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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Cun創業首輪估值247億!Alexandre當CEO
LeCun在Meta的Last Day還沒來,新公司又被曝出更多細節。前腳LeCun本人在播客當中宣佈了新公司名稱,現在融資和估值目標就被《金融時報》曝光了。這家名為Advanced Machine Intelligence Labs(AMI Labs)的新公司,計畫於明年一月正式亮相,目標估值30億歐元(約247億人民幣)。AMI Labs的研究方向,就是LeCun一直主推的“世界模型”,而且將走開源路線,老東家Meta也將與其保持合作。另外,曝料也透露了AMI Labs的CEO人選並非LeCun本人,而是他的一位老部下。LeCun不當CEO新公司AMI Labs定於2026年1月在巴黎正式啟動,在Meta逐漸轉向封閉生態的背景下,LeCun選擇了他在學術界一貫堅持的開源路線。而且在技術層面,AMI Labs選擇了比主流的LLM更具挑戰性的道路——死磕“世界模型”。因為在LeCun看來,基於自回歸機制的LLM存在根本性的邏輯缺陷,它們只是在統計機率上預測下一個字元,並不真正理解物理世界的運行規律。他曾在多個場合直言,現有的LLM路線是通往AGI的“死路”,其智能水平甚至不如一隻狗——因為狗能通過觀察理解物理世界的因果關係,而單純靠文字訓練的AI做不到。為此,新公司將通過JEPA(聯合嵌入預測架構)來建構技術底座。這套架構的核心邏輯在於“抽象”與“規劃”:它不再像視訊生成模型那樣試圖預測每一個像素點,而是在抽象的表示空間中學習、預測未來的狀態。這種方式能讓AI像人類或動物一樣,忽略無關的背景噪聲,專注於理解關鍵資訊的動態變化,從而具備真正的推理和規劃能力。在資本運作方面,AMI Labs的起步規格也非常高。據《金融時報》稱,公司正以30億歐元的目標估值尋求首輪5億歐元(約41億人民幣)融資。順便提一句,LeCun的老東家Meta也將與AMI Labs建立合作,但不會直接注資。至於公司的CEO人選,LeCun本人大機率不會出任CEO。這一安排也符合LeCun一貫的科研志趣——這位65歲的圖靈獎得主曾多次表示,自己的核心動力是“提升人類智能”,而非陷入行政管理與財務報表的瑣事中。而CEO職位的人選則被曝是醫療AI獨角獸Nabla的創始人兼CEO Alexandre LeBrun。誰是LeBrun?這一被寄予厚望的CEO人選,是與LeCun有著深厚淵源的“老戰友”。作為法國科技圈知名的連續創業者,LeBrun目前的公開身份是醫療AI獨角獸Nabla的創始人兼CEO。他即將出任AMI Labs CEO的消息,也是由Nabla聯創兼COO Delphine Groll向媒體透露的。Groll在聲明中表示,LeBrun將轉任Nabla的執行董事長,通過職權交割完成善後工作。LeBrun是巴黎高等電信學校碩士,1999年畢業。隨後,他的職業生涯起步於商旅技術公司KDS(現為美國運通旗下Amex GBT Neo),並於2002年開啟了連續創業之路。那年,他創立了客戶服務AI公司VirtuOz,隨後成功將其打造為行業先驅,最終被語音技術巨頭Nuance收購。而他與LeCun的交集,則始於2015年的一次關鍵併購——當時他創立的語音互動平台Wit.ai被Facebook高價收購,他也隨之正式加入了Meta的技術生態。進入Meta後,LeBrun出任了FAIR的工程負責人,是LeCun的直接下屬,主要職責是協助作為首席科學家的LeCun管理實驗室的工程團隊,將前沿的科研理論轉化為可驗證的工程實踐。三年後,2018年,LeBrun離開了FAIR,開啟新的Nabla創業征程。這段在FAIR共事三年的經歷,無疑將為兩人未來在AMI Labs的再度聯手奠定了信任基礎。如果這一任命最終落地,AMI Labs將形成“LeCun主內負責科研、LeBrun主外負責商業”的雙核架構。對於已經65歲的LeCun來說,這或許是他職業生涯中的又一次豪賭。他在最近的播客節目中坦言,儘管到了可以退休的年紀,妻子也希望他回歸家庭,但他無法停下,因為“提升人類智能”的使命尚未完成。這也正是AMI Labs成立的初衷——拋棄當下大模型的捷徑,去啃下物理世界認知這塊最硬的骨頭。 (量子位)
美國 AI 界巨震!圖靈獎得主 Yann Lecun 離職創業:大語言模型走錯了
