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倫周刊—Q3業績大漲後，黃仁勳回應“AI泡沫論”安撫華爾街

這恐怕是2025年最受矚目的一份財務報表。

10月末，AI晶片霸主輝達成為人類歷史上首家市值5兆美元的公司，11月“AI泡沫論”引發華爾街焦慮，以“美股科技七巨頭”為牛首的標普500指數幾乎遭遇了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最糟糕的一個11月。

人們都在屏息以待這份關鍵的業績報表，試圖從中找出人工智慧需求是否持續、資本支出是否過熱、AI是否會重蹈網際網路泡沫覆轍等的答案。

美東時間11月19日美股盤後（台北時間11月20日凌晨5時），輝達公佈了這份重要“成績單”，並再次超出市場預期。

市場在焦灼和等待什麼？

財報發佈前，市場對輝達的財報關注焦點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

一是，最基本的營收和利潤問題。

這最直接的折射出最近一段時間市場對AI晶片的真實需求，以及企業基本面。

此前,華爾街對輝達的預期相對一致。LSEG的分析師調查中對輝達三季度營收（截至今年10月）預測為549億美元，FactSet的分析師調查為548.3億美元。而最終，輝達三季度營收達到創紀錄的570.1億美元，同比增長62%，環比增長22%。值得一體的是，這也是該公司自2023年以來連續第11個財季超出市場預期。

在利潤方面，此前LSEG預測調整後每股盈利1.25美元，FactSet則為1.23美元，最終輝達的利潤達到了1.30美元，同比增長67%，環比增長20%。公司毛利率達到73.4%，依然保持穩定。

二是，輝達對第四財季（截至明年1月）的展望，這被視為AI需求的風向標。

在這方面，輝達尤其令市場驚喜。此前LSEG預測輝達四季度（截至明年1月）營收展望為614.4億美元，FactSet預測621億美元。而最終，輝達給出的展望高達650億美元，波動區間為上下2%。

三是，是更加具體的高端AI晶片銷售訂單及發貨情況。

根據財報，輝達三季度資料中心營收達到創紀錄的512億美元，佔總營收近九成，同比增長66%，環比增長25%，同樣超過490億美元左右的普遍預期。

輝達CEO黃仁勳在財報新聞稿和財報發佈後的電話會議上表示，訓練和推理領域的計算需求都在指數級增長，輝達的高端AI晶片Blackwell銷售額爆表，雲GPU也已售罄。

此前早在10月28日的GTC華盛頓大會上，黃仁勳就給出到明年底將賣出5000億美元的Blackwell晶片和新近發佈的Rubin晶片的預測。高達半兆美元的訂單，被認為是歷史等級的。

在財報電話會議上，黃仁勳回應摩根士丹利分析師約瑟夫·摩爾（Joseph Moore）稱，公司正朝著5000億美元的預測目標努力，本季度已發貨了500億美元，最終“絕對有機會賣得更多”。

黃仁勳以何回應擔憂與質疑？

雖然華爾街總是會給輝達樂觀的評級與預期，但近期孫正義掌舵的日本金融巨頭軟銀、著名投資人、PayPal創始人彼得·蒂爾（Peter Thiel）旗下的避險基金Thiel Macro都在三季度清倉了自身的輝達持股。

巴克萊、花旗、匯豐、橋水等也都進行了減持。則在同期大砍65%的輝達倉位，軟銀也披露已出售所持全部輝達股份。叱咤資本圈的“大空頭”邁克爾·伯裡（Michael Burry）則被發現大手筆做空輝達，並連續發帖稱該公司是“AI融資循環騙局”的核心。

在這種看空、做空的背後，是市場對輝達的質疑或擔憂。

首先是，AI是否存在泡沫，目前科技巨頭的資本支出大幅增長是否理性的問題。

在這方面，輝達仍給出了一貫樂觀的看法。黃仁勳稱目前的狀態是“人工智慧良性循環”，並預測指數級增長還會持續下去。他表示，隨著生態系統的快速擴展，人工智慧正變得無處不在，將能夠同時完成所有工作。在財報電話會議中，他還再次重申“輝達不一樣”的一貫論調，指出該公司在AI發展的每個階段都表現出色，未來也將繼續下去。

在面對分析師對“AI泡沫”“資本支出不見回報”等的提問時，黃仁勳一再拿出自己的“三大轉型”理論（從CPU通用計算轉向GPU加速計算；生成式AI轉型；智能體和物理AI轉型），希望人們能看到這一革命性的機遇和未來。

