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首富的命算是保住了

6月25日，越南國會通過刑法修正案，取消了8項罪名的死刑，其中包括貪污罪。這個決定直接救了張美蘭一命。

張美蘭是誰？越南前女首富、房地產商。2024年4月她因貪污罪被判死刑，成為越南金融反腐的標誌性案件。

張美蘭控制的西貢商業銀行幾乎被掏空，涉案金額270億美元，佔越南GDP的11%。超過4萬投資者血本無歸，越南相關部門被迫拿出240億美元救銀行。

現在法律改了，張美蘭改判終身監禁。她的律師說，當事人聽到消息後很高興。這個轉變來得突然，但業內人士早就預測，張美蘭不會真的被執行死刑。原因很簡單：她知道的太多了。

越南這次修法表面上是司法進步，實際上可能是一次精心計算的決定。張美蘭案牽扯的官員網路龐大，她的配合對反腐運動價值巨大。用終身監禁換取更多腐敗資訊，這筆帳怎麼算都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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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美蘭1956年生於胡志明市，祖籍廣東汕頭。16歲開始和母親擺攤賣化妝品，一幹就是20年。如果故事停在這裡，她就是個普通的街頭小販。

轉機出現在1986年，越南開始改革開放，私人經濟獲得發展空間。當時越南人均GDP只有100美元，發展空間巨大。張美蘭35歲時成立萬盛發公司，真就趕上了越南經濟起飛的頭班車。

她先是拿到LG在越南的代理權，積累了第一桶金。然後轉向房地產，這個選擇決定了她後來的命運。

90年代末，胡志明市啟動舊城改造，張美蘭通過各種關係拿到多個地標項目，包括西貢時代廣場和溫莎酒店。

張美蘭真正的野心在2011年顯露，她主導越南三家小銀行合併，成立西貢商業銀行。越南法律規定個人持股銀行不能超過5%，但她通過70多個代理人，實際控制了90%的股份。從此，這家銀行成了她的私人金庫。

控制銀行後，張美蘭的操作簡單粗暴：成立上千家空殼公司，用虛假的抵押物向銀行貸款，然後把錢轉到自己帳上。2012年到2022年，她通過這種方式從銀行拿走430億美元，佔銀行全部放貸的93%。

張美蘭的錢多到什麼程度？2019年開始，她讓司機直接從銀行取現金，總共取了40多億美元放在家裡。這些鈔票如果全用越南最大面額紙幣，可以裝滿100平米的房子。

為了掩蓋真相，張美蘭大量行賄。越南國家銀行督察局局長收了她520萬美元，創下越南歷史上單筆受賄記錄。與此同時，她還不斷做慈善提升個人形象，疫情期間捐了近8000萬美元醫療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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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0月，張美蘭被捕入獄。消息傳出後，西貢銀行立即發生擠兌，儲戶連夜排隊取錢。越南央行被迫注資240億美元穩定局面，這筆錢相當於越南三分之一的外匯儲備。

“張美蘭案”案件審理規模空前，檢方收集的證據裝了104箱，重6噸。85名被告同時受審，包括前央行行長在內的多名高官。越南電視台全程直播，向全國展示反腐決心。

2024年4月，法院宣佈判決：張美蘭貪污罪死刑，行賄罪20年，違反銀行經營規定20年，數罪並罰執行死刑。這在越南很罕見，公開資料顯示該國很少對經濟犯罪判死刑。

事實上，判決書就已經留了後路：如果被告退還四分之三贓款並配合調查，可以減為無期徒刑。按涉案金額計算，張美蘭需要退還110億美元。

只不過，這個條件基本不可能完成。張美蘭的資產雖然理論上夠用，但在全世界都知道她急需變賣的情況下，買家肯定會壓價。到今年上半年，實際回收的錢只有2.7億美元，離目標差得很遠。

就在外界以為張美蘭死定了的時候，越南國會突然修改刑法。6月25日通過的修正案取消了貪污罪等8項死刑，7月1日生效。如此一來，張美蘭自動改判終身監禁。

官方說法是"適應社會發展需要"，但誰都看得出來，這就是為張美蘭量身定做的。她在反腐中的配合態度，加上掌握的其他官員黑材料，價值遠超那110億美元。

現在張美蘭雖然保住了命，但餘生要在監獄度過。不過按越南的減刑制度，如果她繼續配合併努力退贓，還有機會進一步減刑。

這位曾經的一國女首富，用自己的下半生為貪婪付出代價，也給越南的權貴資本主義畫上了一個句號。 (蔚然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