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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理| 安世半導體控制權爭端,關鍵節點
荷蘭使用冷戰時期法律來接管中國控股的Nexperia公司,這場爭端危及全球供應鏈。大約兩個月前,荷蘭當局接管了晶片製造商Nexperia ,導致位於奈梅亨的總部與該公司的中國大陸分公司之間發生衝突,後者誓言要作為獨立企業運營並履行訂單。那場爭端也暴露了全球汽車供應鏈的脆弱性,因為Nexperia所謂的傳統晶片的任何出貨中斷都會影響幾乎所有主要的歐洲汽車製造商,以及日本和美國的汽車製造商。以下是Nexperia危機中的關鍵節點:9月29日美國商務部下屬的工業與安全域(BIS)擴大了出口管制範圍,將至少50%股權由華盛頓貿易黑名單上的公司持有的實體納入其中。 Nexperia之所以受到美國制裁,是因為它由去年12月被列入黑名單的聞泰科技全資擁有。9月30日荷蘭經濟事務部以國家安全為由,援引一項鮮為人知的1952年法律-《貨物供應法》,接管了Nexperia公司。 Nexperia被禁止在未經荷蘭政府明確許可的情況下,在一年內轉移公司資產。10月4日作為回應,中國商務部發佈出口管制通知,禁止Nexperia中國分公司及其經銷商出口在中國生產的特定成品零件和子組件。 Nexperia位於廣東省東莞市的組裝和測試工廠,其產量佔該公司全球總產量的70%。10月7日在緊急聽證會後,荷蘭企業商會發布裁決,罷免了Nexperia執行長、聞泰科技創辦人張學政。聞泰科技間接持有的Nexperia股份的幾乎所有投票權均被置於企業商會指定的獨立管理人管理之下。 Nexperia隨後任命財務長Stefan Tilger為臨時執行長。10月17日Nexperia中國分公司告知客戶,其荷蘭總部通知員工,薪資將停止發放,員工對公司係統的存取權限也將被暫停。該分公司稱,面臨「殘酷打壓」。10月18日根據發給員工的信函,Nexperia中國指示員工服從當地管理階層的命令,無視荷蘭總部的指示。該公司在其官方社群媒體帳號上發布的中文聲明中宣稱,它是一家「獨立」的中國實體。10月20日根據晶片製造商Nexperia 旗下九家在中國註冊的實體之一Nexperia(上海)在其微信公眾號上發布的一封公開信(英文和中文)稱,該公司指責荷蘭總部向客戶散佈虛假資訊,並試圖擾亂中國大陸的正常運營。此外,Nexperia 的中國子公司公開拒絕了荷蘭總部解除John Chang 全球銷售和行銷副總裁職務的決定,並宣佈該解僱在中國不具有法律效力。10月22日在荷蘭當局接管Nexperia 以來,北京和荷蘭海牙高級官員首次公開通話,商務部長王文濤呼籲荷蘭「迅速妥善」解決該問題。對此,荷蘭經濟事務大臣文森特·卡雷曼斯表示,海牙願意與中方保持密切溝通,尋求解決Nexperia問題的「建設性方案」。10月27日在接受《華盛頓郵報》採訪時,Nexperia China 的員工表示,東莞工廠已大幅縮減生產規模,減少了工作時間,並閒置了生產區域部分區域的三分之一機器。10月29日Nexperia 總部宣佈,由於Nexperia 中國拒絕支付晶圓貨款,不得不暫停向該公司東莞工廠直接供應晶圓。「鑑於生產過程缺乏透明度和監督,我們無法保證自10 月13 日起從中國Nexperia 工廠交付的產品的知識產權、技術、真實性和品質標準,」總部在一份聲明中表示。10月30日中美雙方領導人在韓國釜山舉行會晤,達成了一項貿易休戰協議,其中包括可能暫停所謂的「關聯公司規則」。該規則將美國出口管制限制擴大到由被華盛頓列入黑名單的公司擁有50% 或以上股份的公司。11月1日中國商務部表示,正在考慮豁免部分Nexperia晶片訂單,使其不受出口禁令限制。商務部稱,此舉旨在穩定Nexperia晶片在全球供應鏈中的供應,並鼓勵受影響的企業主動聯繫商務部申請豁免。11月2日Nexperia中國向客戶保證,生產將持續進行,不會中斷。該公司表示,已確保充足的晶圓供應,並能滿足客戶至年底及以後的需求。根據一份雙語聲明,該公司表示已製訂「多項應急計畫」。11月4日歐盟主要執行機構歐盟委員會表示,在中國商務部與歐洲公司接洽,重啟Nexperia晶片的流通後,「最糟糕的情況」得以避免。然而,北京方面指責荷蘭政府在解決Nexperia爭端方面不作為,稱海牙方面未能表現出“建設性態度”,並加劇了全球半導體供應鏈的混亂。11月6日中國商務部表示,已「迅速批准」中國大陸出口商的相關出口許可證申請,並重申將對符合條件的出口給予豁免。德國汽車零件供應商ZF Friedrichshafen 和Aumovio,以及領先的汽車製造商大眾汽車告訴《華盛頓郵報》,他們正在努力尋找減輕Nexperia 晶片短缺影響的方法。11月10日美國商務部工業安全域(BIS)暫停了關聯公司規則的實施,該規則曾將出口限制擴展至某些特定實體擁有的外國實體,暫停期限為一年。除非BIS採取進一步的監管措施,否則暫停令將於2026年11月10日自動恢復。11月11日德國汽車供應商告訴《華盛頓郵報》,在北京方面豁免出口限制後,首批Nexperia晶片已運往歐洲。11月19日荷蘭政府暫停援引《貨物供應法》,這項冷戰時期的法律曾被用來控制荷蘭出口信貸保險公司Nexperia在歐洲的業務,「以此示好」。北京方面稱此舉是「朝著正確方向邁出的第一步」。11月20日聞泰科技表示將利用一切可能的法律手段重新掌控Nexperia,並向荷蘭政府施壓,要求採取更多措施恢復這家晶片製造商的中國所有者的權利。 (半導體產業觀察)
2025全球創新排名,脫離現實的偏見鬧劇
