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9日13:17分,馬斯克私人飛機從北京首都機場起飛,返回美國。
在中國待了不到24個小時,特斯拉股價一度漲了6,000億元。據知情人事透露,馬斯克這次毫無預警的來訪,是為了和中方官員會面,討論在中國推出完全自動駕駛(FSD)系統的可能性。
這對特斯拉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但馬斯克並沒有被沉浸在喜悅之中。
幾乎在同一時間,馬斯克在公司內部發送一份備忘錄宣布,宣布特斯拉超級充電團隊負責人麗貝卡·蒂努奇(Rebecca Tinucci)和新產品負責人丹尼爾·何(Daniel Ho)離職,該團隊只有少數員工轉崗,其餘全部裁員。
特斯拉超充團隊約有500名員工。
兩人都是特斯拉的老員工,麗貝卡·蒂努奇在這家企業工作6年,其工作包括讓其他企業採用特斯拉開發的北美充電標準(NACS)。丹尼爾·何在特斯拉工作10年,曾擔任車輛專案和新產品規劃總監,參與Model S、Moder 3 和Model Y專案。
和他們一起被解僱的還有公共政策團隊,該團隊的主管羅漢·帕特爾(Rohan Patel)已於4月15日離職。
在特斯拉近期離職的一長串名單中,不乏“老臣”,負責特斯拉電池、電機和能源產品工程和技術開發的高級副總裁德魯·巴格利諾(Drew Baglino) 於4月離開,投資者關係主管馬丁·維查(Martin Viecha) 則在第一季財報電話會議上辭職。
「希望這些行動清楚地表明,我們需要在人員數量和削減成本方面保持絕對硬核(hard core)的態度。雖然一些高管正在認真對待這一問題,但大多數人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馬斯克的傳記中曾透露,「hard core」是他喜歡的詞彙之一,中文解釋類似網路上流行的「狼性文化」。
這並不是馬斯克第一次在深夜向員工發送「威脅性」電子郵件,也不是第一次談論硬派文化。在接手Twitter後,馬斯克也採取了類似舉措,要求員工遵守嚴格的工作時間表,否則將被解僱並支付三個月的遣散費。 」
要求員工全心投入的馬斯克本身就是個工作狂,2022年的一則對話欄中,他曾透露,自從收購Twitter後,自己的工作時長一度從80小時躍升至120小時。也就是說,平均每天工作超17小時。直到今天,他一週也會工作80到90小時。
拒絕企業內部躺平文化,特斯拉4月15日宣布全球裁員10%,也就是1.4萬名員工。彭博社當時就報道稱,特斯拉的這波裁員人數最終可能高達員工總數的20%,即超過2萬名員工。
超充團隊的這波裁員是在最近裁員10%的基礎上進行的,馬斯克的電子郵件為進一步裁員留下了想像空間。
他還在郵件上表示,特斯拉在裁員問題上“絕對堅定”,從美國時間4月30日上午10點開始,那些“明顯沒有通過優秀、必要和值得信賴的測試”的高管和員工也有可能被解僱。
據說,特斯拉的整個裁員過程乾淨俐落,在口頭通知的幾個小時內,員工就會回收被裁員的電子郵件。有些人甚至在上班的時候就受到了影響,他們的員工證件已經失效了。
馬斯克的這次中國之行收穫頗豐,但往前推一年,特斯拉幾乎沒有什麼好消息。
由於競爭加劇引發的價格戰,以及電動車需求下降,特斯拉今年第一季營收下降近10%,這是自2020 年初以來首次出現同比季度下降,股價則較2023年同期下跌了一半以上。不僅如此,Cybertruck的召回,Autopilot 安全性引發的質疑,以及對馬斯克本人的指控,各種問題層出不窮。
韋德布希證券分析師丹艾夫斯(Dan Ives)表示,「在這次裁員中,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馬斯克試圖在內部發出一個信號,特斯拉正處於困難時間,自己將不得不做出艱難的決定……這表明他們非常關注成本。
「馬斯克要求我們整個充電團隊都離開。」作為其中的一員,威爾·詹姆森 (Will Jameson) 在社交網絡X上寫道。
該部門的另一名員工喬治·巴哈杜(George Bahadue) 在LinkedIn 發帖證實自己已經被解僱,“我還不知道這對於充電網絡、NACS 以及行業意味著什麼,這也太瘋狂了。”
將整個團隊連鍋端了,馬斯克在X上做出解釋:特斯拉仍計劃發展超充網絡,只是新建的地點會放慢很多,並將更多精力放在100%正常運行和現有地點的擴張上。
一些產業高層和分析師認為,馬斯克解散現有的超充團隊,是為了建立一支更精簡、成本更低的團隊。
但這種說法也不一定可靠,馬斯克在4月稍早與分析師電話會議中明確表示,自己將專注於人工智慧、機器人和Robotaxi領域的機會。
特斯拉在中國擁有超過1350個超級充電站。
分析師認為,隨著特斯拉電動車銷售的下降,利潤率面臨越來越大的壓力,馬斯克削減超級充電網路支出,是為其他具有更大成長潛力的項目節省現金。
晨星公司分析師塞斯·戈德斯坦就指出,“特斯拉處於成長放緩階段,公司正在尋求在未來幾年調整其(資本支出)和營運支出規模。”
團隊的整體裁撤,也令人產生了馬斯克要斷捨離的猜測。他先前曾經表示,特斯拉最初之所以決定建造自己的超級充電站網路是迫於無奈,因為沒有其他人在做這件事。
有報導稱,馬斯克可能會採納一位矽谷企業家的觀點,即充電是一項可以精簡甚至剝離的業務。
數據分析公司Escalent 的副總裁博伊斯;(KC Boyce)表示:「我的猜測是,既然行業已經採用了NACS 標準,他將不再將超充視為戰略護城河,而是更多地將其視為成本。
分析師表示,如果馬斯克想出售特斯拉超級充電站網絡,還是能賣個好價錢的。特斯拉美國競爭對手的充電網路一直面臨可靠性問題,而且不具備特斯拉已經規模以及已經鎖定的黃金地段。
包括梅賽德斯、通用、Stellantis、本田、寶馬和現代起亞在內的七家大型汽車製造商於2023年成立了一家名為Ionna的合資企業,開發快速充電網絡,與特斯拉超級充電網絡競爭。(汽車商業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