檳城——思考人生的意義（上）

到馬來的這幾天，瘋狂迷戀肉骨茶，每換一個地方，會遇見各種各樣的美食，然而最想吃的還是肉骨茶。在小紅書上搜各種美食打卡，大多是博主跟風千篇一律的重複，很少有個人真實的記錄，索性放棄，用腳步丈量，路上遇見的只要本地人多就說明好吃。到達酒店寄存了行李，在地圖上搜了距離最近的一家肉骨茶，果然有驚喜，除了帶湯的肉骨茶，還有干鍋肉骨茶，魚頭米，鹵豬腸。正在我們糾結點這麼多吃不完，到底要不要點鹵腸的時候，老闆說可以送給我們一小碟嘗一嘗。暖暖的人情味，在異國他鄉總是格外珍貴。

肉骨茶可以無限續湯，無論單飲湯，還是湯泡飯，都回味無窮。每家店味道都有些不同，有的中藥味重一些，有的醬香味重，有的肉味更明顯。干鍋肉骨茶是香辣味的，像是福建菜和川菜的融合，裡面牛肉丸非常新鮮勁道，不同於國內超市賣的科技肉丸。

鹵腸則是濃油赤醬，醬香濃郁，略帶甜味。我想起2022年初在上海找了一家幾十年的肥腸面老店，肥腸量很足，洗得特別乾淨，入口有嚼勁。由於我不太喜歡上海菜的甜味，那次吃完有些遺憾，美中不足。我老家也有這種把豬小腸套起來烹飪的方式，不過老家的做法是把小腸醃製好，捲起來風乾，然後煙燻做成臘味，直接煮熟了蘸料吃。小時候每年回老家，奶奶都會拿出珍藏已久的臘腸，大人們總是讓著小孩，我大快朵頤，還沒吃夠就沒了。

檳城的景點多而密集，幾天馬不停蹄的打卡之後，我們決定漫無目的遊蕩，旅遊最佳狀態就是如此，重在放鬆。

壁畫街是一條很老的小街道，一月正是旺季，遠遠看見遊客排成一長隊，我們尾隨其後，是一個糖水小攤。明知體重正在蹭蹭上漲，仍按捺不住正在叫囂的食慾，“既來之，則安之。”買了一小碗，紅糖味的，雖然我不喜歡特別甜的飲食，但看在冰爽的份上，結結實實喝了一大口，然後撈干的吃。吃完準備回酒店，一路上都是南洋風格的建築，我看見了和電影《情人》裡一樣的百葉窗，牆壁雪白的不知名建築，潮汕、歐洲和馬來本土文化在這裡碰撞。

大哥這身行頭和23年在埃及的一樣，休閒度假風，舒適又精幹，活脫脫一個陽光開朗大男孩。據說是來埃及之前在哪裡隨便買的，不得不感嘆大哥品味實在不錯！

酒店附近的水果攤在賣榴蓮，原本以為檳城盛產榴蓮，價格會便宜一些，實際上比吉隆坡的還要貴。貓山王88馬幣一公斤，黑刺則在100馬幣左右，估計還是中國遊客的功勞。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榴蓮這個非中國本土的物種在網際網路上嶄露頭角，多數人抱著好奇的態度圍觀。直到沖上微博熱搜，一小姐姐因榴蓮不能帶上高鐵，只好現場狂吃一整個榴蓮。觀眾分為兩派，一派讚不絕口，獨愛其聞著臭，吃著香的奶油味道；一派深惡痛絕，聞到那股味道就想作嘔，更加不能接受其軟塌塌的甜膩口感。我們買了一個貓山王，兩百多馬幣。果肉色澤金黃，軟軟糯糯的，纖維比較少，真的很像奶油，一點也不膩。我不嗜甜，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喜歡榴蓮，同樣的甜度，比如葡萄，我就不太喜歡，榴蓮則相反。吃完榴蓮，大哥說今年不會再吃了，我說還想吃，大哥深感佩服。

回酒店睡了一覺，醒來時天黑了，原本計畫第二天一早去升旗山看日出，因為白天睡覺，餘下的時間不多了，只好作罷。晚上我們去打卡姓周橋、愛情巷等景點，一路上都是中文標識，很多商舖的廣告牌還是過去的風格。不得不說，這裡是海外中華傳統文化保留最好的地方。剛過新年，到處掛著紅燈籠，街上遊人不少，但是靜悄悄的。

晚上我們繼續放下手機，跟著其他遊客一起走，一心一意享受難得的閒暇。最近幾年，為了家庭，我倆都付出了很多。大哥正在傷感聚少離多，錯過了孩子的成長，我想起古龍寫的：“相聚是為了離別，離別是為了相聚。”大哥說這就是一句廢話，我怎麼不覺得呢？這大概就是文科生和理科生的區別吧！大哥問我付出這麼大代價努力工作的意義是什麼？我同問。於是我們開始關注身邊的人，看看別人努力的意義是什麼。

夕陽西下，夜市開張了。很多攤主都是中老年人，有一對老夫婦的生意最好，一問才知他們居然七十多了。他們從年輕就開著小店，做生意幾十年，哪有什麼時間歇息。深夜十點，幹勁十足，中國人民的勤勞在此刻有了最具象化的展現。我們點了一份粿條，湯裡有魚丸和肉，清清淡淡，特別適合宵夜。回頭看老兩口忙碌的樣子，我想他們應該是不缺錢的，努力工作可能只是不想晚年空虛，畢竟孩子大了飛出巢穴，年老的時候如果不找點事做，那麼就只能每天數自己還有多少日子。好也是一天，歹也是一天，那麼總要過好的。

戴月而歸，路上偶遇蜜雪冰城，好想再喝一杯，可惜腹中實在沒有餘地了。

(西風碧樹天涯路)