2025全球創新排名,脫離現實的偏見鬧劇!某智庫發佈的2025年全球最具創新國家和地區排名引發非議,中國僅列第十,而瑞士、瑞典、美國等國位居前列。這份看似嚴肅的榜單,實則與全球創新發展的真實圖景嚴重脫節,堪稱一場無視事實的偏見鬧劇。創新的衡量標準被刻意扭曲,這樣的排名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數位遊戲,根本經不起現實的檢驗。創新的核心競爭力,首看技術產出的硬指標,這恰恰是中國的絕對優勢領域。自然指數作為衡量全球基礎科研實力的重要標尺,2025年榜單前十中中國單位佔據八席。自然指數看,北京、上海更是長期穩居全球科研城市前兩位,南京、廣州等六座中國城市躋身全球科研城市十強,佔據半壁江山。在專利領域,中國的領先地位更是無可撼動,2024年中國專利申請量達180萬件,佔全球總量近一半,是美國的三倍多,專利授權量同樣突破百萬件,遠超其他國家 。細分領域更顯實力,人工智慧專利全球佔比高達60%,6G專利申請量佔比超40%,均穩居世界第一,華為等中國企業更是常年領跑全球國際專利申請榜單 。這些實打實的資料,是中國創新活力最直接的證明,這是啥玩意排名?其次,在新興產業的全球競爭中,中國早已從追隨者成長為引領者,多個領域實現“彎道超車”。無人機市場中國企業佔據全球主導地位,新能源汽車產銷量連續多年位居世界第一,“燈塔工廠”數量全球領先,成為製造業創新的標竿 。移動數字消費創新引領全球潮流;航天領域從包括火星、空間站建設到月球探測,不斷刷新人類探索邊界;生物技術、量子科技等前沿賽道,中國論文發表量和專利申請量連續五年全球第一,形成完整的創新產業鏈 。甚至美國智庫感嘆在新能源、AI應用等領域“難以與中國比肩”時,創新排名卻將中國甩在十名之外,這種隨意評判,顯然不是對全球產業格局的無知就是故意偏見排名帶節奏的。再次,創新的根基在人才,中國的理工人才儲備早已形成碾壓式優勢。中國每年培養的理工科人才總量,相當於除印度外所有國家之和,這種規模優勢為創新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智力支撐。更重要的是人才質量的硬核——AI領域全球頂尖研究者中,中國籍學者佔據半壁江山;半導體裝置產業鏈,無論國內外,主要中國本土人才與留學出國群體共同建構起核心技術。這種“規模+質量”的雙重優勢,讓中國在關鍵技術攻關中能夠集中力量突破瓶頸,這也是中國創新能夠持續高速發展的核心密碼。相比之下,部分排名靠前的國家,既缺乏足夠的人才儲備,也沒有完整的產業承接能力,所謂“創新領先”不過是空中樓閣。所以有時候排名就是玩規則遊戲帶節奏而已。這份排名的荒謬之處,本質在於其扭曲的評價體系。世界智慧財產權組織首席經濟學家早已承認,該類排名往往與人均GDP強繫結,過多摻雜人口平均數、GDP等調整因素,卻忽視了創新產出的絕對規模和實際影響力 。瑞士、瑞典等小國雖人均創新指標亮眼,但在絕對產出、產業規模和人才儲備上,與中國根本不在同一維度。更值得警惕的是,這類排名延續了西方中心主義的評判邏輯,刻意弱化中國在創新投入、成果轉化、產業應用等方面的真實成就,本質上是對新興經濟體創新實力的刻意矮化,是認知戰一部分。事實上,中國創新的崛起早已是全球共識,中國技術正在重塑全球產業格局;從科研論文、核心專利和產業競爭力都顯示已經中美雙寡頭。所以,這樣的排名不過是一場毫無意義的數字鬧劇。真正的創新實力,從來不是排名說了算,而是由市場認可、技術突破和全球影響力構成說的,中國已經給出了最好的答案。 (前HR隨筆)
90後瑞士女攝影師,拍攝美麗光影下的人體,私房藝術也可以如此高級
原因也很簡單,一個字:美但是太多的時候,這份美卻成為了一份原罪,被當做產品,被物化,被消費。可在瑞士攝影師Chantal Convertini的私房攝影作品中,我們看到了對於女性身體最為美好又恰當的“描繪”。在她的“描繪”中沒有居高臨下的審視,而是在與女性進行一場私密的對話,溫熱而靜謐,更重要的是把女性的身體還給她們自己。Chantal Convertini為展現了女性私房照片中一種新的可能性。如今很多女孩可能都會有想拍私房照的衝動,而說起私房照,大部分人還停留在大尺度、裸露、賣弄風情等刻板印象上。但是其實私房照重點在於“私”上,它應該是個人的、隱秘的,關於自我個體的情感與思緒的表達,而非單純的肉體展現。另外,也許你也很快感受到Chantal Convertin作品中最大的魅力,沒錯,那就是光。通常大部分人對於Chantal Convertini攝影作品的喜愛,是因為她對於光影的把握與駕馭。她真的太會用光了。自然光也好,燈光也罷,她都將其運用得相當巧妙,捕捉光照在人體上的微妙一刻,讓女性身體看上去宛如古希臘雕塑一般聖潔。雖然在她的鏡頭裡,我們常常看不到模特的臉,感知不到對方的表情,但卻絲毫沒有影響情緒的表達。恰恰因為拍攝的大多是女性的背影、身體的局部,這往往反而讓被隱藏於深處的細微情緒放大開來,卻又還保有了一份留白的克制,讓作品畫面更具質感,結果更加令人回味。在這一場場光與影的遊戲中,當光落在人體之上,光就有了靈魂,人體便有了神性。光讓人感受到了時間、溫度與氣氛。此刻萬籟無聲,卻無聲勝有聲,彷彿眼前不是一張張單薄的照片,而是一部質感膠片電影裡一幀讓人心動的畫面。Chantal Convertini鏡頭裡的女性往往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自己做著自己的主角,這場獨角戲並不在意觀眾,僅僅只是一場關乎自我的儀式,如同與鏡中己身的喃喃自語,與光做一場微微發熱的遊戲。更重要的是,Chantal Convertini對於攝影藝術有自我的表達和態度。關於女性的身體,她曾寫道:女性身體的永恆之美有很多種:繆斯、罪惡、對象。它被貼上性感、冒犯、感性、脆弱、下流、醜聞、鼓舞人心的標籤。它被用來銷售、表達、操縱。它帶來了痛苦、快樂和刺激。但有一件事從未真正發生過:屬於我們自己。很顯然這一番話,奠定了Chantal Convertini女性寫真的基調。Chantal Convertini本身就是一位高顏值的美女,她擅長以女性視角細膩而敏銳地捕捉女性的美,讓女性的私房照充滿了一種高級的美感——不取悅,不討好,帶著一份“孤芳自賞”的美麗與疏離。從15歲擁有自己的第一部相機開始,Chantal Convertini就迷上了攝影。人物、自然、城市……她帶著相機穿越大街小巷,用膠片留住不同的風景。和大多年輕女孩一樣,她也頗為喜歡自拍。在自我的鏡頭之中,自己的身體不再需要他人的評判,而是完全自我認知的表達。那一個姿勢的自己最美,那一個角度的自己最迷人,女性應該比任何一個人都瞭解自己的身體、認可自己的身體,而非等待別人的發現與肯定。在自拍之外,Chantal Convertini更將這份表達延伸到其他攝影作品之中,幫助很多女孩打開身體的“密匙”,展現自己身體的曼妙、以及獨一無二的自我。一張張充滿情緒和故事的照片誕生了,她們不像是讓他人觀賞的作品,而是女性自己給自己的紀念,記錄女性一個人獨處的時光。在Chantal Convertini的鏡頭中,女性不再單純作為性感的符號。她們不再刻意去展現性感,更多是隨意而自我的狀態;她們往往是複雜的、感性的、令人迷惑的,在孤獨中有倔強,游離中有篤定,讓人覺得難以捉摸與理解,而愛就是最高理解。大多數女性寫真中都會犯同一個“錯誤”,那就是把女性身體過於完美化,為了呈現一種完美無瑕的曲線和肌膚,使用厚重的濾鏡或者後期修飾。