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財長貝森特聽證會全文:仍有信心降低美國財政赤字

美東時間6月11日週三,在美國眾議院籌款委員會的聽證會上,美國財長貝森特回應了關於通脹、貿易協議、支出法案、債務上限、接替美聯儲主席等諸多近期熱點問題,很多媒體也已有概括性報導。總的來說,增量資訊不多(如警告國會不通過法案將是“災難”、會迎來史上最大增稅、或引發08年來“從未見過的金融危機”;貿易夥伴提供的協議“好得難以想像”,對真誠談判的貿易夥伴,很可能推遲暫緩的對等關稅生效;對於是否願做美聯儲主席,貝森特說,希望繼續做財長直到2029年;對於大漂亮法案會否提高國債水平,他表示有待觀察,並認為他的“333”目標仍可實現)。

不過今天看了長達5個小時的聽證會全文,發現很多細節反而很有意思。首先是聽證會這種形式,有30多個議員輪流提問,每人5分鐘,每個問題可討論深度其實非常有限,很多民主黨議員甚至都不給貝森特回答時間,只是在單方面輸出自己的反對觀點(甚至人身攻擊);許多共和黨議員則一直在利用自己的提問時間幫貝森特辯解(各種誇),也有很多議員夾帶私貨(給自己提的其他法案打廣告)。總之,有很多好的問題,但似乎沒有議員是真正想聽貝森特認真回答的(有很多問題因為政治立場他可能也沒法回答)。此外也能看到目前國會兩黨議員分歧之大,不只是觀點,包括對方的論據也都不採信,基本屬於各說各話。因此可以預見,未來任何法案如要通過兩會審議,阻力均將巨大。

以下為聽證會全文,將近5W字,且已刪減重複及無意義表述部分,供感興趣的讀者參考。

史密斯主席(共和黨):【正方觀點概要】首先,我要感謝貝森特部長從倫敦趕來出席今天的會議。在您剛結束與某國談判、捍衛美國利益之後,我也要感謝您與國會密切合作,盡快將這份“大美麗法案”提交給川普總統簽署。

您指出,川普總統經濟議程的不同部分——減稅、公平貿易和放鬆監管——正在協同作用,點燃美國繁榮的新時代。川普政府執政僅五個月,美國人已經看到了實實在在的成果:通貨膨脹正在下降。看看雞蛋價格就知道了,自川普總統上任以來,雞蛋價格下降了61%。工資上漲的速度超過了物價上漲,幫助家庭從拜登時期的21%通脹稅中恢復過來。私營部門承諾投入9萬億美元用於新設施、工廠和美國工人建設。今年4月,美國的月度貿易逆差減半,出口增加、進口減少。超過70個國家請求迅速展開談判,以改善與美國工人的貿易關係,使之更公平地對待美國製造商、企業和農民。我們正在私營部門創造新的就業機會,而不是更多由納稅人資助的聯邦官僚機構。

民主黨人一直在每一步上試圖阻礙這些成就。為了讓這一進步不被中斷,國會必須通過這份“大而美麗法案”,使美國家庭免受即將來臨的1,700美元稅收上漲影響,反而給予美國人1,300美元的減稅優惠。

有7,700萬美國人投票支援將2017年川普減稅政策永久化:不徵收小費稅、不徵收加班稅、老年人減稅、也不徵收汽車貸款利息稅。民主黨人對每一項都激烈反對。4,000萬個家庭將從兒童稅收抵免的提高中受益。每年數百萬個新生兒將在他們的名字下開設儲蓄帳戶。民主黨人投了反對票。使用標準扣除額的納稅人中,91%的人將從永久性並進一步提高的標準扣除額翻倍中受益。民主黨人也投了反對票。

華盛頓的民主黨人反對為藍領家庭減稅。他們把這些稱為“百萬富翁的減稅”。那麼,收入超過100萬美元的人將承擔比現在更高的稅收比例,而年收入低於10萬美元的家庭則享受13%的減稅。近3,000萬家小型企業將從一項擴大且永久性的“穿透式企業”減稅政策中受益。200萬家家庭農場和小型企業也將從永久、更高且與通脹掛鉤的遺產稅豁免中受益。民主黨人反對這些對主街(Main Street)和家族農場的幫助。

延續有利於經濟增長的稅收政策將吸引更多投資、新建工廠和設施,保住110萬個製造業崗位,並幫助美國GDP增長超過3.5%。民主黨人無法實現這些目標,反而把你們的稅款投入到大型銀行、海外和激進的環保富豪手中。我們將用好的稅收政策取代這些錯誤的政策,真正廣泛地惠及工人、家庭、農民和小企業。

事實上,我們正在削減1.6萬億美元支出,這是美國歷史上最大的強制性支出削減。民主黨人吹噓克林頓總統時期也曾削減支出,但那需要共和黨主導的國會才能實現。非法移民將不再有資格獲得可退還的稅收抵免和其他福利。民主黨人投票支援繼續這一做法。相反,共和黨的“大而美麗法案”獎勵勤勞的家庭。家庭可支配收入最多將增加13,300美元,還將創造或保住740萬個新工作崗位,其中包括每年100萬個小型企業崗位。在華盛頓民主黨過去四年採取相反做法之後,這一切都是迫切需要的。

這份法案打破了民主黨將美國稅收收入交給外國政府的做法,取而代之的是“美國優先”。我們賦予川普總統所需的工具,以對抗不公平徵稅美國企業的外國政府。我們將捍衛我們的稅收主權。如果這些國家選擇撤銷不公平的稅收,這項政策就實現了它的目標。我期待參議院的同事們盡快通過這份“一大份美麗法案”,以便我們能在7月4日之前將其提交給總統簽署。本委員會將與財政部密切合作,確保該法律的實施能盡快為工人、家庭、農民和小企業帶來他們應得的減稅優惠。

我還想提一下川普總統經濟議程中的另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也就是總統的貿易與關稅措施。就連拜登政府也承認了第一任期川普關稅的成功,並因此保留了這些關稅。民主黨人對此也沒有異議。但現在,當川普總統重新執政後,再次積極運用關稅來為美國製造商、農民和工人爭取公平待遇時,民主黨人卻開始反對關稅了。

我很欣慰我們已經在拆除不公平貿易壁壘方面取得了進展,並且我也鼓勵財政部長貝森特以及行政部門其他人員繼續與我們溝通協商,以達成更有利於打開市場、讓美國產品和服務進入國際市場、並對外國貿易夥伴進行問責的貿易協定。感謝您為推進總統議程所付出的努力。我期待繼續與您合作,並感謝您今天抽出時間回答我們的問題。

我現在很高興請少數黨領袖尼爾先生發表開場陳述。

尼爾議員(少數黨):【反方觀點概要】謝謝您,主席先生,歡迎你,部長先生。恕我直言,我們都聽過這個論調:減稅帶來增長。2011年、2013年,2.3萬億美元的減稅;2017年,我們又借債2.3萬億美元用於減稅,並預期經濟增長。但不知為何,減稅會“自償”(即政府可以通過降低稅率來增加稅收收入)——這是曾經非常流行的一種理念。

當白宮坐著民主黨人時,總是強調國家債務問題;而當共和黨人坐進白宮時,就總是強調減稅。在我們之前的談話中,我曾提醒過你,你是繼亞歷山大·漢密爾頓之後擔任這一職務的人。我知道那些曾擁有你現在這個頭銜的人。擔任過這個職位的人都不會篡改資料,也不會屈從於政治考量。他們基於現實提供建議,這也是你在職業生涯中取得成功的原因。自從共和黨重新掌權以來,他們擁有了三重優勢(行政、立法、司法),但我們看到了什麼?是持續不斷的混亂——無論是DOGE操作者翻查機密資料,還是明顯濫用國稅局(IRS)試圖改變國家稅收徵管政策。他們誤導我們,規避監督,誤導公眾,並操縱權力為自己服務。而本委員會只是在蓋章背書這一切。這並不是我們的職責

委員會成員都知道,當我不同意民主黨總統的做法時,我會公開質疑,並在我認為基於原則的基礎上堅持我的立場。但我們現在已經看不到這種做法了。現在只要白宮說的,共和黨這邊就全部默認。這就是對總統的“空白支票”。哪怕是對富人逃稅視而不見,哪怕“減稅自償”的理論站不住腳,哪怕有一種病態的思維認為只要減稅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他們現在正試圖強行推動一項法案,而一位曾是總統最親密盟友的人曾稱這份稅法提案“令人髮指”。川普領導下的國會共和黨人確實即將創造歷史——他們將使國家債務增加4萬億美元,同時削減1600萬美國人的醫療保障。關稅法案帶來的混亂,我們並不反對出於正當目的的關稅,而是反對這些關稅實施過程中的混亂方式。

我們正在疏遠全球的朋友,驅趕謹慎的盟友。我曾參與談判《美墨加協定》(USMCA),那是以正確的方式完成的。當時的總統稱讚它是“世界歷史上最好的貿易法案”。而如今,它卻被稱為“史上最糟糕的貿易法案”。這才是我們在民主黨一邊真正反對的地方。

部長先生,您一向以基於事實、理性決策著稱,我希望您能繼續保持這一點,與其他行政部門成員區分開來。但我們不應該攻擊那些“記分員”——聯合稅務委員會也好,國會預算辦公室也好,甚至世界銀行也好,我有時也會不同意他們的看法,但我從不指責他們是帶有黨派偏見的,也不認為他們在編造數字。我只是認為存在誠懇的意見分歧,而不是回到那種“他們根本不懂”的老套說法。

這裡的數學是真實的,預測也是精準的:至少會使國家債務增加4萬億美元。這意味著國家債務將從36萬億上升到40-41萬億美元之間。新政府上任之初曾明確表示,其經濟政策的效果將會顯現出來。嗯,這句話倒是說得沒錯

美國人民被一個系統所拋棄,這個系統被操控了——我很少用這個詞。現在在美國,富人並不需要減稅。由各種問題造成的工資下行壓力應該在這裡被認真對待和討論。

如果我們像上一屆政府那樣立場清晰——即年收入低於40萬美元的人享受減稅,高於40萬美元的人則不享受——那麼我們可以在許多議題上與共和黨達成共識。監督政府是我們國會的神聖職責。共和黨也應該時不時地向行政部門提出一些真正的問題,而不是還沒爭論就開始投降。

謝謝您,主席先生。

史密斯主席(共和黨):今天的唯一證人是美國財政部長斯科特·貝森特(Scott Bessant)。委員會已收到您的書面證詞,並將作為正式聽證記錄的一部分。您有五分鐘時間發表講話,請開始。

貝森特:史密斯主席、尼爾副主席及各位委員,感謝各位今天邀請我出席。財政部致力於與國會合作,改善國家財政狀況、創造新就業機會並增強經濟實力。我們期待與你們協調總統的預算案,以及未來幾週內的稅務優先事項。

在此過程中,我想重點介紹財政部在推進川普總統關於稅務和貿易方面的經濟議程所做的努力。

首先,在稅務方面,財政部剛剛完成了近年來最成功的報稅季。我們在提高效率的同時還削減了國稅局的成本。總統推動國稅局現代化改革的批評者曾警告說,此舉將導致稅收減少10%。但結果恰恰相反。今年4月的稅收比去年同期增長了9.5%,5月更是增長了14.7%。

在國會目前審議的一項最具影響力的稅法提案背景下,這一成功顯得尤為突出。“大而美麗法案”(The One Big Beautiful Bill Act),或如我今天所稱的“O triple B”(O BBB),將使2017年的減稅政策永久化。這將為個人和企業提供確定性,並推動經濟增長勢頭

該法案明確旨在提升工薪階層和中產階級的福利,並振興美國製造業。根據總統經濟顧問委員會的資料,“一大份美麗法案”將使四口之家平均可支配收入增加7,800至13,300美元,普通工人的工資將提高6,100至11,600美元。此外,還將確立不徵收小費稅、不徵收加班稅,並為老年人提供減稅優惠。

“美麗法案”還將激勵前所未有的美國製造業投資。該法案將為新建工廠以及擴大營運的現有工廠提供100%的費用抵扣,支援“美國製造”。同時,它將簡化繁瑣的許可程序,這些程序常常阻礙新的製造業項目。是時候讓這個國家重新開始建設了。

行政部門感謝本委員會在推動“一大份美麗法案”通過眾議院過程中所展現的領導力。我們正與參議院成員密切合作,確保這項立法能盡快送交總統簽署。

我想強調的第二個議題是貿易。過去四個月來我們在稅務問題上取得的進展,與我們在全球經濟再平衡方面取得的重大進展相輔相成。

自從我上個月在國會作證以來,總統宣佈了一項具有歷史意義的美英貿易協定。這項協議為美國牧場主、農民和製造商創造了50億美元的出口機會,也是未來更多類似成果的預演。

截至目前,已有數十個國家主動接觸本屆政府,希望改善與美國的貿易關係——其中包括某國。就在昨晚凌晨,我剛剛從倫敦與某國代表團的成功談判中歸來。此次會談不僅穩定了某國之間的經濟關係,還使其更加趨於平衡。

某國現在擁有一個獨特的機會,可以通過從過度生產轉向擴大消費來穩定其經濟。但前提是它必須成為貿易談判中值得信賴的合作夥伴。如果某國能夠糾正方向,履行我們在日內瓦最初貿易協議中的承諾——而我相信在倫敦會談後他們會這樣做——那麼全球最大兩個經濟體的再平衡是完全可能實現的。

通過挑戰數十年來的稅務和貿易現狀,川普總統正在為美國經濟注入新的活力。自今年1月以來,私營部門新增了超過50萬個就業崗位。

最重要的是,今天收到的新資料顯示,我們正回到自2020年以來的最低通脹水平。最關鍵的是,住房、食品和能源成本的上漲速度正在放緩。經歷了四年物價上漲、生活標準不斷下降之後,由於本屆政府的政策,通脹狀況正在顯著改善。

此外,勞動力市場依然強勁,失業率低,就業需求旺盛,職位空缺率保持高位。近期股市表現和消費者信心資料也印證了這種經濟實力。

總統在這些議題上的果斷領導,為美國打造一個黃金時代的經濟奠定了基礎。有了你們的幫助,我們可以在此基礎上創造更多的繁榮與富足。

我們期待大家加入這一努力。謝謝各位,我期待回答你們的問題。

問答環節

史密斯主席(共和黨):我們經常聽到民主黨同僚對我們的一項最荒謬攻擊,就是說“大而美麗法案”只關注富裕階層,而不是工薪階層。我敢肯定,那些因為“小費免稅”政策而能多保留一些辛苦掙來的錢的服務員,或是為了恢復供電加班搶修的電力工人,他們若知道自己被民主黨稱為“富人”,一定會感到非常驚訝。

貝森特部長,無論是這些政策,還是該法案中對老年人的減稅優惠、兒童稅收抵免翻倍、以及標準扣除額提高,或者事實上該法案將使真正富裕人群的稅負實際上上升——請問,“美麗法案”是如何主要服務於工薪家庭的?

貝森特:正如我們在川普總統第一任期所看到的那樣,我們曾創造出大量的非通脹性增長。真實工資上漲,美國勞動者的生活狀況得到改善,普通工人比管理層員工獲益更多。

我們相信這一次也會如此。不征小費稅、不征加班稅,對領取社保的老年人提供稅收減免,並恢復在美國製造新車貸款的抵扣政策——就像我在1978年買第一輛車時曾享受過的政策一樣——所有這些都將幫助美國工薪階層應對本屆政府接手時面臨的嚴重負擔能力危機。

拜登政府曾通過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推動一項全球稅收計畫,該計畫將剝奪美國納稅人1200億美元,並歧視美國企業。川普總統上任第一天就發佈行政命令反對拜登政府的這一全球稅收讓步。而在“一大份美麗法案”中,國會根據總統的這一指示,特別授權他可以採取有針對性的措施,以回擊其他國家對美國企業徵收歧視性稅收的行為,例如所謂的“全球最低稅”機制(UTPR)

上週,本委員會成員會見了一位大使,他特別關心該法案條款如何賦予美國能力,去捍衛美國企業並回應其國家對美國僱主徵收的不公平稅收。

史密斯主席(共和黨):為什麼財政部和總統必須擁有像“美麗法案”中所提供的這類強有力的保護措施,來對抗那些歧視美國企業的外國稅收?政府又將如何確保這些措施的使用是有針對性的,並且既能保護又能替代美國的稅收收入?

貝森特: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前一屆政府選擇將美國在稅務事務上的主權外包給國際組織,而川普政府認為這是不可接受的。許多其他國家試圖從美國跨國公司獲取稅收收入。請放心,“美麗法案”中針對這一現象的規定,正是美國財政主權的明確宣示。美國的稅收制度將繼續獨立於所謂“支柱二”(Pillar Two)等國際框架之外。其他國家歡迎它們放棄自己的財政和稅收主權。但美國不會。

因此,這項法案將防止我們的企業稅收被抽走流入外國國庫,而這個數額高達數千億美元。

史密斯主席(共和黨):川普總統也在利用關稅手段,為美國工人、農民和製造商爭取公平待遇。部長先生,您正處於總統經濟政策議程的最前線,包括在過去幾天裡主導了與某國的貿易談判。請問,總統的貿易政策和關稅措施,以及他對中美之間長期存在的不公平貿易和投資關係進行全面調整的做法,如何契合整體上重新定位美國經濟、使之服務於工薪階層而非僅服務精英階層的努力?

