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的普丁

序:飛越國際日期變更線

當銀灰色的伊爾-96-300PU飛機像一隻雄鷹掠過白令海峽上空,穿過國際日期變更線的瞬間,時間隨之倒流,飛機上的座鐘鐘擺從今天被撥回到昨天。

變更線西側的俄羅斯遠東時間是8月16日凌晨4點。

變更線東側的美國阿拉斯加時間是8月15日上午9點。

此時此刻,台北時間是8月16日凌晨1點。根據Flightradar資料,12882人線上即時追更這架飛機的動態。

沒錯,這只雄鷹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俄羅斯總統普丁。

2個小時前,普丁剛結束對遠東馬加丹州的視察,一上專機,他像往常一樣先通過運動醒醒神,在專機的迷你健身房裡簡單進行了無氧鍛鍊,之後在淋浴間沖了個熱水澡。每天花2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鍛鍊,這是普丁多年的習慣了。

要是平時在總統官邸,普丁還會游上個把小時,游泳有助於他的思考。但專機條件畢竟有限,跟沙烏地阿拉伯皇室的專機比還是差了點“排面”,後者是四層的大別墅,自帶游泳池和音樂廳。

但普丁的專機,也算是“豪華大平層”,這款俄羅斯版的“空軍一號”,被稱為“空中的克里姆林宮”。

專機的裝修風格同克里姆林宮的新古典主義風格相似。牆面上掛著巴甫洛夫斯基波薩德紡織廠(俄羅斯最著名的紡織廠,具有200多年歷史)的毛毯,內飾使用卡累利阿共和國的樺樹木進行貼面,配備有會議廳、總統休息室、健身房,淋浴間、酒吧和廚房。

洗去了一天的疲憊,普丁一如既往地坐在專機舷窗旁,看著下方藍色的白令海峽陷入沉思。

美國和俄羅斯之間最近的距離不到4公里,俄羅斯實際上是美國唯一一個歐洲鄰國,普丁喃喃自語,俄羅斯周圍有14個鄰國,唯獨美國這個鄰國,這麼近那麼遠。

“你好,我的鄰居”,普丁想好了同川普說的第一句話。

此番去阿拉斯加,普丁將成為第一位踏上阿拉斯加歷史領土的俄羅斯領導人。1867年,俄羅斯沙皇亞歷山大二世以720萬美元的價格將阿拉斯加賣給了美國,一個半世紀過去了,再無俄羅斯領導人踏上這片故土。

再過2個小時,阿拉斯加當地時間11點,他將抵達阿拉斯加州安克雷奇市的埃爾門多夫—理查森軍事基地,出席全球矚目的俄美阿拉斯加峰會。

這是一場並不輕鬆的鴻門宴,他看到了川普關於此次會晤的評論,賭注極高、事關重大(high stakes)。確實事關重大,普丁還讀到了美國外交事務雜誌的評論,稱這場會晤或將同1945年雅爾塔會議後的雅爾塔體系一樣,推動國際格局迎來阿拉斯加體系。

自1999年執政以來,普丁先後和克林頓、小布什、歐巴馬、拜登和川普這5位美國總統打過交道,流水的美國總統,鐵打的俄羅斯普丁。

憑藉多年和美國打交道的經驗,普丁深知,阿拉斯加峰會的每一處安排都充滿不確定性,他在前往阿拉斯加的每一步都暗藏玄機。

正琢磨著,休息室的門被推開。78歲的外事助理烏沙科夫走了進來。他擔任外事助理已經13年了,穩健溫和,善於溝通,與強硬的外長拉夫羅夫形成默契的“紅白臉”。普丁長年習慣了烏沙科夫呆在身邊,捨不得老夥計,愣是一年又一年地延長烏沙科夫的退休年齡。

