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tune雜誌─蒂姆·庫克的困局：AI時代暴露了他的軟肋

在談到蒂姆・庫克評價問題上，人們普遍認為，他續寫了史蒂夫·賈伯斯締造的奇蹟，是蘋果歷史上又一位具有傳奇色彩的CEO。但是從最近幾個月特別是最近幾天的情況看，他的歷史地位似乎有了一絲鬆動的危險。就在近日，在蘋果任職長達27年的首席營運官傑夫・威廉姆斯宣佈他將於今年年底退休。而就在一天前，蘋果AI業務負責人龐若鳴也離職加入Meta。幾週前，蘋果的另一位高等級的AI研究員湯姆・岡特也離職出走。給人的感覺彷彿是末日將至，蘋果的領導層正在爭相跳船逃生。

從更宏觀的層面來看，過去一年裡，蘋果公司股價下跌了7.2%，而同期標普500指數上漲6.5%，納斯達克綜指更是上漲了12.9%。

這些事件也從一個側面暴露出了蘋果公司最令人擔憂的短板。特別是在把AI與產品和服務進行整合方面，蘋果顯然已嚴重落後於競爭對手。去年，蘋果公司大張旗鼓地出了“蘋果智能”，並稱它是全球最懂使用者的蘋果才能打造出的AI。但是實際上，“蘋果智能”一經推出就沒了下文，蘋果反而與OpenAI建立了合作關係，讓後者承擔其虛擬助手Siri的部分功能。另有報導稱，蘋果還考慮與Anthropic公司合作，甚至還考慮過跟另一家AI公司Perplexity AI合作，或者乾脆將其收購。

對於蘋果這種體量和地位的公司而言，如今在AI領域落於人後，其嚴重性堪比2000 年時在網際網路上落後於對手。AI是一門通用性技術，這種規模的技術創新是不經常出現的。這種等級的創新，網際網路算一個，電腦和電力也算一個。它們都改變了世界，也徹底重塑了所有企業的商業邏輯和商業格局。

考慮到這一點，我們便會發現，蒂姆・庫克或許能算得上2011年以來，全世界最出色的CEO之一，但是到了AI時代，他就未必是蘋果最佳的CEO人選了。

在此，我們不妨回顧一下庫克就任CEO以來，幫助蘋果取得了哪些驚人成就。在史蒂夫·賈伯斯指定他接班時，蘋果的市值約為 3000 億美元。而現在，這一數字已超過 3.1萬億美元。也就是說，在14年的時間裡，蘋果公司的復合年增長率高達18.4%。大概很少有人意識到，庫克為股東創造的財富要遠超賈伯斯。

但是，現在讓我們更仔細地審視一番。研究機構MoffettNathanson的創始人克雷格・莫菲特是極少數對蘋果股票給出了“賣出”評級的華爾街分析師之一。他也很欽佩庫克。他表示：“以任何常規標準衡量，庫克的任期都取得了極其輝煌的成就，” 隨後他分析了庫克的這種成功是如何實現的。“但是在過去十年裡，除了無線耳機可能勉強算得上，他們沒有推出過任何一款重大創新產品。在蒂姆·庫克的任期內，蘋果在流程創新上的投入遠多於產品創新。”

莫菲特表示，沒人能否認蒂姆·庫克的成就。“但是平心而論，這些成就的取得，主要得益於他多年以前就制定好的產品戰略和執行戰略。“

在當下看來，產品創新的問題顯得尤為重要，因為目前沒人說得清，哪些產品才能順應AI革命的大潮。蘋果長期依賴的設計天才喬尼・艾維已於2019年離職，現在他正在與OpenAI合作。外界對此有諸多猜測，很多人認為他正在研發一款新的AI裝置，比如AI吊墜或者AI智能筆等等。不過即便蘋果內部也有類似項目在推進，相關資訊也會被嚴格保密。

在蘋果近年來推出的一系列新產品中，蘋果Vision Pro頭顯小眾而高端，HomePod和 HomePod mini智能音箱僅取得了非常有限的成功。萬一隨著人類進入AI時代，人們的生活不用再圍繞著手機轉了，那麼蘋果就很有可能進入困境。莫菲特表示：“投資者心裡都縈繞著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正日益引起人們的不安——蘋果是否對這種顛覆性變革毫無準備？”

當然，蒂姆·庫克也仍然有可能給我們帶來新的驚喜。畢竟，蘋果一向以保密工作著稱。或許某一天，它會突然發佈一款令人驚嘆的新裝置或者新服務，也有可能收購一家大型AI公司，或者與之建立合作，從而改變整個競爭格局。如果這些情況真的發生了，那麼庫克仍能鞏固自己作為史上最偉大CEO之一的地位。不過目前看來，短期內發生這種情況的可能性不算大。總之，蘋果公司的董事會必須記住，AI時代孕育著新機會，也帶來了新風險，而沒有一個CEO能夠適應所有的時代。 (財富Fortu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