貝森特:目前某國佔據了大約30%的全球製造業份額,並仍在不斷擴大其製造業基礎。他們正面臨房地產市場的低迷,這可能會引發一場危機。但他們卻試圖通過出口走出困境,而不是採取國內措施,比如擴大消費、解決銀行問題或處理房地產危機。

我們不能允許他們通過出口重拾繁榮,因為這將意味著不僅美國工薪階層的生活標準會大幅下降,全球各地勞動者的標準也將下降。

我們與各國的談判目標是實現公平。我也想呼應川普總統的話:目前我們正與18個重要的貿易夥伴進行全面而深入的談判。其中許多國家向我們提出了前所未有的、極有吸引力的貿易協議,旨在降低關稅、消除非關稅壁壘——學術研究表明,這些壁壘有時甚至比關稅本身更具破壞性,還包括貨幣操縱,以及對勞動力和產業的補貼。

但當這些國家主動找我們進行談判時,我看著這份名單,心裡就在想: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美國為什麼會心甘情願地參與了如此不公平、失衡的貿易安排?

正如川普總統所說,我不怪其他國家。如果你能佔便宜而不被懲罰,你當然會去佔。真正該被問責的是坐在橢圓形辦公室裡、制定貿易政策的那些人,是他們在過去40年中讓這種情況持續發生。我們下定決心要為美國人民重新找回這種平衡。

史密斯主席(共和黨):現在我請少數黨成員提出他可能有的問題。

尼爾議員(少數黨):也許我們可以講幾個事實。如果你去年收入一百萬美元,這項法案將為你減免約8.4萬美元的稅款;而如果你年收入低於5萬美元,你大概只能得到每天大約一美元的減稅

總統曾說我們會在90天內達成90項貿易協議,但我們還差89項,原因是一些盟友因為某些方式而感到被冒犯。我們當然想要貿易平衡,但也希望確保這種平衡是以一種可持續的方式實現的,而不是受行政命令隨意變更的影響。

部長先生,我知道您並不認同一些關於“大美麗法案”的經濟預測。比如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Wharton)表示,這項法案將使國家債務增加數萬億美元。耶魯預算實驗室(Yale Budget Lab)也這麼說。

再看看梅奧診所(Mayo Clinic),雖然它不是以社會主義傾向著稱的機構,他們也表示這將使國家債務增加數萬億美元。稅收基金會(Tax Foundation),一個幾乎不帶左翼傾向的政治組織,他們也指出這筆錢是靠借來的。

在這裡,事實應該重要,專家的意見也應該被重視

我們已經看到了債券市場對這些提案的反應,它是緊張不安的。然而本屆政府卻對這個問題視而不見,把頭埋進沙子裡。

接下來我想談談預算和解程序對醫療保健的影響。除了給美國債務增加數萬億美元外,根據國會預算辦公室(CBO)的資料,這項法案還將導致1600萬美國人失去部分或全部的醫療保險。我們知道失去醫療保險對美國家庭意味著什麼:更多的急診室就診、更多治療被推遲、更多因此引發的破產。人們對醫療保險的不滿只會帶來更嚴重的後果。

農村醫院面臨的問題將進一步加劇,其中許多醫院將被迫關閉。

削減超過1.5萬億美元的醫療補助(Medicaid)、聯邦醫療保險(Medicare)以及《平價醫療法案》(Affordable Care Act)的資金,無疑會導致就業崗位的流失。

沒有任何一個行業在承受1.5萬億美元的削減同時還在借錢來為大幅減稅買單的情況下能夠維持穩定——儘管今天這裡有人說這些減稅主要惠及中產階級,但事實上它仍然極大地偏向高收入階層

關於您剛才的證詞還有另一個關鍵點需要考慮。您提到美國國稅局(IRS)的所有改進都發生在過去六個月。這是因為我們通過《通脹削減法案》(Inflation Reduction Act)所做的努力。正是由於那項法案,才有了技術升級和效率提升。

我們對此有相當清晰的認識。我們正在使用人工智慧來提高稅務徵收效率,但所有這些變化都是在過去六個月裡發生的——這是我們根據證詞得出的理解。

根據英聯邦基金(Commonwealth Fund)的研究,削減醫療補助(Medicaid)和補充營養援助計畫(SNAP)將導致超過100萬個就業崗位的流失。美國醫院協會(American Hospital Association)估計,這些削減將導致成千上萬的醫院崗位流失。此外,一位耶魯大學的教授指出,這些削減保守估計將導致數萬人不必要的死亡。

醫療服務惡化、就業崗位流失、大量借貸資金。美國人民理應得到比我們現在聽到的更好的結果。

但我在此向部長先生發出一個挑戰:

我們少數派願意與政府合作,將稅收減免的重點重新定向到年收入低於40萬美元的家庭身上,而不是今天提出的建議。如果您不同意我剛才提到的關於年收入百萬美元者獲得8.4萬美元減稅的說法,請您利用最後30秒做出回應。

貝森特:尊敬的尼爾議員,我對您非常尊重,我們也曾有過良好的對話。但恕我直言,如果我體重一千磅,而您只有五十磅,我增重10%,那就是增加了100磅。同樣,在川普總統第一次減稅期間,高收入群體繳納的稅款份額增長了超過7%。

當您談到國稅局(IRS)的資訊技術升級時,我忍不住笑了。那個項目已經落後進度35年了,每年浪費20億美元。

尼爾議員(少數黨):這就是我們追加資金的原因。

貝森特:哦不,那筆額外的資金是用來僱傭人員和舉報人的,並且有報告指出為了引進新員工,標準已經被降低了。資金本身不是問題,關鍵在於如何使用這筆錢。而我要說的是,這筆錢用得很糟糕。

尼爾議員(少數黨):部長先生,我最後再說一點。您是否同意這樣一個觀點:在2017年,聯邦政府(由本委員會推動)為那次減稅借款了2.3萬億美元?

貝森特:我認為民主黨方面所有人都投票支援了歷史上最大規模的赤字擴張,而我們現在仍在為此付出代價。在剛剛過去的財年,我們的財政赤字將在6.5%到6.7%之間。因此,我很不願意聽那些曾經創造了史上最大赤字、而且當時既不在戰爭也不在衰退中的政黨對我們指手畫腳。

尼爾議員(少數黨):我當時參與了與姆努欽(Mnuchin)財政部長就疫情救濟法案的談判,如果這是您所指的參考點的話。那筆資金主要用於應對疫情,那並不是一次錯誤的注入。《經濟學人》和《金融時報》在今年1月都曾表示,美國經濟是世界的羨慕對象。我把時間歸還給大家。

貝森特:不過,支出本身並不是讓人羨慕的對象。

史密斯主席(共和黨):我高興地請委員會副主席布坎南先生提問。

布坎南議員(共和黨):過去20年裡,聯邦債務增加了超過20萬億美元。說實話,我記得上世紀80年代的垃圾債券市場危機。看到這麼多的年輕人在這裡,我只想說,我們留給他們的遺產是令人羞恥的。

我希望我們能儘可能認真對待這個問題。全美50個州中有49個州長必須平衡預算。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之一。這不是某個政黨的問題,而是兩黨在這一領域幾乎都沒有作為,這個問題必須得到解決。

去年政府收入五萬億美元,支出七萬億美元,平均每年赤字超過一萬億美元,這種情況在過去20年裡一直持續。

所以,您能簡單談談您對我們目前所處的經濟狀況以及未來走向的看法嗎?我知道有人正在考慮削減開支,但我確實想聽聽您的觀點。

貝森特:作為一名非常成功的私營企業家,您深知這項稅收法案的力量,尤其是關於費用扣除(expensing)的部分。我們曾詳細討論過這個問題。

看,我們並沒有收入問題,我們的問題是支出失控。我們的長期稅收收入一直穩定在GDP的17%到18%左右。但最近幾年的支出卻出現了爆炸式增長

布坎南議員(共和黨):您剛才提到100%的費用扣除就像噴氣燃料一樣強大,而第199條(Section 199A)也非常關鍵。這對中小企業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機會,可以帶來重大改變。而且中小企業是就業的主要創造者。所以您能否就此發表一下看法?特別是關於199A條款和100%費用扣除?

貝森特:首先,100%費用扣除制度確實非常有力。這次不僅延續了川普總統第一任期內對裝置的費用扣除政策,還新增了對工廠建築的100%費用扣除。如果您打算在美國建廠,我們希望稅制具有效率。我們希望您擁有監管上的確定性,也希望審批流程更快更高效。這可能是最具推動力的一項措施。

其次,正如少數黨領袖提到的40萬美元門檻問題,不幸的是,這對小企業主來說在199A條款中是個災難。大多數小企業都是穿透實體(pass-through entities),它們的實際收入遠遠超過40萬美元這個門檻。

布坎南議員(共和黨):我在佛羅裡達州曾擔任州商會主席,當時的一個核心議題就是:我們在稅務方面的任何改革都應該儘可能使其“永久化”,這樣企業才能有穩定的預期,進行長遠的投資和規劃。您是否也認為我們應該推動這些政策的永久性?

貝森特:是的,我本週早些時候與一群企業領袖交談時,他們告訴我,正因為需要等待這項稅法通過以確保100%費用扣除政策的回歸,他們目前暫緩了資本支出。我認為一旦我們通過這項“美麗的法案”,資本支出將迎來大幅上升

多格特議員(民主黨):如果美醜因人而異,那麼我當然理解您和川普內閣成員為何如此熱衷於這項“美麗的法案”——因為它把大量好處都給了最頂層的人。當然,川普任命的官員不僅屬於前1%,而是前千分之一。

我祝賀您的個人成功,但事實是不是這樣:對於您本人以及幾位內閣成員和其他川普政府任命人員來說,僅僅不將稅率恢復到布什和歐巴馬時期最高39.6%的水平,就會給您們帶來巨大個人利益?請回答“是”或“否”。

貝森特:先生,這不是一個可以用“是”或“否”來回答的問題。

多格特議員:好吧。如果不能回答,那就另當別論了。接下來我要說的是我對總統和您在這方面“武器化”美國國稅局稅法的行為感到擔憂。

《國內稅收法典》第7217條規定,總統及其助手不得要求國稅局對特定納稅人啟動或終止審計或其他調查,這是違法的。您熟悉的第6103條則保護了納稅人的隱私權。

然而,違反這兩條規定的是,總統早在4月就開始威脅哈佛大學,並在5月2日公開表示:“我們將取消哈佛的免稅資格。這是他們應得的。”而您也參與其中。就在5月23日,您公開宣佈正在推進此事,稱哈佛可能嚴重違反了許多規定。

現在請問,您是否能明確承諾不會幹預國稅局對特定納稅人審計或調查?如果不能用“是”或“否”回答,請直接說明,然後我將繼續下一個問題。

貝森特:毫無疑問,我會遵守法律。而且我和總統從未討論過哈佛的稅務地位問題。我可以在此確認這一點。

多格特議員:讓我轉向下一個問題,即與資料共享有關的隱私問題。您是否同意:目前沒有任何法律授權國稅局出於資料整合目的,廣泛地將納稅人資訊共享給Doge或其他聯邦機構?

貝森特:第6103條明確規定並保護了納稅人資訊。我們在與其他機構的資料共享方面嚴格遵循了所有適當程序。例如,我們只在懷疑某納稅人涉嫌犯罪或已經犯罪的情況下,才允許與國土安全部共享其資訊。

多格特議員:我是問您是否同意:如果沒有國會的法定授權,您無權為所謂的“全面資訊共享協議”分享納稅人資料?而且您目前沒有這樣的授權?

貝森特::我們會遵循法規和法院的指引。

多格特議員:那麼請問,您是否正在根據這個“綜合資訊共享協議”與Doge共享納稅人資訊?他們似乎正試圖收集每一個美國人的隱私資訊,並將其與社保等其他個人資訊合併。目前有這樣的資訊共享正在進行嗎,先生?

貝森特:正如我剛才所說,我們遵守所有法律。

湯普森議員(民主黨):自川普總統上任以來,美國的經濟前景有所惡化。我們從失業率的歷史低點、強勁的經濟增長和通脹下降,轉向了前所未有的貿易戰、動盪的市場和低迷的消費者信心。這一切因共和黨的“醜陋法案”(big ugly bill)和行政部門提出的預算而變得更糟。

我有幾個問題想提出來,但由於時間有限,我想集中討論一下這項和解立法的預計影響。

來自CBO(國會預算辦公室)、JCT(聯合稅務委員會)、賓夕法尼亞大學、耶魯大學、負責任財政委員會和兩黨政策中心的經濟學家都預測,這項立法將使我們的國家債務增加數萬億美元。專家們還預測,近1600萬美國人將失去醫療保障,1100萬人將失去營養補助。

這些資料不是來自民主黨的宣傳稿,而是來自擁有多年經驗的經濟專家。

但您卻一再公開表示不同意這些觀點。我相信您是一位非常聰明、能力出眾的人。您畢業於耶魯大學,擔任過兼職教授,在倫敦擔任喬治·索羅斯基金管理公司的管理合夥人,領導過全球對沖基金Keysquare Capital Management,而且您是一位億萬富翁。

所以我問您:為什麼您似乎執意要否定一切與您的政治議程不符的專業意見?

當您還在金融行業工作時,如果您的分析師告訴您某項提案是個壞主意,我猜您一定會聽取分析,而不是僅僅因為提議者說自己是對的,就說這筆交易很好。那樣做是錯誤的、不負責任的,也是危險的。我敢說,在您現在的職位上,這樣做只會更加錯誤、更加不負責任,也更加危險。

您能否指出一個獨立的研究?一個由不在本屆政府領取薪水的、擁有博士學位的獨立經濟學家所做的研究,表明這項法案不會增加國家債務?

2001年布什的減稅政策確實增加了國家債務。第二輪布什減稅也增加了國家債務。川普時期的上一輪減稅同樣增加了國家債務。每一位專家都會告訴您,即將推出的川普減稅計畫也會增加國家債務。

這才是誠實的回答。這是糟糕的公共政策。它對美國納稅人不利,對我們的經濟有害,並且會對我們未來的國家債務狀況造成災難性影響。

(貝森特沒有時間繼續回答這個問題)

凱利議員(共和黨):我們總是陷入這種來回爭執中,最後變成“誰打了誰”的問題。我想說的是,兩黨都可以回顧過去,討論哪些政策導致了我們今天的處境。但問題不在於我們是如何走到今天的,而是我們該如何解決它?

我來自私營部門,我真的相信,任何人在從政之前都應該在私營部門工作過——最好是那種靠佣金收入、曾經失業過、並且面對著沒有收入卻必須維持企業運轉的艱難挑戰的人。

所以,我不願意像現在這樣,提出一個問題卻不給您機會回答,因為似乎這已經成為一種常態。我只是更希望回到“一致性”和“可預測性”。

對於私營部門的人來說,最難的事情就是搞不清楚下一屆政府會做什麼、中期選舉後會發生什麼,從而決定是否進行投資,因為政策可能一夜之間就發生變化。我現在坐在這裡,試圖弄清楚為什麼那麼多勤奮工作的美國納稅人會對我們的運作方式失去信心。

但我只想問您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如果這項法案沒有通過,可能會發生什麼?不要去糾結是誰的責任,只說實際會發生什麼。

貝森特:在經濟學中,這被稱為“突然停止”。這將是災難性的。這將成為歷史上最大規模的一次加稅。對企業、對普通工人,以及對我們在國際上的地位來說,都將是一場災難。

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情況,我們將看到成千上萬的普通美國工薪家庭面臨稅收上漲。企業將收縮業務,失業率也將大幅上升。

凱利議員(共和黨):在我們目前所做的事情之外,還能做些什麼?