不用再猜了,Yann LeCun 本人剛剛證實:他要離開 Meta 創業了。這不是一般的矽谷大佬出走。LeCun 是能讓祖克柏親自登門三顧茅廬的人物,是深度學習三巨頭之一,圖靈獎得主,Meta AI Research 的開山祖師。更特殊的是,他這些年一直在幹一件特別擰巴的事:站在全世界最熱鬧的 LLM 路線門口, 舉著牌子說「這幫人走錯路了」。在離職聲明中,LeCun 透露了更多細節。他正在創立一家初創公司,繼續推進過去幾年在 FAIR、紐約大學及其他地方開展的「高級機器智能」(AMI) 項目。這家公司的目標直指下一次 AI 變革——創造能夠理解物理世界、具備持久記憶、能進行推理並規劃複雜行動序列的系統。值得注意的是,Meta 將成為這家新公司的合作夥伴。LeCun 特別感謝了祖克柏、Andrew Bosworth、Chris Cox 和 Mike Schroepfer 對 FAIR 及 AMI 項目的支援。他強調,之所以選擇獨立實體的形式, 是為了最大化其廣泛影響力。而他本人將在 Meta 工作到今年年底,關於新公司的更多細節,會在合適時機公佈。帖子底下的網友也是紛紛送上祝福。從祖克柏三顧茅廬到如今分道揚鑣,這十二年,LeCun 始終堅持著自己對 AI 未來的判斷。那麼這段旅程究竟經歷了什麼?2013 年那場豪賭,祖克柏賭對了嗎?Lecun 與 Meta 故事得從 2013 年說起。那段時間,正是深度學習蓬勃興起的階段。2012 年,Geoffrey Hinton 與其學生 Alex Krizhevsky、Ilya Sutskever 提交的 AlexNet 在 ILSVRC-2012 一騎絕塵,top-5 錯誤率約 15.3%,這個突破讓整個學術界和工業界都看到了神經網路的潛力。然後就是科技巨頭們的搶人大戰——Google花大價錢收購了 Hinton 所在的創業公司 DNNresearch,順帶把老爺子本人也挖走了;微軟研究院也在瘋狂擴張 AI 團隊。祖克柏坐不住了。Facebook(現為 Meta)當時正在從 PC 網際網路往移動網際網路轉型,新聞推送演算法、照片識別、內容稽核,那那兒都需要技術。但問題是,Facebook 的 AI 能力跟Google、微軟根本不在一個量級。祖克柏需要一個能撐起門面的人物,最好是那種在學術界有足夠份量、能吸引頂尖人才加盟的大牛。他盯上了 Yann LeCun。LeCun 當時在紐約大學當教授,已經幹了十多年。那時的 Lecun 自然不是什麼新人,早在 1989 年,他就在貝爾實驗室搞出了摺積神經網路 (CNN),用來識別手寫數字,這後來也成了電腦視覺的基石。但那個年代深度學習不受待見,LeCun 就這麼冷板凳坐了許久,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研究被邊緣化。直到 2012 年,Hinton 用深度學習拿下 ImageNet 冠軍,證明了神經網路這條路走得通。LeCun 憋了的那口氣,終於能吐出來了。後續,祖克柏親自登門拜訪。具體談了什麼外人不知道,但最後開出的條件足夠誘人:第一,給錢,主打一個資源自由;第二,給自由,LeCun 可以保留紐約大學的教授身份,繼續教書搞研究;第三,給權,讓他參與建立 Facebook AI 研究院,怎麼招人、做什麼方向,全由他說了算。這對一個憋屈了多年的學者來說,簡直是夢寐以求的機會。2013 年末,LeCun 正式加入 Facebook,出任新成立的 Facebook AI Research(FAIR) 實驗室負責人。他在紐約、門洛帕克和倫敦三地建起了 FAIR 實驗室,自己常駐紐約辦公室。團隊最初規模較小,但個個都是從頂尖高校和研究機構挖來的——LeCun 的號召力在這時候體現出來了,但凡是做深度學習的,沒人不知道「摺積神經網路之父」這個名號。祖克柏給了資源,LeCun 也拿出了成果。加入 Facebook 這些年,LeCun 干的事情可以分成三條線:一是把深度學習塞進 Facebook 的產品裡,二是推動學術界的前沿研究,三是培養下一代 AI 人才。產品線上,2014 年的 DeepFace 人臉識別系統達到 97.35% 精準率,深度學習最佳化的推送演算法也提升了廣告點選率。與此同時,LeCun 自己繼續在學術圈刷存在感:發論文、頂會 keynote、帶學生辦 workshop。直到和 Hinton、Bengio 一起拿圖靈獎, 才算是熬出頭了。