為10萬美元,從而摧毀了許多印度專業人才的美國夢。德國駐新德里大使菲利普·阿克曼(Philipp Ackermann)抓住機會推廣德國作為替代:「我們的移民政策可靠、現代且可預測,」他在川普簽證決定後不久的一段影片中對印度專業人才說。然後他說出兩句聽起來不止於人才合作的句子:「我們不會從今天到明天根本改變規則,」阿克曼說。 “在我們這裡,你們不必擔心途中突然急剎車。”利益趨同歐洲作為川普美國對立面的姿態,在印度觸動了神經。對美國的信任大幅下降——因懲罰性關稅、限制性簽證,以及川普對巴基斯坦衝突的干涉。社群媒體上流傳抵制美國產品的號召,在印度教節日上,川普人偶被當作惡魔焚燒。歐洲作為替代更受關注。 「對那些希望更緊密關係的人來說,地緣政治環境再好不過,」歐洲外交關係委員會(ECFR)的詹姆斯·克拉布特裡(James Crabtree)說。雙方利益重疊:兩者均須應對川普政策。儘管新德里與北京最近緩和,但從印度視角,中國仍是最大戰略挑戰。尤其在有爭議的喜馬拉雅邊境,印度預期新緊張。共同挑戰是否足以將關係真正提升到下一級,仍不確定。 「歐洲和印度因某些領域共同利益而靠近,但在俄羅斯問題上,利益仍大相逕庭,」蕭茲說。他主張公開討論緊張點:“歐洲必須透明誠實地向印度說明,進一步靠近俄羅斯將帶來何種後果。”目前,雙方似乎都能容忍分歧。新德里政府計畫明年1月以特別姿態強化靠近:已邀請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和理事會主席安東尼奧·科斯塔(António Costa)作為共和國日(Republic Day)國家慶典的貴賓。外交官希望,這段日期可能是歐印關係新時代的開端。ECFR專家克拉布特裡也看到樂觀基礎。「過去對歐印進步的希望往往落空,」他說。但鑑於世界格局變化,他如今看到歷史性突破機會:“歐洲和印度迎來一個罕見機遇,或許不久不會再有。”不過,歐洲必須接受普丁走下新德里飛機舷梯的現實。 ❖ (德國派)
英法德三國密集訪華,歐洲外交風向轉變,背後有大棋局
這一次的外交節奏,說它罕見都不為誇張。12月3日,馬克宏的專機降落北京,隨後還要飛成都。英國首相斯塔默把訪華時間定在2026年1月底。這將是英國首相時隔整整七年,再次踏上中國土地。德國總理梅爾茨更是心急,2026年年初的訪問早就安排好了,連財長都提前來華鋪路。三個歐洲核心大國扎堆往中國跑。這種陣勢,不但在近幾年少見,放在整個後冷戰時代,都算一場外交大動作。要看清楚這盤棋,必須先把三國的行程拆開看。每一個時間點,每一個路線,背後都有深意。先說法國。馬克宏這次的訪問是最重頭的。他從12月3日到5日,總共三天。北京的國事訪問是標準流程,主要是談中法關係和一些全球議題。但最大看點在成都。愛麗舍宮在聲明中專門點出“成都”二字。這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深思熟慮。六十多位隨行企業家,覆蓋航空、生態、核能等領域,就是衝著合作來的。順便,他們還要敲定大貓熊續借的事。法國很現實,一邊要談大項目,一邊也要做友好姿態。法國這次明顯是把經濟、文化和外交三條線綁在了一起。再看英國。斯塔默將在2026年1月底訪華,這個時間點非常微妙。過去七年,中英關係經歷了跌宕起伏。從所謂的“黃金時代”掉到谷底,還鬧出了間諜風波。斯塔莫現在急著來,有兩個核心目的。第一是修關係。第二是拉投資。英國的基礎設施老化嚴重,缺錢缺投資。中英每年上千億英鎊的貿易額,他們根本丟不起。最能說明誠意的,是被擱置七年的中國駐倫敦新使館項目突然獲批。這等於是英國在亮一個訊號:我們願意重新來過。最後是德國。梅爾茨的訪問預計在2026年初。他雖然還沒來,但財長已經提前到中國做準備了。德國現在最焦慮的是稀土供應問題。德國製造業和中國的關係太深了,從汽車到半導體,很多產業鏈都離不開中國的材料和市場。梅爾茨這一次很可能要去重慶。他想穩住電動車合作,推進大眾的本地化項目。這跟馬克宏的路線幾乎一樣,都是奔著產業鏈去的。把這三條線放在一起看,你會發現兩個明顯的共性。第一,時間集中。從2025年12月到2026年2月,歐洲三巨頭三個月內全部來華。第二,他們都盯上了中國西部:成都和重慶突然成了外交熱點。大家肯定要問:為什麼是西部?