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財長貝森特表示,2024年就業資料修正值或下修80萬個崗位;有信心政府將在最高法院的關稅裁決中勝訴;如果法庭裁定反對徵收關稅,我們將不得不退還已繳納的稅款。
我個人認為,不要有這麼多陰謀論,美國頻繁下調就業資料的現象,本質上是統計方法迭代與經濟結構性調整共同作用的結果,其中有真實經濟波動的客觀反映,也受到政策環境變化的間接影響,但沒有直接證據表明資料調整是為降息而故意操縱,不過,我也能理解懷疑資料的群體,因為川普已經把美國政府機構當成了自己公司的部門。
下面我們具體分析下:
從統計方法看,美國非農就業資料的初值依賴傳統抽樣模型,但疫情後經濟運行邏輯發生根本變化。服務業的劇烈衰退與反彈、製造業回流及 AI 產業革命導致企業 “成立 - 倒閉” 動態遠超歷史規律,傳統 “線性模型” 難以捕捉這種非線性波動(線性經濟其實是計畫經濟的基礎,但實際上研究這種線性理論的集大成者是美國,蘇聯60-70年代也很強,有不少線性諾獎,後期就不太行了,僵化了)。例如,2020-2021 年服務業新增企業數量激增,但模型未能及時納入,導致初值高估;2022 年後地緣衝突加劇複雜性,模型修正頻率進一步上升。這種技術偏差在經濟波動大的時期尤為顯著,2024 年下修 80 萬個崗位的核心原因正是基於失業保險資料(QCEW)的年度基準調整,屬於統計流程的正常更新。
而且,我們看到,資料下修集中在勞動密集型行業,其中專業商業服務、休閒酒店、製造業和批發零售合計下修超 70 萬個崗位,佔總下修量的 86%。這與關稅政策直接相關:製造業下修 11.5 萬個崗位,可能源於加征關稅導致的出口減少和企業裁員;農業相關崗位受報復性關稅衝擊,部分州就業資料被大幅修正,而服務業就業彈性高(這個月上班,下個月不幹了),大感冒後波動劇烈,模型對其動態的捕捉滯後,也進一步放大了修正幅度。
我們再來看今年的就業市場的結構性疲軟現象!
儘管二季度 GDP 增長強勁(年化 3.3%),但就業市場呈現 “冰火兩重天”:科技、金融等高薪行業招聘活躍,而製造業、農業等傳統行業受關稅拖累明顯。失業率從年初的 3.7% 升至 4.3%,勞動參與率停滯(62%左右),顯示勞動力市場邊際轉弱,但這種分化導致資料修正呈現行業集中特徵,而非全面性衰退。
在本次談話中,財長貝森特還提到如果關稅裁決敗訴,可能導致已徵收稅款退還,直接影響政府財政和企業現金流,其實這已經有點威脅的味道,美國政府現在除非大規模調整預算,不然根本沒有能力賠幾千億美元的稅款,而且,關稅是和大而美法案繫結的政策,一旦敗訴,美國當下經濟模型直接崩盤。
而當前的資料下修已部分反映關稅對就業的衝擊:例如,啤酒、鋼鐵等行業因成本上升裁員,農業州就業崗位因出口萎縮減少。這種影響通過企業調查(CES)和失業保險資料逐步傳導至統計修正,而非人為操縱,本身就是一個緩慢傳導並驗證的過程!
最後,聯準會已經執行的降息,和透露出的未來降息周期預期,其實都早於本次資料下修發生時和進行時!
聯準會在 2024 年 9 月和 11 月兩次降息,開啟降息周期,而財長提及的 80 萬崗位下修發生在 2024 年底至 2025 年初。降息決策更多基於當時的通膨降溫(核心 PCE 降至 2.5%)和經濟增速放緩,而非直接針對就業資料調整。官員表態顯示,聯準會關注的是 “年初以來的就業市場緩解趨勢”,而非單次資料波動。此外預期的9月降息,也早在8月的吹風會上已經透露!
不過,美國歷史上也確實存在大選年資料高估、總統上任首年低估的現象,但當前調整有明確的統計依據。BLS 作為獨立機構,其修正流程受法律嚴格約束,且 2024 年下修基於失業保險資料,難以被政治力量直接干預。
回到前面對於川普的質疑,實際上,我認為川普解僱 BLS 局長後,資料更糟的案例,反而削弱了 “操縱資料” 的動機。
而美國今年,也確實因市場初值強勁頻繁博弈降息預期,但修正後的資料顯示就業市場並非 “過熱”。例如,2024 年 12 月新增就業 25.6 萬遠超預期,但修正後資料顯示年初以來就業增長放緩,這促使聯準會維持降息路徑,並且始終聲稱不侷限於1-2個月的資料參考維度。這種 “初值擾動 - 修正糾偏 - 政策調整” 的循環,本質上是市場與政策制定者對經濟真實狀態的認知迭代。
所以,我認為當前就業資料的頻繁修正,90% 以上可歸因於統計方法迭代和經濟結構性變化,關稅政策通過行業傳導間接影響修正方向,而聯準會的降息決策更多基於通膨與增長的平衡,並非依賴資料調整。
儘管美國政治周期對資料存在歷史影響,但 2024 年的下修有明確的統計依據,且 BLS 的獨立性未受實質性破壞。
未來短期全球最大的變數實際上不是降息,而是關稅裁決結果對就業的二次衝擊,長期來看,是 AI 等新技術對統計模型的進一步挑戰! (聞號說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