這次普丁帶了五名官員,是俄羅斯響噹噹的五虎將,除烏沙科夫外,還有外長拉夫羅夫、防長別洛烏索夫、財長西盧阿諾夫、直接投資總裁德米特裡耶夫。

烏沙科夫呈上了篩選過的五份簡報,裡面全是圍繞峰會的各種分析和預案。普丁理了理思緒,在萬米的高空開始了高強度的工作。

一、安保簡報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聯邦警衛局及其下屬總統安全域呈上來的安保方案,方案扉頁上寫著,“請總統先生審閱”。落款是科奇涅夫

聯邦警衛局是一個涵蓋情報、通訊、作戰支援在內的複合型安保天團,實際上是普丁的“御林軍”。根據俄羅斯前總統葉利欽的保鏢回憶,超過5萬人參與普丁的安保工作,堪稱“地表最強安保配置”。

科奇涅夫大將則是普丁多年的心腹,2016年以來便擔任警衛局局長,風格上屬於“低調到沒存在,強硬到沒對手”,一手打造了這個世界上最具現代化的“御林軍”,是普丁360度無死角、24小時無時差的“安全管家”。

俄羅斯的國家安保體系主要包括三個要害部門,構成“三層防護網”:

聯邦警衛局管“最核心的人”,除了普丁,其他高層政要的安全也歸他們管,相當於“VIP專屬保鏢”。

內務部管“最多數的人”,日常治安、街頭巡邏全靠它,跟咱們的公安部差不多,是“全民安全守門員”。

國民近衛軍更狠,管“最危險的事”。這支部隊2016年從內務部獨立出來,專門處置大規模騷亂、高強度反恐,而且不受司法體系約束,簡單說就是“內務部搞不定的事,我來!”,活脫脫現代版“錦衣衛”,氣場直接拉滿。

不過就算有這麼硬核的安保,普丁現在也很少“出國旅遊”了。

確保自己的至高、絕對安全是普丁出訪的頭等大事。為確保安全,普丁近年來已大幅減少海外出訪頻率。

俄烏開戰以來,普丁受到美西方集體制裁,還被所謂的國際刑事法院列入通緝黑名單。這些舉措實際意義不大,但侮辱性極強。更麻煩的是美歐對俄關閉領空,普丁的專機得繞著走,飛行安全受到諸多限制。

去年在南非舉辦的金磚峰會,在巴西舉辦的G20峰會,全是外長拉夫羅夫 “代班出差”。普丁自己只是去白俄羅斯、中亞這些“鄰居家”串串門,要麼來中國——畢竟中國主場安全又靠譜,還能順便會會新老朋友。大佬總喜歡把重要的飯局安排在自己熟悉的餐廳。

今年5月,普丁在乘坐直升機視察庫爾斯克時,遭到46架無人機襲擊,這令科奇涅夫著實捏了一把冷汗。聯邦警衛局此次更是不敢大意,“過篩子”似的排除安全風險,一點都不敢馬虎。

就拿這次俄美元首會晤的地點來說,雙方光是磋商就磨了好幾輪。科奇涅夫對美國人打趣說,這比“約會選餐廳”還要糾結

歐洲密集勸說美國在瑞士或奧地利舉行峰會,但俄羅斯表示反對。瑞士、奧地利追隨美國對俄制裁,凍結俄海外資產,早已失去了所謂的中立國地位。

俄美此前在沙烏地阿拉伯進行了3輪高等級會談,也曾考慮在沙烏地阿拉伯、阿聯等中東國家舉辦峰會,利雅德、迪拜早已取代日內瓦、維也納成為大國談判的新中立區。但中東局勢不穩,普丁的專機需要過境多國,安保是個大問題。

幾經波折,雙方安保團隊最後選定在阿拉斯加州安克雷奇市的埃爾門多夫—理查森軍事基地。從安全形度看,普丁飛往阿拉斯加不需經過任何國家的領空,美國軍事基地也可最大程度確保俄美元首的安全。

普丁出發那天,俄羅斯聯邦警衛局上演了“真假專機”大戲。除了普丁乘坐的專機,另外2架一模一樣的伊爾-96專機同時從俄羅斯飛往美國,在北極上空瘋狂劃出令人眼花繚亂的航跡,估計雷達都得看懵。