為什麼不是上海、廣州這些傳統窗口?原因有三層,其中任何一層都影響歐洲的未來。第一層,大產業轉移的趨勢。中國過去幾年推動產業從沿海向中西部轉移。成都、重慶正在成為新能源、電子製造和人工智慧的產業中心。歐洲企業如果還盯著傳統沿海城市,他們會錯過下一輪產業窗口。第二層,中國西部正在成為連接全球供應鏈的新節點。成渝地區的鐵路、公路和空港物流不斷擴張。這裡已經成了中歐班列的核心樞紐。歐洲想抓住全球供應鏈的下一次重組,就必須把手伸向成渝。第三層,也是最關鍵的一層。歐洲現在已經意識到,單靠美國,無法保護歐洲經濟。川普加關稅、美國產業回流、歐洲製造頹勢加速,這些都逼得歐洲必須自己找出路。而他們能依靠的,只剩中國。所以他們來中國的目的非常清晰:要合作,但不是象徵性的,而是要找真正能接軌的地區。成都、重慶剛好就是產業升級最快、合作潛力最大、市場也最活躍的地方。這一波歐洲集體訪華,說白了就是現實倒逼。他們要穩定供應鏈、要穩住製造業、要找投資、要穩住未來。而這些需求在當前的全球格局下,只有中國能滿足。 (時報新徵途)
美媒:德國能否取代美在北約主導地位?
美國《新聞周刊》網站11月30日刊登題為《德國能否取代美國在北約的主導地位?》的文章。作者是布倫丹·科爾。內容編譯如下:一位退役的美國海軍陸戰隊軍官對《新聞周刊》說,美國總統唐納德·川普的駐北約特使暗示,德國應接替美國承擔北約歐洲盟軍最高司令職責,這表明華盛頓有意從歐洲安全事務中抽身。美國常駐北約代表馬修·惠特克本月早些時候在柏林安全會議上表示,他希望由一位德國人擔任歐洲盟軍最高司令,負責監督北約在歐洲的軍事行動。自北約成立以來,這一職位一直由美國人擔任。此前有傳言說,美國希望退出這一角色,還說川普政府希望讓德國取代美國成為歐洲的主要安全保障者。退役海軍陸戰隊軍官布奇·布拉克內爾在北約擔任文職人員超過8年,他表示此舉意味著美國將放棄影響力以及對北約軍事職能的掌控能力。惠特克的這番言論與川普此前對北約的批評相呼應,川普曾批評北約的歐洲成員國在國防開支方面投入不足。儘管分析人士對美國在歐洲防務中的角色表示擔憂,但惠特克在柏林安全會議上表示,川普政府仍然致力於北約事務。惠特克還表示,他讚賞柏林增加國防開支的努力,德國總理梅爾茨今年承諾要打造歐洲“最強大的常規軍隊”。智庫全球安全組織的防務研究員羅傑·希爾頓表示,惠特克的言論表明,美國打算繼續從歐洲撤出資源,並將亞洲視為其地緣政治優先事項。自後來的美國總統德懷特·艾森豪威爾1950年擔任歐洲盟軍最高司令以來,該職務一直由美國人擔任。據《每日電訊報》報導,德國駐北約代表沃爾夫岡·維恩中將表示,他對這一提議感到驚訝。他指出,雖然柏林可以承擔新的職責,但這一職位主要被視為美國的職責。布拉克內爾告訴《新聞周刊》,在任何北約作戰指揮機構中,美國人幾乎總是被安排在關鍵職位上。他表示,這意味著美國對北約擁有一定的控制權,歐洲人對此是贊同的,因為這“有助於美國保持高度參與”,儘管其地理位置遙遠。然而,布拉克內爾指出,如果美國將歐洲盟軍最高司令的職位讓給歐洲人,這將意味著美國在北約的影響力下降,並預示美國與歐洲事務的脫離。他還說,北約許多國家,不僅僅是德國,都有上將能夠應對這一挑戰。希爾頓表示,惠特克意在表明,美國將亞洲視為主要的地緣政治舞台,並會將其資產重新調配。他認為惠特克的言論並非重大失言或對跨大西洋關係構成威脅,因為他強調的是較長的時間框架,並暗示跨大西洋夥伴之間的軍事能力最終將達到平衡。希爾頓表示,惠特克的說法也極大鼓舞了柏林,甚至可能提升柏林的自信心。他還說,如果用歐洲人取代美國人擔任歐洲盟軍最高司令,這將標誌著歐洲安全管理進入一個新階段,但歐洲的安全仍然以美國為支撐。惠特克說:“我期待德國有一天會來找美國,說我們準備好接任盟軍最高司令了。我認為我們離那一天還很遠。”布拉克內爾則說:“如果美國將歐洲盟軍最高司令一職讓給歐洲國家,我們應該清醒地認識到,我們將失去很大一部分的影響力和左右北約軍事行動的能力,而歐洲人會將此解讀為美國退出歐洲安全事務的明確訊號。”惠特克暗示,德國目前沒有立即接任歐洲盟軍最高司令的計畫,但柏林仍在繼續推進其通過增加軍費開支和招募新兵來加強武裝力量的政策,這可能會改變其在北約內部的影響力。 (參考消息智庫)
中東文化新地標正式揭幕,形如“獵鷹”展翅!