讓女性的身體呈現一種標準化的空洞,乍看覺得美,卻絲毫不生動。Chantal Convertini青睞膠片拍攝,且不會過多修飾女性身體的皮膚。她們的皮膚看上去沒有人為加工的矯飾,完全拋開了工業感的光潔與冰冷,幾乎還原了女性皮膚最真實的狀態,會有斑點、褶皺、毛孔等等,但是卻讓人感覺到了血肉的觸感,身體的呼吸。而這才是女性身體本來的模樣——不完美,也無需完美。她們不再等待垂憐、仰慕、恭維,輕輕地,自己就可以給自己一個擁抱。可是現實中有太多的女性身體卻要遭到外界的評判與審視,造成女性對自我身體的否定與自卑。例如我們經常聽到外界對於女性的body shame。“你太胖了”“你的腿太粗了”“你的腰不夠細”我們常常聽到太多對於女性身材的評論,很多不免過於苛刻與狹隘,而太多的女性卻要被外界的固化標準所裹挾。那怕一個女性獲得再高的成就、有再輝煌的事業,人們還是可以輕易用外貌和身材來攻擊對方。太多的女性只為了讓自己的身體符合外界所謂的完美標準,而忽略了自己身體的感受。你是否喜歡自己的身體,你又是否真的愛自己?當被周遭的條條框框所束縛,很多人都無法與真實的自我所和解。也許你的皮膚不夠白、腿不夠長,腰也永遠無法和A4紙一樣寬。可是那又怎樣?美從來沒有唯一的標準,寵愛自己,相信自己,唯一可以定義一個人的只有她自己。王爾德曾說:愛自己才是終身浪漫的開始。好好欣賞自己,去穿自己喜歡的衣服,大方展現自己,不必苛求完美,但求一份自我獨佔的快活。掌握自己的身體,做自己身體的主人,就像Chantal Convertini所言女性身體最應該屬於她們自己。只有這樣,美才是一件並非刻意、自然而然的事。 (攝影事兒)
百年瑞士信貸銀行:為納粹藏錢,為川普貸款,卻死於一條推特
2025年10月15日,美國錫安銀行和西部聯盟銀行分別披露兩起因信貸風控漏洞遭欺詐案,兩組借款人通過偽造抵押檔案、虛假陳述等手段共計騙貸超1.6 億美元,暴露其信貸審批盡調不足、對底層資產核查鬆懈的問題。事件導致錫安銀行股價單日暴跌13%,西部聯盟銀行股價跌近 11%,74 家美國大型銀行總市值單日蒸發超過 1000 億美元。而2025年以來,國內多家銀行則現高管腐敗漏洞,工行、農行等機構原高管通過違規放貸、與中介勾結、給關聯方放“空殼貸” 等牟利,涉案金額動輒數千萬甚至數億,凸顯內部權力監督與風險管控的失效。個體的腐敗與欺詐並非孤例,它折射出系統性的潰敗。正如最著名且驚人的瑞士信貸銀行倒塌所揭示的:當貪婪成為常態,為罪犯洗錢、欺詐客戶成為選項,再龐大的金融帝國也會從內部崩潰。瑞士信貸銀行曾是世界最大銀行之一,成立於1856年,並被列為30家“全球系統重要性銀行”之一,其倒閉可能危及全球金融體系。該銀行客戶涵蓋富豪、跨國公司及政府,例如美國總統川普也曾是其重要客戶。可以說,瑞信曾是“大到不能倒”的銀行。然而它還是倒塌了。導致其崩潰的,是內部腐敗叢生、高管傲慢,以及貪婪的文化。該銀行曾為獨裁者洗錢、為毒販處理資金,甚至為前納粹軍官隱藏財產;高管也屢次欺詐客戶,合謀騙取巨額資金。彭博社記者鄧肯・馬文通過採訪內部人士,記錄了瑞信的衰落過程,並寫入《大崩潰:貪婪、醜聞與瑞士信貸銀行的倒閉》一書。書中揭露了一個充滿貪婪與欺騙的金融世界:貪婪操縱帳目,合同藏匿謊言,野心不斷侵蝕著每一條監管規則。震撼、赤裸、毫無修飾——這就是你從未見過的銀行真相。*以下內容摘編自鄧肯・馬文《大崩潰:貪婪、醜聞與瑞士信貸銀行的倒閉》瑞士“醜聞銀行”的誕生作為一個被大國包圍的小國,瑞士的生存策略是保持中立,避免捲入其他國家的戰爭。對瑞士銀行而言,中立的另一面是保密。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瑞士的銀行成了那些尋求保護財富免受戰爭破壞的人的首選之地。戰後,德國、法國等地為了支付重建費用而不斷提高稅率,這促使富人將資金轉移到蘇黎世、巴塞爾和其他瑞士城市。現金如潮水般湧入瑞士銀行的金庫。到1929 年,瑞士的人均銀行存款金額是世界上最高的。然而,這種資金流動導致了國際摩擦,也成了現代瑞士銀行業第一起重大金融醜聞的導火索。1932年深秋的巴黎,法國警方突然造訪瑞士巴塞爾商業銀行辦事處。在警方查獲的檔案中,超過千名法國政商精英通過瑞士銀行轉移資產的記錄清晰可見,涉及金額高達20億法郎,相當於如今的數百億歐元。這場調查在法國掀起軒然大波。面對確鑿證據,法國議會通過決議要求嚴懲逃稅行為。而在瑞士,巴黎政府的強硬手段遭到了金融界人士和政治家的強烈反對,他們主張捍衛瑞士的銀行保密傳統,銀行業保密傳統在愛國情緒中得到了空前的強化。最終,這一事件逐漸平息,但瑞士本土的金融體系卻拉響了警報。過度擴張國際業務的瑞士大眾銀行陷入流動性危機,引發了波及全國的擠兌潮。面對可能蔓延的金融風險,瑞士政府不得不動用相當於年度預算四分之一的資金實施救助。這場危機成為瑞士金融立法的轉折點。經濟危機得以避免,但政府干預的代價是政治家要求對銀行業進行更嚴格的監管。在重新審視銀行業監管框架時,1934年《瑞士聯邦銀行法》應運而生。這部法律在強化政府監管權限的同時,正式將銀行保密義務提升至法律層面,規定洩露客戶資訊將承擔刑事責任。這一制度雖然有利於銀行自身,卻以犧牲透明度和良好治理為代價。事實上,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裡,保密法成了掩蓋瑞士銀行一些最惡劣不當行為的遮羞布,並導致了一種不道德的銀行業觀念,這種觀念支援並掩蓋業內的不良行為。在銀行保密制度的保護下,瑞士信貸銀行及其許多競爭對手為盜賊權貴、獨裁者、殘暴的強權人物和腐敗官員提供服務。其服務的欺詐者和罪犯名單不斷拉長,銀行的不當行為頻繁發生,且遍佈全球。1964 年,英國政治家喬治·布朗曾稱瑞士銀行家為“蘇黎世的侏儒”。由於接連爆出的醜聞,瑞信銀行被瑞士公眾視為“醜聞銀行”。種種醜聞還導致了更多銀行監管措施的出台,包括要求瑞士信貸銀行在本國不再開設新的分支機構,於是瑞信把目光放在了擴展海外業務上。國際變局與戰略轉型:瑞士信貸的全球擴張之路二十世紀後期,全球銀行業迎來劇變。全球化加速、經濟周期波動與技術革新交織,推動銀行業大步邁入國際化時代。在美國,金融管制鬆綁催生了激烈競爭與創新浪潮,行業版圖重構,催生了能夠提供全方位服務的“全能銀行”。花旗銀行與旅行者集團的“世紀合併”,更是宣告了銀行業進入超級整合時代。在這一浪潮中,瑞士信貸銀行CEO賴納·古特決定突破傳統私人銀行的舒適區,將銀行打造成國際金融市場的重要玩家。