貝森特:答案是“確定性和永久性”。我們可以看到,公司稅率是永久性的,因此在這方面我們沒有爭議。企業對此有高度的確定性,但家庭和個人沒有,小企業也沒有

而本屆政府,尤其是我本人,由於來自小鎮的背景,一直專注於讓主街(Main Street)也能繁榮發展。這裡的主街指的是那些每週努力發工資的小企業主,平均僱員不到9人,家族經營,這項法案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

如果沒有通過,那將是災難性的。相反,如果我們能實現政策的穩定性和長期性,就能鼓勵企業投資、僱傭更多員工、擴大生產,從而推動主街的復興。

同時我們也將迎來製造業的復甦。目前約有9%的美國人從事製造業。歷史表明,製造業為工人階級帶來的工資增長比服務業更快。

因此,結合小企業和製造業的發展,再加上總統提出的稅收議程——例如對小費免稅、加班費免稅、給老年人減稅,以及購買國產新車時可以扣除利息支出——這些措施將有助於解決我們當前嚴重的可負擔性危機。

因為我們要考慮兩個方面:可負擔性和通貨膨脹。可負擔性其實是通脹積累的結果。我們可以通過兩種方式來降低這一問題:壓低價格水平,或者提高實際工資。我認為兩者我們都可以做到。

但真正的目標應該是提高普通美國工人的實際工資。

此外,我們剛剛又看到了另一項不錯的通脹資料,很大程度上歸功於能源價格的下降。

拉爾森議員(民主黨):很明顯,當人們真正需要答案而不是爭論時,爭論只會帶來挫敗感。我理解您對總統的忠誠,也知道您對自己的職責有清晰的認識。但在我們被分配的時間內提出問題時,大家之所以尋求“是”或“否”的簡短回答,是因為時間有限。這並不是針對您個人。

部長先生,您是否同意這個看法:“這項法案就像一顆正在倒計時的債務炸彈。”

國會可以玩數位遊戲,搞幻想預算,但債券投資者不會。本週,他們已經給我們發出了訊號。穆迪下調了我們的信用評級,購買並融資我們債務的債券投資者要求提高10年期、20年期和30年期國債的利率。

這意味著什麼?很快,每個美國家庭每年僅支付的利息就將達到16,000美元。而我們對此又能做什麼呢?我們難道不應該優先解決這個問題嗎?

你在這裡聽到的挫敗感,當然來自於一種否認——即有人否認減稅會增加國家債務。穆迪錯了嗎?

貝森特:我要指出的是,美國國債(我多次提到過),是唯一一個今年收益率下降的主要10年期債券。也就是說,今天它的收益率比1月1日或1月20日時還要低。德國的收益率更高了,日本的收益率更是大幅上升,但美國10年期債券的收益率卻在下降。

甚至民主黨人自己都這麼說(指“穆迪錯了”)。上一次美國被降級是在2011年,當時的國家經濟委員會主席拉里·薩默斯(Larry Summers)稱穆迪為“滯後的指標”。

施維克議員:我們希望能與財政部展開合作,在政策、溝通方式以及金融產品方面做一些創新,比如減少對短期票據和國庫券的依賴,轉而開發更具流動性的長期債券產品。

過去幾任財政部長都曾就這一議題進行過演示,例如舒勒教授(Professor Schuler)或席勒(Schiller)提出的“Trills”構想——這是一種債券,但它與美國稅收收入掛鉤,類似於一種股權性質的投資。

這與您或您的團隊曾經寫過的某些關於黃金指數或其他長期債務工具的想法是一致的。我個人對此非常感興趣,這也是我們在國會中很多人面臨的一個思想衝突。

我國債務增長的一個重要因素是人口結構問題。我們不願意告訴人們這個現實,但我們國家的年輕人數量嚴重不足。與20年前相比,我們現在65歲以上的人口數量翻了一番,但18歲的人口數量卻完全沒變。

這是人口結構的問題,但我們卻試圖把它變成黨派之爭。

像我這樣的議員如何與您的團隊合作,提出一些金融產品構想、市場溝通策略以及流動性解決方案,以表明我們在長期債券發行方面是穩定的,並將全力維護美國政府的信用?

貝森特:您提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您所討論的是所謂“撫養比率”(dependency ratio)。美國是唯一一個該比率大致穩定的主要工業化經濟體。雖然略有下降,但不像義大利、日本等國家那樣出現劇烈惡化。

我們非常歡迎與您及您的團隊探討任何可能的建議。目前我們仍堅持現有的國債發行節奏和模式。

順便說一句,在我有生之年,我們總是看到各種專家不斷說這是第四次工業革命、那是第五次工業革命……我自己都不確定我們到底在哪一輪。但我確實相信我們正處於一場人工智慧驅動的工業革命之中,它可能會帶來生產力的重大突破

施維克議員:我非常感興趣的是,無論白宮是民主黨還是共和黨執政,我們都很少花足夠的時間去研究債務管理和我們的責任。我認為最能帶來債務穩定的方式就是提高債務上限

貝森特:是的,我們絕不會允許災難性事件發生。透明度和可預見性非常重要

戴維斯議員(民主黨):今天貝森特部長來這裡是讚揚共和黨提出的“一個偉大而美麗的法案”。但這是我任職以來投票通過的最殘酷、最嚴苛、最不人道的立法。

我堅信政府的職責應該是幫助人民,而不是傷害人民。我反對這項法案,因為它讓窮人更窮,病人更病,飢餓者更餓。

我反對這項法案,因為它剝奪了1600萬美國人的醫保,其中包括預計498,000名伊利諾伊州居民,僅在我的選區就有102,000名兒童和27,000名老年人將失去他們的醫療保險。

我反對這項法案,因為它威脅到了我的選民黛博拉(Deborah)和她收養的兩個孩子。我背後的這張照片展示了黛博拉的孩子們,他們是醫療狀況極其脆弱的兒童,完全依賴於醫療補助計畫(Medicaid)來維持生命。

我反對這項法案,因為它將關閉我所在地區的醫院,並將人們趕出養老院。不僅在我所在的地區如此,全國範圍也是如此,尤其是在城市中心和農村社區。

我反對這項法案加劇貧困和苦難,同時卻給富人提供數萬億美元的減稅。

我還反對這項法案不負責任地擴大赤字,從而觸發法定削減關鍵項目資金的機制,這些項目原本是用來支援兒童和家庭的。

這些削減將取消“母嬰早期家庭訪問計畫”(Maternal, Infant, and Early Childhood Home Visiting Program,簡稱MACV)的資金,該計畫已被證明能夠改善母嬰健康、家庭安全和兒童發展。

它還將取消“瑪麗·李·艾倫促進安全穩定家庭計畫”(Mary Lee Allen Promoting Safe and Stable Families Program)的固定撥款,我們知道這個項目有助於防止兒童虐待並加強家庭。

它還將徹底取消社會服務區塊撥款(Social Services Block Grant),該計畫為兒童保育、兒童福利和成人保護服務提供了大量投資。

僅這些嚴重的削減就會使伊利諾伊州損失超過7200萬美元,傷害到這裡的兒童、老人和家庭。

我反對這項法案,它用剝奪低收入人群、貧困人群、老年人、病人、體弱者的醫療保障、食品援助、住房援助和發展機會的方式來為富人提供減稅。

擺在我們面前的這項法案背後的思維方式是有嚴重問題的。這其實就是所謂的“倒過來的羅賓漢”——劫貧濟富。

從窮人手中奪取,從殘障人士手中奪取,從病患手中奪取,從飢餓者手中奪取,然後轉交給富人。這絕非善舉,這是不道德的。我堅決反對,並將剩餘發言時間交還會議主席。

萊德議員:部長先生,我認為川普總統去年十一月當選是基於兩大關鍵議題:解決南部邊境的災難性局面,以及整頓經濟——顯然您在經濟整頓工作中扮演著重要角色。

回顧一年前,我們面臨高通脹、高利率、能源成本高昂、供應鏈受阻等困境,這些因素促使選民尋求經濟變革。而我們提出的這項'宏偉法案'中包含諸多振興經濟的措施,其核心在於永久性延續199A條款、獎金折舊、研發稅收抵免、可負擔住房稅收抵免等政策,同時全面釋放美國能源潛力。所有這些措施都著眼於為經濟提供長期可預測性和確定性——無論是伊利諾伊州皮奧里亞的水管工,還是《財富》百強企業,都需要這種穩定性。

若該法案未能通過,我們將面臨4.5萬億美元的增稅壓力,屆時經濟不確定性將遠超當下。目前大量資金正等待投資契機,而我們正通過該法案創造這種確定性。請問您如何評價該法案對經濟及市場確定性的影響?

貝森特:拜登政府的稅收政策直接導致了惡性通脹,這是掠奪工薪階層的最惡劣手段。2024年夏季資料顯示,美國家庭日常消費籃子的實際通脹率遠超勞工統計局公佈的21%,實際購買力損失超過30%。與此同時,美國食品銀行使用量創下歷史新高,而赴歐旅行人次也達到峰值——這絕非我們想要的'美國復興'。

那些投票支援該稅收政策的人,迎來的就是這種局面。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回歸川普時代私營部門創造的就業增長模式。

本屆政府的經濟發展戰略包含三大支柱:貿易、稅收和去監管。拜登政府時期的'大通脹'源於政府過度支出與供應約束的疊加效應——需求衝擊遭遇供給瓶頸。而我們將借助國會支援,創造私營部門的需求衝擊,並通過去監管釋放供給潛力,從而重現2018-2019年那種強勁且非通脹性的增長

桑切斯議員(民主黨):由於時間有限,我將僅限'是/否'問題。部長先生,您是否仍認為總統的關稅政策對美國家庭只會造成一次性價格調整?您自己已承認與沃爾瑪的溝通顯示部分關稅成本將轉嫁給消費者,事實上我們已看到日用品價格普遍上漲。據估算,川普的貿易戰使每個美國家庭每年多支出3000美元用於購買相同商品——這些錢本可用於支付房租、食品或日用品。

但關鍵在於,川普的貿易戰正在傷害美國家庭。然而我們看到的所謂'貿易成果'只是媒體報導的脆弱協議。坦率說,我對本屆政府與某國達成實質性協議的能力存疑——美國正忙於與90個國家談判。川普首任期達成的第一階段協議中,某國承諾兩年內增加2000億美元美貨採購,但後續報告顯示某國未履行承諾。許多美國企業仍報告遭遇智慧財產權盜竊和假冒商品問題。因此我對當前談判能取得實質性進展並不樂觀。

國會作為憲法授權的貿易決策機構需要瞭解協議細節。請問您能否向本委員會提供該所謂協議的完整文字?畢竟本屆政府至今未與我們這方進行任何協商。

貝森特:我已經向某國代表團提出了您提出的許多擔憂。這項貿易協議今天或者昨晚只是針對一個具體目標而設,整個過程將更漫長。我要指出的是,上屆政府什麼都沒做。

某共和黨議員:我現在最好的貢獻就是在五分鐘內分清事實與虛構,幫助揭穿一些來自民主黨同事的老套、毫無根據且錯誤的說法。

讓我們從桑切斯女士的說法開始。她說他們沒有通過減稅法案?那是錯的。完全是假的。《通脹削減法案》(Inflation Reduction Act)本身就是一項稅收和支出法案。他們對企業徵稅了,提高了股票回購稅。這就是一項“加稅+支出”法案。我們在稅務委員會中對此進行了審議。

但你不會在他們的法案中找到對億萬富翁增稅的內容,你也不會看到對百萬富翁的增稅條款。他們沒有提高前10%、20%、30%人群的稅率。他們沒有對百萬富翁徵稅,也沒有設立他們現在批評我們的財富稅。

事實上,我們通過延長《減稅與就業法案》(Tax Cuts and Jobs Act)來防止所有邊際稅率上升,並將最高稅率維持在37%,而不是上漲到39%。他們原本可以做到這一點,在他們完全掌控國會的時候卻沒有做。

再來看一些事實。

如果我們不通過《減稅與就業法案》,因為他們在阻止它方面成功了,那美國人的平均稅率將增加22%。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貝森特:是真的。

某共和黨議員:普通家庭收入將減少大約五六千美元的家庭預算。是真的還是假的?

貝森特:至少是這個數。

某共和黨議員:《減稅與就業法案》實施後,前10%的人,尤其是前1%的人是否繳納了更高比例的稅款?

貝森特:是的,比例高得多。

某共和黨議員:前1%的人原本承擔了聯邦政府開支的38%,在《減稅與就業法案》之後,他們實際上承擔了45%的比例。這是真的嗎?

貝森特:是真的,增加了7個百分點。

某共和黨議員:而前10%的納稅人原本承擔了聯邦政府70%的開支,在《減稅與就業法案》之後,他們現在承擔了75%。這是真的嗎?

貝森特:沒錯。

某共和黨議員:底層10%群體的工資增長速度是頂層10%的兩倍。這是真的嗎?在《減稅與就業法案》之後。

貝森特:是的,先生。

某共和黨議員:家庭淨資產的增長速度在底層群體中也明顯更快。這是真的嗎?

貝森特:是的。

某共和黨議員:貧困率是否在《減稅與就業法案》之後降至歷史最低水平?

貝森特:是的。

某共和黨議員:少數族裔和女性的失業率是否達到了最低水平?

貝森特:是的。

某共和黨議員:如果這些是真的,那麼民主黨說的那些又是怎麼成立的呢?

貝森特:我會把這個問題留給美國人民,因為這些都是實證資料。去年11月5日的大選就是一次全民公投。這些都是可驗證的事實。

某共和黨議員:有人認為我們在“那個美麗偉大的法案”中增加了國家債務。暫且忘記他們在完全控制下(民主黨的全面執政)期間,使國家債務增加了8萬億美元;拜登總統任內又增加了8萬億美元債務。40年來的最高通脹,飆升的利率,都是因為他們失敗的經濟政策——讓人生病的政策包括支付人們不去工作、擴大福利而不設工作要求、加稅、監管氾濫、小企業的監管成本創下歷史新高,等等。我們都深受其害,尤其是工薪階層。

正如您所說,這是一種倒退的稅收政策,導致基本商品和服務價格上漲超過20%。

如果你採用國會預算辦公室(CBO)的靜態評分,這項法案的成本約為4.16萬億美元。如果你考慮1.7萬億美元的節省,這是美國歷史上最大的兩次支出削減之和。

再加上一個保守的增長率預測,因為CBO的基線增長率是1.8%,這是基於過去四年失敗的經濟政策和無節制的支出,而不是基於“美麗偉大的法案”所包含的政策。

川普時期GDP增長了一個百分點,從1.8%上升到2.8%。即使拜登時期的年均增長率為2.7%,我們假設為2.6%,就能帶來2.6萬億美元的增長。

綜合來看,我們不僅減少了赤字,還大幅降低了赤字。

貝森特:是的,先生。

議員S:請允許我代表我的選民提出幾個他們希望得到“是”或“否”答案的問題。第一個問題是:“‘那個美麗偉大的法案’會增加國家債務嗎?” 是或否?

貝森特:目前尚不確定。

議員S:國會預算辦公室(CBO)對這項法案的正式評估顯示,它將在未來十年內增加2.4萬億美元的聯邦赤字。是的還是不是?

貝森特:目前還不確定。CBO也預計關稅收入在未來十年內將達到2.8萬億美元。所以你想說的是動態評分和其他因素?但你說的這些也是引用自CBO。我也在引用CBO。讓我們統一一下標準。

議員S:但現實是,我的選民們非常擔心。他們覺得物價一直在上漲,這個政府承諾過價格會下降,但對他們來說並沒有發生。每次他們聽到“關稅”這個詞,他們都認為這是另一種落在他們頭上的稅,最終會轉嫁給消費者。

第二個問題是:所有的美國人都會從這個“美麗偉大的法案”中獲得淨收益嗎?

貝森特:要回答“所有美國人”這樣的問題很難,不可能用一句話概括3.37億人口的情況。我可以告訴您的是,大部分美國人將從中受益,特別是如果您指的是您選區中的工薪階層,他們應該會有很好的收穫,就像資料顯示的一樣。

議員S:例如,2027年,這項法案中對年收入100萬美元的人群的平均減稅額約為81,500美元。所以,一個年收入一百萬美元的人(據我所知,在我的選區沒有人年入百萬),將會獲得約81,500美元的減稅好處。那是每天223美元。現在,2027年對於年收入低於5萬美元人群的平均稅率,在我所在的選區,這大約佔到我所代表人群的63%,他們只會獲得稅收減免或者稅收增加265美元,也就是每天73美分。

所以,我想表達的觀點是,並非所有美國人都會同等受益。我們知道這是因為人們收入不同。但事實是,如果你只節省了268美元,卻失去了醫療保險,失去了健康保障,而1600萬美國人將失去醫療保險。他們必須失去醫療保險,這樣才能為你們的法案買單。我的意思是,通過讓人們失去醫療保險來為你們的法案買單,對我來說是不道德且不公平的。

最後一個被要求我問你們的問題是,我知道這個宏偉的法案也意味著債務上限的提高,坦率地說,我聽到你說這是必要的。我同意這一點。我們什麼時候預計會達到債務上限呢?

貝森特:我們什麼時候會達到上限呢?今年夏中期到後期某個時候。這是不精確的。

埃斯蒂斯議員:首先,我想談談第8.99法案。這是一項基於史密斯主席和我提出的一項法案的常識性條款。它並不新鮮,也不是像一些媒體宣稱和哀嚎的那樣是報復性的。這是一種合理的方法,以確保外國不會通過UTPR或DST從美國國庫獲利。

事實上,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我們就是在放棄我們的稅收管轄權給其他國家。而聯合稅務委員會(JCT)警告我們,在未來10年裡我們將損失1220億美元的稅收收入。眾議院籌款委員會本可以採取更嚴厲的措施來應對我們審查的法案。我們採取了一種有節制的做法,既維護了我們的稅收主權,又能阻止我們的盟友推進這些歧視性稅收,或者在未來10年為我們增加1160億美元的稅收收入。

部長先生,華爾街對8.99節的擔憂是否有根據,是什麼引發了這場騷動,為什麼在上屆政府與經合組織合作以美國為代價制定規則時,華爾街和經濟學家沒有提出抗議呢?

