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中國深圳的全球無人機第一大廠大疆創新公司,這些年受盡了美國的刁難,就因為它是一家中國企業。
不過最近,大疆決定不忍了,在過去2年多,試圖與美國政府部門溝通無果之後,2024年10月18日,大疆決定將美國聯邦政府下屬的國防部告上法庭,拿起法律武器,捍衛中國民營企業的尊嚴。
那麼,中國企業在美國打官司,能打贏美國國防部?
如今大國博弈下,不少中立的全球化企業反而成為了無辜的受害方。
已經是全球最強無人機製造商的大疆創新就是其中之一,它在全球商用無人機市場佔據超70%份額,是當之無愧的市場王者。
也因此,美國盯上了這家中國企業。
2016年,大疆通過Phantom系列消費級無人機,逐步站穩海外小型機航拍市場,為了繼續保持市場的增長與領先,大疆持續研發投入,特別是對於穩定拍攝的雲台系統進行了針對性的研究,推出了操控性極強的Mavic系列小型無人機,搭配極其穩定的航拍系統,這款產品掀起了全球市場的瘋狂,助推了大疆在全球市佔率的遙遙領先。
相比之下,包括3D Robotics、GoPro無人機等對手都難以與大疆出色的產品對抗。
但崛起的中國大疆公司卻也引起了美國鷹派的特別關注。
2017年,第一個開始對大疆無人機發難的是美國軍方。
當年,美國陸軍發佈內部備忘錄,要求軍方停止使用所有大疆無人機,理由是擔心大疆裝置可能對資料安全構成威脅,這種擔憂逐漸衍生到海陸空三軍,美軍試圖聯手封殺大疆無人機在軍中的使用。
不久後,此舉引發了美軍中與美國政界關於大疆無人機資料安全性的廣泛討論,尤其是在美國政府部門和企業中使用無人機的安全性問題成為美國政客“打中國牌”的手段。
不過,當時大疆也主動進行了回應,否認產品存在資料安全問題,並表示已經向使用者提供了選擇以防止資料上傳至公司伺服器的功能。
但這並未打消逐漸對華態度轉向鷹派的美國。
當時,川普總統上台,對華態度明顯轉向,而中方也不甘示弱,交鋒之下,美國政界對華逐漸形成圍堵打壓的共識形成。
2018年,美國政府逐步開始對中國科技企業重拳出擊,不僅出現了中興事件和此後的華為事件,大疆也開始成為美國重點“照顧”的對象。
當年,為應對美國政府與不少政客提出的安全指控,大疆推出了“本地資料模式”,這一功能允許無人機在飛行時完全離線,避免傳輸任何資料到外部伺服器。
大疆的目的很明確,希望借這一措施,緩解美國政府和軍方對資料安全的擔憂,並且是在回應之前的禁令後推出的直接解決方案。
不過站在一個對華態度反轉的時間節點上,就算深圳的大疆是民營企業,並且竭盡全力控制資料安全風險,美國也沒有打算放過這家崛起的中國科技企業。
2019年,美國國土安全部網路安全與基礎設施安全域(CISA)發佈報告警告,使用中國製造的無人機可能帶來的資料風險,特別提到了大疆。
一年後,真正的殺局來了。
大疆創新正式被列入美國商務部的“實體清單”,限制其從美國公司購買技術和零部件。
被列入“實體清單”嚴重限制了大疆在美國的供應鏈獲取能力,比如說當時對所有中國企業極為重要的半導體晶片等關鍵部件。
大疆否認了美國政府的指控,並強調其產品主要用於民用和商業用途,遵守各地的法律法規。大疆也不斷尋求與美國各個主要政府部門的溝通與協調。
而美國似乎是死了心要打壓大疆,包括軍方、商務部等單位均不予理會大疆的溝通。
2021年,美國國防部將大疆列入軍工企業黑名單,堅持指控大疆與中國軍方存在合作關係,禁止任何美國個人和機構對大疆進行投資。
這一決定進一步加劇了大疆在美國市場的困境,在大疆獲取美國技術受限後,也圍堵了美國投資者對大疆的投資。
當然大疆也努力應對這些難題,一方面通過供應鏈最佳化,開始逐步擺脫對美國相關半導體晶片的依賴度,另一方面,加強與非美國地區的合作夥伴關係,以彌補美國市場的損失。
大疆從來沒有選擇放棄,甚至逐步提升在美國的遊說支出,試圖尋找與美國政府與各組織機構的溝通協調機會。
而同時,由於美國大量組織機構與個人都極為依賴於大疆的高品質產品,這些支持者也都紛紛抗議美國政府禁止大疆的行為。
但大疆可能還是低估了美國封殺大疆的決心。
2024年6月,美國眾議院通過了一項23年就開始起草的法案《反制中國無人機法案》,這項法案被附加到了2025年財政年度的《國防授權法案》(NDAA)中,試圖“矇混過關”,旨在將中國無人機製造商大疆創新列入國家安全黑名單。
一旦參議院也通過法案,大疆將徹底被美國封殺。
也因此,在2024年10月,大疆創新公司就其被美方錯誤地列入“中國涉軍企業名單”一事,對美國國防部提起了訴訟。
那麼,這家中國科技企業能起訴美國成功嗎?