這一戰略推動瑞士信貸與第一波士頓銀行結盟,成立“瑞士信貸第一波士頓銀行”(CSFP)。合資初期,協同效應顯著——第一波士頓手握大量尋求境外融資的美國企業,瑞士信貸則擁有渴求投資機會的歐洲資本。十年間,CSFP一躍成為歐洲證券市場的領頭羊。然而,隱患悄然滋生。第一波士頓激進的投行文化與瑞士信貸保守的傳統格格不入。內部競爭逐漸失控,甚至出現同一家公司團隊“互相廝殺”的局面。1987年“黑色星期一”股市崩盤。全球單日蒸發1.5兆美元市值,第一波士頓交易業務損失約1億美元。更致命的是,其核心的槓桿收購業務因垃圾債券市場崩潰而陷入泥潭,積壓了12億美元高風險過橋貸款。此時的瑞士信貸,已成為一個矛盾的混合體——高風險投行業務與保守瑞士金融基因的“硬結合”。文化衝突與風險偏好的差異,為未來埋下了持久隱患。進入90年代,艾倫·D.惠特執掌瑞士信貸國際投行業務。他以鐵腕管理和敏銳市場嗅覺著稱,打造出一個近乎“教派”的狂熱團隊。他們擅長在市場波動中掘金,為銀行創下巨額利潤,惠特個人收入數千萬美元,團隊規模逼近千人。然而,危機在狂歡中醞釀。亞洲貨幣危機引發連鎖反應,俄羅斯經濟崩盤,惠特團隊的激進策略開始反噬。惠特團隊中的明星銀行家安迪·斯通,以向唐納德·川普等地產大亨發放高風險貸款聞名。他的團隊向商業地產投入數百億美元,貸款比例高達房產價值的95%,遠高於行業水平。巔峰時期,CSFB有140億美元資金被投入房地產,斯通個人從中獲利近1億美元。他在漢普頓建造了一座擁有10 個臥室的巨大房子,與美國工業巨頭擁有的房產相鄰,他還帶著客戶乘坐私人飛機四處飛行,甚至曾飛往鹽湖城與唐納德·川普一起觀看籃球比賽。然而,俄羅斯危機引爆全球謹慎情緒,房地產抵押貸款需求腰斬。瑞士信貸緊急叫停放貸,要求斯通團隊“清倉甩賣”,巨虧已成定局。斯通團隊激進的薪酬機制引發監管警覺。紐約聯儲致信惠特,指出其利潤分成安排“極易被濫用”,並批評管理層監督缺位,“業務營運是否安全穩健令人質疑”。斯通團隊在失去放貸自由後迅速離職,與銀行就8000萬美元獎金對簿公堂。而銀行不得不處置百億美元不良房地產資產,埋下巨額虧損的伏筆。1999年3月,瑞士信貸披露對俄羅斯風險敞口超20億美元,遠超其他西方機構,震驚市場。其對新興市場的總風險敞口高達數十億美元。消息曝光後,股價單日暴跌10%。不僅俄羅斯,從倫敦、東京到紐約,危機連環爆發,惠特的“放任式管理”策略遭到嚴峻挑戰。他事後反思:“我們太貪婪、太愚蠢……管理必須在控制與創新之間找到平衡。”文化衝突、監管缺失、激進激勵與全球風險疊加,終於引爆系統性危機。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裡,CSFP每一位新任首席執行官和董事長都被歷史遺留下的這一連串困境拖累,而他們中的大多數通常只是把問題推給後來者,甚至持續製造風險。就這樣,瑞士信貸銀行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向崩潰。“推特門”事件:一條推文引發的雪崩2022年10月1日,澳大利亞記者戴維·泰勒在推特上發佈了一條看似尋常的消息:“可靠消息源告訴我,一家大型國際銀行正處於崩潰邊緣。”這條推文在動盪的市場中瞬間引爆,被迅速指向全年股價持續下跌的瑞士信貸,推文在社交媒體的裂變中不斷髮酵。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就在推文發佈前一天,瑞信CEO烏利·克爾納剛向員工發出內部備忘錄,將瑞信比作“準備涅槃重生的鳳凰”。這份原本旨在穩定軍心的檔案,在社交媒體的風暴中顯得蒼白無力。周一市場開盤後,噩夢如期而至。客戶在周末已提取數十億美元,股價應聲下跌11%。儘管泰勒刪除推文並澄清,但為時已晚。接下來的一周,資金以每天百億美元的速度外流,最終近千億美元被提取——相當於全部客戶存款的三分之一。這場危機標誌著銀行業進入新時代:傳統儲戶在實體分行外排隊的擠兌場景,已被推特等數字媒體化擠兌取代。在指尖就能完成資金轉移的時代,銀行的脆弱性被無限放大。面對這場前所未有的危機,瑞信管理層顯得措手不及。高層領導成員全部是空降來的新人,沒人真正瞭解這家百年銀行。傳統的危機應對方案——發佈新聞稿、聯絡金融記者——在社交媒體謠言面前也完全失效。10月27日,瑞信銀行公佈戰略自救計畫:削減成本、出售新股籌資約40億美元、計畫重啟“瑞士信貸第一波士頓銀行”品牌。但這些舉措未能挽回市場信心,當季虧損40億美元與股價單日再跌19%的現實,讓所有自救努力顯得徒勞。標普隨後將其信用評級降至行業最低。克爾納在董事會上不得不承認:如果再發生任何引發擠兌的事件,瑞士信貸將無法存續。瑞信的“推特門”也就此創造了首個數位化銀行擠兌的經典案例。百年瑞信一夜崩塌:誰殺死了瑞士信貸?面對瑞士信貸岌岌可危的局勢,危機委員會緊急探討了合併、清算或國有化三條出路。2022年11月,瑞士央行行長約爾丹向聯邦委員會披露瑞信危機,提議準備560億美元緊急流動性及千億政府擔保方案,引發政界震動。儘管前財長毛雷爾隨後宣稱危機已緩和,但2023年1月新任財長謝勒-蘇特在與瑞信董事長萊曼及瑞銀董事長會面後,敏銳察覺到形勢依然嚴峻。此後瑞信雖在達沃斯論壇竭力展示正常營運,實則內部持續惡化,隨著資金持續外流和高管應對乏力,謝勒-蘇特最終確信:這家百年銀行已無力自救。2023年3月,瑞士財政部長謝勒-蘇特向瑞銀董事長凱萊赫表示:要麼由瑞銀收購瑞士信貸,要麼啟動政府清算程序。面對可能引發的系統性金融風險,私人收購成為當局首選方案。在緊急談判中,凱萊赫提出苛刻條件:完全自主的裁員權、政府承擔法律成本。瑞銀團隊連夜完成本需數周的盡調,而政府則承諾提供超過2500億美元的流動性支援和100億美元損失擔保。經過緊張博弈,收購價從初始的10億美元最終確定為30億美元。在亞洲市場開盤前的周日傍晚,隨著瑞信董事長萊曼接受條款,這場震撼金融界的收購案終於落定。瑞信看似突然的崩潰,實則醞釀數十年。這家擁有167年歷史的金融巨頭,最終在瘋狂節奏的現代金融中倒下。但醜聞的餘波未平——2023年4月,美國參議員揭露瑞信直至2002年才關閉前納粹指揮官帳戶,更有與納粹關聯帳戶直到2020年仍在運作。數月後,美國司法部又加大對瑞信為俄羅斯富豪規避制裁的調查。當塵埃漸落,瑞士金融市場監管局的長篇報告揭示了瑞信敗亡的五大病灶。商業模式:從未確立可持續的盈利模式瑞信龐大的投行業務猶如“搖錢樹”,利潤豐厚卻極不穩定。歷任CEO都試圖擺脫對投行業務的依賴,卻總在“這裡削減一點,那裡削減一點”的修補中失敗收場。結果就是:資源投入越來越少,競爭力越來越弱。