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川普政府以“反猶主義”為由，對哈佛大學實施多項制裁，包括禁止招收國際學生、凍結聯邦撥款、終止合同等，引發法律訴訟及國際社會關注。截至5月28日的最新消息是，川普政府要求終止與哈佛大學剩餘的所有聯邦合同，約1億美元，並暫停新的學生簽證面談，計畫擴大對國際學生的社交媒體審查範圍。美國政府啟動的這場審查已涉及美國60余所高校，共和黨認為這些大學是左翼自由派或者民主黨的大本營。哈佛大學教授瑞安·伊諾斯稱，美國政府正試圖對一個美國機構施加懲罰，原因僅僅是這個機構沒有屈服於美國政府的政治意願。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刊文稱，川普政府的做法是在把民粹主義意識形態擴展到高等教育，這將在校園裡製造一種恐懼文化。哈佛大學目前的國際學生比例達到27.2%，禁止招收數量龐大的國際學生，勢必對學校收入和學術聲譽造成重創。目前，哈佛大學呼叫自有資金維持營運，起訴政府“違憲”，強調維護學術自由。來自140多個國家和地區多達6800名的國際學生面臨轉學或身份失效風險，多國高校如香港科技大學、東京大學等開放接收管道。川普政府的政策所傳遞的信號讓眾多在美留學、或計畫赴美留學的國際學生不寒而慄。過去，聯邦政府凍結撥款、削減資金都是針對校方，但現在政策精準地打擊到學生身上，勢必會對美國吸引外來人才的整體環境造成消極影響。國際學生似乎不再被視為美國學術體系的組成部分，而是成為可以被犧牲的“變數”。川普政府已經在教育領域采取了一系列強硬措施，導致研究經費銳減、簽證政策反覆無常以及學術干預日益嚴重，正逐漸摧毀美國高校及研究機構對全球人才的吸引力。來自全球的優秀人才曾支撐起美國的繁榮，而川普政府正試圖切斷這一循環，嚴重損害美國軟實力。令人難以理解的是，像哈佛大學這樣的眾多“藤校”，數百年來為美國培養了無數政界、學界、商界領袖，美國政府何以自斷臂膀？國際學生貢獻的學費是美國高校重要收入來源，川普有必要為了節省那點兒政府經費大動干戈嗎？我們可以試著從川普上台所代表的“反精英”“反全球化”民粹思潮角度去分析。過去幾十年來，在全球化加持下，美國吸納國際人才“精華”，極大支撐了創新發展，使美國一直走在全球學術研究和科研創新的最前沿。但隨著美國社會階層固化、貧富分化嚴重、本土中低收入群體失業率攀升，舊有的政治和社會運行機製麵臨挑戰。而美國諸多著名私立大學多年來的招生及治校方式，一是典型的全球精英主義模式，二是吸納了多元文化和自由思潮等主張，明顯撞在了川普推行的“讓美國再次偉大”框架下反精英民粹主義與反全球化保護主義的槍口上。就哈佛大學被打壓這件事，不少美國民眾反而視川普的做法為“刮骨療毒”。川普聲稱“哈佛有些學生連‘2+2’都不會算”，就是一種激進的反智表達。當美國民眾因不滿傳統建制派精英而矯枉過正地選擇反精英的民粹主義政客，當全球目睹川普上任數月來橫掃建制派上層建築，我們可以預判，美國過去的一切都是“落花流水”，未來一切都將重構，這還僅僅是一個開頭。 (季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