貝森特:我認為關於8.99法案存在很多錯誤資訊,而且我也認為如果企業冷靜下來深入思考,很多反對意見來自海外公司,這些海外公司擔心他們的國家可能會試圖侵佔美國的稅收管轄權。所以如果是歐洲國家試圖不公平地對美國公司徵稅或從美國國庫拿走資金,那麼最終可能會由那家公司承擔後果。所以他們應該關注自己的政府。

這是一項財政法案,而不是報復性法案。我認為一些公司應該遊說他們自己的政府,而不是試圖遊說國會和政府。

埃斯蒂斯議員:過去六年我一直推動的一項舉措是研發費用化。這是一項促進就業的規定,因為四分之三的研發支出用於工資和薪金。它也得到了廣泛的黨派支援。我認為我們需要通過將立即註銷費用化成為永久性規定,為企業提供確定性,因為開發新的方法和新技術需要超過四年的時間。

部長先生,您能否解釋一下為什麼對我國來說恢復研發費用化並儘可能使其成為永久性規定至關重要?

貝森特:我們是世界上無可爭議的技術領導者,從人工智慧到生命科學都是如此,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研發費用化,我們正努力使這裡成為無論是高科技投資、生物醫學還是我們想要帶回的任何其他製造工藝的最佳地點。我認為部分問題在於製造過程已經與研發過程分離了。所以我們需要將它們都放在美國。

黛倫尼議員:部長先生,您是否支援政府建立一個包含美國人敏感財務、健康和個人資訊的綜合資料庫?

貝森特:我支援保護美國人的個人資訊。

黛倫尼議員:這不是一個黨派問題。事實上,就在上週,共和黨眾議員沃倫·戴維森對有報導稱Doge將來自聯邦機構的大量資料合併到一個中央儲存庫做出回應。他說:“當你開始把所有這些關於一個人的資料點整合到一個資料庫中時,這是很危險的。歷史告訴我們,這種權力最終會被濫用。” 我完全同意他的觀點,並且我想補充的是,這種資料庫將成為惡意行為者(惡意攻擊者)覬覦的目標,他們會急於利用美國人的敏感資料。

部長先生,根據《國內稅收法典》第6103節,該條款規定了稅務申報表和稅務資訊的保密與披露規則。僅僅因為Doge想要把人們敏感的資訊集中在一起,並不意味著我們就可以忽視這些保密規定。對嗎?

貝森特:我們遵守6103節的規定。

黛倫尼議員:我們如何能確信這一切真的在發生?尤其是我們知道總統非法解僱了18位監察長,包括財政部代理監察長謝爾巴(Sherba)。我們怎麼知道你們真的在照章辦事?

貝森特:我再說一遍,我們是在依法行事……

黛倫尼議員:您並沒有回答我們“如何知道”的問題,只是反覆說“我們在做”。我們應該請那些正在建立這個資料庫的人來,逐條審查他們到底在用這些資料做什麼、有哪些保護措施。我們應該召開這樣的聽證會。

事實上,我們已經請求與對方陣營的合作夥伴一起舉行聽證會,但他們拒絕讓來自DOGE等機構的人進入本委員會,這樣我們就無法確保這件事的安全性。

我們是與行政部門平等的立法部門。我們是監督機構。我們擁有獲取詳細資訊的權力,所以我們不是來這裡聽一句“別擔心”的話。我們是要獲取細節。我希望您能清楚地認識到,這對美國人民來說是一個風險。這是非常敏感的個人資訊。目前還沒有人明確說明這些資訊是如何被保護的。

我支援以智能方式使用技術,我也非常支援確保人們個人資訊的安全並依法行事。6103節的規定非常清晰,而如今這種資料集中化操作並沒有獲得任何批准。您甚至都無法向我明確說明您是否瞭解當前這項工作的進展情況。

(貝森特沒有時間繼續回答這個問題)

斯莫克議員(共和黨):今天我們在這裡聽到很多來自對面的說法,其實都是一些關於這項法案的虛假陳述,一些根本不在法案裡的東西。

我只是想提醒聽眾們,民主黨人投票反對這項法案意味著什麼。他們投下的這一票,實際上是在支援美國歷史上最大的一次加稅行動。這次加稅將影響每個稅階的普通家庭。

所以我只想再次強調,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將惠及每一位美國人,而且我們還會以一種負責任的方式來做到這一點,通過尋找節省開支的方法,這些方法將提高某些項目的效率,同時確保我們不會增加債務,前提是我們實現了非常保守的增長預期。

國會預算辦公室就像一個黑箱,它說無論我們是否讓《減稅和就業法案》永久化,無論這種永久性是否會刺激經濟增長,或者正如你所說的,即使我們有歷史上最大的減稅政策(這顯然是災難性的),但它也假設增長不會發生變化。所以顯然這兩者不可能都對。

在你擔任財政部長的確認聽證會期間以及在你被任命之前的時間裡,我對你提出的“333”計畫印象深刻。你是否仍然希望在川普總統任期的結束之前實現3%的赤字佔GDP的比例?

貝森特:是的,先生。我說過我們希望在2028年,也就是川普總統任期結束時,赤字佔GDP的比例能達到3%,這是長期平均水平,我認為這為實現這一目標奠定了基礎,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Z議員(民主黨):我的選民們非常擔心會失去他們的醫療保健覆蓋。1600萬人將因為這個醜陋的大法案而失去他們的覆蓋,這將是美國歷史上最大規模的醫療保健覆蓋損失。現在,共和黨人說這一切將通過削減浪費、欺詐和濫用行為來實現。但我們不應該被愚弄。這是通過30種不同的措施實現的,包括增加人們在僅僅為了留在醫療補助計畫和《平價醫療法案》或ACA上所需經歷的繁文縟節。

我想到了我的選區裡那些需要療養院護理的祖父母們,他們面臨著各種疾病,如痴呆症或阿爾茨海默病。在我的選區,62%的他們依賴醫療補助來獲得任何形式的護理。但這個法案要求他們辦理各種各樣的新檔案才能留在這些項目上,包括老年人尋求退出醫療補助和醫療保險的檔案。如果這些老年人因為沒有再填寫一份表格而失去了醫療補助,而他們又患有痴呆症,他們該怎麼辦?這是一個生死攸關的問題。

然後是ACA。我還記得在ACA之前的情況,那時人們如果有哮喘或懷孕等常見疾病等既往病史,就無法獲得健康保險。ACA為數百萬人提供了巨大的救濟。但這個醜陋的大法案將要求人們在ACA上辦理更多的繁文縟節。它要求250萬像零工工人、優步司機這樣的人,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一週能掙多少錢,精準地估計他們下一年的收入。它要求人們每年重新註冊,而不是一旦註冊就可以自動續期,這是任何健康保險或醫療保險都不要求的。它縮短了註冊期,以便可以切斷人們的計畫。而且它取消了幫助數百萬家庭負擔得起健康保險的保費稅收抵免。

這就是為什麼在聽證會上,我提出了一項修正案,旨在廢除削弱ACA覆蓋範圍的條款。委員會中的每一位共和黨人都投了反對票。所以,我只需要一個簡單的“是”或“否”的答案。你會對我的修正案投贊成票還是反對票,以保護ACA並讓數百萬人繼續他們的健康保險

貝森特:不。

Z議員(民主黨):為什麼會有1600萬人失去他們的醫療保健覆蓋。這是為了讓百萬富翁和億萬富翁獲得巨額稅收優惠,變得更加富有。無黨派的聯合稅收委員會本週剛剛發現,如果這個法案成為法律,這個國家最富有的5%的納稅人將比最底層的80%的納稅人獲得的減稅總額還要多。具體來說,年收入100萬美元的人將在一年內獲得81500美元的稅收優惠。而年收入不到5萬美元的人一年只能期望得到265美元,這僅僅是每天73美分。那位百萬富翁一天就能得到的減稅,幾乎相當於中產階級人士一整年所得到的。

當然,這還沒有考慮到因為川普的關稅而不得不為基本生活必需品支付更多費用的壓力。也沒有考慮到失去挽救生命的福利,如醫療補助覆蓋或SNAP食品援助。當賓夕法尼亞大學將福利削減納入他們的分析時,他們發現,如果這個法案簽署成為法律,這個國家最貧窮的20%的家庭在一生中將損失30000美元。這簡直就是一個反向羅賓漢計畫,從窮人那裡拿走,給超級富豪。

這就是為什麼我提出了一項修正案,規定年收入超過1000萬美元的人不應獲得稅收優惠。所以,我只需要一個簡單的“是”或“否”的答案。你會對我的修正案投贊成票還是反對票?

貝森特:再次,不。

赫恩議員(共和黨):你的前任珍妮特·耶倫在過去四年裡一直在推動國會採納經合組織的全球稅收協議。我很感激你和你的政府一直在努力阻止這件事。

隨著當前的全球稅收協議的制定,美國跨國公司在兩個關鍵方面處於不利地位。首先,他們面臨兩層最低稅,現有的強大的美國系統和新興的經合組織系統。其次,他們傳統的基於收入的稅收激勵措施面臨著來自中國和歐盟的公司福利制度的更嚴格的審查。

全球稅收協議培養了一種類似於飢餓遊戲的競爭,爭奪政府補貼、現金補貼和可退還的稅收抵免。這個系統獎勵政治關係和專制政權,而不是創新。

各國都在向美國施壓,要求其簽署全球稅收協議,並希望將補貼從所得稅體系中轉移到官僚手中,扭曲市場,挑選贏家和輸家,讓他們的納稅人分擔政治寵物項目的賬單,而這些項目的經濟結果卻很糟糕。如果其他國家想用這種胡言亂語束縛他們的經濟,那是他們的事。

美國不應該扮演“全球保姆”的角色,去對主權國家的國內政策指手畫腳。

世界各國都有自由制定符合其政治和經濟需求的國內政策,但不能以犧牲美國納稅人和美國偉大企業為代價。

部長先生,我的擔憂是:這項全球稅收協議的執行似乎有一個“開關”——在您和總統任期結束後,未來會發生什麼仍充滿不確定性。上屆政府曾試圖將這個委員會的管轄權出賣給巴黎的經合組織(OECD),這是在放棄我們的影響力。我們絕不能讓這種情況再次發生。

這項全球稅收協議不僅僅是一個友好的建議,它是一把上了膛的槍,瞄準那些不願加入這一聯盟的國家。

我本人不希望在下一屆或再下一屆政府中,看到美國也站在槍口前。您是否願意與我們合作,徹底終結這項全球稅收協議?

貝森特:上週我的工作人員剛剛在巴黎與經合組織進行了會談,我們正在積極反擊,並努力盡快找到解決方案。

赫恩議員(共和黨):還有一點,現行稅法顯然對結構類投資存在偏見。自從我在籌款委員會以來,我一直致力於解決這個問題多年,包括我曾提出的一項法案,旨在為建築類資產建立中性的成本回收機制。

雖然我們應該繼續在這個領域做更多努力來降低結構投資的成本,但我很高興看到我們在推動製造業回流方面正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

正如您所瞭解的,漫長的折舊週期會削弱抵扣的價值,阻礙國內製造業的發展。

我們在“那個美麗偉大的法案”中加入了允許工廠支出全額費用化的條款,同時恢復了裝置和機械100%的費用化扣除權,這對推進川普總統振興美國製造業的議程至關重要。

我想把剩下的發言時間交給你,請您談談為什麼我們必須迅速推進這項政策、以及它將如何影響我們的經濟。

貝森特:從某種意義上說,它讓我們與那些對其產業提供大量補貼的國家站在了同一條起跑線上。我們努力不去人為挑選贏家和輸家——某些政府,比如上屆政府,就喜歡這麼做。我們則努力創造最好的營商環境和最公平的競爭平台。立即費用化的靈活性,在提高稅後資本回報率方面具有強大的作用。

而正是這種稅後資本回報率,驅動著我們的經濟,提升生產效率,並使美國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經濟體。

莫爾議員(民主黨):就在剛才,當我在思考您今天的證詞,以及一些同事提到“平均納稅人獲得多少減稅”這類問題時,我想起了一個例子:一個納稅人獲得了100萬美元的退稅,另一個只獲得1美元的退稅,然後你說平均退稅額是50萬零50美分。

這就是所謂的“平均數暴政”。我受過耶穌會教育,所以我們學過這種概念。當你只看平均值時,你忽略了分佈情況和異常值,掩蓋了差異和不平等。

你已經聽到我的同事談到實際影響了:年收入低於5萬美元的人只能得到265美元的減稅,而有些人卻能獲得數百萬美元

這不是一個問題,是我的評論。

回到重點。讓我列出一些你們發現的浪費、欺詐和濫用的例子,請您回答“是”或“否”。這些是不是你們發現的問題?

6410億美元的《平價醫療法案》(ACA)補貼,7640億美元的醫療補助(Medicaid)削減,3000億美元的食品券(SNAP)削減,並觸發了5000億美元的醫保(Medicare)削減。

這些都是浪費、欺詐和濫用嗎?請回答“是”或“否”。

貝森特:這個問題非常難以簡單用“是”或“否”來回答。這些都是削減措施。

莫爾議員(民主黨):減稅本身是不是一種支出行為?特別是不僅增加了債務,還帶來了債務利息負擔?這算不算支出?請回答“是”或“否”。

貝森特:如果不是因為我們創造了比原本更多的收入……

莫爾議員(民主黨):這是一種賭徒謬誤,沒有任何人真正證明過這種增長預測。最後,您是否認為我們稅制中的一個問題是每年有7000億美元的“稅收缺口”?因為高淨值人群非法逃避了自己的納稅義務。這難道不是浪費、欺詐和濫用嗎?

貝森特:我的優先事項是徵管、隱私和客戶服務。

莫爾議員(民主黨):但我們並沒有真正去徵收這些稅款。而且你們還削減了美國國稅局(IRS)31%的預算,這筆預算本來是可以用於處理這些問題的。

貝森特:最大的一筆削減恰恰是在IT部門——也就是自1990年開始啟動現代化處理程序的那個部門。

莫爾議員(民主黨):有報告指出,50%的美國人處於財務不安全狀態。那麼您認為這些人中是否有人會因為醫療補助(Medicaid)、食品券(SNAP)和《平價醫療法案》(ACA)的削減而受到影響?這些資源不再向他們開放了,是還是不是?

貝森特:我認為他們在這一稅改法案下會比在拜登總統任期內通脹肆虐時過得更好,就像川普總統上一任期那樣。

米勒議員(共和黨):我想談談1099-K表格的問題。在這項稅改方案中,我的首要任務之一就是廢除民主黨荒謬的1099-K申報門檻。在拜登政府時期,民主黨將原本長期適用的“年交易額2萬美元+200筆交易”的標準,改為僅需600美元就觸發1099-K申報義務。

在本委員會作證時,您的前任曾承認這個新門檻難以執行,並會造成納稅人的困惑。但民主黨並沒有與我們合作解決這個問題,而是違憲地推遲了實施,然後又在選舉年臨時更改門檻,試圖緩解納稅人的混亂。

遺憾的是,仍有數百萬張新的1099-K表格被發出。為此,共和黨人努力恢復舊有的、經受住時間考驗的標準——即“2萬美元+200筆交易”,並將我的《SA共享經濟納稅人法案》納入了這份“大而美”的法案中。

請問,您能解釋一下,這項政策以及貴部門正在推出的其他政策,將如何讓納稅人生活更輕鬆?

貝森特:我認為川普總統經濟計畫中被低估的部分是“去監管化”。您剛才提到的減少文書工作、設定合理的申報門檻,其實正是去監管化的體現,也意味著更少的文書負擔。

我認為上屆政府的一些官員可能從未簽發過工資支票,無論是正面還是背面。他們多半隻習慣於從美國政府那裡獲得直接存款,因為他們大多是政府僱員。如果你從未處理過工資發放流程,如果你沒有親自處理過這些檔案,你就不會理解其中固有的成本。

如果你是一個小企業主,如果你經營草坪護理公司,或者像你說的那樣,我們如今正進入一個全新的經濟形態——共享經濟時代,無論是優步司機、快遞人員,還是在家工作的合同工、程式設計師等。所以,對於新經濟的本質來說,這種做法是完全脫離現實、極其遲鈍的。

米勒議員(共和黨):此外,長期以來,我們的所謂“貿易夥伴”一直在悄悄佔美國的便宜。我堅信貿易確實是實現平等的強大工具,也是連接世界的重要手段。然而,有時這一工具並未被公平使用。

我對西弗吉尼亞州本地鋼鐵產業特別關注。我們幾十年來一直在生產優質鋼材,我家鄉亨廷頓及所在選區目前還在馬森縣新建鋼廠,進一步擴大產能。因此,我支援總統推行的第232條鋼鋁關稅政策,並希望與行政部門共同努力,在“美英經濟繁榮協議”中確保公平競爭環境。英國長期補貼本國鋼鐵產業,這對我們的國內鋼鐵生產商構成了不公平競爭。

請問,您能否承諾繼續在各項貿易協定中為我們的國內鋼鐵產業爭取公平待遇?