在金融危機後市場強勁的黃金時期都難以盈利,註定無法存活。公司治理:領導層集體失靈監管機構直指,連續幾任CEO和董事長都未能在高層設定強有力“基調”。“間諜門”事件和高管疫情違規只是冰山一角。最後幾年裡,高管如走馬燈般更換,有效領導力蕩然無存。薪酬激勵:缺乏業績管理規範最諷刺的是:在崩潰前10年,瑞信累計淨虧損超20億美元,卻發放了約350億美元獎金。無論銀行盈利還是虧損,無論是因為出色管理還是不當行為,銀行家永遠賺得盆滿缽滿。醜聞纏身:150億美元罰款只是開始自2010年起,瑞信因員工不當行為支付了超150億美元罰款。但這只是直接損失——阿古斯爆倉、格林希爾資本等事件帶來更大虧損。高管們深陷危機管理泥潭,無暇顧及日常營運。客戶忍無可忍,監管機構也終於用盡“所有可用工具”。資本與流動性:技術層面的致命傷儘管瑞信始終滿足監管要求的資本比率,但研究機構早已警告其“表象之下另有隱情”。有缺陷的商業模式導致虧損侵蝕資本,糟糕的治理讓銀行損失數十億美元。真正的致命一擊來自流動性危機。2022年10月的推特事件引發恐慌性擠兌,數百億美元資金幾天內大量流出。任何流動性緩衝在此面前都形同虛設。那麼,誰該負責?答案是“所有人”。這是一場“集體努力”的失敗。數十年過度擴張、代價高昂的收購、接連不斷的醜聞,瑞銀董事長塞爾焦·埃爾莫蒂稱瑞信是“特殊的銀行失敗案例”,但這只說對一部分。所有銀行都面臨相同的結構性難題:風險與回報、安全與盈利的權衡。瑞士信貸的故事提醒人們:整個銀行體系如此脆弱,而這種脆弱性,恰恰與現代經濟深度依賴銀行業的現實形成棘手矛盾。瑞信的故事結束了,但貪婪與監管的戰爭仍在繼續。 (ECONOMICS RULES)
前瑞士外交官在西雙版納造房、隱居,用20年種出一整片森林
今年72歲的老博,是生物學家、經濟學家、前瑞士駐華外交官,在西雙版納生活了20多年。他在俯瞰瀾滄江的山頭上盤下26畝地,砍掉單一的橡膠林,重新養出一片動植物種類豐富的森林。他也用傣族人的傳統工藝,在林中建起了幾座木屋,並搭建出一整套水循環系統,沒有一滴污水從這流出。老博和前妻為這裡取名為“悠然台”。悠然台有森林也有木屋老博出生於瑞士日內瓦,曾先後在中美洲、美國、中國求學、工作。2004年,卸任駐華外交官的工作後,他和前妻一起搬到西雙版納,修復“受傷的”森林。老博在悠然台悠然台的物種極為豐富和前妻分開後,現在的他,沒有伴侶和孩子。過著與自然為伴的生活,呼吸,散步,找蘑菇,看小鳥……“孤獨是不可能孤獨的,那些樹都是我的小朋友。”8月,一條拜訪了老博在景洪的家。他說,“我的看法不是一個人打工以後休息,而是你想做什麼。我們只有一個生活(生命)的機會你找辦法賺一點錢,但是也需要(度過)真的有意義(的人生)。”從景洪市區驅車上山,見到一道掩映在綠葉中的藍色大門,就是悠然台所在。推開大門,旋即踏入了另一片天地。二十年間,老博在悠然台陸續種下300多種樹木,是他故鄉瑞士境內樹種的好幾倍。藍色大門背後是另一片天地左:在悠然台時常偶遇蝴蝶;右:突然造訪的野生猴子穿行於林間,時時聽到鳥鳴,偶遇蝴蝶。一種被老博稱為“森林專家”的小鳥,整個景洪只有在這裡才能尋覓到它們的叫聲。有一次,兩隻野生猴子突然造訪悠然台,跨坐在樹上大口享用果實,讓老博驚喜萬分。每年六月,這裡還會聚集起星星點點的螢火蟲,老博驕傲地告訴我們,這是土壤改善的結果,“螢火蟲的生命周期一部分是在土裡。”二十多年前,悠然台所在地是一片橡膠林把時間撥回二十年前,這裡的景象大不相同。老博第一次來到這座山頭時,橡膠樹幾乎佔據了整片土地。1957年,西雙版納開始規模化橡膠種植,引發了大面積的森林破壞。大約從2000年起,熱帶雨林修復一直是亟待解決的難題。隱於林中的木屋木屋內部2004年,老博卸任了瑞士駐華外交官的工作,從北京搬到西雙版納,開始在山上建森林和木屋。他沒有學過建築,便向傣族工匠請教,用傳統工藝一點一點搭建起這座龐大的莊園。建造房屋主要使用的是回收木材,老博發現,靠橡膠生意賺到錢的本地人,為了改建現代化建築,紛紛拆除舊屋,變賣木頭。“老木頭是很好的材料,比水泥好。”老博買下這些木頭,將其改造為五座木屋,其中“老闆樓”用於自住,“望江樓”俯瞰瀾滄江,視野絕佳,兼具客廳、餐廳、書房的功能,其餘則作為民宿開放。因為喜歡雲南豐富的生物多樣性,老博決定在西雙版納定居楊紫瓊曾來到悠然台1953年,老博出生於瑞士日內瓦,原名Gérard Burgermeister,“博哲若”是前妻為他起的中文名。老博的人生經歷十分豐富,他在瑞士學習生物學,後來離開家鄉,去到遙遠的中美洲,幫助政府進行農村自來水項目,又先後在美國和中國學習經濟和漢語。世紀之交,他來到北京,進入瑞士駐華使館擔任環境、經濟及科學合作參贊。老博周遊一生,大部分時光都不在故鄉度過,最後意外地在瀾滄江邊找到了歸屬。“我建了房子,種了森林,現在我在這裡有根。”以下是老博的自述。老博在客廳接受一條採訪我的老家在瑞士日內瓦,一個很美的小地方。我念的是生物學學位,當時研究的是瑞士湖泊中的水生植物。後來又在另一所大學念了環境工程的研究生,並留在那裡從事研究工作。老博年輕時離開瑞士那一年,我27歲。瑞士太美了,但是節奏很慢,什麼都不改變,對我來說有點無聊。我來到中美洲,幫助尼加拉瓜政府進行農村自來水項目,待了很多年。當地很貧困,還面臨著用水問題。第一是水不乾淨,小朋友們都生病了,但是他們不太知道用水跟疾病的關係。第二是旱季缺水,小朋友經常要走上幾公里去取水,無法再去上學。老博在北京工作期間之後我去美國學習經濟,1994年來到中國,在南開大學學習中文,後來回瑞士為政府的經濟部門工作過幾年。1999年年底,我搬到北京,在瑞士駐華使館擔任外交官。結束幾年任期後,我本應返回瑞士並在聯邦政府繼續工作,但我婉言謝絕了。2004年,我們搬到西雙版納,我要離大城市遠一點,離政府工作遠一點,離大自然近一點。老博定居西雙版納我第一次來西雙版納是2001年,當時就很喜歡這裡。雲南真的很棒,自然好,人也好。因為氣候溫暖,雲南的生物多樣性更豐富,我見到很多小鳥和蟲子,還有特別漂亮的蘑菇。悠然台所在的山頭可以俯瞰瀾滄江上:2004年,剛開始改建的悠然台;下:一年後,綠意已經濃郁很多當我第一次發現後來建造悠然台的這片土地時,到處都是橡膠樹和草,幾乎沒有其他植物。但我還是覺得這裡的“風水”特別好——不是中國傳統的風水,而是我理解的“風水”——有山,有瀾滄江,有風景。我買下了這塊土地70年的使用權,開始建造悠然台。不是為了做生意,是為了生活。我去過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做過很多不一樣的工作,但是最多五年就會離開,只在西雙版納待了二十多年。