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為手機突圍，早就「蓄謀已久」

2023年，對手機產業來說是持續突破、向好發展的一年。儘管從大盤來看，中國手機產業今年整體出貨依舊持續下滑，但自9月開始已有了止跌態勢，年比大漲60%，成長延續至今。

手機產業大盤持續恢復、庫存壓力出清之餘，具體到產品上，2023年的中國手機產業也有不少看點。

在國內市場，2023年的手機業最大看點當屬華為——2023年史無前例地推出“先鋒計劃”，手機行業首次未有發布會即開售，華為Mate 60系列和Mate X5一時間一機難求，華為又重新站上中國手機的出貨量前列的牌桌，成為攪動中國手機產業的鯰魚。

不只是中國手機市場充滿看點，2023年的中國手機廠商在海外市場全面開花。尤其是，以傳音、小米在內的中國手機廠商，在東南亞、非洲、拉丁美洲市場的手機成長仍在持續。中國廠商在海外複製了一個個成長奇蹟，中國科技品牌逐漸走向世界。

中國手機市場內外開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戰事，離不開以華為代表的中國手機廠商最近幾年來持續修煉技術內功。

自2023年以來，國產手機廠商不僅祭祀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手機晶片技術，還在手機作業系統、衛星通訊、行動影像，甚至是手機外觀設計上有著許多創新亮點。底層技術的突破，推動國產手機構築了底層的護城河。

而在國產品牌手機陣營中，華為正是持續耕耘創新的排頭兵之一。甚至在晶片業務受限、手機業務處於低谷期之時，華為也沒有放棄作為科技公司的使命，夯實了充足的發展基石。

回過頭來，從這幾年的中國手機產業的發展來看，華為的帶動，持續為中國手機供應鏈、中國手機廠商注入更多的正面態度和正向影響。所有中國廠商一起努力，共同塑造中國手機的品牌節奏。

要關注手機產業的技術發展，晶片一定是繞不開的話題，晶片決定了手機的性能、續航力、發熱等等關鍵特性，是手機的基石。

只是，一般用戶「看不見」的晶片，所需的投入卻十分巨大。對於手機廠商來說，這看起來似乎不是一項投入產出比很大的買賣，再加上，供應鏈上還有高通、聯發科這類成熟好用的選擇，因此，手機廠商們在早期對於底層晶片研發一直有所搖擺。

在一眾國內的手機廠商中，是華為更早邁出了這艱鉅的一步——並且是從最難、最核心的處理器晶片著手。早在2009年，華為就開啟了晶片研究。華為海思晶片研發之路艱難起步的3年之後，華為才發布了「K3V2」晶片，這也是華為的第一款自研晶片。

不過，華為後來很快調整了晶片的研發節奏，聚焦在華為Mate和P系列手機上進行晶片的常態化迭代，每一代麒麟晶片的技術都有各自的技術亮點。

例如，在麒麟晶片的早期，華為將晶片的重點放在了訊號優化上——2013年推出的麒麟910晶片正是華為的首款4核心LTE SoC，第二年發布的麒麟920，則是業界首款商用LTE Cat.6的SoC；到了此後的麒麟960，則是第一款整合了全網通基帶的SoC。

華為晶片的演化史，也是緊密持續追趕著摩爾定律（每18個月晶片密度翻倍）這一金科玉律。尤其是，在國內晶片研發搖擺不定的年代，華為也持續伴隨著供應鏈共同進步，從麒麟晶片密集的製程進步也可以窺知一二──麒麟950、970、980、990、9000，就分別是業界首款採用16nm、10nm、7nm、7nm+EUV、5nm的SoC。

很快，隨著中國手機的技術競爭逐漸深入，對手機廠商的底層科技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再加上，華為曾經的經驗也讓各家充分意識到了，不確定的國際環境中可能潛藏的供應鏈風險，因此，中國手機廠商們在2017年之後陸陸續續推進手機晶片自研之路。