貝森特:上週五,我有幸陪同總統訪問了位於匹茲堡的一家美國鋼鐵工廠。我可以告訴您,總統對美國鋼鐵產業的承諾堅定不移。我們正在恢復國內生產。自疫情以來,我們看到某些戰略行業必須擁有自己的工業基礎,而鋼鐵無疑是前三名中的關鍵產業之一

博爾議員(民主黨):“很抱歉,但我實在忍不住了。這份龐大的、令人震驚的的支出法案,是一場令人作嘔的醜聞。那些投票支援的人應該感到羞恥。你們做錯了,你們自己也知道這一點。”這是你們前白宮同事兼好友埃隆·馬斯克說的話。

另外,這份支出法案包含了美國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債務上限上調,簡直就是一份“債務奴役法案”。應該起草一份新的支出法案,不要大幅增加赤字,也不要一次性提高5萬億美元的債務上限。

請問您認為馬斯克的說法是對還是錯?

貝森特:我覺得您最好去問他本人。

博爾議員(民主黨):難道這份法案沒有為赤字和債務增加數萬億美元嗎?是還是不是?

貝森特:我不這麼認為。也許他是這麼認為的,但他可以自己解釋。

博爾議員(民主黨):但這不僅僅是馬斯克一個人的觀點。還有國會預算辦公室(CBO)、偏向保守派的組織如稅收基金會(Tax Foundation)、卡托研究所(Cato),也有左翼和非黨派組織如CBO和聯合稅務委員會(JCT)都持相同看法。

也就是說,這份法案實際上得到了左、中、右各方一致的負面評價,他們都認為它將大幅增加赤字和債務。

但他們都是錯的,而您是對的?

貝森特:我認為有很多預測結果都沒有考慮到促進增長的措施。就像當初他們錯誤地評估最初的《減稅與就業法案》(TCJA)一樣,結果證明該法案取得了巨大成功。

同樣,如果您也參與投票通過《通脹削減法案》(IRA),CBO的評分顯示其實際成本是原估計的三到四倍。

博爾議員(民主黨):所以,這對我來說很奇怪,因為你在喬治·索羅斯的對沖基金做了幾十年高管,非常成功,賺了數十億美元。那時候,你總是抨擊赤字和債務。那現在是怎麼回事呢?現在說是明智的支出,我們到底在為什麼而支出呢?是像你這樣的億萬富翁得到減稅,同時還讓1600萬人失去了醫療保險覆蓋。

貝森特:我認為你把很多不應該加在一起的數字加起來了。你支援給140萬非法移民提供醫療補助嗎?

博爾議員(民主黨):我在提問,不是你。不過很高興知道,我的家鄉賓夕法尼亞州在人們登記參加醫療補助之前會檢查公民身份。但我明白你為什麼想轉移話題。

世界銀行昨天有一個令人震驚的增長預測。他們將美國的經濟增長預測下調了40%以上。我只是好奇,你是否同意他們的觀點,還是你也認為他們錯了,因為他們特別指出,是你所在的政府造成的貿易不確定性,你這個財政部長任職的政府,這是他們將增長預測下調到自2008年以來最低水平的主要原因。

貝森特:你剛才提到了我在以前職業生涯中可能取得的成功,但如果我聽從世界銀行的預測,就不會有那樣的成功

博爾議員(民主黨):所以有趣的是,你認為所有這些團體都錯了。從你以前的同事埃隆·馬斯克到左傾團體、右傾團體、中間派團體,再到世界銀行。現實是,你作為一個億萬富翁將從這次減稅中獲益,而1600萬美國人將失去醫療保險覆蓋。這就是這個情況的悲哀現實。

我們可以看看如果這些減稅政策到期,誰受到的傷害最大。

很高興告訴你,在民主黨這邊,經過18個小時的審議,每一位民主黨成員都投票支援為所有年收入低於10億美元的人延長減稅政策。我看我的時間到了。我放棄發言權。

墨菲議員(共和黨):很抱歉你被如此無禮地對待。我認為如果我們大家都想要進行尊重的對話,並且真正想學到東西,我們就應該以尊重的態度來做。

我要稍微離題一下。我是一名醫療行業從業者,我一直希望每個人都能獲得醫療保健。但如果我可以先說三個詞,非法、不符合資格和有能力的。首先說說非法這個問題。上一屆政府讓1300萬到2000萬人非法進入這個國家。現在他們把醫療負擔轉嫁給了美國其他民眾。所以讓我們談談給非法移民提供醫療保健的問題。

第二,不符合資格。上一屆政府不允許各州審計他們的醫療補助規定。你應該怎麼做呢?你應該說,“嘿,你仍然符合資格。你是一個貧困兒童。你是一位孕婦。你是一位殘疾人。你是一位貧困的老年人。你符合醫療補助資格。但如果你不符合,那就根本沒有資格。就是這樣。”

有能力工作的。誰能反對有能力的個人工作以獲得醫療保健呢?

所以,我聽到這個荒謬的統計資料,說有1600萬人不應該有資格,實際上也沒有資格。嗯,每次他們提出這個統計數字,我都覺得很尷尬。

我們國家現在,這不能只怪共和黨或民主黨,我們變成了一個服務型經濟。我們變成了一個政府就業型經濟。我從北卡羅來納州的製造商那裡聽到越來越多消息,短期內關稅對他們造成了傷害。具體來說,用於製造業的投入品的關稅推高了成本,使得產品在與第三國市場競爭時沒有競爭力。這些出口市場競爭非常激烈,美國公司必須與歐盟、中國和其他國家競爭,以便能夠以更低的價格提供產品。誰能比我們提供更便宜的產品呢?

我真的只是想知道我們將如何幫助我們的公司在這個困難時期保持競爭力。我們將要做的最有力的事情就是給他們帶來稅收法案方面的巨大確定性和永久性。我們還將允許對新裝置和工廠結構進行100%的費用化,這將節省大量成本並提供動力。所以我相信這將有助於這裡的製造業發展。

我很想看到我們製造業的增長。在上屆政府期間,我們有300萬到700萬有工作能力的成年勞動年齡人口退出了勞動力市場。我們需要工人。你猜怎麼著?其中一些人會離開醫療補助,實際上會通過工作獲得保險。

貝森特:正如我之前所說,我們大約有9%的美國勞動力在製造業。從歷史上看,製造業工人的實際工資增長速度比服務經濟工人更快。所以我認為我們在那裡仍然可以看到實際工資增長。

墨菲議員(共和黨):我想和您談談“轉口貿易”問題。有些公司通過轉口貿易規避了川普總統第301條關稅,這個問題似乎正在惡化。請問,是否已經或正在就這一問題進行過討論?是否會將其納入議題?是否會進行相關談判?

貝森特:正如您所料,我們取消了所謂的“微量豁免”(de minimis exemption),我們現在將對所有來自微量豁免管道的進口徵收關稅。我們將設定一個全球統一的標準,並不僅針對某國的進口產品。

庫斯托夫議員(共和黨):最近圍繞美國國債收益率不斷上升的情況引發了廣泛關注和討論。能否請您談談目前對債券市場的看法,以及您如何看待近期國債收益率面臨的上行壓力?也許還能給我們一些信心上的安撫?

貝森特:我可以把這個問題分成三個部分來回答。

第一,債券市場的機制運作良好。即使是在四月份高成交量、高波動性的時期,債券市場依然正常運轉,交易順利清算,從未出現金融穩定方面的擔憂

第二,在財政部層面,我們的國債發行情況也非常良好。實際上,我們看到的是主要購買者數量有所增加,也就是那些真正持有國債的終端使用者,而不是交易商或炒家。

第三,正如我之前所說,美國10年期國債收益率是全球唯一今年來呈現下降趨勢的主要10年期收益率。所以,儘管有各種“末日論”、“危機不可避免”的說法,但美國依然是最穩定的債券市場

庫斯托夫議員(共和黨):如果國會未能通過這份法案,且2017年的大部分減稅政策到期失效,那會對經濟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貝森特:這個問題有兩個方面。

首先,“那個大美麗法案”中包含了債務上限的提高與延期。這一點必須完成。我們甚至不考慮如果不能實現會帶來什麼後果,因為它不會發生。

其次,正如我所說,這將是一次經濟上的“突然停止”,會導致一場災難性事件——影響普通美國人、就業增長和整個金融體系。

當然,我也曾因批評CBO(國會預算辦公室)而受到指責。我是針對他們落後的模型。他們的模型認為,如果我們永久化這項稅改法案,經濟增長也不會提升。這顯然是荒謬的假設。

庫斯托夫議員(共和黨):如果不通過這份法案,對經濟會造成毀滅性打擊嗎?

貝森特:我認為這可能引發自2008-2009年以來我們從未見過的金融危機。

庫斯托夫議員(共和黨):您寧願當財政部長,也不願當美聯儲主席,對吧?

貝森特:先生,除了某些需要向國會報告的工作之外,我認為我在華盛頓擁有最好的職位。我們正在努力改善美國人民的經濟狀況,維持美元的儲備貨幣地位。確保美國國債市場——這個全球最大、最穩健、最具代表性的市場——繼續保持其地位。我也希望我能在這個位置上一直做到2029年

庫斯托夫議員(共和黨):謝謝您,部長先生。特別說明一下,我的對面座位上的同事多次表示,沒有任何外部專家支援這份“大而美”的法案。我想在此為記錄更正一下。我想提交一封於6月3日寄給川普總統、眾議院議長邁克·約翰遜和參議院領袖約翰·圖恩的信件,信中顯示有300位經濟學家支援這份“大而美”的法案,並呼籲盡快推動有利於經濟增長的稅改立法。

貝森特:我想我當時可能正在倫敦,所以沒看到這封信。我很期待看看名單上都有哪些經濟學家。

拜爾議員:財政部長一職在整個聯邦政府中是最重要、最具影響力的職位之一。您負責國家的經濟繁榮,維護金融系統的穩定。我想您應該明白,要實現這些目標,就必須應用一些基本的、廣為接受的原則來支援經濟增長。

例如,營造一個穩定、可預測的經濟環境,確保勞動力市場強勁穩定,支援科學和創新等。然而,您的每一項政策都似乎違背了這些基本原則。

反覆無常的關稅政策擾亂了市場信心和消費者信心,使企業和消費者都面臨更高的成本。

本屆政府錯誤而殘酷的移民政策迫使高技能人才前往海外尋求機會,導致全國各地企業缺乏所需勞動力,社區也因此受到影響。

此外,對圖書館、醫學研究中心、NIH(國立衛生研究院)、NSF(國家科學基金會)等部門的任意削減,也讓我們的科學發展倒退。

與此同時,您對經濟現狀的公開評論表明,您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造成的破壞有多麼嚴重。

例如,幾個月來,儘管有各種跡象都表明美元在走弱,但您卻一直堅稱美元並沒有貶值,反而是其他國家的貨幣在升值。如果美元沒有對黃金貶值,這種說法或許會更可信一些。最諷刺的是,這就好比說“海平面沒有上升,是陸地在縮小”。

國債的需求正在減弱,市場並不買您的賬。唯一一次市場做出積極反應,是在政府從關鍵政策領域後退的時候。

鑑於您過去曾取得的成功,您不覺得這一切令人尷尬嗎?

貝森特:很抱歉,您似乎沒看到最新的經濟資料。我們的GDP增長非常顯著,就業增長也很穩健。

拜爾議員:GDP增速只有去年的一半了。就業增長也僅僅是去年的三分之一。

貝森特:特別是私營部門的就業增長依然強勁。通貨膨脹已經下降了。我每天讀到的所有經濟資料都顯示,關稅的影響並沒有那麼嚴重。我們為什麼不看看資料本身,而不是聽這些歇斯底里的說法呢?這也是我職業生涯一直以來的做法。

拜爾議員:您喜歡用“戰略不確定性”這個詞來為關稅政策辯護,假裝這些反覆無常的政策其實是某種精心策劃、深思熟慮的計畫,而這一點根本無法讓人信服。

關於這些關稅政策,有一個常見的說法我一直難以理解。委員會剛剛通過了一項和解法案,使赤字擴大了近3萬億美元。總統告訴我們沒關係,因為根據國會預算辦公室(CBO)的資料,如果所有關稅政策繼續實施下去,未來十年我們將從關稅中獲得2.8萬億美元的新收入。他今天早些時候還引用了這個數字。

但我的問題是,如果您聲稱達成了90天內達成90項協議的目標,並且總統保留隨時調整關稅的權力,我們怎麼能合理地預期這2.8萬億美元的關稅收入真的會實現

這難道不是又一次證明,缺乏明確計畫將導致國家債務爆炸式增長的例子嗎?

貝森特:兩點回應。第一,聽起來您是在質疑CBO的資料,因為那是CBO的評分,不是我給出的數字。如果您願意使用CBO的資料,那我們就一起用。

第二,他們預測新增債務為2.4萬億美元,同時預計關稅收入為2.8萬億美元——即使按華盛頓的數學算,這也意味著淨增4000億美元

不過,他們忽略了新增5000億美元的債務利息,但最後,您也不認同CBO的說法吧?

拜爾議員:盧特尼克部長最近在接受電視採訪時曾表示:“川普總統的關稅不會消失”,哪怕是在您宣佈與某國達成協議之後也是如此。

我們離“解放日第二季”(Liberation Day 2.0)只剩不到一個月了,但目前為止幾乎沒有公佈任何貿易協議。我認為國會內外的大多數人,以及世界各地的人們,都想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

美國應該為“解放日2.0”做準備嗎?我們該為7月2日和7月9日計畫些什麼?

貝森特:正如我多次提到的,我們有18個重要的貿易夥伴。我們正努力與他們達成協議,其中那些以誠意進行談判的國家或貿易集團(比如歐盟),我們很可能會延期談判,以便繼續以誠意推進

而對於那些不認真談判的國家,我們就不會。

議員X(共和黨):民主黨左派一直在說這只是給億萬富翁的減稅。我想給您一個機會回應這一說法。

貝森特:稅收收入的增長主要來自高收入階層。前10%和前1%納稅人繳納的稅款更多。如果我體重200磅,我妹妹體重100磅(差不多如此),如果我們倆都減重10%,那我就減了20磅,她減了10磅。但他們更喜歡用絕對值而非百分比來表達。前10%的納稅人繳稅比例從約38%上升到了45%。所以,這種說法雖然聲音很大,但卻毫無邏輯。

議員X(共和黨):如果川普的《減稅與就業法案》到期,誰最受傷害?

貝森特:經濟突然停止總是首先打擊普通美國人。因此,收入最低的50%勞動者將受到最大的衝擊,就像以往一樣。反之,他們也將從中受益最多,就像第一次減稅法案實施時那樣。當時,普通家庭的淨資產增長幅度遠超過前10%富裕家庭的增長幅度。

所以再次強調,真正重要的是百分比變化,也就是美國人實際拿到手的錢是多少,這才是真正的回報

因為我們剛經歷了一場嚴重的通脹危機。他們仍在試圖從這場可負擔能力危機中恢復。有兩種方式可以恢復:

一是降低物價,這是我們正在努力的方向——汽油價格已大幅下降;

二是實現真正的工資增長,我們認為這份法案將推動這一點。

而這還沒有談到,如果我們不通過這項法案,小企業主的稅率將因199A扣除條款減少而上升近20%,這對我國小企業將產生重大影響。

正如我多次說過的那樣,有時華爾街的朋友甚至指責我是一個“再分配主義者”,因為我曾說:“華爾街做得很好,現在輪到主街(Main Street)好好發展了。”華爾街仍然可以過得不錯,兩者都可以共存。

但現在是主街的時代。主街的發展依賴於小企業。

我們在監管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我已經會見了超過300家小型和社區銀行家,包括參加各類會議,目的是解除纏繞在他們身上的監管枷鎖,讓他們能夠推動經濟增長。

議員X(共和黨):這項重要的法案嚴格限制在聯邦合同和金融中使用ESG指標。那麼,財政部如何確保那些所謂"覺醒"的企業激進主義不再用納稅人的錢來補貼或推廣呢?

貝森特:我們在財政部已經刪除了所有相關措辭。我們正在審查所有合同,並尋求最佳結果。我認為,如果你看看《晶片法案》,民主黨認為這是一項巨大成功,但其中包含了太多"覺醒"的附加條款,以至於在拜登政府任期內,商務部根本無法順利發放資金。

議員X:川普總統明確表示,美國貿易政策必須把美國工人放在首位。那麼,財政部如何與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及其他機構合作,確保金融和貿易政策符合"美國優先"議程呢?