因為我建了房子,種了森林,現在我在這裡有根。這塊地差不多26畝,曾經只種橡膠樹,一共有700多棵。熱帶森林物種豐富,是大大的寶貝。如果為了賺錢就砍掉森林,只種一個品種的樹,太可惜了。而且橡膠樹吸水很厲害,如果只種橡膠樹,土壤會越來越乾硬。濕季,大量雨水直接流入瀾滄江,容易引發洪水,乾季的氣候則會更加乾燥。在這樣的環境裡,小動物和蟲子也沒辦法繼續生活,所以在橡膠林裡看不到螢火蟲,因為螢火蟲的生命周期一部分是在土裡。不同物種在悠然台共存我來到這裡,先砍掉了500棵橡膠樹,種上不同的樹。其中一些被本地人叫作“短命樹”,長得很快,因為果子好吃,小鳥和蝙蝠都喜歡,它們來吃果子,也帶來其他種子,這是在給我“打工”,幫我一起種森林。20多年後的現在,悠然台差不多有300種樹,是我老家瑞士的好幾倍。在雲南大概有60種榕樹,我們這裡就有12種。土壤也好多了,有很多蟲子和蘑菇,螢火蟲也回來了,每年六月都能在悠然台看到美麗的螢火蟲。還有一種漂亮的小鳥,已經很多年沒有在景洪聽見過它們的叫聲了,三四年以前,它們也突然來到悠然台。它們是森林專家,給我們的森林“蓋章”了。目前,悠然台的生物多樣性豐富,只要精心呵護,情況將會持續地改善。我也希望能夠利用自己的經驗,幫助其他人恢復更多西雙版納的雨林。老博、他的前妻和傣族工匠一起建造悠然台悠然台一共有五幢木屋,都是用回收來的老木頭,請傣族木匠以傳統工藝建造的。那時候大部分傣族農村的房子都是用木頭建造的,但是傣族人靠種植橡膠樹賺錢後,想要更現代化的水泥建築,所以拆掉房子,賣掉木頭。我們就全部買下來,建造悠然台不需要再砍伐森林,也不需要買進口木材。我從來沒學過建築,但我的觀念是碰到問題,就去學習解決問題,我喜歡學習新的東西。暴雨時,雨水會被從房屋處引流向悠然台森林,或流向瀾滄江我們做了很多環保設計,比如分開三個系統來處理不同的水。雨水就流向瀾滄江,洗漱用水經過處理後可以流向土壤,廁所用水是最嚴格處理的,有專門建立不同的化糞池。20年裡,沒有一點污水離開悠然台。我們人類的生活跟環境有很大的關係,如果環境出現問題,我們的生活也會出現問題。景洪用的水來自瀾滄江,瀾滄江發源於青藏高原,如果那裡越來越熱,未來西雙版納可能在乾季就沒水了。人類破壞大自然,常常是為了賺錢。但是我們很短視,只看到明天可以賺錢,卻看不到後天會虧錢。如果我們不看得遠一點,未來就會有麻煩。很多人覺得做環保和做生意有矛盾,其實不是的。悠然台是一個系統(ecosystem),eco既是ecology(生態),也是economics(經濟)。我想在順應自然的同時,讓這種生活繼續下去。所以我決定做民宿,通過這些收入來支付人力成本和維護森林的成本,幫助大自然和員工們一起生存下去,同時向社會證明這是完全可行的。左:2007年,老博和前妻;右:2016年,老博和回來探望的前妻,以及悠然台的員工悠然台是我和前妻一起建造的,她也是生物學家,因為她來自台灣,中文比我好太多,所以悠然台的名字是她取的。可惜的是,悠然台建成後我們就分開了,至今已經有15年了。老博的弟弟帶著三個兒子來西雙版納探望老博老博回到瑞士徒步我偶爾會回瑞士,看望朋友們和兩個兄弟,和他們一起喝葡萄酒、登山徒步,夏天的阿爾卑斯山太漂亮了。我的兄弟們都生活在瑞士,而我自從離開瑞士後,過去大約五十年,都在遠離家鄉日內瓦的地方度過。對我來說,思念家鄉不是思念一個地方,而是思念那個地方的人和事。左:老博在悠然台招待朋友;右:悠然台的廚師正在製作辮子面包左:老博來到本地朋友的飯店用餐;右:老博在西雙版納街頭我現在沒有伴侶和孩子,但是孤獨不可能孤獨的。我不是獨自生活,我每年都會認識新的朋友,悠然台還有很多小鳥和樹,那些樹都是我的小朋友。至於養老,那是另外一件事情,但是我們都會死,沒辦法。我們只有一次生命,放鬆享受很重要,但也要度過真正有意義的一生。堅持做你想做的事情,再想辦法賺一點錢來生存。對我來說,建森林是真的很有意思。我喜歡在森林裡呼吸、散步、找蘑菇、觀察小鳥,學習不一樣的生物品種。我沒有宗教信仰,我信仰的教只有一個,就是大自然。 (一條)
72歲瑞士爺爺獨居雲南:盤下26畝地,為小鳥再造雨林
今年72歲的老博,是生物學家、經濟學家、前瑞士駐華外交官,在西雙版納生活了20多年。他在俯瞰瀾滄江的山頭上盤下26畝地,砍掉單一的橡膠林,重新養出一片動植物種類豐富的森林。他也用傣族人的傳統工藝,在林中建起了幾座木屋,並搭建出一整套水循環系統,沒有一滴污水從這流出。老博和前妻為這裡取名為“悠然台”。悠然台有森林也有木屋老博出生於瑞士日內瓦,曾先後在中美洲、美國、中國求學、工作。2004年,卸任駐華外交官的工作後,他和前妻一起搬到西雙版納,修復“受傷的”森林。老博在悠然台悠然台的物種極為豐富和前妻分開後,現在的他,沒有伴侶和孩子。過著與自然為伴的生活,呼吸,散步,找蘑菇,看小鳥……“孤獨是不可能孤獨的,那些樹都是我的小朋友。”8月,一條拜訪了老博在景洪的家。他說,“我的看法不是一個人打工以後休息,而是你想做什麼。我們只有一個生活(生命)的機會你找辦法賺一點錢,但是也需要(度過)真的有意義(的人生)。”從景洪市區驅車上山,見到一道掩映在綠葉中的藍色大門,就是悠然台所在。推開大門,旋即踏入了另一片天地。二十年間,老博在悠然台陸續種下300多種樹木,是他故鄉瑞士境內樹種的好幾倍。藍色大門背後是另一片天地左:在悠然台時常偶遇蝴蝶;右:突然造訪的野生猴子穿行於林間,時時聽到鳥鳴,偶遇蝴蝶。一種被老博稱為“森林專家”的小鳥,整個景洪只有在這裡才能尋覓到它們的叫聲。有一次,兩隻野生猴子突然造訪悠然台,跨坐在樹上大口享用果實,讓老博驚喜萬分。每年六月,這裡還會聚集起星星點點的螢火蟲,老博驕傲地告訴我們,這是土壤改善的結果,“螢火蟲的生命周期一部分是在土裡。”二十多年前,悠然台所在地是一片橡膠林把時間撥回二十年前,這裡的景象大不相同。老博第一次來到這座山頭時,橡膠樹幾乎佔據了整片土地。1957年,西雙版納開始規模化橡膠種植,引發了大面積的森林破壞。大約從2000年起,熱帶雨林修復一直是亟待解決的難題。隱於林中的木屋木屋內部2004年,老博卸任了瑞士駐華外交官的工作,從北京搬到西雙版納,開始在山上建森林和木屋。他沒有學過建築,便向傣族工匠請教,用傳統工藝一點一點搭建起這座龐大的莊園。建造房屋主要使用的是回收木材,老博發現,靠橡膠生意賺到錢的本地人,為了改建現代化建築,紛紛拆除舊屋,變賣木頭。“老木頭是很好的材料,比水泥好。”老博買下這些木頭,將其改造為五座木屋,其中“老闆樓”用於自住,“望江樓”俯瞰瀾滄江,視野絕佳,兼具客廳、餐廳、書房的功能,其餘則作為民宿開放。