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東其實都是支援的,這意味著他們的股票有一次“加零”的機會。
當A股最大公司還停留在3000億美元市值規模時,美股已出現了有望衝擊兆美元薪酬的CEO。
9月5日,特斯拉董事會為CEO埃隆·馬斯克提出了一份新的薪酬方案。若馬斯克能在未來十年內實現一系列極具挑戰性的業績目標,他將獲得價值約1兆美元的股票獎勵。
如此天價薪酬,縱然是公認的商業奇才馬斯克,也不禁讓人探討他是否值得。
要回答馬斯克值不值兆美元薪酬,需審視兩個核心:特斯拉能否衝擊8.5兆美元的市值目標;馬斯克拿走1兆美元回報是否合理。
該薪酬方案計畫授予馬斯克約4.23億股特斯拉股票,分12個批次解鎖。每一批次的解鎖都需同時達成市值和營運兩類里程碑目標。
市值目標要求特斯拉市值從當前的約1.1兆美元增長至最終的8.5兆美元,接近10兆美元這個量級。
我在此前的文章《輝達的市值上限在那裡》中提到過,“下一個物理AI時代,可見的大賽道智能駕駛,倒是有著更大的市場想像空間,10兆美元巨頭更有可能出自於此,硬體龍頭目前來看特斯拉最有希望。”看來特斯拉董事會所見略同。
營運目標則包括:
交付2000萬輛特斯拉汽車。目前存續量800萬輛;2024年交付量不足200萬輛。
實現100萬輛自動駕駛計程車(Robotaxi)的商業化營運。光在美國營運估計難以完成這個目標,至少要在幾個主要市場都開通Robotaxi營運才行。
交付100萬台Optimus人形機器人。
獲得1000萬個FSD(Full Self-Driving)訂閱。
將調整後息稅折舊攤銷前利潤(EBITDA)提升至4000億美元。
這些目標環環相扣,揭示了特斯拉聚焦的三大方向:FSD、Robotaxi和Optimus。前兩者已初見雛形,而人形機器人則是真正的“新業務”。
目前,Robotaxi App正式向全美ios使用者開放,瞬間超越Uber登頂蘋果商店第一,反映了市場對特斯拉FSD技術商業化的高度期待。
Robotaxi成本優勢碾壓傳統網約車,比Uber便宜37%。這種成本優勢來自完全無人的成本節約和電動車的低能耗,一旦大規模部署,將對傳統網約車市場造成毀滅性打擊。
在自動駕駛領域,另一位重要玩家Waymo則採用了不同的技術路徑(多感測器融合和依賴高精地圖),並已在美國多個城市實現L4級無人駕駛計程車的商業化營運。但無論業界評價還是市場反饋,特斯拉Robotaxi已領先Waymo。
我接觸過多位科技圈與資本圈的朋友,他們有一個共識:如果有公司能夠實現自動駕駛大規模應用,第一個大機率是特斯拉。
全球範圍看,其智駕領域的主要競爭者來自東方大國,華為和比亞迪各具特色。
華為採用與車企深度合作的模式,提供智能駕駛解決方案。這種模式的優勢在於能快速擴大技術搭載量,但關於資料歸屬和最終責任界定的討論也一直存在。
比亞迪在電動車製造、市場份額和垂直整合能力上表現強勁。但在演算法迭代速度上,目前特斯拉領先。一位科技企業CEO曾對我談及特斯拉和比亞迪的區別:特斯拉是帶輪子的電腦,而比亞迪是裝了電腦的汽車。其中深意,可自行體會。
隨著特斯拉車隊的擴大,其擁有的全球最大規模真實駕駛資料、成本控制能力以及由此形成的“資料飛輪”效應,有望持續放大其在智駕領域的優勢。當然,華為和比亞迪在全球最大的單一市場和各自技術路線上也擁有廣闊的發展空間。
至於其他玩家,在摸到100萬輛車的智駕入門門檻之後,才有資格加入討論。
實現前述營運目標的特斯拉,將建構一個由數千萬搭載FSD的車輛組成的“分佈式運力網路”,形成集硬體(車輛)、軟體(FSD)和營運(Tesla Network)於一體的生態閉環。
屆時,特斯拉將從一家頂級電動汽車製造商轉型為“軟硬一體”的人工智慧巨頭,完全垂直整合的“生態化反”足以令賈躍亭窒息。
至於人形機器人Optimus,其指向的是一個遠比汽車市場廣闊的天地。若能進入家庭和服務場景,它將成為有史以來最大的消費電子市場。對應龍頭公司的市值,將到達20兆美元乃至30兆美元等級都有可能。但這個賽道尚未跑通。
目前AI在大規模應用層面,LLM和FSD是已經跑通的兩大賽道,而人形機器人的核心“大腦”,在通用人工智慧(AGI)層面尚未取得如ChatGPT在大語言模型領域的決定性突破。
說到底,硬體是要為軟體服務的。小腦和本體再熱鬧,大腦成型前,都有可能是虛火。
至於何時跑通,以及跑通後的贏家是不是特斯拉,均尚在未知之數。至少目前宇樹的運控已經超過了Optimus。
若馬斯克能帶領特斯拉實現FSD和Robotaxi的大規模商業化,他便已基本達成了獲取兆美元薪酬的核心業績目標。馬斯克作為頂級企業家的價值毋庸置疑,但兆美元還是有點挑戰吃瓜群眾的想像力。
股東其實都是支援的。這意味著他們的股票有一次“加零”的機會。因此,該方案有望在11月的股中國會上獲得通過。
當然,也存在批評聲音,認為如此巨額的薪酬過於誇張,可能加劇社會貧富差距,並質疑在公司治理上是否合理。
有人認為特斯拉已是一家成熟企業,馬斯克的重要性在下降。但這可能低估了科技創新型企業對頂尖領袖的依賴。馬斯克的專注度對特斯拉的士氣和創新節奏至關重要。
今年初,馬斯克跑到川普政府裡去負責政府效率部,期間特斯拉的士氣和市場表現一落千丈。
矽谷的持續創新奇蹟,常被歸因於其獨特的“風險投資+股權激勵”機制。這種制度設計極大地激發了人的創造力和冒險精神,是培育微軟、蘋果、Google、Meta、輝達等巨頭的重要土壤。
而像賈伯斯、馬斯克、黃仁勳這樣的頂尖科創企業家,則是這種制度下誕生的極致代表。他們往往具備一種所謂的“現實扭曲力場”——一種極其強大的信念、願景和說服能力,能夠吸引人才、整合資源,並帶領團隊將看似不可能的想法變為現實。
若馬斯克最終能達成目標並獲得兆美元薪酬,這無疑是科技創新史和商業史上的一座里程碑,也將再次證明極致激勵機制與頂尖企業家結合所能釋放的巨大能量。 (Barrons巴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