這是俄方常用的“障眼法”,雙機飛行或者三機飛行,最大程度確保國家元首的安全。

除了“多機迷惑戰術”,俄羅斯安保部門還上了好幾道保險。蘇-57隱身戰機全程護航,米格-31戰機不間斷巡邏白令海峽,太平洋艦隊進入戰鬥執勤狀態,海陸空全方位保障最高統帥安全。

與此同時,負責後勤運輸的伊爾-76專機已提前抵達阿拉斯加機場,普丁的2輛專車“奧魯斯”(其中1輛備用)已在機場等候普丁。

俄羅斯代表團官員,安保人員以及隨行記者團,也都已先期抵達安克雷奇。一般來說,元首出訪都需要先遣隊打頭陣,後勤安保到位了,普丁才能動身。

普丁乘坐的專機伊爾-96-300PU,是蘇聯時代研發的最大型客機,由著名的沃羅涅日飛機製造廠製造,配備俄軍指揮系統、專用通訊系統以及防空系統和干擾雷達,當然還有核發射系統。這架專機擁有4架發動機,即使2台發動機失效,飛機仍可安全操控著陸。

但伊爾-96畢竟是蘇聯時代的產物,現役不過20多架,性能一般,非常耗油,每小時耗油10-15噸,返程時需要大量加油。

問題來了,俄羅斯受到美西方制裁,無法使用swift系統結算。美國人也不慣著俄羅斯,被制裁的飛機可以進來,被制裁的官員可以進來,就是不給予俄羅斯金融上的臨時豁免,就是在經濟上給俄羅斯套上緊箍咒。

於是,如何支付專機返程加油費用便成為聯邦警衛局比較頭疼的問題,科奇涅夫不得不為此請示普丁。

普丁大筆一揮作出指示,現金買油。

美國國務卿魯比奧後來也證實了這一點,俄羅斯代表團的確使用了現金支付。

普丁採用了“最原始的方式”破解了美西方的把戲,俄羅斯也通過以貨易貨的方式規避了一些西方制裁,但這些都不是長遠之計。打仗打的是錢,俄羅斯經濟到底怎麼樣呢?

二、經濟簡報

擺在普丁面前的第二份報告來自總理府。這是一份“從經濟形勢論俄美談判方針”的報告,落款是米舒斯京。

普丁乘專機飛往美國之前,他還是不放心,多年的克格勃經驗告訴他,凡事要做最壞打算,凡事得留最後一手,莫斯科必須有人坐鎮。於是他緊急召回出訪的米舒斯京,擔任臨時一把手。

接到普丁總統的指示時,總理米舒斯京正在吉爾吉斯開會,這是歐亞經濟聯盟年度的總理會,大家正在熱情討論。但米舒斯京深知事關重大,一刻也不敢耽擱,立馬起身對與會者說道,“抱歉,我必須返回莫斯科。大家知道,俄美峰會今天將在阿拉斯加舉行。”

米舒斯京擔任總理已經5年,普丁打心底裡滿意這個“二當家”。要知道,普丁在2020年任命米舒斯京擔任總理時,維基百科上還沒有他的英文詞條。

歸根結底,米舒斯京在經濟管理領域業務精湛,既務實也創新,帶領俄羅斯挺過了疫情危機和西方大規模製裁危機,普丁對他能力的認可逐漸轉化為深厚的信任。

米舒斯京出生於普通的莫斯科公務員家庭,通過自身努力成長為一位職業技術官僚,擔任總理之前是俄聯邦稅務局局長,很少在公眾面前亮相。俄羅斯媒體讚譽他打造了“世界上最好的稅收系統”,英國《金融時報》稱其為“來自未來的稅收員”。

更有意思的是米舒斯京的“偶像清單”:排第一的自然是普丁,第二是俄羅斯航天大佬科羅廖夫,第三居然是美國蘋果公司創始人賈伯斯。這一點和他的前任梅德韋傑夫很像,兩人都很喜歡蘋果,梅德韋傑夫是知名的“果粉”,iPad不離手,曾在開會間隙用iPad看世界盃。