在過去幾年,大量崛起中的中國企業被美國盯上,試圖封殺之。
其中,也有不少拿起了法律武器,選擇在美國起訴美國。
從法律戰的角度看,中國企業的勝率幾乎過半。
2021年1月,中國手機製造商小米居然被美國國防部列入“中國涉軍企業清單”,此舉導致美國投資者被禁止投資該公司。
而小米是一家上市企業,這一行為直接帶崩了小米的股價,溝通無果後,小米決定在美國拿起法律武器。
小米提起訴訟,直接挑戰美國國防部的這一認定,並且很快在2021年5月,雙方達成和解,美國國防部正式將小米從“中國涉軍企業清單”中移除。
小米與美國國防部的法律戰絕非個例。
2020年8月,川普政府發佈行政命令,要求TikTok(海外版抖音)的母公司字節跳動在90天內剝離其在美國的資產,理由是擔心TikTok可能會將美國使用者資料傳輸給中國政府,從而構成國家安全威脅。
同年8月,TikTok回擊,對川普政府的行政命令提起訴訟,指控這一禁令違反了美國憲法中的正當程序權利。TikTok公司認為,美國政府的行動沒有給予公司足夠的時間和機會進行辯護,且缺乏充足的證據證明TikTok構成國家安全威脅。
一個月後,TikTok的訴訟取得了初步勝利,美國聯邦法官頒布了暫緩執行禁令,阻止川普政府立即實施TikTok封禁。
最終在2021年6月,拜登政府正式撤銷了川普時期的TikTok禁令,並指示相關部門對外國應用的安全威脅進行重新審查。這意味著川普政府針對TikTok的禁令不再有效。
另一個成功案例來自於中國雷射裝置龍頭企業禾賽科技,這家企業在全球自動駕駛激光雷達領域,市場份額位居第一。
2023年初,也被美國國防部新增到“中國涉軍企業清單”名單中。
不過,禾賽科技立馬提起訴訟,否認與中國軍方有任何關聯,並稱美方的認定缺乏依據。
終於在2024年8月,美國國防部將禾賽科技移出“中國涉軍企業清單”。
另外,還有一些更早期的中國企業起訴美國的案例。比如,21世紀初期,中國鋁業公司曾起訴美國國際貿易委員會對中國鋁產品的反傾銷調查,通過法律團隊和訴訟,最終,中國鋁業成功減輕了部分懲罰性關稅。
而“玻璃大王”曹德旺的福耀玻璃也曾多次起訴美國政府對福耀玻璃發起的反傾銷貿易調查,聘請律師,利用美國貿易法庭及國際貿易爭端解決機制,向美國國際貿易法院提出上訴,要求重新審查反傾銷稅率及其合理性。
結局是福耀玻璃通過不斷提交證據和法律檔案,成功將部分反傾銷稅率調低。
如果這些成功案例距離我們較遠的話,最近的案例還屬中國半導體裝置領軍企業之一的中微公司對美國國防部的起訴案。
2024年1月,美國國防部根據《2021財年國防授權法案》第1260H條,將中微公司列入“中國涉軍企業清單”。
中微公司迅速表態,公司堅信此決定是錯誤的,不符合事實,沒有法律依據的,且違背了程序正當,給中微公司的聲譽造成嚴重影響。
在中微公司竭盡所能積極地同美國國防部進行溝通、澄清事實,提供了充分的證據證明其不符合清單認定標準後,美國國防部並未做出任何解除行動。
2024年8月16日,中微公司採取法律途徑,請求法院要求美國國防部撤銷其錯誤決定,以消除誤解,維護中微公司合法權益,並保障中微公司股東、客戶及合作夥伴的利益。
當然,除了以上成功案例與正在和美國國防部打官司的中微公司案例外,還有一些未起訴成功的案例,比如華為。
2019年,華為對美國政府提起訴訟,質疑美國2019年《國防授權法》對其產品的禁令,認為這一禁令違反了美國憲法的正當程序條款。
華為當時認為美國政府未經審判就禁止聯邦機構使用華為裝置,侵犯了華為的合法權益。
不過這場法律戰還是以華為起訴失敗告終,法院在2020年裁決支援美國政府的立場,華為未能贏得案件,但這個案例也反映了中國企業通過法律途徑與美國政府展開抗辯的努力。
無論如何,大疆創新面對美國霸權式的打壓,還是決定拿起法律工具,保護自己,尋求通過美國法律的正當程序和訴訟透明性,維護合法權力。
但同時中國企業也更要重視愈發受到關注的資料安全和合規問題,加強本土化營運與落實市場多元化策略,充分理解當地市場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無想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