中東地區再添一座世界級文化地標!2025年12月3日,備受期待的扎耶德國家博物館正式開幕!因著恰逢阿聯第54屆開齋節慶祝活動,使開幕活動具有遠超建築的象徵意義。博物館為紀念阿聯國父、已故的謝赫·扎耶德·本·蘇丹·阿勒納哈揚而建,旨在傳遞他畢生所倡導的身份認同、教育與歸屬感。建築坐落於薩迪亞特文化區的中心,由普利茲克獎得主諾曼·福斯特領銜的Foster + Partners設計,其不僅是一座博物館,更成為連接傳統與現代的鮮活地標。遠眺望去,博物館彷彿一座雕塑般的土丘,緩緩從薩迪亞特海岸升起,5座高聳的鋼塔穿透基座。鋼塔如同展開的獵鷹翅膀,既是對阿聯文化中獵鷹圖騰的致敬,也隱喻著已故領袖謝赫·扎耶德對飛翔的嚮往。建築設計有機融合了空氣動力學原理與本土建築智慧,借鑑阿拉伯傳統風塔(巴吉爾)的運行機制,建築本身能夠主動引導並過濾冷空氣流入室內,並借助地下管道持續輸送新風,進一步實現自然降溫。外觀呈現溫暖的白色調,令人聯想到薩迪亞特的沙子。設計結合了現代工程與沙漠建築,體現了傳統、環境與創新的結合。通往博物館的路徑本身就是一場敘事。長達600米的阿爾馬薩爾花園引領人們穿越模擬的沙漠、綠洲與城市景觀,沿途的本土植物、古老的法拉吉水系統、藝術裝置,以及刻畫謝赫·扎耶德生平的時光長廊,共同織就一段從自然走向文明的儀式。作為國家級博物館,館內的展品從不同角度講述著阿聯這片土地30萬年的歷史,以及沙漠和海洋所塑造的獨特生活方式。從見證海洋文明的“阿布扎比珍珠”,到中國明朝的瓷器,一件件展品帶領觀眾穿越時空,觸摸歷史。(GA環球建築)
曝德國80萬兵力作戰計畫,法國恢復志願兵役,普丁一句話定調
最近美國川普政府提出了“28點”和平計畫,各方態度值得關注。在基輔陷入貪腐醜聞的時候,那怕這個草案堪稱“喪權辱國”,但烏克蘭還是對川普的方案表達了興趣。歐盟就很有意思了,他們在與美國接觸,提出歐盟的方案,可以說是異想天開,根本就沒有結束俄烏衝突的意願。而且為了展示自身實力,能夠上桌子,法國和德國也是挺拼的。近日《華爾街日報》公佈了,長達1200頁的“德國作戰計畫”機密檔案,闡述了德國如何支援北約軍隊向東歐大規模部署,在德國領土調動高達80萬士兵和20萬輛車輛的,後勤補給、物流、保障基礎設施、動員平原等行動細節。計畫的核心目標是在北約與俄羅斯爆發衝突時,將德國打造成北約向俄邊境投送軍力的“核心後勤樞紐”。在俄烏衝突期間,德國確實多次向東歐國家部署部隊。德國聯邦國防軍聯合行動司令部司令索爾弗蘭克還叫囂,德國已為與俄羅斯的戰爭做好準備。與此同時,法國近期宣佈恢復志願兵役制度,以應對歐洲安全域勢的惡化。這一舉措被視為法國對德國及北約軍事政策轉向的回應,目的是加強自身防務能力。‌當前,俄烏衝突仍在持續,俄軍在烏克蘭投入的兵力超過50萬人,佔據了烏克蘭東部的頓巴斯、南部的赫爾松等關鍵區域。儘管德國和北約的軍事部署引發了關於衝突可能蔓延的擔憂,但分析認為,俄羅斯的戰略重心完全集中在烏克蘭戰場,並無攻擊北約的跡象。法國和德國給自己加戲,無非就是展現出“軍事備戰”支援烏克蘭的假象,施壓美國撤回28點和平計畫。而對於這個協議,俄羅斯總統普丁終於表態了,他表示願意和烏克蘭談判,但目前法律上不具備可行性,與烏克蘭現領導層簽署任何檔案都沒有意義。這話說的很漂亮,沒拒絕也沒贊成,換言之就是不會停手。目前戰場局勢有利於俄羅斯,紅軍城都拿下了。儘管美國提出的條件偏向於俄羅斯,但在歐洲國家的介入下條件一再改動,目前俄羅斯對此並不滿意,而烏克蘭是越打越被動。即使美國想盡快結束俄烏衝突,從這裡抽身,戰爭他們想開始就開始,但如何、何時結束就不是美國能決定的了。‌ (時報新徵途)
微軟CEO納德拉: "德國工程技術簡直是現代世界奇蹟"
