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名譽風波：財富避風港還是乾洗店？

在一個日益極端化發展的世界裡，私人財富管理中心能否保持中立和低調？2022年，瑞士因烏克蘭戰爭決定採取歐盟對俄羅斯的制裁後，蘇黎世的私人銀行失去了一些光彩。而長期以來作為超級富豪避風港的新加坡，也即將面臨同樣的問題。

最近一起30億新加坡元（約合22億美元）的洗錢醜聞讓獅城處於被動地位。此事件迫使政府考慮是否激增的新資金已經熱得讓人難以承受。

這讓外界直接認為新加坡是專門洗錢的。為了避開地緣局勢，中國很多公司一直在轉移到東南亞國家。一些公司也在逃避其他的運動。自2019年這一趨勢開始顯著增長以來，直到2022年，中國在新加坡的直接投資增長了三分之一以上。快時尚電子商務獨角獸希音集團（Shein Group Ltd.）計畫以超過600億美元的估值上市，其總部現設在新加坡。同樣，總部設在新加坡的還有以支援中國一些最大的科技初創公司而聞名的高瓴投資（Hillhouse Investment）。

這對新加坡，尤其是銀行來說是一大福音。僅在2022年，新加坡就吸引了4350億新加坡元的新資金，約佔其國內生產總值的70%。星展集團控股有限公司（DBS Group Holdings Ltd.）的私人銀行業務正在蓬勃發展。今年第一季度，其費用收入同比增長23%，達到創紀錄的10億新加坡元，其中財富管理費用增長了47%。其股價在過去一年裡上漲了三分之一，表現優於在香港上市的匯豐控股有限公司（HSBC Holdings Plc）。

全球金融危機後，嚴格的資本要求使財富管理——之前是個不溫不火的領域——成為銀行的皇冠上的明珠。為富人管理資金不涉及與投資銀行相關的典型信用或市場風險。

不過，有一個風險就是聲譽風險。與讓高盛集團（Goldman Sachs Group Inc.）陷入困境的1MDB醜聞不同，這次整個新加坡品牌——其私人銀行業及洗錢法規——都在接受審視。畢竟，不只是個別銀行，而是一整套銀行在最近的案件中都捲入了其中。一個來自中國的團夥通過新加坡的十多家銀行洗錢，處理了數十億美元的網路賭博所得。

在形象岌岌可危的情況下，新加坡現在正加強對家族辦公室的審查——這是一個廣泛、模糊且不受監管的私人財富領域。它還在推動銀行加強盡職調查，以避免暴露於非法資金流動中。今年四月，中央銀行啟動了一個新的數字資訊共享系統，允許金融機構共享客戶資料並行出警告。

如今，在新加坡設立享有稅收豁免的家族辦公室所需時間更長了，開設私人銀行帳戶也是如此。持有土耳其和加勒比國家如聖克里斯多福及尼維“黃金”護照的中國人被視為警告訊號。

新加坡洗錢只是一個老問題的新迭代——這個城市曾被稱為印尼的洗錢洗衣店。富有的東南亞人，其中一些與可疑的關係，將資金停放在那裡。新加坡實體曾一度是向緬甸軍方提供材料的第三大來源。但新的中國資金使問題被置於國際聚光燈下。畢竟，中國的規模更大。從那裡流入的新資金的規模和速度迫使新加坡解決其金融系統中的弱點。

當然，作為一個小型開放經濟體，如果新加坡希望發展財富管理行業，就在結構上容易受到洗錢的影響。2022年，新加坡的管理資產達4.9兆新加坡元，是其國內生產總值的多倍。這些資金中僅24%來自國內，88%投資於新加坡以外的資產。問題是願意多大程度上審查進出的資金。更多的審查將會阻礙其銀行業的發展。

作為一個耀眼的全球金融中心有很大吸引力。除了聲望，一個蓬勃發展的銀行業能促進就業、地方經濟以及房地產價值。但合規性也是一個大問題。杜拜已經決定歡迎全世界各種灰色行業的加入，已經成為加密貨幣和俄羅斯億萬富翁的樂園。

事實證明，新加坡仍然關心其聲譽，70%的外資流入是好事，但是很難不讓人產生懷疑。

不過也不只是獅城是這樣。

由已故澳門傳奇賭場巨頭的兒子共同創立的電子競技公司NIP集團已申請在納斯達克交易所首次公開募股（IPO）。該公司總部位於瑞典，是《我的世界》和《糖果粉碎》等流行遊戲的發源地。然而，在向美國提交的檔案中，NIP集團並未披露其首次公開募股的具體細節。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於周三確認了這一申請。NIP集團暫未回應置評請求。

根據其招股說明書，NIP集團成立於2021年，是一個電子競技組織，旗下擁有來自中國、歐洲和巴西的125名職業玩家。NIP集團營運著兩支電子競技團隊：中國的EStar Gaming和瑞典的Ninjas in Pyjamas，後者在《反恐精英：全球攻勢》、《王者榮耀》和《英雄聯盟》等熱門遊戲中競爭。EStar Gaming在60個錦標賽中贏得了1090萬美元的獎金，而截至2023年，Ninjas in Pyjamas在57場比賽中獲得了820萬美元的獎金。

NIP集團吸引了諸多投資者，包括已故瑞典媒體和電信大亨Jan Stenbeck的兒子Felix Granander、WH市政府、美國億萬富翁Jeff Yass的Susquehanna國際集團、福布斯Midas Lister Anna Fang的ZhenFund和香港流行歌手Jackson Wang等。

NIP集團的淨虧損從一年前的620萬美元擴大到2023年的1330萬美元。同一時期，該公司的收入增長了27%，達到8370萬美元。其收入主要來源於人才管理、電子競技團隊營運（包括錦標賽參與獎勵和贊助）以及活動製作。

NIP集團表示，它計畫擴展到東南亞、北美、中東、日本和韓國等新市場。該公司補充說，它將在電子競技教育、數字收藏品和智慧財產權許可等領域進一步擴大業務。NIP集團聯合創始人兼聯合首席執行官何猷君和Hicham Chahine在招股說明書的一封信中寫道：“我們希望影響主流，以繼續擁抱這個快速增長的行業，並認識到它對未來和年輕人的潛力。”

根據研究公司Niko Partners的最新報告，全球電子競技市場在2022年的收入達到13億美元，其中亞洲、中東和北非佔這一數字的56%以上。波士頓諮詢集團去年9月的一項研究表明，電子遊戲比賽的受歡迎程度正在上升，觀眾人數預計將從2022年的5.32億增加到2025年的6.4億多人。

這個故事的早期版本錯誤地表示NIP集團的淨虧損從一年前的610萬美元擴大到2023年的800萬美元，實際應為從一年前的620萬美元擴大到2023年的1330萬美元。

超級富豪不會做虧錢的生意吧。 (發比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