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矽谷對談,拋出了神預言

進入2025年的尾聲,又到了一年復盤和展望之際。前段時間,科技圈最受矚目的兩位人物馬斯克和黃仁勳進行了一次難得的對談,頓時登上頭條,爆火全球。

原因也很簡單:

從年初到年底的短短一年裡,AI造成的顛覆式變革人人都有體感,一個舊時代遠去,我們到底會迎來一個什麼樣的未來呢?每個人都想從他倆身上聽到一些答案。

11月中旬,在華盛頓「美沙投資論壇」上, 二人聊起了對AI和人類社會最新洞察,有分歧,也有共識,還有不少精彩的預言。

比如利用AI去破解蛋白質和化學的結構,甚至未來能像和人聊天一樣「與細胞對話」,開啟數字生物學的新紀元,還聊到了把AI資料中心發射到太空,用太陽能去解決算力能源危機的終極構想。

對家長來說,最關注的是其對未來職場的預判和對孩子培養的建議,我聽完了全場,也整理出了有關筆記,聽到了一個顛覆當前學習方式的預言——


當AI讓生產力變得廉價,人類非但不會躺平,反而會變得更忙。


兩人將這種「忙」的職場形態,總結為人類歷史上第三種「忙碌」的形態,在這個新時代裡,區分人與人的標準不再是知識,而是「審美」。


■穀雨星球用gemini 3做的圖,速度特別快。

在這次對談中,馬斯克和黃仁勳對未來的預判,出現了極其有趣的分歧。

馬斯克作為一向充滿理想主義的「火星人」,描繪了一個近乎烏托邦的圖景:

長期來看,工作將變成可選的。你可以把它當成一種像打球一樣的興趣愛好。如果你想工作,你可以工作;如果你不想,AI和機器人會搞定一切。」

聽起來很美好,但對於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未免太遙遠。

而被稱為「顯示卡教父」的黃仁勳,給出了一個更務實、也更符合人性的答案:「恰恰相反,AI蓬勃發展之下,我會變得更忙,你也會。

就像經濟學中的「傑文斯悖論」,當某種資源的效率提高、成本降低時,人們對它的需求反而會指數級上升。

黃仁勳舉了一個非常生動的例子——放射科醫生。

幾年前,AI在讀片識別率上超過人類時,所有專家都預測,「放射科醫生要失業了,這個專業完蛋了」。

結果呢?現在放射科醫生不僅沒失業,反而更忙了,也更稀缺了。

因為AI把極其耗時的「讀片」工作瞬間完成了,醫生的精力被釋放出來,去處理更複雜的病例,去思考更精準的治療方案,去服務更多的病人。

人類對健康的需求是無止境的,當供給變得容易,需求就被無限放大了。

■AI影像技術的需求在近幾年暴漲,但最終判斷依然需要影像醫生

黃仁勳還預測,在未來,當AI把寫程式碼、做視訊、寫文案這些「手藝活」的成本降到幾乎為零時,人類不會用富餘出來的時間睡大覺。

相反,我們會產生無窮無盡的想法,去做更多創造性的東西。

以前,你有一個做APP的想法,因為不懂程式碼,找團隊要花幾十萬,你放棄了。 現在,你只要把想法告訴AI,它就能幫你寫出程式碼,甚至生成介面。

未來不是「躺平」的時代,而是「創意大爆炸」的時代。

孩子的競爭力,不再取決於他能「做」多少題,背多少書,而取決於他腦子裡有多少想法,以及他是否有能力駕馭AI去實現這些想法:

「當生產力不再受限於你的雙手,而是受限於你的大腦時,你會發現自己想做的事情多得做不完。」

■「AI替我打工」的未來,已經來了

兩人的觀點看似有所分歧,其實殊途同歸。

在19世紀,凡勃倫在《有閒階級論》中描述過,那時的貴族是以「不工作」為榮的。閒暇,才是身份的象徵。

未來,我們不是為了生存而被迫勞作的忙碌(如工業革命初期),也不是為了彰顯身份而自我剝削的忙碌(如現在的精英階層),而是一種「為了自我實現而主動選擇的忙碌」。

馬斯克預言的有閒社會裡,當AI接管了所有重複、枯燥、消耗性的「牛馬工作」後,人類也終於可以騰出手來,進入一種自發的「忙碌」中。

這讓我想起來一個人Dan Koe,全球年輕人心中的偶像之一,一天僅工作4小時,一個人就是一家公司,每年收入超過420萬美金,他多次提到:

「未來每個人都是創業者,這是一種心態,這也是時代給我們的機會。」


如果未來人人都是創意的發起者,未來在職場中的角色將發生什麼變化?