當《商報》記者在雷德蒙德總部見到薩蒂亞·納德拉(Satya Nadella)時,微軟正經歷驚心動魄的日子。2025年10月28日,微軟股價創下50年歷史最高點542美元,此後卻與其他科技股一起持續下跌。市場瀰漫著一種恐懼:圍繞人工智慧(AI)的狂熱是否即將終結?源自《商報》作者: Felix Holtermann正是人工智慧,讓納德拉在過去幾年把微軟重新變成華爾街最耀眼的明星。2014年,這位現年58歲的印度裔經理接任首席執行官,成為50年歷史上繼創始人比爾·蓋茲(Bill Gates)和“大嗓門推銷員”史蒂夫·鮑爾默(Steve Ballmer)之後的第三位掌門人。他接手的是一家明顯走下坡路的巨人:智慧型手機革命徹底錯過,個人電腦銷量連年下滑,Windows 8成了公認的災難,鮑爾默時代那種咄咄逼人的企業文化更讓內部部門之間彼此敵視。當時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微軟的命運已經註定:像IBM、惠普(Hewlett Packard)一樣,慢慢退到平庸的陰影裡。可納德拉卻讓這家老牌公司徹底重生。在他領導下,微軟股價漲了18倍。他只下了兩個激進的大賭註:第一,把微軟轉型成雲服務商,即經營巨型資料中心幫客戶管理資料。如今自家的Azure雲僅次於亞馬遜AWS,穩居全球第二;第二,比幾乎所有同行都更早all-in人工智慧。如果沒有2019年他對當時還默默無聞的OpenAI實驗室的那筆投資,就不會有ChatGPT,也就不會有今天的AI熱潮。ChatGPT改變世界認知整整三年後,納德拉在西雅圖附近雷德蒙德總部一間播客錄音室裡接受了《商報》近40分鐘的獨家專訪。他提前五分鐘到場,輕聲握手,先關心記者身體,才開始正式對話。納德拉《商報》:分析師預計,到2026年美國科技巨頭(也稱“超大規模營運商”)將在AI上累計投資超過5000億美元。就在昨天,GoogleCEO桑達爾·皮查伊(Sundar Pichai)公開批評AI熱潮“非理性”,並警告如果泡沫破裂,所有企業都會遭殃。您怎麼看,我們現在真的在泡沫裡嗎?納德拉:在我們行業,大約每十年就會發生一次巨大的平台變遷:個人電腦、客戶端-伺服器、網際網路、移動網際網路、雲端運算。現在我們正在經歷我職業生涯中至少第四次這樣的巨變。這次變革和雲端運算一樣,需要巨額資本和知識投入。當年為了雲端運算我們也要建資料中心、研發軟體,AI這波只是把速度開到了極限。關鍵是要有長遠的耐心。五年後,無論在德國、美國還是世界任何地方,技術佔GDP的比重一定會更高。如果我們相信這一點,就不該太在意季度之間的股價波動。投資必須最終帶來回報,但更重要的是,這是一場影響整個經濟的長期結構性變革。歸根結底,AI必須為世界創造真實價值,我們已經看到這一點正在發生。《商報》:您在亞特蘭大的新型“Fairwater”資料中心性能是目前全球最大超級電腦的十倍,裝了數十萬塊輝達晶片。本財年微軟在AI基礎設施上要燒掉超過800億美元。這些錢什麼時候能回本?如果泡沫真的破裂,對微軟、對整個經濟意味著什麼?納德拉:首先,您不能只看資本開支,還要看自由現金流和收入。我們之所以敢這樣花錢,唯一原因是我們不是在靠未來的收入過日子——我們現在就已經賺到了。單是Azure這一塊業務的規模,就已經超過十年前整個微軟的總和。這給了我們繼續大規模投資的底氣,也包括把AI真正變現。事實上,即便在所有超大規模營運商裡,微軟也是獨一無二的:我們已經實現大規模AI收入,這一點直接體現在Azure的增長數字上。隨後納德拉介紹了微軟AI產品矩陣:每月活躍使用者超過1.5億,包括消費端Copilot、企業端Microsoft 365 Copilot、程式設計師專用的Github Copilot、醫療領域改名為Dragon的原Dax Copilot,以及網路安全專用的Security Copilot。這位受過正規電工訓練的工程師一開口,就讓人願意先相信他。這位印度裔管理者說話輕柔、謹慎,帶著他特有的旋律,彷彿所有可能的質疑都早已被他提前消化。納德拉本人傳遞出一種沉穩的安全感。再加上自建資料中心、豐富的產品線和海量客戶群,他或許就是微軟目前最珍貴的資產。