米舒斯京在上世紀90年代初曾與賈伯斯結識,他從後者那裡學到,重要的是利用生活中所出現的偶然性來達成重大目標。

米舒斯京做到了,當普丁2020年修改憲法撤換內閣時,他抓住了機遇,把偶然性變為了必然性,從“稅務局長”一躍成“內閣總理”。如今,米舒斯京已經是俄羅斯現代歷史上在職時間第二長的總理(5年8個月),僅次於前總理梅德韋傑夫(7年8個月)。米舒斯京的任期持續到2030年,不出意外,他將超過後者。

米舒斯京總是帶著一副大框近視鏡,不苟言笑,表情嚴肅得像“教導主任”,但生活中為人隨和,多才多藝,彈得一手好鋼琴,不僅在音樂上如此,在工作上也是如此,方方面面都能兼顧到。

俄烏打仗以來,美西方對俄羅斯實施近3萬項制裁,米舒斯京協調央行、財政部、經濟發展部等十多個部委,快准狠出台了系列反危機反制裁措施,制定了“戰爭經濟學”發展策略,結果俄羅斯越打越有錢,經濟實現止跌回升,2023年、2024年分別增長4.1%、4.3%,這令美西方所謂的“制裁核彈”啞了火。

但米舒斯京心裡門兒清:“戰爭經濟學”再牛,也拗不過經濟規律。俄羅斯版的“軍事凱恩斯主義”以國家安全需求為導向,短期內可通過大規模軍事開支帶動軍工企業,刺激總需求,促進就業和經濟增長,但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長期下來,資源全往軍工傾斜,科技、民生、基建的錢就少了,經濟轉型根本沒動力。這就是經濟學上著名的“吸塵器效應”。

最直觀的就是老百姓和企業的日子:俄羅斯央行實施“高利率,穩匯率,保民生”政策,嚴格控制通膨水平,將銀行基準利率維持在20%左右,目前調低至17%,但在新興市場裡仍是高得嚇人的“天花板”。2024年,外國直接對俄投資降至33億美元,為2001年以來最低。而國內銀行貸款優先給軍工企業,老百姓貸款買房難,民企融資更是“求爺爺告奶奶”,俄羅斯的經濟如今很不景氣。

俄羅斯有個超親民的經濟衡量指標——紅菜湯指數。這紅菜湯上世紀隨著俄羅斯僑民傳到上海叫做羅宋湯(“羅宋”是俄語“俄羅斯”的音譯),傳到哈爾濱叫做蘇泊湯(“蘇泊”是俄語“湯”的音譯),配料有牛肉、土豆、紅菜、胡蘿蔔、捲心菜等這些家常菜。所謂“紅菜湯指數”,就是看煮一碗湯的成本漲了多少,這要比 GDP 資料還實在。

一碗小小的紅菜湯,實際上是俄羅斯經濟的晴雨表。

今年以來,這指數簡直一路飆升:土豆價格漲了90%,捲心菜漲了31%,甜菜漲27%,黃油漲31%。對應地,俄羅斯年通膨率8.2%,遠高於央行設定的4%目標。

土豆是俄羅斯人的“第二面包”,如今的俄羅斯深陷“土豆危機”,以前論袋買,現在論個挑。退休老太太現在煮個紅菜湯,放土豆都得掂量好幾次。為了緩解“土豆荒”,俄羅斯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中國。2025年1-5月,俄羅斯阿穆爾州進口中國土豆3.2萬噸,而去年同期為823噸,暴增40倍。

以至於白俄羅斯盧卡申科也要向普丁送土豆。盧卡申科今年訪問北京時開展了一波“土味外交”,向與會的各國領導人送了白俄羅斯土豆。當被問道有沒有向普丁贈送土豆的問題時,盧卡申科打趣道,普丁當然問我要土豆了,前不久還向我抱怨俄羅斯市場上短缺白俄羅斯土豆。