貝森特:我同意川普總統的觀點,我不責怪其他國家。他們佔了便宜。是行政部門和國會讓這種情況發生的。因此,我們正在對那些徵收高關稅的國家、非關稅貿易壁壘(可能包括當地含量要求、貨幣操縱等)以及像某國和其他許多國家那樣對本國產業和勞動力提供補貼的行為採取反制措施。

菲茨帕特里克議員:我想先討論一項我和林賽·格雷厄姆參議員在參議院提出的法案,《制裁俄羅斯法案》。這項立法要求對所有與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有關的個人、金融機構和其他實體實施全面制裁。它還對從俄羅斯進口到美國的所有商品以及任何通過購買俄羅斯石油和天然氣來支援這場戰爭的國家的產品徵收500%的關稅。

部長先生,這個委員會和國會有責任為行政部門提供必要的工具,以實力實現持久和平。這項制裁俄羅斯法案得到了許多人的大力支援,目前已有100位參議員中的84位成為共同提案人。所以我的第一個問題,部長先生,如果這項法案成為法律,財政部是否準備好並有能力實施這麼大規模的立法?

貝森特:財政部隨時準備採取行動,以促進持久和平。我們現有的對俄制裁和出口管制仍在實施並繼續執行。我知道這項立法。我鼓勵國會繼續讓本屆政府在支援談判方面保持靈活性。我們應該注意潛在的意外後果。

菲茨帕特里克議員:我們讚賞政府對這項立法的支援,以最大限度地增加政府在與普京打交道時的籌碼。此外,您能談談美國,特別是財政部,為實施4月30日的協議採取了哪些步驟嗎?該協議建立了聯合重建投資基金,以支援烏克蘭的長期經濟成功。

貝森特:美國經濟安全就是國家安全,國家安全就是經濟安全。川普總統和我都認為,一個強大、穩定的烏克蘭經濟從長遠來看將是他們最好的防禦。當柏林牆倒塌時,波蘭和烏克蘭的經濟規模相當。現在波蘭的經濟規模是烏克蘭的三倍。我相信我們可以想像,在二十年後,通過良好的管理、這樣的夥伴關係和全球投資,烏克蘭的經濟可能會超過俄羅斯經濟。我認為這將是對任何掌管俄羅斯的人的非常有力的威懾。

然後,我們正在迅速推進這項合作。上週烏克蘭經濟團隊成員剛來過我們財政部辦公室。我們將在羅馬舉辦一場關於重建烏克蘭的大型會議。我們敦促世界銀行關注這個問題,我們承諾並確認,任何通過資金、軍隊或軍事零部件等方式為俄羅斯戰爭機器做出貢獻的國家,都沒有資格參與烏克蘭的重建。你不能摧毀一個國家,毀掉人民,破壞生活,然後還得到報酬來重建它。

埃文斯議員:我是一個小企業主。在我的選區整個北部邊界都是加拿大,他們在很多層面上都是非常重要的貿易夥伴。我在川普總統第一任期時就在這裡,並且投票支援了《減稅與就業法案》。

不像這裡的民主黨人,我來自紐約州北部農村地區。作為一名小企業主,我們的公司已經經營了79年,我們至今仍在營業。而真正拯救我們的,就是《減稅與就業法案》。

在我的選區裡,確實有許多歷史悠久的企業,比如銅製品加工廠、鋁材加工廠,它們都依賴從加拿大進口冶煉材料。其中一些公司已有100年、甚至200年的歷史。

他們對目前的關稅政策感到有些擔憂,儘管他們完全認同我們必須把供應鏈帶回美國。他們完全贊同我們這個地區,也就是我所代表的伊利運河區域,已經被外國不公平貿易掏空了。

這些企業都是愛國的老牌企業,是我們國家寶貴的財富。我想確保它們能夠繼續生存下去。

再補充一點:它們是在紐約州北部艱難求生的企業。我們在那裡的稅收是最高的,監管負擔最重,最低工資最高,能源最貴,能源政策也是全美最差的。

順便說一句,如果不是依靠核能,我們的電網早就崩潰了——所有這些核反應堆都在我的選區內,還有尼亞加拉瀑布帶來的水電資源,這又是一份禮物。

我們無法動用我們擁有的豐富天然氣資源,包括馬塞勒斯(Marcellus)和尤蒂卡(Utica)頁岩氣田,因為紐約州由極左派民主黨的一黨統治,推行的是荒謬且不科學的政策。

但我們也有其他問題……有沒有可能在關稅方面為這些企業爭取一些緩解措施?有沒有辦法讓加拿大重新回到供應鏈體系中?不僅是在銅、鋁、鋼鐵等製造領域,也在農業方面。

因為我所在的地區是全美第五大乳製品產區,我們也面臨來自《美國-墨西哥-加拿大協定》(USMCA)以及加拿大不公平貿易的問題。我想請您稍微談一下這個問題。

貝森特:你談到的是一個關於貿易再平衡的“權衡問題”。

一方面,加拿大對我們美國的乳製品設定了非常具有歧視性的關稅。它們的稅率高得離譜。我們也希望重新審視這個問題。

至於USMCA(美國-墨西哥-加拿大協定),我們認為它是不公平的。它的條款實際上帶有數百個百分點的隱性壁壘。

雖然處理這類問題是商務部的職責範圍,但我和我的團隊很樂意與您、您的選民代表和您的工作人員一起探討,看看我們可以做些什麼,來增強你們地區的製造業韌性。

我們要做的,就是確保那些企業不僅能活下去,還能蓬勃發展。而且我認為,加拿大新政府已經在努力糾正前政府的一些錯誤做法。所以我認為我們正走在更可持續的道路上。

菲什巴赫議員:我代表的是明尼蘇達州西部的一個非常偏遠的選區,而且我還與加拿大接壤。農業是我們地區經濟的主要驅動力,小企業則是我們當地經濟的生命線,也是全美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

如果我們不通過這項法案,會對我們的農業產業和農業社區帶來什麼影響?

貝森特:我自己就是一名農民,成長於鄉村地區。那麼我們來談談正面影響,然後再談談災難性後果。

正面來看,財政部正在非常努力地振興我們的社區銀行和小型銀行,它們承擔了70%的農業貸款、40%的房地產貸款和30%的小企業貸款。我認為這是我們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之一。

在貿易談判方面,我們一直在推動其他國家開放市場,這些市場對美國農產品設定了很高的非關稅壁壘,有時甚至是關稅壁壘。我們正在推動達成大量採購協議,以幫助美國農民。

另一方面,如果這項“大而美”的法案失敗,將是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增稅,這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我可以肯定地說,農民作為勞動者,作為一個群體,有著特殊的地位——他們既是勞動者,又是小企業主,而且他們的經營非常專業,裝置需求龐大。

例如,對於新裝置的即時折舊政策,我本週早些時候就聽一些企業家告訴我,他們就是在等著這份稅法出台才決定購買新裝置的。他們將能夠在稅收法案中獲得100%的折舊扣除。這將追溯至1月20日。但他們需要百分百的確定性,因為我相信你們的很多選民在微薄的利潤空間下經營,如果沒有稅收法案中的這項政策,如果他們不確定能獲得100%的折舊扣除,他們就無法購買能帶來更高產量的新裝置。

施耐德議員(民主黨):您來到這個具有歷史意義的委員會,肩負著維護您的前任們(從亞歷山大·漢密爾頓開始)光榮傳統的榮譽和責任。正如尼爾先生早些時候所指出的,“當您來到這裡時,人們有合理的預期,即您不會歪曲資料。”部長先生,我很失望,您今天所說的很多內容都在歪曲事實、無視真相,並且迴避直接回答我們的問題。

但這其實並不令人驚訝,因為在您相對較短的任期內,您已經建立了相當多的說謊、轉移話題和很多時候只是含糊其辭的記錄。我將僅舉幾個例子。

6月1日,在《面對國家》節目中,您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因為川普關稅而出現價格上漲。這根本不是事實。事實上,許多公司明確表示,他們被迫提高了價格,其他公司也預計會這樣做。上市公司已按照法律要求在其向投資者提交的報告中提到了這一點。好市多表示,由於關稅,香蕉、菠蘿和鮮花的價格上漲了。百思買已經提高了價格,這些變化已經生效。鯊客(Shark Ninja)提高了咖啡機的價格。新品牌葛萊(Graco)表示,嬰兒用品的價格上漲了20%。

另外,今天上午有一位選民來找我,他在美國本土生產,僱傭美國員工,使用美國生產的鋁材,向美國消費者銷售產品。他告訴我,在總統將鋁材關稅翻倍後,所謂的中西部溢價每磅上漲了30美分。路透社6月9日報導稱,中西部溢價達到了創紀錄的每磅62.5美分,而且自川普當選以來,價格已經上漲了近190%。

再舉一個例子,5月18日,您說在川普總統任內汽油價格已經大幅下跌。根據美國汽車協會(AAA)的資料,川普總統1月份就職時,每加侖汽油的平均價格是3.23美元。價格有漲有跌,但上個月交通統計局表示,汽油價格實際上更高。本週,美國汽車協會報告的當前平均價格為每加侖3.12美元。這根本不能反映價格下跌。

3月7日,您說“我不會採取任何損害美國國稅局稅收徵管的措施。”然而,在今年納稅申報季結束後的第二天,一份美國國稅局內部備忘錄顯示,您打算削減40%的美國國稅局員工。您表示美國國稅局的系統嚴重過時。您的前任查爾斯·雷蒂格(Charles Rettig)曾坐在這個位置上。他是由川普總統任命的,他作證說,我們每年可能存在高達1萬億美元的稅收缺口。他當時和現在都認為,更好的系統和更多從事合規工作的人員將有助於縮小這一稅收缺口。然而,您卻試圖阻止對新技術進行投資,並削減40%的員工。

部長先生,我坦率地說,我們美國人民還能相信您說的任何話嗎?

那麼現在讓我談談美國的投資問題。美國是全球首選的外國直接投資(FDI)目的地,外國公司和外國投資者希望投資美國,這是好事。自至少2018年以來,外國直接投資每年都在增長。超過800萬美國工人為有外國所有權的公司工作。川普總統和您現在努力做的一部分事情,不就是為外國公司提供激勵措施,讓它們把工作崗位帶回美國嗎?那麼,現在讓我們來討論一下第899節,我的共和黨同事們在眾議院通過了這一法案。這是一套新的稅收規定,對投資者、個人和註冊在徵收不公平外國稅的國家(包括許多我們的盟友,歐盟成員國、英國、澳大利亞、加拿大等)的公司徵收懲罰性稅收。

主要投資者和僱主都認為,如果這項報復性稅收得以實施,僱主將減少在美國的業務投資。事實上,聯合稅務委員會的收入預估也證實了這一點。在預算窗口的後期,這項規定將開始減少收入。這與您和總統推動美國投資的目標背道而馳。我們應該歡迎外國直接投資,努力為其提供激勵措施,而不是讓外國從美國公司那裡獲取稅收收入充實自己的國庫。但您卻懲罰了那些想要在美國投資的公司和個人,降低了美國的投資水平,損害了美國的就業機會,損害了美國的創新,損害了美國工人的未來。

貝森特:這是一個艱難的討論,要反駁支柱二最終可能帶來的後果,因為我們正損失如此多的稅收收入給外國。這與《減稅與就業法案》實施期間的情況正好相反。在該法案下,企業通過“境外衍生無形收入”(FDII)實際上被鼓勵將資金重新投資回美國

我們在2017年之前歐巴馬政府時期曾看到大量企業遷往海外避稅,但現在我們沒有再看到類似的現象。現在,公司正在將利潤和業務支援重新帶回美國,而且我們會繼續推動這一趨勢。

議員Y:我想借這個機會澄清一下關於這項“大而美麗法案”及其對國家債務影響的一些誤解。如果我在下面的資料上有任何錯誤,請隨時糾正。

自二戰以來,美國實際GDP的年均增長率約為3.15%。在過去十年中,即使經歷了新冠疫情,平均增長率仍然維持在約2.5%左右。

眾議院共和黨人通過的這項法案假設經濟增長率為2.6%,在未來10年內將帶來2.6萬億美元的額外收入。再加上歷史性支出削減和其他抵消措施,總計削減約1.6萬億美元。

這種預期的增長足以抵消本法案中對中產階級的減稅影響。事實上,預計還將減少1840億美元的赤字。

請就這些數字簡要確認一下是否正確。

您認為,在川普總統的去監管政策配合下,加上這項“大而美”的稅收政策,實現2.6%的經濟增長率是否可行?

貝森特:我認為是可行的,而且我們在川普第一任期內就實現了這一點。我相信在接下來的10年中,我們也很容易實現平均2.6%的增長率。

議員Y:那您認為我們有沒有可能超過這個保守估計的2.6%增長率呢?

貝森特:是的,鑑於我們現在看到的大規模人工智慧投資,其帶來的生產率提升可能在未來12至24個月內開始顯現,並可能加速我們的GDP增長

范丁議員(共和黨):在過去四年裡,我們看到工薪家庭和小企業被邊緣化,綠色企業福利卻大幅增長,國稅局變成了一個政治武器,把審計重點放在普通納稅人身上,而不是提供服務。

但如今,得益於川普總統的果斷領導和您在財政部的努力,我們終於看到了正確的方向調整。本委員會的共和黨人很自豪能與行政部門及您的辦公室合作,共同推動這項“一大美麗法案”。

這項立法正是美國人民所要求的:永久性減稅、更高的工資、更強的供應鏈,以及對工薪家庭的專注。這項法案取消了對小費和加班費的徵稅,大幅削減了那些浪費性的綠色能源補貼。

它把美國、而不是全球氣候會議,置於我們經濟政策的核心位置。與所謂的《通脹削減法案》不同,《通脹削減法案》把數十億美元送往海外,擾亂了我們的能源網路。

這項法案專注於“美國製造”的投資,讓工薪階層能夠保留更多自己掙來的錢。

我們也看到關稅被合理使用,迫使對手回到談判桌前,重啟貿易談判,重設幾十年來損害美國工人利益的不公平條款。

這才是真正的槓桿作用,這才是真正的領導力。

最後,讓我們談談國稅局。在您的領導下,我們已經看到數十億美元的浪費被削減,這是近年來最高效的報稅季之一。您已將該機構從“執法監控”轉向“公共服務”,這才是它應有的定位。

而這項“大而美麗法案”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推進,打擊欺詐行為,要求使用社會保障號碼申請稅務抵免,並將納稅人置於首位而非末位。

我知道今天您未能回答很多提出的問題。其中一個問題是關於您在國稅局所做出的裁員舉措。請問您能否解釋一下這些裁減措施的內容,以及它們如何提升了效率?

貝森特:我會將這些裁減分為兩個方面。需要明確的是,有些並不是強制裁員,而是自願退休——有些人選擇離開。

但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民主黨通過《通脹削減法案》(IRA)增加了大量徵收人員編制,因為他們希望通過僱傭更多人來提高收稅效果,CBO也給出了正面的評分。

但資料顯示,這種做法並不奏效。這些新招聘的審計員並不具備稽核複雜納稅人的能力,反而很可能針對普通的美國工薪階層。我們從亞特蘭大國稅局的一名舉報人那裡得知,為了招聘這些人,資格標準被降低了。

其次,技術升級一直是一場災難。它始於1990年,至今仍未完成。我們已經對其進行了評估,並相信每年可以節省約20億美元,同時獲得一個更好的系統。

范丁議員(共和黨):之前一位國會議員很方便地擷取了世界銀行的文章內容,因為文章指出川普總統的政策將會導致世界經濟增長放緩,但世界銀行行長卻認可了川普總統的政策。他表示,川普為美國做了正確的事情,並且製造了許多貿易摩擦。所以,你知道,如果我們要誠實的話,來自《華爾街日報》的整篇文章都應該記錄在案。

佩內蒂議員:你剛結束與中國的貿易問題談判回來。而且今天實際上已經發佈了一個框架協議。我確實讚賞你、讚賞本屆政府尋求這類協議的意願。然而,鑑於缺乏國會的參與以及本屆政府根據《美國國際法實踐法》(AIPA)使用關稅的情況,我對任何協議的可持續性都極為擔憂。那些經國會通過的協定會包含爭端解決機制,包括獨立的仲裁員來裁定爭端。

我想你和我都認為,這使得執行變得極其困難,而我堅信貿易協定必須是可執行的。部長,在上一屆川普政府與某國達成第一階段協議時,他們有沒有提交國會進行投票表決?沒有。結果是,某國未能履行該第一階段協議下的所有義務。儘管它承諾從2020年到2021年將對美國的進口增加2000億美元,但實際上只完成了承諾採購量的58%。那麼,當這些義務未得到履行時,企業是否有途徑獲得任何中立的爭端解決程序或小組呢?