因為質疑者、批評者和隨時準備抓住失誤的競爭對手,從來都不缺。最危險的對手是Google(Alphabet)。它同樣由印度裔工程師桑達爾·皮查伊掌舵。上周Google剛發佈Gemini 3模型,Salesforce CEO馬克·貝尼奧夫(Marc Benioff)稱其為“量子飛躍”,讓Google重新領先OpenAI。更關鍵的是,皮查伊完全獨享自家模型,不用像納德拉這樣和初創公司分利潤。雲市場裡,微軟依然追不上亞馬遜AWS。雖然Azure最近增長更快,但AWS負責人馬特·加曼(Matt Garman)仍是老大,而且正在反擊:10月他和OpenAI簽下重磅協議,OpenAI從此不再獨家繫結微軟;同時AWS還大幅加深與Anthropic的合作——這家由OpenAI離職員工創辦的第二大AI初創公司,主要用AWS機房和亞馬遜自研AI晶片。當納德拉公開抱怨買不到足夠電力給塞滿輝達晶片的資料中心時,加曼在《商報》專訪裡毫不客氣地嘲諷:“要是供應鏈規劃需要幫忙,我們很樂意。”他還說,微軟正在失去“再也拿不回來的收入”。AI軍備競賽徹底點燃,首先燒的是真金白銀。數千億美元湧向晶片,特別是輝達,已經成為美國經濟增長的最重要支柱。BCA Research分析師判斷,如果沒有AI熱潮,美國經濟很可能已經陷入衰退。美國銀行估計,僅微軟、亞馬遜、Google、Meta四家2025年的資本開支就貢獻了美國GDP的1.1%。評級機構晨星警告,按佔GDP比例計算,當前的AI支出已經超過19世紀鐵路大建設時期。要證明這些投資合理,到2030年AI年收入必須達到2兆美元,而目前只有200億美元——需要增長100倍。《商報》:1987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羅伯特·索洛(Robert Solow)那句名言:“電腦時代到處都能看見,就是沒出現在生產率統計裡。”AI時代也會重蹈覆轍嗎?納德拉:我對這句話記得特別清楚,因為那正是我剛入行的時候。還有西北大學的羅伯特·戈登(Robert Gordon),他也長期質疑技術對生產率的貢獻。但回頭看他的研究就會發現,2000年代初技術驅動的生產率躍升最終還是體現在了國民經濟統計裡,主要就是個人電腦的功勞。個人電腦80年代發明,90年代中期才真正普及,到2000年至少在西方全面鋪開,生產率資料才真正起飛。我學到的核心教訓是:新技術必須先徹底普及。你不能第一次打開Excel就問生產率在那裡,必須長期使用Excel、電子郵件,並圍繞它們徹底重塑業務流程,生產率提升才會顯現。現在我們還處在只談論AI技術的炒作期,必須盡快進入“人人都在用基於智能體的AI工具創造讓自己驕傲的作品”的階段。《商報》:未來十年,AI到底會怎樣改變我們的生活、工作和世界?納德拉:拿軟體開發舉例。我入行時幸虧已經告別了打孔卡時代,用Z80處理器寫彙編或Basic。後來有了編譯器,我們進入更高抽象層次。現在Github Copilot又帶來全新一層——AI智能體直接替我們完成任務。再舉個醫生例子:用了Dragon Copilot的醫生,只需正常和患者對話,AI就能自動記錄、錄入醫院系統、直接生成結算程式碼,醫生因此有更多精力思考最佳治療方案。AI正在走進日常工作,帶來新的抽象層次,讓我們把精力放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而不是被瑣碎重複勞動拖垮。在此基礎上,人類才能發現AI還能幫我們解決那些過去想都不敢想的新問題。納德拉熱愛技術,也特別愛舉例子。他在印度卡納塔克邦學電工,在美國威斯康星州密爾沃基讀電腦碩士,至今能滔滔不絕講當年在學校自學的Lex和Yacc。他的父母給了他跳出專業看世界的底色:父親是印度公務員兼馬克思主義者,母親是梵文教師,把詩歌的世界帶給他。納德拉尤其鍾愛里爾克(Rainer Maria Rilke,註: 他是一位德國詩人)的詩。長遠眼光始終是納德拉最鮮明的標籤。