不過，晶片是一項投入大、週期長的慢工夫，手機廠商們暫時也是先從簡單的小晶片開始著手累積經驗——小米先後推出影像晶片C1、充電晶片P1、G1；OPPO儘管哲庫已經決意解散，但還是推出過多顆影像NPU、自研藍牙晶片；vivo和榮耀在晶片研發的決定相對較慢，但近兩年也前後腳推出自研影像晶片、射頻增強晶片，交出了一份答案卷。

晶片儘管是一項看不見的隱形投入，但對於中國科技廠商來說，突破國外廠商卡脖子的掣肘，有利於長遠的供應鏈安全，對於建構中國的科技品牌來說，意義深遠。

除了晶片領域，手機廠商科技競爭的糧草彈藥，也喜歡砸在使用者體驗最明顯的地方，尤其是作業系統和影像。

在作業系統方面，華為在海外GMS受挫之後的2019年，決意在當年的開發者大會上發布作業系統HarmonyOS。短短四年，華為的鴻蒙生態進展快速，2023年更是全面狂奔。

尤其是，在2023年，鴻蒙生態建設初見成果──鴻蒙系統前三年在中國的市場佔有率不過3%，但今年上半年上漲了7個百分點。

一個有趣的現像是──鴻蒙之後，做自己的作業系統，慢慢成為中國手機廠商的共識。只是，脫鉤安卓的風險很大、難度不小、性價比有限，不少手機廠商退而求其次選擇基於安卓系統，先做一套自己的UI，累積經驗。例如，vivo這邊有OriginOS、榮耀有MagicOS、OPPO這邊則有代號「潘塔納爾」的智慧跨端系統等等。

如果說，先前中國手機作業系統為了更好起步，以及方便開發者遷移，要么如鴻蒙一般採用與安卓兼容的ASOP代碼，或者直接基於安卓深度開發，那麼，風向到了2023年出現了一些變化。

隨著手機廠商們逐漸打造起自己以手機為中心的IoT生態，安卓系統已經不再是個好選擇——安卓更多是基於手機打造，並不十分適合在廣袤的IoT品類中使用。在商業的驅動下，手機廠商慢慢變得勇於脫鉤安卓。

也是在今年，華為原先涉及作業系統的初衷真正顯露──不久前，華為終端BG CEO餘承東宣布HarmonyOS NEXT蓄勢待發。這意味著，一個「純血」的鴻蒙慢慢浮現，真正成為獨立於安卓和iOS的第三大作業系統。

為了加入「純血」鴻蒙生態，在2023年，也有更多MAU超過2億的大應用先做出表率，像是原神、小紅書、美團等等。大應用程式的舉動，也正在形成一種無形的示範效應，持續吸引更多開發者和使用者加入。目前，鴻蒙生態的開發者已經超過了220萬人。

其他手機廠商，2023年以來在系統上的動作，出奇一致。例如，vivo這邊先前推出藍河作業系統，顯示了不與安卓相容的明確態度，但為了穩妥，選擇先在手錶上試水，還沒有向手機滲透；不久前推出的小米澎湃OS，其實也是混入了部分小米自研的Vela系統能力，並不是100%基於安卓系統長成。

作業系統，其實還不算中國手機廠商彈藥最密集的領域，移動影像才是一場毫無疑問的中國手機平原狙擊戰。而從中國手機影像發展史中，也可以看出濃濃的華為引領痕跡。

一個印象深刻的例子是，華為最早為了打響相機的知名度，在2016年發布的華為P9就開始就與徠卡合作，採用黑色+彩色雙鏡頭，重新樹立了移動影像的新標竿。

與高階相機品牌的合作，證明是一種有效的使用者心智行銷手段，被手機廠商們沿用至今。例如，從2020年開始，vivo在X60系列上開始與蔡司合作；一加在2021年則官宣了一加9與哈蘇的合作關係，並且在一加手機和OPPO合併之後，哈蘇又順理成章與OPPO達成合作，成為OPPO高階手機上的標配；小米則在華為與徠卡合作到期之後，於2022年宣布了與徠卡的合作，並在小米12 Ultra上首發搭載。

高階相機品牌有著各自的「味道」、受眾群體，更有足夠高端的品牌調性。與這些高階相機品牌的合作，國產手機廠商也慢慢在自身高端化的進程中，找準了屬於自己的影像特色，構築影像力高牆，例如華為發布的影像品牌XMAGE。