貝森特:我必須得說我不是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USTR)的人,所以我得回去核實一下。

佩內蒂議員:你們需要達成協定。需要國會參與進來。這就是我希望你能改變方向,動用國會(的權力)。

此外,從二戰結束到2008年左右,債務平均僅佔GDP的40%,這是相當可控的。但自2008年以來,債務從40%躍升至100%的GDP。而隨著你們支援的這份和解法案,再加上社會保障和醫療保險等其他成本,我們正朝著30年內債務達到GDP的250%到300%的方向前進。這是一個可能導致經濟災難的點。難怪穆迪會下調美國的信用評級。

預算赤字也顯示出問題惡化的速度有多快。上一財年的赤字為1.88萬億美元,但這份和解法案預計到本十年末將使赤字超過4萬億美元,並且可能到2034年使利息成本超過2萬億美元。這將消耗近三分之一的政府收入。國會預算辦公室(CBO)表示,和解法案將使赤字增加3萬億美元。一個合理的聯邦預算委員會估計是5萬億美元。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估計是5.88萬億美元。

我理解關於債務上升以及債務最終導致經濟災難的警告,但現在它已經在傷害經濟了,因為我們看到更高的利率、更高的抵押貸款利率,而且我們很可能看到更高的通貨膨脹和對經濟增長的拖累。在目前的債務趨勢下,預計未來30年實際收入增長將放緩10%。但如果債務迅速上升,收入增長可能會下降30%。

部長,在你的第一次聽證會上,你說我們必須整頓我們的財政狀況,並且你過去談到國債是一個安全問題。這仍然是你的觀點嗎?我希望這仍然是你的觀點。而且我希望你不僅支援與國會打交道的貿易協定。我希望你支援一個兩黨財政委員會,讓民主黨和共和黨能夠真正坐在一起,坐在桌旁,共同努力減少我們的債務和赤字。

貝森特:正如我之前所說,當我早上照鏡子時,我看到自己是一個赤字鷹派,我支援一切來鞏固債務,穩定債務與GDP之比,並以一種可控的方式降低這一比例。我們不是一夜之間走到這一步的,我們也不可能一夜之間解決這個問題。我希望能在川普總統任期末解決這個問題。

珀斯街議員:我自己是經濟學的新手。我很喜歡閱讀它、鑽研它,甚至偶爾教一教。我住在愛荷華州的農村。對我來說,川普總統贏得了農村美國大約90%的選票。在我看來,這是一個關於我們需要改變政府以使美國再次偉大的最後通牒。隨著你在這個職位上,隨著我們有了這份即將出台的偉大法案,我想請你談談,對於愛荷華州或者南卡羅來納州來說,這項法案將如何促進我們的州經濟發展?

貝森特:我會回到小型和社區銀行,因為正如我所說,小型和社區銀行為70%的貸款提供資金。所以我們正在努力穩定並解放它們。在稅收法案中,農場建築將計入即時費用化,等等。而且就在過去48小時內,我與我的其他國家同行進行了會談。我對他們說,你們沒有兌現購買雞蛋的承諾,而總統川普最重要的選民群體就是我們的農民,我們希望這些承諾能夠得到兌現。

珀斯街議員:再談一下關稅的問題。我們在過去幾十年裡一直在利用關稅政策。現在,隨著我們向前推進,我們正在努力創造一個公平的競爭環境。您剛才提到了“確定性”(certainty)。能否請您稍微展開一下?這種“確定性”在未來6到12個月會如何體現?

貝森特:正如我多次提到的那樣,本屆政府的經濟計畫是三條腿支撐的板凳:貿易、稅收和去監管。在貿易方面進展更快,是因為總統動用了緊急權力來徵收關稅。

我要祝賀眾議院共和黨這邊,在約翰遜議長的領導下推動了“大而美麗法案”的通過。我們正與參議院的同事們合作。參議員圖恩(Thune)給出了7月4日的時間節點。我們會看到結果。

至於去監管方面,我認為拜登政府的許多監管措施實際上起到了一種稅負的作用,是一種對美國家庭的額外支出負擔,它拖累了經濟增長。我相信,隨著這些監管措施被逐步取消——無論是項目審批、農業用水、還是環保法規——它們將在今年第三、第四季度開始顯現效果,並在2026年真正釋放增長潛力

因此,在貿易方面我們正在快速推進,但我們希望既快又穩。但真正的確定性來自於這項稅收法案。展望未來,我們的經濟前景將非常光明。

馬勒圖斯議員(共和黨):在拜登政府時期,我們沒有任何新的貿易協定。而在短短5個月內,我們已經看到墨西哥和加拿大在邊境和芬太尼問題上展現出更多的合作意願。英國方面我們也達成了貿易協議。中國方面,我們建立了合作框架。印度、日本現在也參與進來,還有幾十個國家也是如此。

我認為在即將於7月9日到期、暫停實施關稅的期限到來之前,我們必須考慮到我們這些以誠意與我們合作的夥伴。我希望並敦促政府不要對那些正在與我們真誠合作、致力於減少關稅和貿易逆差、並擴大我國產品市場准入的國家重新加征關稅。

我想聽聽您的看法,是否同意我們應該採取更有針對性的方式,把重點放在那些最惡劣的違規者身上?

貝森特:是的,我們正是這樣做的。我們有18個重要貿易夥伴,很多國家已經提出了良好的方案,並以誠意進行談判。最終決定權在川普總統手中,但我相信,只要對方是以誠意談判,我們就有可能延長暫停關稅的期限

我認為對於那些與我們貿易量較小的國家,我們或許可以達成一個統一適用的區域性協議,從而覆蓋大量國家。

馬勒圖斯議員(共和黨):我特別關注藥品方面的關稅問題。這不僅是一個獲取藥品的問題,也是一個藥品價格可負擔性的問題,更是一個國家安全問題。目前我們嚴重依賴外國,但是,建立國內製藥生產能力需要長期投資,以在國內打造安全、自給自足的供應鏈。

當然,正如您之前提到的,我們已經在“一大美麗法案”中加入了相關條款,以激勵設施擴建和新建。但在我們實現完全的國內生產能力之前,美國仍然在救命藥物和醫療原料方面存在危險的對外依賴。因此,我希望我們在考慮關稅問題時能考慮到這一點,不要對我們急需的藥品加征關稅。

我和我的同事施耐德議員(Congressman Schneider)共同提出了一項兩黨立法——《HR2213號法案》即《醫療供應鏈韌性法案》。我們從新冠疫情中吸取的一個教訓就是:我們的供應鏈過於脆弱,我們必須盡一切可能使其更具韌性和可及性。該法案旨在增強總統與可信貿易夥伴談判的能力,以減少或取消阻礙美國製造業發展的關稅、配額和其他壁壘。

我希望您能認真研究這項法案。它獲得了良好的兩黨支援,也得到了業界的認可。它確實是對“大而美麗法案”中有關鼓勵措施和總統談判靈活性條款的重要補充。

貝森特:是的,新冠疫情帶來的唯一積極成果,就是讓我們看清了我們在半導體、特別是藥品等領域存在的戰略短板。如果我們不盡快改變這一現狀,那將是一場悲劇。

霍斯福德議員:剝奪1600萬美國人的醫療保險,會讓工薪家庭的生活成本降低嗎?您能否指出一個農村社區,該社區的醫院會因為這項“一大美麗法案”而變得更強大?只需要一個例子,請回答“是”或“否”。

貝森特:我不是衛生與公共服務部(HHS)的人,但我很樂意為您提供相關資訊。我們這一項“一大美麗法案”為財政部提供了更新的工具,將用於對抗這些不公平稅收。顯然,公司或國家避免這些工具和稅收的最佳方式,就是首先不要實施不公平的稅收。

霍斯福德議員:您是否正在與某些國家就他們的數字服務稅(DST)和未充分徵稅利潤規則(UTPR)進行對話?目前這些對話進展如何?

貝森特:是的,我們在進行溝通。但需要明確的是,我們不會使用8.99這個稅率作為談判工具

不過,其他國家確實從美國財政部和我們的偉大網際網路公司中抽取了大量收入——這些公司是我們美國獨有的。例如,這種數字服務稅尤其惡劣。加拿大雖然是我們的親密盟友,但就像街區上的鄰居一樣,有時會把一些事情視為理所當然。他們設立了數字服務稅,並且還追溯性地徵稅。

霍斯福德議員:政府在抵制這些做法方面有多強硬?

貝森特:這正是我們關稅談判的核心內容之一。當我們談到我們在反擊什麼時,我們是在反擊關稅、非關稅壁壘、貨幣操縱、政府補貼以及不公平稅收,還有像歐盟對同一家公司施加的罰款。

霍斯福德議員:再跟進一下我一位同事的問題:某國有沒有威脅要切斷我們藥品的供應?

貝森特:沒有。

霍斯福德議員:在過去四年裡,某國已投入近2萬億美元來提升工廠的產能和建設。而這些工廠生產的並不僅僅是滿足國內消費的小玩意兒。他們是在加倍下注其過剩產能。

資料也證明了這一點。2023年某國的出口增長了13%,2024年更是增長了17%。看起來全球都意識到中國產能過剩所帶來的威脅。

歐盟、巴西、印尼、泰國等國家也都對中國傾銷的廉價進口商品採取了關稅措施,不只是我們。

您之前曾提到過一個“北美堡壘”的構想,即我們將與加拿大和墨西哥協調應對中國產能過剩的問題。請問政府在這方面有哪些最新進展?

貝森特:某國目前約佔全球製造業的30%,他們正朝著40%邁進。這是不可持續的。我曾警告我們的盟友,當我們在某國周圍設立起關稅壁壘後,那些商品和服務就會像《幻想曲》中那個用桶裝水的掃帚一樣湧向別處。

這就是某國的商業模式。我警告他們,這些商品將湧入歐洲、加拿大和澳大利亞。不幸的是,我的預言已經應驗了。他們現在正面臨來自中國商品的巨大價格下跌壓力,尤其是在電動車等領域。

因此,我們認為防止轉口貿易非常重要。我之所以提到“北美堡壘”,是因為最大的轉口可能發生在通過美墨加協定(USMCA)經由墨西哥或加拿大進入美國的情況。

我們的貿易夥伴對此非常積極響應,並提出了很多好的建議。

戈麥斯議員(民主黨):6月1日,您在談到關稅時表示,目前還沒有出現顯著的價格上漲,人們的擔憂被誇大了。我能理解,對於一個身家5億2100萬美元的人來說,關稅可能不會影響到您。

但我想要談談工薪階層,談談我選區乃至全美國受關稅影響的人們。您知道在美國銷售的鞋子中,有多少比例是本國製造的嗎?

我想告訴您為什麼會出現通貨膨脹。因為在美國銷售的鞋類中,只有1%是在本土製造的。這意味著99%的鞋子都是在國外製造的。作為一個有一歲孩子的父親,孩子長得很快,我們不得不頻繁更換鞋子。所以我們知道鞋價在上漲。

我們也知道,在最惠國關稅稅率下,鞋類的平均關稅約為20%。再加上你們額外加征的10%普遍關稅,那麼普通民眾買鞋、買衣服、買生活必需品都要花更多的錢,而且價格還會繼續上漲。

但對於年收入在3萬美元甚至更低的人來說,這是一筆巨大的負擔。我小時候做過最低工資的工作。我的父母每週要做四五份工作才能維持生計。這才是大多數美國人的真實生活。

我們知道的是,這項“大富豪法案”將增加工薪階層的稅負。我們知道大部分好處都流向了高收入人群。根據聯合稅務委員會的資料,年收入低於3萬美元的人群在未來十年內將額外支付200億美元的稅款。

如果我們能避免這種情況,您是否會支援一項修正案,確保年收入低於3萬美元的人不會面臨任何稅負增加?

貝森特:我要指出的是,今天的通脹率為0.1%,是近年來最低的。

戈麥斯議員(民主黨):我們接著談您的“333計畫”。也就是您今天再次強調的計畫:3%的增長率、3%的赤字佔GDP比例、每天300萬桶的國內石油產量。剛才您也重申了這些目標。如果未能實現這些目標,您是否會辭職?

貝森特:這些目標都是針對川普總統任期結束時設定的。我計畫在那時離職。

戈麥斯議員(民主黨):好吧。那我們打個賭如何?50美元。如果您願意的話。

貝森特:來吧。如果是捐給慈善機構,我很樂意。

戈麥斯議員(民主黨):那就打個賭,50美元捐給慈善機構。因為大多數經濟學家都不認為您能實現這些目標。國會預算辦公室(CBO)實際上認為,這項預演算法案將使赤字達到GDP的7%。也許您不願意拿自己的職位冒險,因為當問題真正爆發的時候,您早就離開崗位了。

美國人民需要更清晰的答案。他們在苦苦掙扎,他們在努力維持收支平衡。房租在上漲,食品價格在上漲,一切都在漲價。而這項“大富豪法案”主要受益者是億萬富翁,代價卻是犧牲工薪階層的利益。

你們削減了他們的醫保。你們確保年收入在3萬美元或以下的人在未來十年內要多交超過200億美元的稅款。

你們根本不在乎。是因為您的淨資產是5億2100萬美元。

根據這項法案,誰受益最多?是一個擁有複雜稅務申報的億萬富翁,還是一個只有一張W-2表格的工薪父母?

在這項法案中,從百分比來看,工薪家庭是否會獲得更多好處?

事實上,部長先生,每一個可信的外部評估機構都說,這項提案中最富有的人才是贏家,而工薪階層和窮人則會吃虧。他們要支付更多費用,工薪階層要支付更多費用。

貝森特:我們於11月5日舉行了一次全民公投。美國人民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另外……

戈麥斯議員(民主黨):部長先生,這是我的時間,是我提問的時間。我問的是一個“是”或“否”的問題。完全不回答問題,說明你在迴避。

貝森特:再說一次,這是一項現有法案的延續。

戈麥斯議員(民主黨):請問,TCJA(2017年減稅與就業法案)是否有助於增加住房供應?根據費城聯邦儲備銀行對TCJA前後房地產市場的比較研究,他們在報告中指出,從2015年1月至2019年10月期間,住房建設實際上在TCJA實施後放緩了。

對鋼鐵、鋁和木材徵收的關稅是否提高了建築成本?是或否?

而在一項由耶魯大學預算實驗室剛剛發佈的預算報告中指出,由於這項“大醜陋法案”帶來的債務增加,抵押貸款利率將會上升。您知道這一點嗎?

貝森特:我知道這一點。我也知道內華達州民眾正為房租和住房可負擔性苦苦掙扎。這些問題正是我的選民最關心的問題。本屆政府非常瞭解這些對美國家庭的影響,這也是為什麼工薪階層投票支援川普總統的原因。

克里議員:我代表俄亥俄州中部地區,包括哥倫布市,那是全美第二快增長的城市。雖然發展很快,但也帶來了很多住房可負擔性方面的問題。根據俄亥俄州中部建築行業協會的一項報告,為了滿足未來十年預計超過10萬個新住房單位的需求,住房許可數量必須大約翻倍。顯然,增加可負擔住房對俄亥俄州中部以及第十五國會選區來說非常重要,也是我在國會中的首要任務之一。

我們提出的法案中有一些我不同意的地方。但該法案確實通過恢復LITC(低收入住房稅收抵免)12.5%的配額增加,並將債券融資門檻降低至25%,從而擴大了可負擔住房的供給。我認為這些措施在可負擔住房領域是非常有力的舉措,是我們作為國會議員可以達成共識的內容。

在繼續下一個發言之前,我想問您幾個問題。在過去四年裡,在像俄亥俄州這樣的州,家庭明顯受到了物價上漲、生活成本上升、食品價格上漲等問題的擠壓。

我想談談兒童稅收抵免(Child Tax Credit),因為我認為這是我們法案中值得驕傲的部分,我也非常自豪地支援了它。在這項法案中,我支援並將其提高了500美元。請問財政部如何看待現代化兒童稅收抵免在提升家庭穩定性和勞動參與率方面的作用?如果這些增強型福利到期,我們將面臨什麼風險?

貝森特: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因為不僅“大而美麗法案”將兒童稅收抵免增加了500美元,而且還將其永久化了。因此,如果該法案未能通過,當我們談到工薪家庭面臨的不確定性時,無論是關於哪些父母應該去工作、哪些不應該,還是關於家庭財務狀況等方面,都會出現顯著的下降。

因此,我認為,正如法案中大多數內容一樣,兒童稅收抵免的永久性和增加額度是非常關鍵的。如果您什麼都不做,也就是維持現狀,那麼抵免金額會漲到2500美元。

米勒議員(共和黨):如果我要把信譽押在國會預算辦公室(CBO)身上,那我會非常尷尬。國會預算辦公室的可信度和已經破產的中央廣播公司(CBO與CBS發音相近,此處為調侃)差不多。

上次他們對2017年《減稅與就業法案》(TCJA)做出評估時,預測偏差高達——大概是1.2萬億美元左右。《通脹削減法案》(IRA)截至目前的成本已經超過他們最初預測的三倍以上。

在過去幾年裡,我們看到數位資產在金融領域迅速崛起。越來越多的美國人,從普通投資者到機構資產管理者,都在參與這些技術的應用。這不僅僅是為了投機,而是更廣泛的向更便捷、去中心化金融工具轉變的一部分。

而且這不僅僅是個人行為。越來越多的美國企業正在將加密貨幣納入其公司戰略。這一趨勢正在多個行業中展開,但同時也伴隨著風險。正如我們所知,如果沒有明確的會計和稅務指導,這些決策會帶來新的市場風險層面,不僅影響股東,也影響整個金融體系。

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清楚,我們需要在稅法中提供明確性和一致性。

第一個問題,部長先生:

專家估計,制定一個清晰的聯邦穩定幣框架可以釋放高達兩萬億美元的新需求用於美國國債,主要來自尋求高品質抵押品的機構和全球買家。您如何看待穩定幣立法在增強國內對國債的需求以及支援美國人依賴的信貸產品(如住房貸款)方面所具有的潛力?