雲端運算剛起步時,大多數軟體公司還死守本地部署(On-Premise),他已經看清未來;AI也是如此,早在ChatGPT面世前,他就果斷下注OpenAI。微軟累計投入超過130億美元(主要以Azure算力形式),讓這家原本公益導向的研究室一躍成為全球最重要的AI公司。投資是一回事,更關鍵的決策是把OpenAI模型迅速塞進微軟幾乎所有產品——Excel、Word、Windows、Teams……Copilot無處不在,儘管內部開發者怨聲載道,Gartner諮詢公司形容整個過程“混亂”。但效果如何?行銷機構資料雖有差異,但基本共識是:消費端免費Copilot遠遠落後於ChatGPT;企業端同樣令人失望。美國知名科技博主Ed Zitron2025年8月援引匿名內部人士稱,4.4億Microsoft 365使用者裡只有800萬付費開通Copilot,轉化率僅1.8%。微軟強烈反駁:推出僅9個月,已有“數百萬”企業使用者實際使用,季度增長50%。但至今拒絕公佈具體付費數字。產品設計初創公司Neural Concept聯合創始人托馬斯·馮·查默(Thomas von Tschammer)指出,在某些程式設計任務上,OpenAI或Anthropic的模型確實更強。《商報》:您還記得差不多兩年前——2023年11月17日發生了什麼嗎?納德拉:2023年11月17日……(思考)《商報》:您那天忙得不可開交。納德拉:哦!這下明白了。我還以為你們說的是前一年我們發佈ChatGPT那個11月呢(笑)。《商報》:我們說的是OpenAI董事會突然解僱薩姆·奧爾特曼(Sam Altman)。您當時強勢介入,他最終復職。很多內部人士說,您把一家20萬名員工巨無霸的未來押在舊金山一個小創業團隊身上。那周末您害怕押錯寶嗎?納德拉:我記得最清楚的是那周末印度對澳大利亞的板球賽結果很糟糕。除此之外,我們這家公司深知如何建立優秀夥伴關係。當時OpenAI還是非營利研究機構,我們合作非常愉快。“11月事件”期間我始終如一:我會繼續和OpenAI合作;如果有意外,我也準備好和薩姆合作,無論他在OpenAI內部還是外部。很高興最後對所有人都好。《商報》:你們既是夥伴也是對手。OpenAI已在慕尼黑開辦公室,正在搶德國客戶,包括微軟的客戶。有些企業CIO私下告訴我,員工寧願偷偷用ChatGPT,因為它更好用,甚至違反公司與微軟簽訂的協議。您怎麼回應?納德拉:我絕不想貶低ChatGPT的巨大成功——它每天活躍使用者超過8億。但在消費端,我們用Copilot也站穩了腳跟,正在穩步前進。我對此很興奮,同時清楚ChatGPT和Google在消費市場擁有巨大先發優勢。企業端我反而非常自信。我們能提供的,是別人給不了的獨特價值:Copilot的關鍵不只是一個網頁聊天框,而是能安全連接企業內部資料。只靠網際網路公開資訊毫無意義,真正有價值的是把“公司自己知道的”和“網際網路知道的”無縫結合起來,才能做出真正差異化的工作。據“The Information”報導,微軟到2030年可分OpenAI收入20%(雙方均未證實)。2025年10月底OpenAI宣佈架構重組:核心盈利實體由基金會控制,實現公益與盈利並存。微軟仍持約27%股份,是最大股東,至2032年享有技術使用權,但OpenAI已獲准尋找其他雲合作夥伴。微軟也在主動降低依賴:11月中旬宣佈支援亞馬遜系Anthropic模型;埃隆·馬斯克的Grok模型5月起已上架Azure。微軟AI負責人雷·史密斯(Ray Smith)說:“未來我們會少談OpenAI或Anthropic那個模型更強,多談客戶用它們到底做出了什麼解決方案。”微軟與OpenAI的關係依舊複雜。《商報》:您在《刷新》一書中說技術讓全人類更強大,聽起來很美好。但現在很多科技領袖描繪的未來卻很黑暗,有人擔心AI奪權甚至滅絕人類。您為什麼還能保持樂觀?納德拉:每項新技術都會經歷狂熱→末日恐慌的周期。