因為喜歡雲南豐富的生物多樣性,老博決定在西雙版納定居楊紫瓊曾來到悠然台1953年,老博出生於瑞士日內瓦,原名Gérard Burgermeister,“博哲若”是前妻為他起的中文名。老博的人生經歷十分豐富,他在瑞士學習生物學,後來離開家鄉,去到遙遠的中美洲,幫助政府進行農村自來水項目,又先後在美國和中國學習經濟和漢語。世紀之交,他來到北京,進入瑞士駐華使館擔任環境、經濟及科學合作參贊。老博周遊一生,大部分時光都不在故鄉度過,最後意外地在瀾滄江邊找到了歸屬。“我建了房子,種了森林,現在我在這裡有根。”以下是老博的自述。老博在客廳接受一條採訪我的老家在瑞士日內瓦,一個很美的小地方。我念的是生物學學位,當時研究的是瑞士湖泊中的水生植物。後來又在另一所大學念了環境工程的研究生,並留在那裡從事研究工作。老博年輕時離開瑞士那一年,我27歲。瑞士太美了,但是節奏很慢,什麼都不改變,對我來說有點無聊。我來到中美洲,幫助尼加拉瓜政府進行農村自來水項目,待了很多年。當地很貧困,還面臨著用水問題。第一是水不乾淨,小朋友們都生病了,但是他們不太知道用水跟疾病的關係。第二是旱季缺水,小朋友經常要走上幾公里去取水,無法再去上學。老博在北京工作期間之後我去美國學習經濟,1994年來到中國,在南開大學學習中文,後來回瑞士為政府的經濟部門工作過幾年。1999年年底,我搬到北京,在瑞士駐華使館擔任外交官。結束幾年任期後,我本應返回瑞士並在聯邦政府繼續工作,但我婉言謝絕了。2004年,我們搬到西雙版納,我要離大城市遠一點,離政府工作遠一點,離大自然近一點。老博定居西雙版納我第一次來西雙版納是2001年,當時就很喜歡這裡。雲南真的很棒,自然好,人也好。因為氣候溫暖,雲南的生物多樣性更豐富,我見到很多小鳥和蟲子,還有特別漂亮的蘑菇。悠然台所在的山頭可以俯瞰瀾滄江上:2004年,剛開始改建的悠然台;下:一年後,綠意已經濃郁很多當我第一次發現後來建造悠然台的這片土地時,到處都是橡膠樹和草,幾乎沒有其他植物。但我還是覺得這裡的“風水”特別好——不是中國傳統的風水,而是我理解的“風水”——有山,有瀾滄江,有風景。我買下了這塊土地70年的使用權,開始建造悠然台。不是為了做生意,是為了生活。我去過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做過很多不一樣的工作,但是最多五年就會離開,只在西雙版納待了二十多年。因為我建了房子,種了森林,現在我在這裡有根。這塊地差不多26畝,曾經只種橡膠樹,一共有700多棵。熱帶森林物種豐富,是大大的寶貝。如果為了賺錢就砍掉森林,只種一個品種的樹,太可惜了。而且橡膠樹吸水很厲害,如果只種橡膠樹,土壤會越來越乾硬。濕季,大量雨水直接流入瀾滄江,容易引發洪水,乾季的氣候則會更加乾燥。在這樣的環境裡,小動物和蟲子也沒辦法繼續生活,所以在橡膠林裡看不到螢火蟲,因為螢火蟲的生命周期一部分是在土裡。不同物種在悠然台共存我來到這裡,先砍掉了500棵橡膠樹,種上不同的樹。其中一些被本地人叫作“短命樹”,長得很快,因為果子好吃,小鳥和蝙蝠都喜歡,它們來吃果子,也帶來其他種子,這是在給我“打工”,幫我一起種森林。20多年後的現在,悠然台差不多有300種樹,是我老家瑞士的好幾倍。在雲南大概有60種榕樹,我們這裡就有12種。土壤也好多了,有很多蟲子和蘑菇,螢火蟲也回來了,每年六月都能在悠然台看到美麗的螢火蟲。還有一種漂亮的小鳥,已經很多年沒有在景洪聽見過它們的叫聲了,三四年以前,它們也突然來到悠然台。它們是森林專家,給我們的森林“蓋章”了。目前,悠然台的生物多樣性豐富,只要精心呵護,情況將會持續地改善。我也希望能夠利用自己的經驗,幫助其他人恢復更多西雙版納的雨林。老博、他的前妻和傣族工匠一起建造悠然台悠然台一共有五幢木屋,都是用回收來的老木頭,請傣族木匠以傳統工藝建造的。那時候大部分傣族農村的房子都是用木頭建造的,但是傣族人靠種植橡膠樹賺錢後,想要更現代化的水泥建築,所以拆掉房子,賣掉木頭。我們就全部買下來,建造悠然台不需要再砍伐森林,也不需要買進口木材。我從來沒學過建築,但我的觀念是碰到問題,就去學習解決問題,我喜歡學習新的東西。暴雨時,雨水會被從房屋處引流向悠然台森林,或流向瀾滄江我們做了很多環保設計,比如分開三個系統來處理不同的水。雨水就流向瀾滄江,洗漱用水經過處理後可以流向土壤,廁所用水是最嚴格處理的,有專門建立不同的化糞池。20年裡,沒有一點污水離開悠然台。我們人類的生活跟環境有很大的關係,如果環境出現問題,我們的生活也會出現問題。景洪用的水來自瀾滄江,瀾滄江發源於青藏高原,如果那裡越來越熱,未來西雙版納可能在乾季就沒水了。人類破壞大自然,常常是為了賺錢。但是我們很短視,只看到明天可以賺錢,卻看不到後天會虧錢。如果我們不看得遠一點,未來就會有麻煩。很多人覺得做環保和做生意有矛盾,其實不是的。悠然台是一個系統(ecosystem),eco既是ecology(生態),也是economics(經濟)。我想在順應自然的同時,讓這種生活繼續下去。所以我決定做民宿,通過這些收入來支付人力成本和維護森林的成本,幫助大自然和員工們一起生存下去,同時向社會證明這是完全可行的。左:2007年,老博和前妻;右:2016年,老博和回來探望的前妻,以及悠然台的員工悠然台是我和前妻一起建造的,她也是生物學家,因為她來自台灣,中文比我好太多,所以悠然台的名字是她取的。可惜的是,悠然台建成後我們就分開了,至今已經有15年了。老博的弟弟帶著三個兒子來西雙版納探望老博老博回到瑞士徒步我偶爾會回瑞士,看望朋友們和兩個兄弟,和他們一起喝葡萄酒、登山徒步,夏天的阿爾卑斯山太漂亮了。我的兄弟們都生活在瑞士,而我自從離開瑞士後,過去大約五十年,都在遠離家鄉日內瓦的地方度過。對我來說,思念家鄉不是思念一個地方,而是思念那個地方的人和事。左:老博在悠然台招待朋友;右:悠然台的廚師正在製作辮子面包左:老博來到本地朋友的飯店用餐;右:老博在西雙版納街頭我現在沒有伴侶和孩子,但是孤獨不可能孤獨的。我不是獨自生活,我每年都會認識新的朋友,悠然台還有很多小鳥和樹,那些樹都是我的小朋友。至於養老,那是另外一件事情,但是我們都會死,沒辦法。我們只有一次生命,放鬆享受很重要,但也要度過真正有意義的一生。堅持做你想做的事情,再想辦法賺一點錢來生存。對我來說,建森林是真的很有意思。我喜歡在森林裡呼吸、散步、找蘑菇、觀察小鳥,學習不一樣的生物品種。我沒有宗教信仰,我信仰的教只有一個,就是大自然。 (一條)
Temu想擺脫低價標籤,但瑞士市場說NO!