貝森特: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我最近在倫敦週末期間與參議院的許多同事進行了深入討論,他們在推動穩定幣立法,並敦促他們盡快進行投票。我相信由美元支援、以國債票據作為抵押的穩定幣,將成為美國國債票據的一個重要新買家來源。

我認為更重要的是,它有助於鎖定美元的主導地位。歷史上曾有多次事件確保了美元作為儲備貨幣的地位。我認為通過這項重要的穩定幣立法,可能就是2020年代的關鍵事件。

米勒議員:您是否同意,將這種穩定幣立法與針對數位資產的現代清晰稅務指導相結合,最有可能鼓勵負責任的投資,為個人和機構提供所需的信心和確定性?

貝森特:是的,先生。

比恩議員:我知道作為一名金融人士,您一定為此感到困擾。我以前是個銀行家。我也知道您一定很煩惱,因為這個國家在財政上正朝著錯誤的方向越走越遠。所以感謝您試圖扭轉方向,哪怕只是微小的努力。

而扭轉方向的一部分,就是這項“大而美麗法案”。其中包含了很多優秀的內容。首先,我跟一些餐館老闆聊過,他們對於小費徵稅的問題感到困惑和焦慮。因此,一旦這項立法通過,財政部需要更新有關小費處理的行政指導。特別是關於可調整的小費部分。比如賬單上已經預填了小費金額的情況下,您和財政部是否會承諾澄清相關指導,確保像大型團體賬單中客戶仍可調整金額的小費被視為“小費”而非“服務費”?這才是國會希望實現的目標:你對小費免稅。

貝森特:我們在小費收入方面的資料非常充分。因此,這項工作應該相對容易完成。我們將努力使其儘可能順利高效地進行,讓領取小費的工薪階層能夠盡快辦理,也讓小型企業主儘可能減少文書負擔。

比恩議員:早在您任職之前,財政部就已經失控了,連最基本的支出資訊都沒有錄入電腦系統,導致超過1650億美元的不當支付。

明天我將與喬安妮·恩斯特議員一起提出一項財政支付法案。該法案規定:美國政府支付每一筆款項時,都必須附上簡要的用途說明、對應的撥款帳戶名稱,並將每筆付款資訊報告至usaspending.gov 網站。所以,這將是透明的,全世界都能看到我們的資金流向。此外,還會每年更新所有與這些支付相關的資訊。這是令人興奮的。這也是您所要求的。

我的問題是,我們需要做些什麼才能讓您支援這項法案?

貝森特:可以說“從第一眼我就被說服了”。我對付款問責制感到興奮。

當我剛到財政部時,有一個叫做“任務編號”的東西——財政部會計符號(TAS)。我們每年發出的付款中,有三分之一沒有分配任務編號。如果沒有TAS,就無法將這筆付款追溯到原始撥款來源。

您可以想像一下,美國財政部的TGA帳戶是美國的支票帳戶,在它之上大約有450個機構,它們只是向下傳送付款請求,並且這些請求一直被自動執行。

這是我們第一次要求它們像一個商業可行的企業那樣運作,並為每筆付款分配任務編號。

未來的目標可能是——一旦您和恩斯特參議員通過這項法案——這些位於財政部之上的機構都能通過審計。

比恩議員:最後一個問題:關於“大而美麗法案”,還有沒有什麼您想澄清的誤解?

貝森特:我認為我沒有時間去澄清所有的誤解。但我可以告訴您的是,我堅信經濟推動力和確定性。因為對於本屆政府的批評者來說,他們口中只有一件事——關稅。

彷彿大家都患上了“關稅混亂綜合徵”(Tariff Derangement Syndrome)。他們一直在說由於關稅帶來的不確定性。而同一群人卻又要給我們帶來稅收方面的不確定性(指阻礙減稅政策)。

至於關稅,我們將在未來幾個季度內在一個大致範圍內實現確定性。這樣,美國經濟才能真正釋放其全部潛力。

普拉斯克議員(民主黨):我們知道,川普總統就職時,失業率不到4%,通貨膨脹率低於3%。而現在發佈的通脹資料並沒有發生太大的月度變化。

當我們看消費者價格指數(CPI),勞工統計局的資料自2020年以來一直處於下降趨勢,而且沒有顯著改變這一趨勢。我們的通脹水平一直在下降。

在拜登總統就職時,實際經濟增長率為2.8%,根據世界分析,這是當時全球增長最快的經濟體之一。而在拜登政府期間,收入最低的20%工人獲得了最高的實際工資增長。

此外,自1月20日以來,標普整體市場下跌了1.3%,汽油價格上漲了。現任總統曾承諾要降低生活成本。但眾所周知,生活成本並沒有下降。

我知道我的同事們想在這項法案中討論如何支援美國工人。我聽到一些同事說,如果這項立法不通過,就會觸發美國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加稅。那是因為你們在2017年通過了這項法案,實施了美國歷史上最大的減稅。

當然,我們可以在中間找到折中的辦法。這並不一定要是這項法案。但今天我們國會所做的並不是這樣。

另外,我們也看到有關加班費、加班稅以及相關抵免的討論。我們知道只有12%的按小時計薪的工人能獲得加班費。關於小費的討論也僅影響2.5%的美國工人,而其中只有40%的小費獲得者實際上申報聯邦稅。

因此,我們並不能真正影響到那些我們需要幫助的普通人。不幸的是,對於普通美國人來說,這項所謂戰略性的立法結果是可以預見的。我們正看著面包、培根、黃油的價格上漲,雞蛋價格也在不斷上升,生活成本並沒有下降。

我關注的一位人士,詹姆斯·西爾維基(James Sirwicki),其實是我預備學校的同學,後來去了耶魯大學。他指出,這項立法不會加速經濟增長,因為它沒有實質性地降低稅率。

我們將減少支出,沒錯。但這也會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後果。

(貝森特沒有時間繼續回答這個問題)

穆蘭議員(共和黨):您剛才沒有機會回應普拉斯女士的問題,所以我現在給您一個機會。她在陳述中哪裡出錯了?

貝森特:首先,我要開除製作那個圖表的助手,因為她把資料截止到了2025年2月,而從那之後價格已經大幅下降了。這是一個事實。

其次,如果這位國會議員願意查看彭博資料,以標普500指數衡量的股市——這是美國401(k)計畫中最廣泛持有的指數——今年以來是上漲的。

穆蘭議員(共和黨):謝謝您的澄清,部長先生。

我想回頭看看一些近期的歷史。幾年前民主黨擁有行政、立法和司法三權之時,作為《通脹削減法案》的一部分,他們推行了所謂的“企業替代性最低稅”(CAMT)。這是一種極其複雜且繁重的15%最低稅,適用於全美各地的企業僱主。這項政策太過複雜,以至於即使拜登政府的財政部用了兩年時間也無法最終敲定相關法規。

因此我很高興地看到,上週美國國稅局(IRS)發佈了提供稅務減免的指導方針,緩解2025年度的CAMT處罰。

更重要的是,國稅局宣佈不會按照拜登政府目前提出的CAMT規定最終敲定法規,而是將根據納稅人的反饋意見發佈更多指導。

能否請您詳細說明財政部和國稅局最近為減輕納稅人負擔改採取的措施,並預覽政府可能在未來採取的進一步行動?

貝森特:CAMT是我們為企業整體簡化稅務流程的一部分。我們一直努力在多個方面進行改革。正如共和黨議員們指出的那樣,本屆政府是一個親商的政府。相比之下,上一屆政府則主要由學術界出身的職業政客組成,很少有真正的企業家背景。

穆蘭議員(共和黨):讓我們再回顧一下更久遠的歷史。1963年,約翰·F·甘迺迪總統面對著一個嚴峻的經濟局面——多年過高的稅率、浪費性的政府支出以及波動的失業率。他當時的應對方案是什麼?就是降低個人和企業的稅率。

通過這樣做,他曾這樣說過:

“這將恢復一個曾幫助我們國家偉大的理念:一個人如果努力工作增加自己的收入,從而為國家的收入與財富做出貢獻,他就應當能夠保留合理的成果份額。”

我恰好相信,越勤奮的美國人就越應該保留更多自己賺來的錢,他們保留得越多,對生活就越有自由度。

這正是我認為川普總統在2017年的《減稅與就業法案》中所追求的理念,現在又再次體現在這部“大美麗法案”中。

如果您想激發創新、促進經濟增長並提高整體財政收入,那就應該為所有人減稅,把更多的錢交到辛勤工作的美國人、小企業和農民手中。

您同意這個觀點嗎?您是否認為這部“大而美麗法案”可能是自TCJA(2017年《減稅與就業法案》)以來最親增長、最親企業、最親工人的立法?甚至可能更加如此?

貝森特:您提到的甘迺迪總統所說的內容,我想把它聯絡到拜登政府期間我們所經歷的這場可怕通脹。他的經濟顧問是耶魯大學教授詹姆斯·托賓(James Tobin)。

他曾問托賓教授:“政府支出的主導因素是什麼?是通貨膨脹,對吧?”

令人遺憾的是,耶倫部長曾經是托賓教授的博士論文學生,但她似乎沒有吸取這一教訓,才導致了我們過去這段時間因政府支出而引發的嚴重通脹。

我認為這就是美國企業的本質。這正是我們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經濟體的原因。這也是為什麼歐洲始終無法擺脫自身的困境。

我們要做的,就是讓美國人能保留更多屬於自己的錢,簡化創業流程。正如我剛才所說,除了稅收和貿易之外,放鬆監管也非常重要。因為我們在國內製造或建造東西之所以困難,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監管過於繁瑣。

如果你要建一條輸油管道,你需要確定性;如果我們想要實現能源主導地位,就必須建設電網;如果我們想要成為人工智慧超級大國,我們就必須大幅增加發電能力。

因此,我們需要允許新的電力產能建設,同樣重要的是,也要允許輸電基礎設施的建設。我們需要政府成為合作夥伴,而不是對手。

斯維西議員(民主黨):目前國會中兩黨合作的事情確實不多,但要想促成兩黨合作,我們必須與對方溝通,必須進行談判。

我們面臨的每一個問題都很複雜,而在恐懼和憤怒的氛圍中,在大家彼此大喊大叫的情況下,是不可能解決複雜問題的。因此,我願意與您合作,我相信我的許多同事也願意就關稅問題與您共同推進。

正如副主席尼爾先生剛才提到的那樣,我們曾在USMCA(美墨加協定)上共同談判。我們也希望在關稅問題上繼續行使我們的國會權力,共同協商。

您剛才提到了“微不足道例外”(de minimis)的問題。總統已經簽署了一項行政命令。我本人也提出了一項關於“de minimis”的法案。琳達·桑切斯也就是該小組委員會主席,也提出了類似的法案,她也希望達成與政府相同的目標。那我們就一起來落實它。

您談到總統有意就藥品價格進行談判,這可以為聯邦政府節省大量用於醫療補助(Medicaid)和醫療保險(Medicare)的資金。我們一起做這件事吧。大多數民主黨人都支援對醫療補助和醫療保險的藥品價格進行談判。讓我們共同努力,解決這些複雜的議題。

我很樂意與您一起打擊浪費、欺詐和濫用行為。但我認為,由馬斯克領導的DOGE小組表現非常糟糕。他們裁掉了負責核武庫監管的人員,後來又不得不重新僱用;他們裁掉了負責禽流感監管的人員,結果也不得不重新僱人;他們裁掉了負責肉類安全監管的人員,最後也不得不重新聘用。他們一開始說要削減2萬億美元,然後改口說要削減1.5萬億美元,再到後來只打算削減1500億美元,但卻引發了巨額訴訟費用和效率損失。

您認為馬斯克領導下的DOGE做得好嗎?

貝森特:我認為馬斯克領導下的Doge確實樹立了一種精神,我理解那種精神。我希望我們可以把這種精神延續到整個政府體系中。

斯維西議員(民主黨):有報導稱,您曾說他是騙子,說整個項目是一場騙局。您是否認同這種說法,還是認為這是錯誤報導?

貝森特:假新聞。

斯維西議員(民主黨):好的。我大約贊同你們提出的這份“大法案”中75%的內容。但我非常不喜歡其中三點:

首先,我不喜歡我們將繼續把最高收入人群的稅率從39.6%降到37%的減稅政策延續下去。我認為這是一種會導致赤字的、不必要的減稅措施,只會擴大財政赤字,而不會真正提升我們國家的經濟生產力。

第二件事是,我們正在大幅削減醫療補助(Medicaid),影響了大量真正有需要的人;同時,我們還削減了食品援助計畫(food assistance program),同樣傷害了很多有需要的人。

第三件我不喜歡的事,是我們今天多次聽到的一個話題——赤字問題。現在,您不同意國會預算辦公室(CBO)的結論。我們已經多次聽到了這一點。

您也不認同“負責任預算委員會”(Committee for a Responsible Budget)的觀點,他們說這項法案將導致3萬億美元的赤字。

您也不認同耶魯大學預算實驗室(Yale Budget Lab)的觀點?您上過耶魯大學,難道也不認同他們的分析?他們也說這項法案會導致3萬億美元的赤字。

貝森特:有很多事情我都不認同耶魯大學的看法。

斯維西議員(民主黨):那您是否也不同意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預算模型(Penn Wharton Budget Model)的預測?他們也說這項法案會造成3萬億美元的赤字。

您也不同意埃隆·馬斯克的說法?據說您現在和他相處得還不錯。他曾表示,這將大大加劇本已巨大的財政赤字,達到2.5萬億美元,並給美國民眾帶來沉重且不可持續的債務負擔。

貝森特:是的。

斯維西議員(民主黨):您是否也不同意瑞·達里奧(Ray Dalio)的說法?他說這項政策是不可持續的?

貝森特:我同意瑞·達里奧的觀點,我們必須整頓我們的財政狀況

斯維西議員(民主黨):那您是否也不同意傑米·戴蒙(Jamie Dimon)的說法?他說這將引發債券市場的崩潰?

貝森特:我前幾天剛見過戴蒙先生,他當時並不是特別在談論政府財政問題。

斯維西議員(民主黨):他說的是,未來六個月或六年之內,債券市場會發生一次“崩裂”。請問您認為什麼時候會發生呢?

貝森特:我認為他指的是市場結構的問題

斯維西議員(民主黨):最後一個問題,您認為目前的利率水平是過高、過低,還是剛好合適?

貝森特:當我出任財政部長時,我就說過我不會評論利率或美聯儲政策,我也不會談論他們將來可能會犯的錯誤,只評論他們已經犯下的錯誤。

斯維西議員(民主黨):但您之前曾提到,上一次減稅法案實施後,良好的經濟表現導致了利率上升。所以您現在提出的這項稅收法案,您認為會對經濟有利,會讓經濟更加強勁。那這會不會導致利率上升?

我不是在評論美聯儲政策,而是想說您所說的那種“好經濟”可能帶來的通脹效應。您剛才作證時也說,美聯儲因為經濟增長強勁而提高了利率。如果我們這次也實現強勁增長,那利率是不是也會隨之上升?

我非常擔心,不斷擴大的赤字、關稅政策,以及一些驅逐行動造成的勞動力減少,都會帶來通脹壓力。這些因素都會推高通貨膨脹,進而導致利率居高不下甚至進一步上升。這是我們所有人都應該關注的問題。

我們面臨的這些複雜問題,需要大家攜手合作,展開思想活躍的討論,共同尋找辦法讓我們的國家變得更強大、更美好。

如果我們堅持“非我即錯”的單邊路線,拒絕合作,這條路是走不通的。

(貝森特沒有時間繼續回答這個問題)

史密斯主席(共和黨):感謝您花了將近五個小時回答我們委員會提出的問題。我知道有些問題是不恰當甚至無法接受的,我很感激您處理這些問題的方式,也非常感謝您代表政府所展現出的專業態度。

請知悉,各位議員還有兩週時間提交書面問題,之後您需要用書面形式進行答覆。這些問題及您的答覆將被納入本次聽證會的正式記錄中。

在此,本次聽證會結束。 (衛斯李的投研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