我們應該走中間道路:本質上樂觀,同時對可能的意外後果採取原則性態度。為此我們專門成立了數字安全委員會(Digital Safety Board),在微軟和OpenAI每一次產品發佈中都提供諮詢,目的不是無休止爭論AI安全,而是真正把安全措施落到每一步並持續迭代。網路安全將是更大挑戰。AI讓好人程式設計更強,也讓壞人更容易製造武器,我們必須同步強化防禦。這對整個科技行業都是健康提醒:過去我們有時太樂觀,先推出再補救;但當一項技術像AI這樣深入生活和工作的每一個角落,我們必須在每一步都認真思考後果。在雷德蒙德的微軟網路安全中心,每天都能看到數字世介面臨的真實威脅。最新報告分析了每天超過100兆條安全訊號,發現過去幾個月針對德國的俄羅斯網路攻擊上升25%。中心負責人史蒂文·馬薩達(Steven Masada)說,2022年2月俄烏衝突爆發“是有史以來第一場混合戰爭,我們是最早向基輔發出預警的一方”。作為全球基礎設施提供商,“我們永遠是攻擊目標”。用微軟總裁布萊德·史密斯的話:“開戰第一批炮彈不是巡航導彈,而是網路攻擊。”美國總統川普熱衷關稅,與多國貿易衝突持續發酵。微軟很大一部分收入來自美國以外,任何跨大西洋裂痕都會傷及生意。2025年9月,微軟通過承諾將Teams從Office套件剝離,才避免歐盟巨額罰款。《商報》:全球保護主義抬頭,您如何應對?這對業務影響多大?納德拉:作為跨國公司,我們深知“經營許可”取決於能否在當地創造真實價值——無論德國還是美國。如果我們不能幫助中小企業更強、不能讓德國公共部門更高效、不能改善醫療教育、不能讓奔馳這樣的大企業更好走向世界,我們就不配拿到經營許可。全球化過去帶來巨大好處,但也對各國社會產生複雜影響,這些影響正在被激烈討論。我們必須適應,不能假裝舊政治環境會永遠不變,而要保持競爭力、重新設計供應鏈。這也是微軟如今成為德國和歐洲最大資本投資者之一的原因。《商報》:比如在萊茵蘭建新資料中心?納德拉:對。我們把資本置於風險之中,但這些投資最終會提升德國整體競爭力。《商報》:您的個人經歷本身就是全球化的產物。您在書中說“只有主動追求多樣性和包容,我們才能做到最好”。但川普新政府要求終止所有多樣性、公平與包容(DEI)項目,這是否與您作為人和管理者的全部信念相衝突?納德拉:不……(停頓)首先,美國正如您所說,對我這個第一代移民來說是個不可思議的地方。我常說自己是兩種幸運的產物:美國技術在我長大的地方觸達了我,美國移民政策讓我能來到這裡並進入這個行業。很多人現在把多樣性包容和績效社會對立起來,我不這麼看。真正的績效社會,必須確保不漏掉本地已有人才,也不漏掉我們從外部需要的人才。每個國家要找到自己的方式。而對我個人來說,能來到美國,在這個行業找到歸屬感,這就足夠了。這大概是全球第三大市值公司(僅次於輝達和蘋果)掌門人對川普能表達的最大分寸。川普就職典禮幾乎所有美國科技大佬都去了,唯獨缺了納德拉,也沒見他公開示好。華盛頓大學歷史學家瑪格麗特·奧馬拉認為,這與微軟“非凡成功”有關:大多數科技CEO害怕得罪喜怒無常的總統,但納德拉知道,歐洲客戶對這種舉動非常敏感。微軟1983年進入德國,擁有無數大企業和更多中小企業客戶。西門子是全球最早與微軟合作推出“工業Copilot”的公司,目前已有超過100家客戶使用,可用自然語言大幅簡化工業程式設計。汽車零部件巨頭舍弗勒也採用該技術,新機床安裝從幾天縮短到幾小時,AI幾秒鐘就把自然語言轉成程式碼,程式設計師只需再改約20%。“AI助手正在改變製造業,我們現在能用自己的語言和機器對話,”西門子工業負責人塞德里克·奈克說。Copilot基礎版對西門子客戶免費,但必須用Azure。微軟德國區負責人阿格妮絲·赫夫特伯格透露,納德拉一年多次來德國,不僅見CEO,也見一線專家,深入瞭解產品落地。未來兩年微軟將在德國投資32億歐元,合作夥伴達3萬家。聯邦政府也在與微軟合作建設主權雲,但同時擔心過度依賴。最極端例子:國際刑事法院(ICC)宣佈,因擔心川普政府制裁,計畫放棄微軟辦公套件,改用開源方案“Open Desk”。