如果說，聯名只是一種軟性的行銷捷徑，中國的手機廠商們也持續探索更好的硬體級解決方案。

要把長焦塞進厚度只有7.5mm、薄薄的手機內，難度不小，在2019年發布的華為P30 Pro上，華為就首次作出了嘗試，搭載800萬像素5倍潛望式長焦鏡頭，掀起了一股「拍月亮」的風潮。

自此之後，潛望式長焦引起了業界的廣泛關注。儘管長焦並不是用戶日常使用最頻繁的相機模組，但在手機上卻不可或缺。

直到如今，「潛望式長焦」依舊是手機廠商持續耕耘的一個賽點，戰火甚至燒到了對堆料要求更極致的折疊屏手機上。

華為在2021年發表的Mate X2上，就首次在折疊螢幕手機上實現了高達10倍的潛望式長焦。到2023年，還有更多的折疊式螢幕手機，慢慢強調相機功能，讓折疊螢幕手機也擁有直板機才有的拍攝體驗。例如，今年發表的OPPO Find N3、小米MIX Fold 3，都先後宣布能夠搭載超光感潛望長焦、5倍潛望長焦。

在最艱難的晶片、作業系統、影像領域，中國手機廠商近幾年都在瘋狂堆龐大的人力成本、資金攻勢跟進。這背後，離不開華為在內的手機廠商去嘗試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科技創新，需要一個為產業找準方向的角色，也離不開產業鏈廠商的共同協作。

硬技術構築起了消費性電子堅實的底座，中國手機廠商除了在這個堡壘上持續攻堅，還慢慢洞察到了一些感性細微之處，從手機機身材質、手機ID設計等方面入手，探索科技美學新秩序。

一個現像是，在過去手機在邁進全螢幕時代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背板材質不是玻璃、就是塑膠。千篇一律的選材與設計，這讓人不免懷念起曾經功能機時代中，各種腦洞大開的手機型態設計。

回想一下，2023年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手機設計是什麼？

或許大多數人很難不想到，華為P60系列的洛可可白設計所引發的「賭石」熱潮。而這，或許也給了手機產業一個如何破局手機設計瓶頸的可行答案。

今年3月發布的華為P60系列中，華為推出了全新的洛可可白配色－首創的「凝光貝母」工藝，將天然礦物珠粉融入機身製作，讓機身呈現天然貝母一般不可複製的自然紋理。

這種設計最大的魅力是，讓消費者每次買手機就像開盲盒一般，每一支手機都是獨一無二的設計。

而洛可可配色的成功，也讓手機廠商越來越多考慮將具有天然紋理的材料運用在手機背板中。例如，OPPO不久前發布的Reno 11系列也推出光韻寶石設計；另外，近期發布的榮耀100系列的月影白色，也開始強調「自然紋理」設計。

當手機廠商跳出原有的思維框架，從傳統可見的工業材料到取材自自然，手機廠商逐漸引領手機美學，推動藝術化、個人化美感浪潮。

其實，華為的背板設計的創新，並不是第一次。

華為很早就意識到了全面屏時代下智慧型手機外觀同質化的問題，2019年在Mate 30 Pro上就首次採用了辨識度和手感更高的素皮材料，素皮材質的丹霞橙與青山黛，一推出就成了搶手版本。

素皮材質皮革紋理搭配純色設計自帶高級感，與手機廠商的高端之路有著天然的契合度，此後其他手機廠商也逐漸引進了素皮材質後蓋，各家共同推進了中國手機行業的背板設計革命。

如果說設計美學是一種錦上添花，華為還將同樣的材料創新思路，從背板帶到了螢幕，切入用戶對手機耐用性和可靠性的剛需。

華為手機螢幕材料的創新之路是：2021年華為P50系列採用了奈米微晶玻璃；此後的華為Mate 50系列又首發了超可靠崑崙玻璃，整機耐摔能力提升至10倍；隨後，華為Mate X3內屏也採用了非牛頓流體材料，Mate X5外屏也帶來超耐刮的玄武鋼化崑崙玻璃；2023年9月，華為Mate 60系列則採用超可靠玄武架構，集三層防護一身。