中國電商平台Temu試圖擺脫低價形象,推出「本地到本地」模式,邀請瑞士商家進駐平台,提供更快交付和多元選擇。該計畫於2025年9月15日啟動,旨在應對監管變化並提升競爭力。然而,Temu在瑞士遭遇冷遇,如大型零售商Brack已明確拒絕合作。本文探討Temu的策略轉型、面臨的挑戰及對瑞士電商市場的影響,揭示其在本地化道路上的困境與全球電商趨勢的碰撞。源自《新蘇黎世報》,沒加入個人觀點Temu平台商品琳瑯滿目,甚至包括來自巴伐利亞肉製品企業「香腸男爵」(Wurstbaron)的3.5公尺克拉考香腸、肉丸、漢麻沙拉米和四件套豬蹄。這些在德國已有的商品,或許很快就以類似形式登陸瑞士。Temu正向瑞士商家開放其平台,計劃於2025年9月15日起正式實施,公司向《新蘇黎世報》確認了這一消息。 Temu不再只依賴從中國工廠空運廚房用品、襪子或手機殼,而是希望轉型為本地供應商的銷售平台。這種模式與亞馬遜和Galaxus相似,允許商家透過平台銷售商品,同時支付高額佣金以換取更廣泛的曝光。Temu將此模式命名為「本地到本地」。一位發言人表示,這將為客戶提供“高效的銷售管道”,帶來“更多選擇和更快交付”。公司雄心勃勃,計畫讓未來歐洲80%的訂單來自本地商家。然而,Temu在瑞士是否已吸引到第一批合作夥伴尚不明朗。唯一確定的是,至少有一家知名企業已明確拒絕了Temu的合作請求。“Temu有些天真”Temu曾希望與瑞士大型零售商Brack Alltron合作。 Brack旗下brack.ch不僅是瑞士最大的線上零售平台之一,也以批發商為其他企業供貨。 Temu可能期待Brack透過其平台擴展銷售管道,憑藉其超過10億瑞士法郎的年營業額,成為極具吸引力的合作夥伴。然而,這項希望落空。Brack回應:「我們仔細評估了Temu的請求,但與市場平台供應商的合作,包括Temu在內,不符合我們當前的策略方向。」他們更專注於自家平台的銷售。電商專家大衛‧莫蘭特(David Morant)來自顧問公司Carpathia,對這項拒絕並不意外。他指出:「Temu以為能輕易拉攏像Brack這樣的企業,未免有些天真。」但他也理解Temu開放市場的動機:以低價進入市場後,Temu需邁向下一步,力求銷售更高品質的產品,目標是在瑞士成為亞馬遜和Galaxus的強勁對手。然而,Temu距離這一目標尚遠。 Carpathia數據顯示,Temu去年在瑞士營業額約7億瑞士法郎,落後亞馬遜的9億瑞士法郎,更遠低於Galaxus 2024年預計的32億瑞士法郎。儘管如此,考慮到Temu在瑞士僅營運兩年半,這一成績已相當可觀。大衛莫蘭特預計,Temu今年的成長速度將放緩,初始市場熱潮已逐漸消退。透過引進瑞士商家,Temu試圖拓寬業務佈局,但他對此持懷疑態度:「誰會願意在以廉價商品聞名的平台上銷售高端產品?」聲譽受損的風險真實存在。因此,他認為Galaxus等瑞士零售商憑藉著注重品質、透明度和服務的購物體驗,短期內無需擔憂競爭。 Galaxus對此事未予置評。海關關稅的應對從Temu的視角來看,「本地到本地」模式有許多優點。首先,它能顯著縮短交付時間。目前,從中國工廠空運貨物至歐洲需耗時一至兩周,Temu在交貨速度上缺乏競爭力。其次,這項策略是對監管變化的回應。目前,Temu每天從中國運送數千個小包裹,常採用分散包裝以規避各國關稅豁免限額。然而,這些限額正在收緊。美國總統川普已取消800美元以下貨物的關稅豁免政策,歐盟計劃廢除150歐元豁免並引入處理費,瑞士則從2025年初起要求年進口額超10萬瑞士法郎的企業繳納增值稅。這些變化將推高低價產品的成本。 Temu的因應措施包括在全球建立倉儲設施,並積極拉攏本地賣家,以減少對低價進口的依賴。瑞士郵政無直接協議Temu已在超過30個國家推行「本地到本地」模式,包括美國、德國、墨西哥和土耳其。合作夥伴類型多樣,例如德國的種子供應商和義大利的Barbaro咖啡烘焙廠。本地賣家需自行負責定價、庫存管理和訂單處理,物流方面則可彈性選擇。為支援此模式,Temu正擴展物流網路。今年春季,該公司宣布與DHL合作,夏季與奧地利郵政達成協議。瑞士郵政證實曾被Temu接觸,但表示:「截至目前,我們與Temu沒有直接合作協議。」Temu的包裹透過Asendia(瑞士郵政與法國郵政的合資企業)進入瑞士,由瑞士郵政負責境內投遞和清關。對Temu而言,引進瑞士商家仍有風險。本地產品價格高於中國進口,低價一直是Temu的核心優勢。若物價上漲,Temu可能喪失獨特的市場定位,最終淪為一般零售商,失去震懾力。(德國派)
成龍瑞士領終身成就獎:“我71歲了,依然能打’”
在影壇縱橫數十年、憑一己之力改變動作片面貌的成龍,再次在大銀幕之外引發全場轟動。成龍在瑞士洛迦諾電影節領取終身成就獎。(圖源:Locarno Film Festival)這一次,他來到了瑞士的洛迦諾電影節,不僅親手重現了當年在李小龍名作《龍爭虎鬥》中的經典片段,還用一曲真情流露的歌聲,與觀眾分享了自己從頑皮少年到國際巨星的心路歷程。無論是談及拍攝險象環生的特技時的生死一念,還是回憶闖蕩好萊塢的挫折與突破,成龍都以他特有的幽默與真誠,將現場變成一堂充滿笑聲、掌聲與掌心故事的電影課。成龍與李小龍在《龍爭虎鬥》中據《綜藝》報導,在瑞士洛迦諾電影節的舞台上,成龍重現了自己當年在李小龍經典之作《龍爭虎鬥》中的角色,並現場與觀眾互動獻唱。雖然他在這部電影中只是一個小角色,但這段經歷早已成為影迷津津樂道的回憶——尤其是當年李小龍在拍攝一場戲時,不小心用棍子打到了他。然而,這個“意外”並沒有讓成龍中途停下拍攝。“我不是超人,我會害怕。在做特技之前,我總會想:‘這次我會不會死?’”成龍笑著說。在這場電影大師班上,他談起了自己的從業起點。成龍回憶道:“那是很長很長的故事。我小時候很懶,很調皮,不想讀書,所以我父親把我送去學武術。我年輕的時候喜歡打架。後來父親問我:‘你喜歡那所學校嗎?’我回答:‘非常喜歡啊!我可以踢教練、可以打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成龍最初以特技演員的身份闖蕩影壇,還曾在李小龍的《精武門》中出鏡。兒時在片場的經歷,讓他漸漸萌生了轉行做演員的念頭。“我當時想:‘電影太棒了——我還能有自己的飯盒。’”在台上,成龍活力十足,不時向觀眾求助,幫他回憶某些片名或用詞。他也談到父親長期缺席的遺憾:“父親會寄錄有他聲音的磁帶給我。如果我現在再聽這些錄音,我想我會哭。”成龍的野心不止於表演,他渴望從零學起電影製作:“我甚至會自己化妝——我想讓導演知道,我什麼都行。”後來,他乾脆自己擔任導演,“我什麼事都自己來。現在我會跟電影人說:‘你只會導演是不夠的。’”他說:“觀眾不會在乎下雨、製片人是誰、預算有沒有被削減。他們只想看到一部好電影。我一直記著這一點,所以我會努力讓每一場戲做到最好。我覺得老電影比現在的要好。如今這些大公司,他們不是電影人——他們是生意人。現在想拍出一部好電影,非常難。”《警察故事》中的成龍在現場,他還重現了更多自己的經典打鬥片段,興奮得一度忘了自己手上還有麥克風。但他坦言,要等到在美國發光發熱,並不容易。“那時候,我是‘亞洲之王’,我以為自己能征服美國,於是我去了那邊,說:‘我是成龍。’結果他們回答:‘成什麼?誰?又一個李小龍?’沒人認識我。他們根本不在乎我的功夫,他們要我像克林特·伊斯特伍德那樣打一拳,還要說‘讓我看看你的本事’(Make my day)。”成龍調侃道,“可我不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我說:‘那我讓你們看看。’所以我回到香港拍了《警察故事》。有時候,光說沒用,你得做出來讓別人看。”然而,幾次失望後,他的經紀人勸他再試一次。“那就是《尖峰時刻》。他告訴我,我演的是來自香港的警察,所以不需要講一口完美的英語。太好了——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成龍笑著說,“我覺得《尖峰時刻》改變了文化。我一直想做中美之間的文化橋樑,現在,我也成了中瑞之間的橋樑。”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永遠是劇本,打戲排在第二。“我們會分析劇本,看看怎麼跟動作結合,不然就沒有意義。我看過很多美國片,甚至是中國片,人物打著打著就飛起來了。為什麼?因為第一副導演和第二副導演意見不合?所以他們是超級英雄?這種動作讓我很生氣。”“至少我的電影是連貫的,”成龍強調。《尖峰時刻》中的成龍他還說:“我一直在學習如何改變。”唱歌他也不怕——“比打戲容易多了”——還在現場為觀眾獻唱,並表示自己一直想做一個多才多藝的演員。“一個會打的演員”,而不是單純的動作明星。“動作明星的生命很短。有多少人還能留到現在?所以15年前我就說,我想做亞洲的羅伯特·德尼羅。”成龍透露,“直到現在大家才說:‘成龍是個好演員’,而這也是你們給我這個獎的原因。”在本屆洛迦諾電影節上,成龍獲頒終身成就獎——極具份量的“金豹榮譽獎”(Pardo alla Carriera)。電影節藝術總監喬納·A·納扎羅評價說:“他真正地、字面意義上,重新定義了動作片。動作片有成龍之前,也有成龍之後。”他稱成龍是“一位真正的天才”。在領獎時,成龍想起父親多年前問過他的話:“我60歲了,還能打嗎?”成龍說:“我當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現在我71歲了,我依然能打。” (戲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