《商報》:德國對微軟很重要。目前德國正在激烈討論未來方向,您如何看德國?納德拉:讓一個像我這樣的工程師談德國,他腦子裡蹦出來的第一個詞肯定是“德國工程技術”,對吧(笑)?那簡直是現代世界奇蹟。我在華盛頓州貝爾維尤看牙醫,離總部幾公里,周圍全是德國隱形冠軍的精密裝置。德國擁有塑造未來的巨大機會。我認為下一個成功周期大概是:美國技術來到德國,融入我們的雲和AI資料中心,被德國中小企業使用。西門子、奔馳就是絕佳例子,他們把新技術融入自家產品,再加上德國獨有的價值,出口全球,形成新的比較優勢——李嘉圖沒說錯。但前提是我們要重新定義價值創造。今天價值不再只來自傳統工程,而是“工程+數位技術”。後者就像電力:一切都已數位化。一輛聯網奔馳或西門子機床,到底算工業產品還是數字產品?界限正在消失,這給德國帶來巨大機會。《商報》:很多德企也擔心依賴風險。比如國際刑事法院案例,微軟最近因美國政府指令凍結了其帳戶。您認為類似事件未來會增多嗎?納德拉:這正是我們全力投資歐盟境內資料儲存和德國主權雲的根本原因,讓每位客戶都安心獲得所需的主權與連續性。別忘了,德國企業在美開展業務時,也必須遵守美國法律。這就是納德拉的承諾與賭註:未來幾年AI將深刻改變無數崗位,從程式設計師到醫生診室。微軟要提供底層數字基礎設施、智能業務流程工具、知識工作者裝備,以及擁有13億成員的領英網路。他主張一種新分工:傳統工業企業把微軟技術融入汽車和產線,加上自身獨特價值再出口全球,正如19世紀初英國經濟學家大衛·李嘉圖描述的自由貿易優勢。而這也意味著,在納德拉的願景裡,微軟將成為全球(除美國外)經濟競爭力的必要條件。在納德拉時代,微軟已不再把自己看作軟體公司或平台公司,而是數字基礎設施供應商——如同水電一樣不可或缺。分析機構Avispador創始人阿克塞爾·奧珀曼說,微軟正成為“數字基本供給的關鍵提供者”:既有辦公軟體,也有自動化業務流程的AI助手,更有覆蓋全球的資料中心網路,未來可能像水電一樣不可替代。這帶來某種監管保護傘——太大、太分散、太系統重要性,無法按常規監管。他的結論是:“誰控制算力,誰就控制數字經濟,而微軟正在把地基打得如此之深,競爭對手連地基都看不到。”對無數企業客戶來說,微軟越來越難以替代,也因此擁有強大定價權。最近例證:2025年11月初微軟調整多項線上服務許可結構,包括最受歡迎的Microsoft 365,取消了過去“買得越多越便宜”的量價折扣,改為統一價,理由是“更大透明度和統一性”。對客戶來說,意味著最多損失12%的折扣。粉絲認為納德拉是能平衡公司利益與技術社會影響的傑出管理者;批評者則說,這位說話永遠輕柔的CEO特別擅長用溫和願景掩蓋外界質疑。只有談到家人時,納德拉才會真正卸下防備。他與學建築的妻子阿努住在西雅圖附近,育有三子,其中兒子扎因患腦癱,三年前去世。《商報》:最後一個私人問題。您的兒子扎因和我表妹一樣,生來患腦癱。您過去說過他熱愛音樂,也教會您同理心。他三年前離世。您最希望他能活到體驗那項未來技術?我們如何確保AI真正包容,讓所有人都能用?納德拉:這……真是個好問題。我們推出Copilot新角色Mico時,一個女兒突然說,扎因最愛《海底總動員》和《冰河世紀》那類動畫,我們就想,他一定會愛Mico。謝謝您讓我想起他。無障礙設計一直讓我著迷。我剛進微軟時,做法是先做好產品,再加一層無障礙功能,像附加品。現在完全不同。多模態語言模型是有史以來最易用的技術——輸入方式已無關緊要,一切都能相互轉換。在人機互動上我們也站在全新門檻前。我曾和女兒一起嘗試用頭戴裝置採集腦電訊號,幫助無法動彈的扎因與我們交流。現在腦機介面領域進展很快。我滿心希望,計算技術能成為普世包容的驅動力,這波技術浪潮也將因此被歷史記住。在這一點上,我是個徹底的樂觀主義者。 (德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