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re Earths Aren’t Rare for Everyone

The four decades that China spent building dominance in the small world of critical minerals is proving frustratingly hard to overcome.

中國花了四十年時間在關鍵礦產這個小世界裡建立起主導地位，要克服這一優勢卻令人沮喪地困難。

幾十年來，能源獨立在美國一直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直到21世紀初一種新型石油生產技術的出現徹底改變了這一局面。得益於水力壓裂法和水平鑽井技術，美國超越了俄羅斯和沙烏地阿拉伯等石油巨頭，成為世界最大的石油生產國，不再受制於反覆無常的貿易夥伴。

如今，唐納德·川普總統的白宮也在追逐類似的夢想——這次的目標是稀土元素，這些拗口難念的金屬是現代科技的基石。但與頁岩油氣不同的是，美國極不可能在短期內通過創新擺脫這一巨大的稀土缺口。

稀土是由17種金屬元素組成的大家族，它們為從智慧型手機、筆記型電腦到戰鬥機、導彈等各種裝置提供動力。然而，稀土幾乎完全由中國控制。這個亞洲國家開採了全球70%的稀土，並加工了近90%，這使其對美國（以及幾乎所有其他國家）擁有巨大的經濟影響力。

幾十年來，美國一直樂於將稀土供應鏈外包給中國。畢竟，開採和分離這些金屬成本高昂且對環境有害，而從國外購買則更為便宜。但如今，決策者們急於改變這一決定。

“過去幾十年我們一直努力建構的世界市場如今正在瓦解，我們正在回歸區域經濟模式，” NioCorp Developments Ltd.首席執行長馬克·史密斯說道。該公司計畫在內布拉斯加州建設一座稀土礦。史密斯表示，儘管NioCorp正在與川普政府洽談資金事宜，但該公司尚未公佈何時能夠開始商業化生產的具體時間。

高昂的成本和漫長的審批流程長期以來使得在美國建造像史密斯設想的那種新礦山成為一項巨大的挑戰。在美國，從發現礦藏到開始生產的平均時間為29年，僅次於贊比亞，位居世界第二。礦業公司經常抱怨，由於無法精準估算項目建設所需時間，以及項目需要獲德州和聯邦政府的批准，還要應對來自環保人士和“鄰避效應”（NIMBY）反對者的大量訴訟，因此很難吸引投資者。即使川普加快審批流程——他已經表示願意這樣做——一個簡單的地質事實依然存在：許多為高科技世界提供動力的較重稀土元素，例如鏑和鋱，在美國岩石中的儲量並不豐富。（美國擁有更多較輕的稀土元素，這些元素通常儲量更豐富，價格也更低。）

事實上，美國目前僅有一座稀土礦仍在營運，而且直到最近才停止向海外出口部分礦產，因為它正準備擴建自己的加工廠。這座位於加州莫哈韋沙漠的礦山，曾是冷戰時期美國的重要支柱，生產銪等金屬，而銪正是早期彩色電視機紅色色調的來源。2000年代，由於美國採礦成本過高，該礦被迫關閉。2017年，一家名為MP Materials Corp.的公司收購了該礦，不久後，該礦重新開工。

川普非常希望這個項目能夠成功。今年7月，MP Materials公司獲得了美國國防部前所未有的股權投資，國防部斥資4億美元收購了該公司股份，以幫助其大幅擴張業務。MP Materials公司正在擴建其位於礦山旁的選礦廠，該廠將未加工的礦石加工成精煉產品，並計畫提高用於電子產品、電動汽車和醫療裝置的稀土磁體的產量。

儘管如此，MP Materials的規模與中國相比仍然很小。據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的資料，MP Materials預計到今年年底將生產1000噸釹鐵硼磁體，僅佔中國2018年產量的不到1%。即使MP在未來十年內將產量擴大到目前的10倍，也僅佔中國產量的7%。雖然該礦出產的釹和鐠等礦物對製造永磁體至關重要，但其礦藏明顯缺乏中國持續佔據主導地位的重金屬。“上帝沒有賜予我們這些礦藏，所以我們非常依賴其他國家，”華盛頓智庫CSIS關鍵礦產安全項目主任格雷斯林·巴斯卡蘭（Gracelin Baskaran）說道。

為了避免新的採礦許可問題，其他一些美國公司正嘗試另一種策略來增加國內稀土供應：從現有礦山廢料中回收稀土金屬。位於新英格蘭的鳳凰尾礦公司（Phoenix Tailings Inc.）獲得了寶馬集團和雅馬哈汽車公司的投資，從美國各地廢棄礦場遺留的廢礦堆（尾礦）中提取釹、鏑和其他關鍵材料。該公司位於新罕布什爾州的新工廠於10月投產，標誌著美國首次嘗試在不依賴海外加工商的情況下實現稀土金屬的商業化生產。鳳凰尾礦公司表示，該工廠目前運行良好，但與MP公司的磁鐵製造廠類似，其產量與中國相比僅為很小一部分。

還有一些公司正試圖通過創新徹底擺脫對稀土的依賴。通用汽車公司和Stellantis NV投資了一家位於明尼蘇達州的公司——Niron Magnetics Inc. ，該公司致力於將氮化鐵磁體商業化。Niron Magnetics Inc.的創立理念源於2010年。“全球稀土價格飆升，這才是真正促使我們行動的導火索，”Niron首席執行長喬納森·朗特裡（Jonathan Rowntree ）表示，“我們意識到我們需要一種替代方案。”

替代之路並非坦途；新技術需要數年時間才能獲得認證，之後才能應用於電機和其他工業部件。（據該公司網站顯示，Niron計畫於2027年初開設其首個商業工廠。）即便如此，任何新技術距離規模化應用仍遙遙無期。特斯拉公司在2023年表示，其目標是在推出下一代電動汽車時徹底淘汰稀土磁體，但兩年後，這些礦物仍然大量存在於該公司的汽車中。寶馬的電動汽車已經採用了一種不含稀土礦物的特製電機，但少量稀土材料仍然用於電動座椅和電動車窗等其他部件。

近期一系列交易表明，川普政府正逐漸意識到，美國需要尋求幫助。五角大樓去年11月表示，將資助沙烏地阿拉伯的一個稀土加工廠項目；去年10月，川普與澳大利亞總理會晤，宣佈未來六個月將共同出資10億美元用於採礦和加工項目。“很明顯，我們不能單打獨鬥，”關鍵礦產安全項目負責人巴斯卡蘭表示，“唯一的辦法就是依靠盟友。” (invest wallstre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