更麻煩的是“入不敷出”。軍費一路飆升,一年將近花費1200億美元,佔財政支出比例從戰前的15%漲到30%以上,佔GDP比重約為7%。可石油天然氣收入下降了15%,“俄油”公司的利潤大幅縮水60%,相當於“賺錢的路變窄,花錢的坑變大”。

為了填財政窟窿,俄羅斯只能動“壓箱底”的存款——國家福利基金。這個基金是俄羅斯應對油價波動、彌補財政虧空的一個緩衝器。當油價高於財政預算設定的基準油價(今年設定的是60美元)時,額外收入便存入到這個基金當中;當油價低於基準油價時,就可以使用基金的錢填補財政虧空、兜底民生。可是,戰爭打了三年,俄羅斯財政赤字連年擴大,國家福利基金的可流動資金僅剩不到500億美元,據俄羅斯塔斯社報導,或於2026年耗盡。

國際油價下跌,軍費支出高企,西方制裁收緊,軍工經濟反噬,種種原因促使俄羅斯經濟形勢急轉直下,2025年第二季度實際GDP同比僅增長1.1%,低於第一季度的1.4%,不足去年同期的四分之一,經濟明顯失速。

因此說,俄羅斯所謂的過熱經濟和超低失業率只是表象,背後隱藏著巨大的危機。米舒斯京顯然看到了這一點。

於是,米舒斯京根據國內經濟形勢,對俄美和談謹慎地匯報了自己的看法,“戰時經濟”的正向拉動作用呈現邊際遞減效應,在可預見的未來要平衡好“大炮與黃油”的關係

普丁一下子讀出了米舒斯京的潛台詞,打仗快沒錢了,特別軍事行動要想辦法體面結束。

米舒斯京同樣給出了他的建議:俗話說,見面三分情。爭取讓美國松點制裁,那怕不鬆綁,也別加入新制裁;讓財長西盧阿諾夫、直接投資總裁德米特裡耶夫跟美國財長貝森特、商務部長盧特尼克先搭上線,搞好關係。

普丁看到這裡,同樣點了點頭,這次隨團他帶了五名干將,其中2名都是經濟官員,西盧阿諾夫和德米特裡耶夫。

西盧阿諾夫在財政部幹了30多年,是跟隨普丁多年的老臣了,被稱為普丁的“首席財經顧問”。

德米特裡耶夫則是普丁新提拔的金融翹楚,前不久剛剛被擢升為總統特別代表,負責國際投資合作。德米特裡耶夫畢業於美國史丹佛大學和哈佛商學院,同美國總統中東問題特使維特科夫私交不錯,過去幾個月一直擔任俄美關係中間人。

實際上,德米特裡耶夫是小女兒吉洪諾娃推薦的人選。德米特裡耶夫的妻子波波娃與吉洪諾娃是好閨蜜,同學加同事。而德米特裡耶夫曾與吉洪諾娃前夫沙瑪洛夫同任西布林公司董事會成員。眼下,德米特裡耶夫已逐漸躋身普丁家族的側近圈,被視為普丁經濟外交的重要助手。

“笨蛋,問題是經濟”。普丁想起了美國總統克林頓的經典名言。在今年的聖彼得堡國際經濟論壇,普丁反覆被問及俄羅斯經濟的負面問題,他微微一笑,幽默地援引美國作家馬克·吐溫的名言,“關於我死亡的報導被過分誇大了”。馬克·吐溫是普丁最喜歡的作家之一。

普丁又何嘗不知道“大炮與黃油”的關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也是他任命經濟學家別洛烏索夫擔任國防部長的原因。

普丁曾在別洛烏索夫的任職會上說道,“槍炮”與“黃油”之間的這種關係必須有機地融入俄羅斯國家的總體發展戰略。希望安德烈·雷莫維奇(別洛烏索夫的名字)能夠以最佳方式完成這項任務。”

想到這兒,普丁指尖劃過簡報,緩緩翻開了別洛烏索夫呈上的檔案。 (盧克文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