黃仁勳在最近與紅杉資本的訪談中,提出了一個非常硬核的概念:Agentic AI(智能體AI)。

現在的AI,更像是一個百科全書或搜尋引擎。你問它「怎麼做紅燒肉」,它給你一個菜譜。這叫「檢索」。未來的Agentic AI,更像是一個員工。你給它一個目標:「幫我策劃一場針對中產媽媽的讀書會,並負責推廣。」

它會自己拆解任務,比如寫策劃案、設計海報、在社交媒體發帖、回覆諮詢、統計報名人數……甚至它還會自己去呼叫其他AI工具來完成工作。

人類的角色就是這個項目的Project Manager,是這群AI數字員工的領導者。

早在前年,穀雨星球採訪美國卡耐基梅隆的教授羅博深的時候,他就提到類似的洞察:未來每個人的工作,就是批改AI的作業。

■今年一次演講中,黃仁勳分享了AI演進的4個階段;感知型AI(2012-2019),生成型AI(2019-2024),智能型AI(2025-2027?),物理型AI

黃仁勳打了一個極其精彩的比喻,「未來的IT部門,其實就是AI的HR部門。」

AI雖然有強大的通識能力,但它像一個剛畢業的高材生,不懂你們公司的「家規」,不懂你的個人喜好,不懂什麼是你眼中的「好」。

你需要給它做「入職培訓」

你需要告訴它,「在我們家,這樣做是不禮貌的」 、「對於這個項目,我更喜歡簡潔的風格,而不是華麗的辭藻」 、「這個決策雖然利潤高,但違背了我們的價值觀,不能做」。

這那裡是在用工具?這分明是在帶團隊。

■今年時代周刊的年度人物,都是跟AI相關,主編雅各布斯說,眼下讓他想起了馬克吐溫筆下的鍍金時代。馬斯克也即將成為全球首位兆美元富翁。

這種人的「角色」的變化,並不是遙遠的科幻,而是正在發生的現實。

最近,普華永道(PwC)發佈了一份重磅報告《2025全球AI就業晴雨表》,用幾十萬條招聘資料,驗證了預言——

AI技能帶來了驚人的工資溢價。在美國,對AI技能(能熟練使用AI解決問題)有要求的崗位,平均薪資比同類崗位高出了25%。在一些高技術領域,這個溢價甚至高達56%。

報告顯示,僱主對學位的要求正在下降,很多職位不再硬性要求「本科以上」,相反,對「軟技能」(Soft Skills)的要求在暴漲。

■指揮AI的能力,會帶來實際的工資增長(來源普華永道的報告)

黃仁勳在訪談中提到,現在的工作,正在變成一種「指揮藝術」。

他說:「以前我們需要學習C++,學習Java。現在,最好的程式語言是英語(或者任何自然語言)。」

因為你不再需要去摳每一個語法細節,你只需要用自然語言,清晰、精準地把你的意圖描述給AI聽,要求你有極強的邏輯結構化能力。

而這樣的未來趨勢,對我們的教育提出了一個顛覆性的挑戰:

如果孩子自己都沒有清晰的價值觀、沒有獨到的審美、沒有嚴密的邏輯判斷力,他拿什麼去「培訓」他的AI員工?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他反過來被系統支配,成為演算法流水線上那個負責「按按鈕」的人。

有人就給這樣的人下過一個殘酷的定義——比AI價值還低的「新時代牛馬」。

■曾就讀於上海建平中學的徐津豪,去年因為參與了Deepseek發表在《Nature》上的論文而火了,但他最厲害的一點,是寫出了一套馴化AI的最強提示詞,就體現了極強的結構化邏輯思考能力。

這次對話中,還有一個特別令人深思的洞察——

要想擅長「指揮AI」,除了要洞悉你的目標、任務本質和清晰結構化的表達能力,還有非常重要的一個能力,對AI產出的內容有挑剔的「品味」。

隨著AI生產力的提高,內容越來越多了,但也越來越「水」了。千篇一律的數字人播報、一眼假的AI繪畫、還有那些車軲轆話來回說的AI文章。

國外媒體發明了一個新詞,叫「AI泔水」(AI slop)

■大量離譜AI內容,不僅扭曲了新聞的真實性,還騙了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已經成為新時代的「數字污染」

黃仁勳就在談到如何「入職培訓」AI 員工時,特意強調了一個細節:我們不僅要教給 AI 知識和技能,更要教給它「評估方法」。說白了,就是告訴AI什麼是「好」,什麼是「我們想要的」。

在算力可以解決一切「怎麼做」的問題時,人類的價值就集中在了「做什麼」和「做得怎麼樣」的判斷上。

這就帶出了 AI 時代一個極其反直覺的趨勢:

當「生成」變得極其廉價時,「品味」就成了最昂貴的奢侈品。

舉一個例子,當我們的孩子走入職場,手下有100個AI員工。一分鐘內,AI能給他生成1000個文案版本、500張設計圖、20個行銷方案。

這時候,考驗的是他能不能在1000個平庸的方案裡,一眼識別出那個真正能打動人心的內容? 能不能看出AI生成的圖片光影不對,某種措辭雖然語法正確但缺乏溫度?

這種鑑賞力,就是對「好東西」的直覺。

如果孩子的審美被短影片演算法喂養得單一且低俗,如果閱讀量只停留在爽文層面,那麼即便他擁有了最強的AI工具,也無法擁有品味。

所以,我們也看到越來越多科技大佬呼籲,比學程式設計、學機器學習更重要的,或許是帶孩子去美術館看一場畫展,去讀一本沒用的經典小說,去大自然裡發呆。

人類歷史上第一次讓無數人可以進入「有閒階級」,忙碌不再是苦役,而是一種「特權」。

哲學家羅素在《讚美閒散》中說道:「百無聊賴的閒散和智慧的閒暇之間有巨大的差別。」跟他所處的時代相比,現在更是有無數的誘惑,讓人在演算法投喂的資訊繭房裡消磨一天又一天時光。

在AI可以秒答一切問題的時代,這也將改變學習的底層邏輯——

讀書不再只是為了「獲取答案」,而是「懂得什麼才是好答案」。 (INSIGHT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