此外,在 LeCun 建立的 FAIR 實驗室,Soumith Chintala 主導開發了 PyTorch 框架並於 2017 年開源,這也是 Meta 至今為數不多的形象招牌。PyTorch 動態計算圖、Python 原生介面, 偵錯方便, 學術圈迅速倒戈。這一招等於把全球 AI 研究者都拉進了 Facebook 生態。不過,或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Soumith 前不久也宣佈離職 Meta,表示「不想一輩子做 PyTorch」。而更重要的是人才培養。FAIR 有個規矩:研究員可以自由發表論文、跟學術界合作、指導外部學生。頂級資源加學術自由的組合,自然吸引了一批頂尖研究人員。到 2020 年前後,FAIR 已是全球頂尖 AI 研究機構之一, 跟Google DeepMind 並列第一梯隊。祖克柏的那場豪賭, 至少在前七八年就已經得到了不小的回報。貓比 ChatGPT 聰明?這個圖靈獎得主是認真的在 ChatGPT 席捲世界初期,Yann Lecun 和祖克柏也有過一段甜蜜期。2023 年以來,Meta 陸續開源 LLaMA 系列模型,引發業界震動。OpenAI、Google走的是封閉路線,靠 API 賺錢;Meta 卻把模型權重直接扔出來,任人取用。這步棋背後的算盤其實挺清楚:與其讓對手一家獨大,不如用開源贏得開發者生態,讓 LLaMA 成為 AI 界的 Android。至少在明面上,身居 Meta 首席 AI 科學家一職的 LeCun,是這條路線最堅定的擁護者。開源 LLaMA 讓 Meta 在大模型競賽中站穩了腳跟,也讓 LeCun 的 AI 理想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實現——儘管這個實現的方式,恰恰是通過他並不完全認同的 LLM 技術路線。沒錯,LeCun 一直覺得 LLM 是條死胡同。這才是矛盾的核心。LeCun 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炮轟 LLM 路線,在他看來,LLM 只會根據統計相關性預測下一個詞,根本不理解世界。你問它常識問題,它能給你編出一本正經的瞎話——這叫「幻覺」(hallucination),說白了就是不懂裝懂。熟悉 LeCun 的人都知道,他最喜歡舉的例子是貓和機器人:「我們有了會考試聊天的語言模型,但家務機器人在那裡?那怕像貓那樣靈巧的機器人都沒有出現。」「你的貓肯定有一個比任何 AI 系統都更複雜的模型。動物擁有持久記憶的系統,這是目前的 LLM 所不具備的;能夠規劃複雜動作序列的系統,這在今天的 LLM 中是不可能的。」他算過一筆帳:一個 4 歲小孩通過視覺獲取的資訊量,幾年下來就有 10 的 15 次方字節,遠超 LLM 讀遍網際網路文字。但小孩已經掌握了基本的物理直覺和語言,LLM 耗費這麼多資料,智能仍然很有限。「光靠喂文字,不可能達到人類水平智能。這條路永遠走不通。」他如此說道。在當下最火的風口面前,這樣唱反調的言論顯然並不討喜,有人批評他傲慢,有人說他故步自封。甚至 Meta 內部都有聲音認為,正是 LeCun 對 LLM 路線的牴觸,讓公司在大模型競賽中暫時落後。但 LeCun 不在乎。他有自己的路線圖:世界模型 (World Model)、聯合嵌入預測架構 (JEPA)等等。這些概念聽起來學術味十足,核心思想其實很直觀——讓 AI 通過觀察世界來學習,而不是通過閱讀文字來記憶。就像嬰兒成長那樣,先理解重力、因果關係這些物理常識,再逐步建立抽象認知。他設想的 AI 架構是模組化的:感知模組、世界模型模組、記憶模組、行動模組,各司其職。不像 LLM 那樣把所有知識和推理揉在一個巨型網路裡,搞得像個什麼都懂但其實什麼都不懂的「書呆子」。具體來說,世界模型就是讓 AI 在內部學會一個對外部世界的預測模型。就像嬰兒在成長過程中建立起對重力、物體恆存等常識那樣,AI 應該通過觀察世界,形成對物理規律、因果關係的理解。有了世界模型,AI 就可以在腦海中模擬未來,從而具備計畫行動的能力。JEPA 則是實現這個世界模型的具體架構。它採用自監督學習的方法,給 AI 兩個相關的輸入 (比如視訊中相鄰的兩幀畫面),模型將這兩個輸入分別編碼到一個抽象的表示空間中,然後訓練一個預測器,根據「上下文」表示去預測「目標」表示。這種方式避免了直接生成所有細節,而是關注抽象的關鍵因素——更符合人類學習方式。