隨之，在榮耀、魅族、小米手機上，奈米微晶玻璃、巨犀玻璃、泰坦玻璃、龍晶玻璃的創新也俯仰可見。

不管是天然石、素皮、崑崙玻璃、非牛頓流體，這些只是中國手機設計創新的冰山一角，是屬於底層材料科學的創新，但其實，中國手機廠商也從基礎設計上慢慢顛覆。

例如，在2022年9月的Mate 50系列上，華為就採用了巴黎飾釘設計，將其與矩陣式攝影機有機融合——巴黎飾釘細膩而雅緻，能在觀感上減弱鏡頭部分的視覺凸起，去除相機模組加高的厚重感，為機型增添了一絲優雅氣息。

巴黎飾釘設計此後逐漸在2023年的手機產業蔚然成風，2023年以來，有多款手機都有類似的設計，例如OPPO A2 Pro、小米14系列、iQOO 12系列、OPPO Reno11 系列。

總的來說，對於中國手機廠商而言，硬技術之外的細微感性之處的用戶需求同樣被關注，做了密集的創新，從材料、底層設計思路著眼。

中國手機廠商在一步步突破美學設計界限，讓科技與美學完美結合。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中國手機產業一直被海外品牌引領。

這其實也不足為奇。中國智慧型手機產業是跟著類似蘋果這樣的海外品牌啟蒙的，而後隨著越來越多的供應鏈公司擠進其供應鏈牌桌，國內的手機供應鏈技術才慢慢成熟起來，與雨後春筍一般的手機品牌一起，共同推動通訊技術的普惠。

反映到終端上，在過去，中國的手機不管是技術還是設計，都以海外品牌為風向標，但情況在這幾年似乎慢慢出現了變化。

中國作為全球最大的手機市場，競爭不斷走向激烈。中國的手機廠商，也慢慢從原來的“被引領”“被啟蒙”，到如今畫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逆襲曲線。

以衛星通訊為例，在華為的5G晶片受限後，華為便開闢了通訊領域的新征程，在2022年Mate 50系列上全球首發了北斗衛星訊息功能。短短一年時間裡，華為Mate 60系列又推出了天通衛星通話，實現語音通訊的無死角覆蓋——可謂中國手機一項里程碑意義的技術革新。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例子。另外一些肉眼可見的變化是，中國手機廠商所引領的安卓生態，技術迭代之快，不管是潛望式長焦、屏幕高刷新率、1TB的超大內存、還是有線/無線的快充，基本都是在安卓陣營卷完又捲後，海外品牌才緩緩跟進。

銷量，正是用戶青睞度的有力證明——在華為手機回歸之後，蘋果在國內的銷量出現下滑之勢，與此同時，中國手機品牌奮起直追，手機市場的蛋糕面臨重新分割局面。

華為手機的發展，是中國品牌追趕海外品牌、並逐漸成為全球高端品牌歷程的縮影，是中國高端品牌從0到1並不斷突破的歷程。但又不僅僅只是“追趕”，如今中國手機廠商也開始走自己的引領之路，不斷從硬技術創新前瞻性（晶片、系統、移動影像），以及設計美學（背板美學、ID設計）兩方面，軟硬兼施。

華為手機的創新，其本身的意義是，既留住了華為作為科技公司的火種，為華為穿越黑暗做足了準備。持續的技術創新和涅槃重生，互為因果。

而對產業的意義是，華為做出了一種表率，持續開闢和拓寬新的技術賽道，給疲於創新的中國的消費電子供應鍊和品牌，輸入了更多的創新動因，共同推動了中國供應鏈的建設與發展。

不過，中國手機廠商共同的技術進步，最終的受益者都是用戶，最終都是大眾享受了最有趣的科技創新體驗。而這些持續不斷的創新，也讓華為2024年的動作更值得期待。

2023年的中國手機產業已經夠精彩，這是一種面對複雜環境，深耕不輟學的必然結果，但2024年，會更甚。(36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