換言之，他認為現在的AI資本支出根本不算多。

輝達首席財務官科萊特·克雷斯（Colette Kress）同樣強調訂單火爆、業績增長，並在財報電話會議中提到分析師對頂級雲服務提供商和超大規模雲服務商資本支出總額的預期在持續上調，目前約為6000億美元，比年初高出2000億美元。不過，她也回應了專為中國市場設計的H20第三季度銷售額表現平平，部分產品出貨時間與供應情況有所波動等問題。

其次是，市場還關注輝達近期投資、合作方面的“頻頻出手”，希望通過財報會議瞭解詳情。

Melius Research分析師本·雷茲（Ben Reitzes）就在財報會上直言，外界對這些投資存在不少疑惑。

有意思的是，這次輝達在財報新聞稿中，首先羅列了近20個近期的重磅合作，包括與OpenAI、微軟、Google等在AI基礎設施上的合作，以及與美國能源部、韓國政府、諾基亞、德國電信、Palantir等在多個領域的合作。

就在財報發佈當日，輝達與馬斯克旗下的xAI還共同宣佈，沙烏地阿拉伯Humain公司正建設的大型資料中心將配備數十萬顆輝達晶片，xAI則成為其首個客戶。

黃仁勳也在財報會議中回應稱，輝達所有的投資都與擴展CUDA的覆蓋範圍、生態系統有關。他以OpenAI為例，稱兩家公司2016年起就建立了合作，後者部署的所有雲都運行在輝達上，而“OpenAI所做的一切，我都會支援”。

他稱，投資OpenAI是為了建立深度合作夥伴關係和共同開發，以擴展輝達的生態系統並支援OpenAI的增長，同時也期待獲得的後者股權“能帶來非凡的回報”。

他還簡要談到了OpenAI的競爭對手Anthropic，今年輝達與後者進行了首都合作，他稱，Anthropic在企業使用者領域做得十分出色，有幸與其建立深厚的關係，並將Claude引入輝達平台。

AI正在影響每個行業，黃仁勳認為，輝達有能力通過生態系統投資，與世界上最傑出的公司在技術基礎上深度合作。公司會繼續擴展生態系統覆蓋範圍，並在通常是一代人才出一個的公司手中獲得股權份額。

除了上述兩大問題之外，晶片領域日漸白熱化競爭也引起市場對輝達的擔憂。

雖然輝達在人工智慧GPU領域的市佔率仍有約九成，但今年以來Google、亞馬遜等科技巨頭都在加碼自研晶片，OpenAI也在開發自己的晶片。而行業中的主要競爭者AMD和博通也正在迎頭趕上，在市場爆發大潮中與上述巨頭簽訂大單。中國方面的國產晶片替代潮同樣在稀釋著輝達留下的空缺。

在這方面，黃仁勳在財報電話會議中表示，公司每推出一代產品，在資料中心中的份額都在增加，因為能夠大幅幫助客戶改善擁有成本。他預計Rubin會繼續創造更好的成績，“我們的晶片貢獻將會更大，我們交付的價值將會更大”。

不過，在中國市場方面，輝達顯然仍較為悲觀。此前，受到政策變化影響，輝達AI晶片已無法進入中國，市佔率從95%直接清零。

克雷斯表示，Hopper當季對中國區的銷售額約為5000萬美元，由於地緣政治問題和中國市場競爭日益激烈，大額採購訂單未能實現。

她稱，公司仍致力於繼續與美國和中國政府接觸，並將繼續倡導美國在全球競爭的能力，致力於成為包括中國企業在內的全球每個企業的首選平台。黃仁勳此前也數度喊話，希望中美放開限制，允許輝達產品進入中國。

在目前輝達給出的四季度業績指引中，未計入任何來自中國的資料中心營收。

財報發佈前，美銀分析師維維克·阿雅（Vivek Arya）、貝爾德投資策略師羅斯·梅菲爾德（Ross Mayfield）等都曾描述過該公司可能面臨的“兩難窘境”：業績及指引如果不佳，就會被認為行業已經趨弱，泡沫或將破裂；如果表現強勁，同樣會導致科技行業在GPU方面支出過多、投資回報成疑、泡沫或將加劇的擔憂。

所以，即使輝達業績超預期，AI股整體受到提振，也並不意味著科技類股此後一定會強勢上漲。不過至少，輝達自身的股價已有重拾漲勢的苗頭。

財報發佈前的交易日，此前6個交易日累計跌幅達到8.9%的輝達，收漲2.85%，股價漲至186.52美元。而在財報發佈後的盤後交易中，該公司股價大漲約5%。截至目前，該公司年內累計漲幅達到38.89%，市值4.53兆美元。 (鈦媒體AG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