LeCun 曾預言,如果團隊的路線順利推進,三到五年內就會有更好的範式出現,使得現在基於 LLM 的方法過時。問題是,三到五年,Meta 等得起嗎?一場猝不及防的重組,FAIR 的黃金時代結束了當初,LeCun 建立 FAIR 時的承諾是「做長期的、基礎性的 AI 研究」,祖克柏也同意了。但這個「長期」到底有多長?「基礎研究」到底能給公司帶來多少直接收益?這些問題在早期不是問題,因為深度學習本身就是風口,FAIR 做什麼都有望轉化成產品優勢。可隨著生成式 AI 開始爆發,競爭也日益激烈,形勢開始發生了變化,尤其是 Llama 4 的失敗也給了祖克柏當頭一棒。祖克柏要的是現在就能用的技術,不是五年後可能有用的理念。於是,一場猝不及防的重組出現了。就在今年,Meta 搞了個大動作,成立「超級智能實驗室」,把 FAIR、基礎模型團隊和各應用 AI 團隊統統塞進一個筐裡。表面上是整合資源,實際上是一場徹底的權力重組。這場重組的核心邏輯很明確:讓研究直接服務產品,讓科學家為商業目標讓路。FAIR 團隊原本「相對不受干擾地開展研究」,現在得跟著產品節奏走,研究方向要服務於個人 AI 助手。此外,Meta 對 FAIR 的研究發表制定了更嚴格的內部稽核機制。研究員在對外發佈論文、開放原始碼之前,需要經過額外的內部交叉審閱和管理層審批,原因在於 Meta 擔心自己砸錢搞出來的成果被競爭對手白嫖。LeCun 對這些變化表現出強烈的牴觸。據多方報導,他在內部激烈反對新的論文稽核制度,為維護研究自由據理力爭。The  Information 援引知情者的話稱,LeCun 在今年 9 月一度「氣到考慮辭職」以示抗議。但或許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領導權的旁落。祖克柏在重組中做了一個大膽的人事任命:從外部挖來 Alexandr Wang,讓他擔任 Meta 的首席 AI 官,直接向 CEO 匯報。Alexandr Wang 是誰?一個 28 歲的 MIT 輟學生,他創辦的公司 Scale AI 專門做資料標註業務,給各大科技公司的 AI 模型提供訓練資料。祖克柏看中的,恰恰是 Wang 的產品思維和商業嗅覺。在生成式 AI 的競賽中,Meta 需要的不是象牙塔裡的理想主義者,而是能快速把技術轉化為產品的實幹家。這個任命的震撼在於:LeCun 這個圖靈獎得主、深度學習三巨頭之一、在 Meta 幹了十二年的首席 AI 科學家,在新架構下的話語權被大幅削弱,甚至要向 Wang 匯報。同時,今年 7 月,祖克柏還任命了年輕有為的趙晟佳為超級智能實驗室的首席 AI 科學家,負責制定新實驗室的研究方向。有趣的是,LeCun 當時發了個聲明,說自己角色沒變、使命沒變,還期待跟新團隊合作。這求生欲屬實拉滿。但他對於研究方向和領導層重組的分歧,顯然是公開的秘密。而真正可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的,是最近的裁員。據報導,Meta 近期對 AI 團隊進行了裁員,波及到 FAIR 研究部門以及與產品相關的 AI 團隊,甚至華人大佬田淵棟也因此受到了波及。裁員的訊號很明確:Meta 不再願意為「看不到短期回報」的基礎研究買單了。那些不能直接轉化為產品功能、不能立即提升使用者增長或廣告收入的研究方向,都成了被砍的對象。FAIR 的黃金時代結束了。而學術大佬出來單干,最近幾年已經成了矽谷新常態。Hinton 退休後到處演講呼籲 AI 監管,Bengio 也有自己的實驗室和創業項目。LeCun 真出去創業,沒準反而是好事。說到底,這事兒沒有誰對誰錯。LeCun 能夠在 Meta 之外繼續他畢生的事業。他帶走了那個被 Meta「擱置」的願景,可以放開手腳搞自己的世界模型,用自己的方式證明它是正確的,再也不用跟產品經理扯皮,不用向 28 歲的小老弟匯報。成了,那就是「我早說過 LLM 是死路」;敗了,頂多被人嘲笑幾句「你看那個老頑固」。而對於 Meta 來說,祖克柏要給股東講故事,要把最實用的生成式 AI 塞進旗下產品的各個角落,這確實是 CEO 該干的事。只是,儘管少了 LeCun 也不會傷筋動骨,但可能會少點不一樣的聲音。等那天大家發現 LLM 真的走到瓶頸了,回頭看看當年那個舉著反對牌子的倔老頭說過什麼,或許會覺得別有一番趣味。 (愛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